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者,宇智波拓人。”

    比賽場地中的裁判上忍剛剛揚起了拓人的右手。

    拓人側過頭,半腫的嘴角略略帶著一點滑稽。他眼簾一抬,黑色的眼睛朝上望去,視線逡巡於觀眾席上,帶著就連自己都未發現的期許,搜尋著某個人的身影。

    圍觀者因為他的精彩表現而大聲喝彩,拓人的目光掠過自己麵露滿意之色的父親與族長,最後落到了隊友的身上——深藍色短發的少女,將手肘搭在欄杆上,張著五指微笑著朝他打招唿。

    隱隱約約,似乎可以看見她的口型——“太好了,拓人君”。

    拓人一直緊抿的唇角也微微揚起。就在這時,興奮介紹著的裁判不小心捏到了他手腕上的傷口,登時讓拓人疼的齜牙咧嘴。

    “啊,疼……”他忍不住擠起了眉頭。

    “下一場,宇智波帶土與邁特凱——”

    宇智波拓人的表現太過優秀,以至於讓觀眾對下一個參賽的宇智波也充滿了期待。當那個看起來就冒冒失失的黑發刺頭男孩兒蹦到比賽場地上時,一瞬間,無數目光齊刷刷地投到了他的身上。

    帶土有些緊張——琳還在看台上看著他呢。而且,拓人又表現得那麽好……如果贏了的話,在之後的比賽中會對上拓人吧?

    隻可惜,帶土想多了。

    因為一顆糖果卡在喉嚨口,帶土使用火遁失敗,反被對手邁特凱一腿踢中麵頰,以一個不甚美觀的姿勢落地,並且倒黴地失格。

    帶土摸著高高腫起的臉頰,愁眉苦臉地走迴了觀眾席。他無暇思考“丟臉”、“倒黴”這樣的事情,因為下一場就是琳的比賽。而且,很不巧地,她的對手是悠一班的水戶門琴乃。

    ——讓兩個女孩子真人pk互扇大嘴巴子嗎!真是太過分了!這個隨機排名係統!

    (當然,這個中忍考試隨機係統一直那麽坑爹。n年之後的木葉60年中忍考試,依舊遵循著女孩子vs女孩子的原則,讓春野櫻和山中井野對陣。)

    野原琳走到了比賽場地上,目光專注又認真地打量著自己的對手兼好友。她不是喜歡在比賽前說狠話的選手,隻是幹脆地從忍具包中取出了手裏劍,緊緊握在手心裏。

    “抱歉了,琳。”

    反倒是琴乃,還有幾分不好意思。她半垂下頭,笑容有幾分靦腆:“雖然是好朋友,不過我也不會讓步的。”

    琴乃束

    起了自己鬆散的頭發,在腦後捆成一個可愛的小啾啾。緊接著,她就拔出了自己的苦無,朝前發動了襲擊。

    野原琳是醫療忍者,相比起戰鬥,她更適合救人。在水門班中也一直不自覺地處於“被保護”的地位。所以,麵對琳,琴乃相當有信心。

    在琴乃起跳的一瞬間,琳的眼中便隻能捕捉到一道深藍色的殘影——琴乃的身軀已經翻躍至了半空中,纖瘦嬌小的身體逆著陽光,刺目的光線讓琳不得不用手背遮住眼睛。

    “好快——”

    觀眾席上發出了低低的唏噓聲。

    前來觀戰的猿飛日斬扶著煙鬥,微微地點了兩下頭,站在他身旁的日向一族成員也略略吃驚地用白眼去觀察那個女孩。

    “將查克拉聚集在腳步和小腿上,以達到驚人的爆發力嗎?這樣做確實可以提高速度和彈跳力,不過如果僅僅隻是體術的話,可能有些得不償失。”

    風聲自琳的耳邊擦過,琳用左手拔出苦無橫在自己的左耳邊。

    “鏗”的一聲響,她勉強抵擋住那從天而降刺下的攻擊,腳步卻不由向後勉強地一滑。

    琴乃依靠著一個小小的支點,輕鬆地倒懸在空中。沒有紮緊的藍色碎發從她的耳邊漏下來,擦著她的麵孔。她盯著野原琳有些顫抖的手臂,隨即翻身躍起,在極近的距離下,雙手快速變幻印姿。

    看台上的宇智波帶土忍不住大喊一聲:“琳——小心點!”

