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宅便在縣衙之後。


    天津衛雖是海港河港,但是物資多供養與京城,最多就留些許的殘羹冷炙與天津衛,所以天津衛雖在京城邊,並且承載著大明心髒的物資補給,但是依舊比不了江南的不少小城。


    所以天津衛知縣也沒什麽好住處,遂直接住在縣衙後頭了。


    何生文做天津衛縣令也有十年了,但是家中家財似乎也沒有多少,不過在陳勁的神念之下,這縣衙之中還藏著不少的金銀,就埋在縣衙後院的假山池塘邊上。


    看封土,應該還是近期埋下的。


    當然,陳勁不會糾結這些東西,畢竟哪個官不貪,官字兩個口,而且都張得大大的,根本就沒有閉上的時候,隻要一有那麽個機會,到了嘴邊的金銀財寶肯定是要咬上一口的,不,是兩口。


    另外,陳勁這次出行並不是什麽巡撫之類的官職,僅僅除鼠疫,順便幫助朝廷凝聚人心,不管是百姓還是這些官員,那位大內侍衛楚鐏跟隨著,並拿著虎符就是此意,這項工作就是專門交給他的,陳勁就是保護他免受妖魔鬼怪的侵擾。


    “不知天官可喜歡海鮮?”何生文笑著問道。


    “貧道不挑食。”陳勁隨口迴了一句。


    “這天津衛近海,所以這兒宴請賓客也就多是海鮮之宴,還請天官見諒。”何生文接著說道。


    所以他前一句話也就是客氣客氣,反正都是吃海鮮就是了。


    “不知夫人何在?”陳勁點點頭,然後不合時宜的問了一個不該問的話。


    “近期這天津衛瘟疫橫行,下官便讓夫人帶著孩子下了江南,迴家認祖去了……”何生文有些為難的說道。


    這操作陳勁還是懂的,大概就是不看好大明能夠打得過闖賊,所以就先讓家眷南渡遠離是非之地。


    “哦,這般啊。”陳勁點點頭,其實他懷疑縣令夫人是狐妖,但是現在縣令夫人卻南下了,這可就不好說了。


    “請天官,各位大人入座。”


    此時後院之中已經擺了五六桌,已經有人入座。


    這幾人看服飾,應該是天津本地的士紳,他們看陳勁等人多有倨傲不屑之色,陳勁也不知道他們哪兒來的自信,他們可是代表了朝廷,不是什麽阿貓阿狗。


    當然不排除他們看不起陳勁這身道袍行頭。


    在圓圓的飯桌上還真擺了不少的海鮮,皮皮蝦,帶魚,螃蟹,烏賊章魚,鯧魚,還有鮑魚扇貝,看著還是挺豐盛的,不過這些海鮮都不新鮮了,陳勁好歹家在海邊,雖對海鮮沒有那麽多的熱忱,但是對於海鮮還是挺熟悉的,至少種類與新鮮度是分辨的出來的。


    桌上亦有酒,隻是這酒可能也不大好,陳勁不喜酒,所以也分辨不出好酒壞酒。


    “貧道瞧在座諸位都是明白人,都是讀書人,遂在此明說,治鼠疫乃民生大事,若是有人敢下絆子,即使其身後是京城閣老,我也照樣辦了,都以謀逆罪判處了。”陳勁在桌上與幾個人聊了聊,而後也知曉這些人為什麽會這麽倨傲了,於是就在飯後直接放下宣言,免得到時不教而誅,又是一堆口舌之爭。


    當然,陳勁身懷力量才會這麽和這些人這麽說,若是尋常的道士來了,尋常的欽差來了,可能都得給這些上頭有人的家夥幾分薄麵。


    “天官,這鼠疫之災不是火災,亦是會波及到我等身上,我等怎麽會幹涉治理鼠疫呢?我等可是巴不得您將鼠疫清治了。”一身形消瘦穿著翠綠錦衣長袍的中年男子立馬就漲紅了臉做著迴應。


    “是啊,是啊。”一眾士紳做著迴應。


    “嗯。”陳勁點點頭。


    陳勁的神識掃過這些人,在這些人身上發現了不少陰穢氣息,看樣子孽障是做了不少,當然也不排除他們喜歡走夜路走墳堆……


    就在宴席要不歡而散之時,衛所指揮使便到了。


    衛所指揮使是一個七尺大漢,膀大腰圓,看著就雄壯渾厚,若是上了戰場,絕對是猛將一員。


    不過似乎大明如今多輕視將領,同品級的將領文官總是將領矮文官一頭。


    隻是值此戰亂頻發之際,居然還有如此奇葩之觀念也是詭異,而且皇帝似乎也沒有帶頭改觀的意思,亦或者說他也不清楚這一點。


    而現在這位衛所指揮使進來,在場的士紳臉色再次變化,滿是厭棄,之前見陳勁好歹還遮掩,現在連遮掩都不遮掩。


    與這位指揮使一同來的還有之前那個小將領。


    “下官卞存遠,天津衛指揮使,見過上官。”這位指揮使也不理會其他的士紳,甚至何縣令也不理會,隻對陳勁與楚鐏作揖行禮。


    他身上還穿著甲胄,也不知這是專門作秀,還是一直就這麽穿著。


    “卞指揮使來得有些晚了,這宴席沒啥菜了,本官讓下人再給你上幾道。”何生文不好意思的笑道。


    “不必了,何知縣,此宴席是為上官所辦,非是本官,何知縣就不必為本官大費周章了,您的心意本官心領了。”卞存遠拒絕了。


    看來這兩人不大對付,這也正常,畢竟這天津衛就這麽大,本來靠近京城就不好辦事了,而衛所卻又設了一個,文武主官怎麽可能會沒有矛盾?


    若是沒有矛盾,那才是大問題。


    “下官來晚了,下官願自罰三碗酒水,還請上官恕罪。”卞存遠接著又大氣的從桌上抓來一個盛放雞蛋湯的搪瓷碗,然後倒上酒,直接就往嘴巴裏灌去。


    陳勁沒有阻止,楚鐏也不會去阻止,至於其他士紳也都冷眼看著。


    酒過,卞存遠依舊麵色不變的站在等人麵前。


    “卞指揮使可還有要事?為何不先坐下?”何生文摸了摸自己的胡須,悠然說道。


    “山中有賊寇,還需圍剿,恐怕不能久坐。”卞存遠正色道。


    “山中賊寇?”楚鐏皺起眉頭。


    這而也算是天子腳下了,在這一地居然會有賊寇,這不是昭示朝廷連家門口都守不住了嗎?


    “僅是流民。”卞存遠簡單解釋到。


    這賊寇說成流民,這之中的危害程度就大大減小了。


    不過楚鐏依舊皺著眉頭。


    這事依舊不簡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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