“這——”


    君瓊、江成遠、段江、君文武、君長旭無人臉色大變,一臉驚恐看向依舊靜坐的陸元貞。


    陸元貞手握一柄青鋒劍,緩緩擦拭劍上血跡。


    一抬頭,看到眾人目光,笑道,“此人齷蹉,實在汙眼。”


    言語輕快,絲毫看不出眨眼前才殺了一人。


    “深不可測!”


    “宗師強者!”


    一瞬間,眾人心中就有猜測。


    特別是段江和江成遠。


    兩人都是地榜高手,實力不俗。可是陸元貞出手,他們看都沒能看清。寒光一閃,同為地榜的刑天祿便人頭落地。


    這等實力,不是宗師又是什麽?!


    “見過前輩!”


    兩人連忙躬身行禮。


    江湖之上,宗師為尊。


    一尊活生生的宗師就在眼前,兩人不敢放肆。哪怕刑天祿身死,前廳之上血淋淋,他們也隻能無視。


    “宗師?”


    君文武、君長旭、君瓊三人看向陸元貞,還未從刑天祿身死的震撼中走出,又被驚到。


    堂堂宗師,竟然出現在黑鬃領,還坐在君府會客廳中。


    實在是匪夷所思。


    “竟是宗師!”


    “既然是宗師,又怎會與北業相識?”


    君瓊心中百念輪轉,徹底亂了。


    眾人無措時,卻見陸元貞收起青鋒劍,起身看向君瓊道,“這些時日我會待在君府,不管是莫天河還是刑飛白,都由我來對付。”


    “至於你這父兄——”


    陸元貞瞥了眼君文武、君長旭二人,冷嗤一聲滿是不屑。


    兩父子臉色頓時通紅,知道陸元貞定是瞧不上他們以君瓊攀附宗師刑飛白的做法。


    然而被一尊宗師鄙視,他們不敢露出絲毫不滿。


    眼下。


    他們需要擔憂的是,刑天祿死在君府。若這位女宗師離去,他們該如何自處?


    “閣下好大的口氣!”


    一道聲音滾滾似雷霆,從天際傳來。


    轟隆隆!


    眾人聞聲看去,一名黑衣老者從天而降。身形一閃立在廳上,一雙眼從地上刑天祿死不瞑目的頭顱掠過,目光落在陸元貞身上。


    黑衣老者立在那裏,周身似有火焰攢動。


    這不是火焰功法,而是怒火。


    “飛白宗師!”


    江成遠看到來人,連忙喚道。


    黑衣老者,赫然是刑天祿之父,劍瀾國宗師——刑飛白!


    仔細看去,這黑衣老者確實與死去的刑天祿有三分相似。


    “哼!”


    黑衣老者,即刑飛白瞥了一眼江成遠,大袖一揮一道勁氣揮灑而出——


    砰!


    江成遠如遭重擊,整個人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噗!”


    肋骨斷裂,江成遠重傷!


    “廢物!”


    刑飛白目光冷冽,看都不看江成遠。


    “飛白宗師。”


    君文武父子一驚,沒想到刑飛白宗師來的如此之快,完全不知所措。


    他們終究不過是南沙郡小小勳爵領的領主。


    地位、實力與堂堂宗師相差甚遠。甚至就連名列地榜的段江,在江湖和南沙郡的地位也在他們之上。


    麵對刑飛白,二人無措。


    “你們,該死!”


    刑飛白麵如冰霜。


    他老來得子,一生寄托都在刑天祿身上。他命刑天祿向君瓊提親,就是看好君北業將來成就,要替刑天祿找一座靠山。


    為此。


    他甚至不惜屈尊降貴,來到貧瘠之地黑鬃領。


    可是,一來就看到愛子頭顱滾落血泊之中。這等衝擊,令宗師之境的刑飛白險些走火入魔!


    其怒其悲,外人怎知!


    “都要為我兒陪葬!”


    刑飛白臉上一縷黑氣纏繞,再拂袖——


    砰!砰!


    君文武、君長旭倒飛出去,重傷喋血。


    宗師之境,恐怖如斯!