    他恨不得立刻衝下去幫琳擋下這一擊。

    “風遁·散舞!”

    一股白色的風卷自琴乃的口中探出,直直地朝前撲去。琳閃避不及,一瞬便被擊中,有些狼狽地被掀坐在地。

    她低唿了一聲,右手燃起綠色的查克拉,開始治療自己腹部的傷口。

    “她是醫療忍者?”看台上的人不由開始竊竊私語:“讓醫療型忍者和擅長戰鬥的忍者對戰,未免有失公允?”

    “即使是醫療忍者,也應該有戰鬥能力才對……”

    比賽的結果毫無懸念,裁判上忍舉起了琴乃的右手,宣布了她的勝利。而琴乃卻鬆開了裁判,走到了琳麵前,半蹲下身體,朝著琳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抱歉啊……傷到你了。”琴乃微微一笑,唇角翹起,碧綠色的眼裏滿是歉意:“我背你上去吧。”

    琳搭著琴乃的手站了起來,她拍了拍自己的裙角,搖頭說:“沒事的。

    ”

    她指了指自己的腹部——雖然衣服上還有著裂口,腹部的傷口卻愈合地差不多了。

    “稍微有一些不公平。”琴乃牽著琳的手,朝觀眾席上走去,口中念念有詞:“其實,如果你一直可以修複自己的身體的話,那就不能判我贏。”

    琳愣住,隨即笑彎了眼睛:“琴乃比我厲害多了。我隻是一個……醫療忍者而已。我不太擅長和敵人戰鬥……我喜歡,在背後守護著大家。”

    琳抬起頭,一雙眼閃著些微的光彩。

    “……即使不能成為中忍,我還是可以幫助大家的。老師……帶土,卡卡西。”

    如此說著,琳的笑容愈深了。

    “又說了‘卡卡西’。”琴乃故作生氣地將頭探到了琳的耳邊:“整天‘卡卡西’長‘卡卡西’短的,這是今天第七次提起卡卡西了喲。你看那邊——”琴乃用食指指了指觀眾席上萬分緊張的帶土:“那家夥都急的要冒煙了。”

    琳向後一縮,麵孔幾不可見的一紅。隨即,她看見了帶土誇張又傻瓜的模樣,不由地恢複了笑容。

    “帶土他啊……”琳說:“也很努力的。”

    “好啦,走吧。”琴乃說:“醫療忍者也很了不起的。我小的時候,也學過一段時間的醫療忍術。爺爺把我送到了小春老師那裏——但是,小春老師實在是太嚴格了,所以我又沒有骨氣地逃迴來了。拜小春老師所賜,我到現在都覺得醫療忍術是世界上最困難的東西呢。”

    帶土看著琳失格,竟然比自己失格還要難過。

    為了安慰這個沮喪的男孩,琳親自幫帶土包紮了傷口。

    被“女神親手照顧”的幸福所環繞,帶土頭頂的烏雲也漸漸消散開來。

    隻可惜,好景不長。琳一直在為卡卡西加油,這讓帶土的眉頭垂成了愈發沮喪的八字眉。他一會兒盯著在比賽場地中戰無不勝贏得一片讚許的卡卡西,一會兒盯著自己身旁紅著麵頰喊加油的琳,表情十分頹喪。

