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密林,難得遇見一人。”


    “竟還是這般女子。”


    君北業從地底躍出,看到地麵之景也是一愣。目光從陸元貞臉上一掃而過,就看到天上雄鷹俯衝而來。


    “算你倒黴。”


    他衝青衣女子笑了笑,瞬間動了。


    隻見君北業腰背似滿月,如同勁弓一般繃緊。長槍在手,槍尖直指俯衝雄鷹。緊接著腰背猛地崩直,右臂一旋,手中長槍如利箭刺出。


    刺啦!


    空氣都被撕裂,發出不堪的聲音。


    這一切說來話長,實則從君北業蹦出地底,雄鷹就已然降臨。這一槍倉促出手,威力卻絲毫不弱。


    渾身勁力凝聚,君北業右手輕輕一晃,長槍挽出槍花蕩開雄鷹兩爪,直接從其胸腹中貫入——


    砰!


    君北業長槍在手,身體一旋,一腳踹在體型龐大的雄鷹身上,與其雙爪碰撞,發出砰響。


    這一番。


    雄鷹從空中翻滾,轟然墜地。君北業身形暴退,雙腳如犁地,足足後退四丈六尺遠,在林間地上犁出兩道深溝,才止住身形。


    一個照麵。


    翼展超過三丈的雄鷹死。


    君北業無傷。


    “好強悍的肉身!”


    “好強悍的氣力!”


    陸元貞瞪大雙眼,不敢相信。


    她看到了什麽?


    一個人類武者,手持長槍殺掉了高空俯衝下來的雄鷹,自身還毫無損傷。這人的肉身,難道堪比兇獸不成?


    “不道謝嗎?”


    君北業起身,活動被震麻的手臂和雙腿,看向青衣女子道。


    不論是否恰逢其會。


    不可否認的是,若不是君北業出手,青衣女子必死無疑。


    “陸元貞多謝兄台救命之恩!”


    陸元貞從震驚中迴神,連忙起身,拱手拜道。


    “好。”


    “就以此物作為謝禮了。”


    說話間,君北業已經走到近前,長槍一挑將一隻布袋抓在手上。


    “兄台,這——”


    陸元貞眉頭微皺。


    君北業沒有理會,從布袋中取出木盒,打開木盒,一株蛇形草躺在裏麵。蛇形草上,還有一枚鮮紅的蛇果。


    “原來是此物。”


    “難怪會引來雄鷹。”


    君北業自語道。


    他手中蛇形草與蛇果,名為蛇膽草果,屬於陰性藥材,對修行陰屬性功法的武者具有奇效。


    論及效果,怕是不下青月果。


    更重要的是,天上雄鷹喜蛇肉,更喜蛇膽草果。陸元貞搶了蛇膽草果,是以雄鷹窮追不舍。可惜一番奔逃,險些身死,蛇膽草果卻落到君北業手中。


    “怎麽,舍不得?”君北業看向陸元貞問道。


    這女子不一般!


    僅一眼,君北業心中就有定論。青衣女子一雙眼直指人心,似能看到心底深處所思所想。君北業與其對視,也感到一絲不適。


    “兄台說笑了。”


    “區區蛇膽草果,怎比得上性命。”


    陸元貞目光從君北業雙眼挪開,聞言強笑,心中卻在暗罵——


    一株蛇膽草果,能抵她三年苦修,誰舍得?


    她先是與兇獸廝殺搶奪,才得到蛇膽草果,之後又被天上雄鷹追殺,狼狽不堪。


    最終倒是被眼前青年撿了便宜。


    君北業也不去管她心中如何想,目光挪到一旁,看到不遠處正有一片劍形草。方才發出鷹唳聲的正是它們。此時狂風止,微風拂麵,這‘鷹唳’聲小了許多,近乎微不可聞。


    “果然是鷹唳草。”


    君北業將蛇膽草果收起,看向這片鷹唳草,大喜過望。


    兩年半前,君北業得到崇黑虎傳承——法器紅葫蘆的煉製法門。


    兩年前。


    榮侯府送來赤焰石,淩雲窟送來黑湮木。諸般材料湊齊,唯獨少了鷹唳草。


    君北業出入山野密林,苦苦找尋。誰想,這一找就是兩年。


    今日,駕馭八足刀篪地底遁行,以蜈蜂在地麵探查,終於找到鷹唳草!