    一招一式,毫無痕跡。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已經不拘泥於普通招式,隨意揮手,都是武學。


    陸元貞看著,沒有出手。


    她對君文武父子並無好感。


    甚至沒有親自出手教訓都是看在君北業的麵子上。此刻有刑飛白出手,她樂的看好戲。


    君瓊麵色不動。


    父兄此前所為,著實令人傷心。


    在他們眼中,女兒從來都隻是利益交換的籌碼。讓她代掌黑鬃領,也是見她與君北業關係更親密,以之籠絡罷了。


    她心中也一直抱有幻想。


    然此番看透之後,早就心灰意冷。


    倒是段江!


    “老爺!”


    “大公子!”


    刑飛白出手太快,他來不及阻止,隻能連忙將君文武、君長旭扶起,為他們檢查傷勢。


    宗師隨意出手,連江成遠這等地榜強者都承受不住,遑論兩個明勁武者?兩人胸前肋骨斷了七八根,全都插進血肉裏。一時半會死不掉,卻能讓人痛不欲生。


    刑飛白有意控製力氣,要讓眾人品嚐痛苦。


    否則不論是江成遠,還是君文武父子,早就歸西。


    對於這等傷勢,段江毫無辦法。


    他抬頭,一雙眼怒視刑飛白。


    不管怎麽說。


    這兩人都是君北業父兄,雖然行事他看不慣,可也不容他人傷害。


    即便傷人的是一位宗師!


    “好膽!”


    見段江怒視,刑飛白森然一笑,自袖中滑落一柄三尺劍。


    段江手持玄刀,絲毫不懼。


    眼看,螳臂當車。


    ……


    “哈哈!”


    “堂堂宗師,竟與外煉武者逞威風。”


    “刑飛白,你當真是越活越迴去了!”


    君府之中,今日當真是好不熱鬧。


    刑飛白才來,又有一人縹緲無定,落在廳中。


    眾人看去,隻見一名身著灰色勁衫的中年男子,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走來。此人長發披散,灰衫之上還有泥濘。破爛,當真是...不拘小節。


    段江、君瓊不識來人。


    倒是陸元貞見了,臉上的笑意更濃,“越來越有趣了。”


    刑飛白手握三尺劍,看向灰衣中年,眼中厲芒一閃。


    “莫天河!”


    “列國歸來,你越發目中無人。”


    莫天河?!


    君瓊、段江,連同倒地重傷的君文武父子以及江成遠都是瞪大雙眼。


    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


    不但憑空出現一位女宗師,一言不合斬了刑天祿。之後刑天祿父親刑飛白宗師又出現,連傷三人。現在又出現一位與刑飛白齊名的莫天河宗師。


    小小君府之中,竟匯聚了三位宗師!


    莫天河無視‘螻蟻’,看了眼刑飛白,目光掠向場上另一人。


    這一看,臉上不羈頓時消失,臉色一肅,“元貞宗師。”


    莫天河竟識得陸元貞!


    “嗯?”


    心中怒火衝霄的刑飛白,心中也冷靜下來。他與莫天河敵對數十年,對於他的性子最是了解。能夠讓浪蕩不羈的莫天河瞬間嚴肅,此人絕非一般。


    “天河宗師,別來無恙。”


    陸元貞笑著頷首,道,“你們有私怨,盡管處理,不用在意我。”


    她今天是準備將這場好戲看到底了。


    “這——”


    莫天河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對於今天的遭遇,簡直不知如何形容。他入南荒,為的是尋找八足刀篪下落,試試看能否將這頭尚未成年的八足刀篪收服。但是誰想八足刀篪沒找到,卻在一處沼澤遇到一位神秘強者。


    那神秘強者的手段令他心驚。


    之後覬覦九息蓮子,又被‘假死’的沼澤兇鱷偷襲,狼狽不堪。


    本想路過黑鬃領了解一下弟子的死因,怎料又遇到陸元貞!


    “元貞宗師?”


    “陸元貞!”


    “你是車穹國陸元貞!”


    刑飛白語氣沉重,這才正眼看向陸元貞。


    宗師之下,哪怕地榜高手對於各國宗師也無了解,甚至就連劍瀾國中有多少宗師、個中根底也頗為朦朧。


    但是宗師不同。


    刑飛白為劍瀾國宗師,對於周邊各國宗師雖然沒有全部見過,但是名號總是聽了的。


    這位陸元貞宗師,就是其中之一。


    莫天河行走十三國,挑戰二十七名宗師強者。其中二十一勝三敗三平。


    三敗中的一敗,就有車穹國‘神女劍’——陸元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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