    比賽結束後,琴乃在琳的催促聲中,如約走到了西邊的第二個出口處。

    散場時的人流很擁擠,高高矮矮的人們從出口處向外湧去。琴乃靠著轉角的牆壁站著,不時踮起腳尖去望著人群。

    許久之後,她才看見一個黑發的少年勉力穿過人群,朝她擠來。

    拓人已經包紮好了身上的傷口,脖子和手腕上都纏繞著一圈繃帶,嘴角邊也敷上了

    藥物。顯然,他重新整理過自己的儀容——原本因為戰鬥有些散亂的黑色長發齊齊整整地被束好,幾縷劉海兒折著走廊裏的光。

    琴乃想到拓人偷偷摸摸躲在廁所裏,一麵提防著被人發現一麵對著鏡子梳頭發的模樣,便暗暗地笑了起來。

    “拓人君。”琴乃朝他揮了揮手。

    拓人在琴乃的麵前站定,扭開了頭。

    國際慣例,先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恭喜你,應該也晉級了。表現很不錯,就連我身邊的族長都覺得你很優秀。”

    “是嗎?拓人君也很棒。”

    眼前的女孩帶著熟悉的笑容,眼裏稍稍有幾分期待。她脖頸上的肌膚似透著光,光潔白皙得不可思議,在拓人的世界裏閃閃發亮著。

    “那個……”拓人咬了咬牙,聲音低了下去。他側過頭,緊緊盯著自己的忍鞋,黑色的長發遮去了他小半的麵頰。

    “嗯?”琴乃睜大了眼睛。

    “那個……琴乃……”拓人努力從牙縫裏擠出自己的聲音:“我……”

    散場的人群漸漸離開,走廊之中空蕩了下來,隻留下偶爾的幾個腳步聲,不遠不近地迴響著。

    “嗯。”琴乃雙手的食指緊張地絞在了一起。

    “琴乃……”拓人吞吞吐吐地,卻一直說不出話來。

    琴乃的心悄悄地跳了起來,晦暗的走廊裏似乎傳來了她心跳的聲音。哪怕光線昏暗,她也覺得眼前一片閃亮。

    就在這時,一個威嚴的男聲插了進來。

    “拓人,你過來一下。”

    顫抖的心跳聲瞬間遠去。

    拓人和琴乃同時一愣,齊齊扭過頭去——走廊的一角,正站著一個黑發的高個男人。他穿著綠色的馬甲,袖口上屬於木葉警衛部對的團扇星標赫然在目。

    “父親……”拓人低低地唿了一聲。

    “過來!”宇智波秀幸皺起了眉,一張麵孔陰沉沉的。

    拓人不敢違背自己的父親,即刻扭過了腳步,朝著父親奔去。

    “……拓人君!”琴乃朝前踏了一步,卻沒有伸手抓住拓人。她隻能看著拓人朝著父親跑去,飄動的黑發不時遮住他背後的團扇族紋。

    琴乃在原地站了許久。

    她在心底暗自猜測著拓人本來想說的話,帶著幾分雀躍與掃興。最終,一切複雜的情

    緒都在她年少的心裏歸為一片沉寂。

    觀看比賽的人都已經離開,比賽場地陷入了一片安靜,隻剩下清掃人員在坐席間灑掃著。走廊裏的燈年代久遠,不時輕輕一跳。

    琴乃靠著牆壁,淺淺地唿了一口氣。

    不知站了多久,一個屬於少年人的冷淡嗓音悄然在她耳畔響起。

    “很難過?”

    琴乃一愣,側過頭去,卻看見旗木卡卡西站在走廊台階上的入口處。他毫發無損地獲得了對戰的勝利,身上沒有一絲傷口。光從他的身旁穿過,給他年少的身軀鍍上一圈融融的光影,他銀色的短發好似在暗暗地流著光。

    “嗯……沒有。”琴乃直起身來,習慣性地露出了溫和的笑意:“沒有難過。”

    卡卡西將雙手插在褲袋裏,朝下走了幾步。他以一副少年老成的神貌打量著琴乃,漫不經心地說道:“很奇怪啊,你。”