    他上前打量。


    眼前這叢鷹唳草大約百十來株,數量不多但足夠君北業煉製法器紅葫蘆。百十來株半人高的鷹唳草,分量可不小。


    陸元貞看著君北業在鷹唳草前轉悠,餘光卻看向那頭八足兇獸。


    隻見這兇獸八足齊動,來到雄鷹屍體旁。‘唰唰唰’幾下,就將屍體尚且溫熱的雄鷹開膛破肚,切成小塊,大口大口進食。


    血腥程度,令陸元貞險些作嘔。


    “不要在意。”


    “這家夥就是這樣。”


    君北業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陸元貞聽了,試探問道,“這是八足刀篪?”


    八足刀篪,隻在傳聞中出現過。八隻刀足能使刀法,是了不得的兇獸。


    傳聞。


    尚未成年的八足刀篪就有力敵宗師的實力。成年之後成為真正兇獸,八隻刀足生出許多細小倒刺,不但刀足殺傷力更強,還能借助這些細小倒刺遁地往來。


    哪怕是宗師,一個不慎也要被八足刀篪偷襲致死。而八足刀篪卻不懼圍攻,可遁地從容來去。


    眼前這頭八足刀篪,刀足上便有那些細小倒刺。


    看樣子,這青年禦使的正是八足刀篪,而且還是成年後兇獸層次的八足刀篪!


    “不錯。”


    君北業沒有否認。


    當年青月果之爭君北業等人碰見的若是成年八足刀篪,能遁地追擊,他們連逃命都做不到。


    君北業見識過晉升兇獸後八足刀篪的實力,搖頭笑了聲衝八足刀篪叫道,“先別顧著吃,替我將這些劍形草從根部切斷。”


    “吼吼!”


    八足刀篪叫了兩聲,散發一股戾氣,顯然被打擾進食有些不滿。但是讓陸元貞驚奇的是,這八足刀篪雖然不滿,卻還是八足齊動遁入地底。


    然後就看到一株株鷹唳草倒下。


    “這——”


    陸元貞看的傻眼。


    她記得典籍上記載,八足刀篪桀驁不馴、易燥易怒,是天下間最難馴服的兇獸之一。


    然而方才這一幕,卻令陸元貞懷疑所看典籍的真假。


    八足刀篪動手收割,君北業也沒閑著。他尋來樹藤,將鷹唳草捆成三大捆,長槍一挑擔在肩上。然後腳下一動躍到八足刀篪背上,又引來八足刀篪一陣不滿。


    “你要走了?”


    陸元貞看向君北業問道。


    “嗯。”


    鷹唳草到手,也是該迴轉青月靈地煉製紅葫蘆了。


    “未請教兄台高姓大名,日後陸元貞也好登門拜謝。”陸元貞拱手道。


    君北業今日心情極佳,揶揄道,“莫不是問出名號,好日後登門討還蛇膽草果?”


    說完,也不待陸元貞迴應,腳下稍稍用力,八足刀篪就帶著君北業消失在地底。


    萍水相逢,何必相識?


    陸元貞柳眉微蹙,盯著迅速消逝的土包,喃喃道,“這個方向,是往劍瀾國去。難道此人是劍瀾國宗師?”


    “能禦使八足刀篪,又是青年宗師,想來並不難找。”


    “你救我一命,此為恩。”


    “搶蛇膽草果,此為怨。”


    陸元貞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恩怨未了,你逃不掉的!”


    話音消逝,她尋了個方向,沒入山林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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