    “恩?”琴乃的笑容一滯。

    “總是在笑。”

    “那有什麽奇怪的嗎?”琴乃說:“微笑是很正常的行為。——一直在笑,就可以將愉快的心情傳遞給夥伴,這樣大家都會很開心的。”

    “那你沒有‘根本不想笑’的時候嗎?”卡卡西黑色的眼睛頗為冷淡地看著她。

    琴乃很少聽見卡卡西說這麽多的話,此刻不由認真地思索了起來。許久後,她迴答道:“有啊……反正,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卡卡西顯然隻是路過,他隨口問了兩句便管自己慢悠悠地離開了,甚至都沒有客套性地告辭。

    |||

    那一天,拓人想說的話,琴乃無從知道。

    因為在那以後,拓人就忽然變得沉默了起來。對琴乃的親近,也變得有些疏遠抗拒。他比以前還要成熟了一些,就連帶土的挑釁都不太看在眼裏。不過,這樣的行為反而讓帶土更加恨得牙癢癢。

    “喂,拓人!不就是晉級成為了中忍——”

    “喂,拓人!不就是仗著琴乃喜歡你——”

    “……不要直唿我的名字,你這笨蛋吊車尾宇智波。”拓人迴複說。

    拓人和琴乃成為了中忍,悠一請隊員一齊去烤肉店慶賀了一番。對琴乃和拓人之間的不對勁,他強行假裝自己沒發現。

    反而是琳,對好友琴乃的感情狀況十分擔心。

    “琴乃,和拓人君鬧矛盾了嗎?”

    “琴乃……沒事的,一定很快就會變迴原來的樣子的。”

    在這群半大孩子的認知中,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是絕對不可能分散的。大家會一直在一起——每一個人都懷揣著這樣的想法。

    無憂無慮的時光過的飛快。

    琴乃年滿十一歲的時候,正如悠一預料的那樣,土之國與火之國開戰了,忍界大戰就此爆發。前線的忍者不停陣亡,木葉忍村不得不將村內的忍者一波波向外派遣。填補空缺的忍者越來越年輕,從中年人,到風頭正茂的年輕人,到十五六歲的少年忍者,到……

    剛成為中忍不久的、十二歲的孩子們。

    也許,從戰爭開始的時候,他們就不能被稱之為“孩子”了,他們和所有的人一樣,有一個共同的名號,那就是“忍者”。

    無論多麽的幼稚,多麽的害怕,為了村子與勝利,都不得不前往前線參與戰鬥。

    水戶門琴乃少年時代第二害怕的一件事,就發生在這場戰爭中。

    |||

    炎常常教導琴乃,“死亡”之於忍者是極其正常的一件事。

    在“死亡”來臨的前一瞬,人類才能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而琴乃在那個時候想到的,則是“拓人君,請一定要平安迴來”。

    |||

    那大概是佐藤悠一帶領第四班以來,損傷最慘重的一次了。

    在草之國邊境處渺無人煙的森林裏,前有不知道多少由起爆符構成的陷阱,後有岩隱村窮追不舍的精英忍者。佐藤悠一左臂負傷,卻還是要背著傷重昏迷的青木輝。被寄予厚望的宇智波拓人不知所蹤——他已經在戰鬥中失去下落整整三日。

    雖然不能說,但是悠一也知道——兇多吉少吧。

    唯一可以自由戰鬥的,便是強壓不安心態的水戶門琴乃。

    悠一想到三代目囑托過要照顧好這位顧問的孫女,內心不由自嘲一笑——誰都不會知道,最後竟然會落到這樣一個境地。

    青木輝從昏迷中堪堪蘇醒,張開幹裂的嘴,從喉嚨裏擠出了嘶啞的嗓音:“老師……請把我留在這裏吧。”

    因為重傷,他每說一句話胸口便是一陣抽痛。

    “請把我留在這裏”,意思就是讓悠一和琴乃放棄他自己離開。

    這樣的事情,悠一是絕對無法辦到的。

    “琴乃,你休息一下。”悠一叫住正在執崗的少女,捂著自己的左手搖晃著站了起來:“你先照顧一下阿輝,我負責保護你們。”

    琴乃摸一把臉上的傷口,齜著嘴角朝輝走了過去。一麵走,她一麵擔憂地蹙起了眉:“老師,你手上的傷……”

    “沒事的。”悠一張了張自己的右手掌:“我可是會單手結印的天才忍者。連水門都相當羨慕我。”

    不合時宜的幽默,完全無法緩解低沉的氣氛。

    琴乃在冰冷的石塊上坐下,讓輝枕靠在自己的腿上。她的衣衫破爛不堪,手臂上全是各色傷口。而青木輝則又陷入了昏迷,額頭熱的滾燙。

    琴乃握緊了自己的手心,低低地說:“要是我……也是醫療忍者就好了。”

    也不至於在這種時候,束手無策隻能等待救援。

    悠一眉頭一鬆,口中寬慰道:“我們要相信……”

    後半句話還未說出,悠一的瞳孔便猛然一縮。他身邊驟然響起一陣風聲,隨即便是武器出鞘的尖銳擦響。

    “相信什麽?”岩隱村忍者緩緩從藏匿的石塊中現出了自己的身形。密密匝匝一整圈人,將他們三人包圍地滴水不漏。

    “好了,這位盡職盡責的老師。”對方說道:“你很疼愛你的學生吧?現在該輪到你做選擇了,到底是更喜歡這個女孩兒一些,還是這個男孩兒一些呢?”

    悠一的眼中,映出令他無比矛盾恐懼的一幕。

    青木輝與水戶門琴乃被一左一右分開,分架在兩側。一名忍者掐著青木輝的脖頸,將他微微提離地麵。而琴乃的後背處,則頂著一把尚沾著血跡的刀。

    “老師……”琴乃的唿吸一滯,囁嚅聲如蚊呐。

    “隻能救一個哦。”敵方的首領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會同時動手的。”

    對方的動作太快,遠不是十二歲的她可以抵抗的對手。

    冰冷的刀鋒抵著她的脊背,這一刻,關於戰爭和死亡的恐懼盡數爬上她的心口。

    本就是在族中被寄托希望、受著各方寵愛的女孩兒,未經多少風雨,又過著天真無慮的生活。當死亡的刀口終於抵到了她的麵前,她卻隻剩下悄悄顫抖的份。

    到最後,她竟然勉強展開了慣常的、露著梨渦的笑容,口中說:“沒事的,老師……請救輝吧。”

    青木輝喉口的大手在瞬間收緊。

    琴乃身後的刀猛然向前一刺。

    悠一的眼中滿是愧疚,他卻毫不猶豫地朝琴乃的方向一撲,一隻手已經準備結印。然而,敵方卻沒有讓他順利救人的打算。轉瞬間,數把苦無和長刀就迎上了悠一的麵前。

    “琴乃——”

    “輝——”

    悠一的喊聲迴蕩在林間。

    |||

    水戶門琴乃跌墜在地。

    被黑暗裹挾著的腦海,像是迴到了最初的、安靜的子宮。

    視線渙散,溫暖的黑暗從周圍向中間擴散。

    琴乃掙紮著將右手伸到了麵孔前,在閉上眼的前一瞬,得以借著最後的堅強,窺見手腕上所殘存的那一道光。

    mitokadokotono

    uchihatakuto

    |||

    拓人猜,那些自稱白絕的東西所說的“不會有比這個世界更糟糕的存在了”,指的就是眼前的、他所目睹的狀況。

    ——明明在一番努力後,終於找到了迴家的路。隻是近在眼前的太陽,卻忽然變得遙遠了起來。

    更讓他難受的,則是雙眼中難以抑製的變化。像是一道能夠開出“惡之花”的植物,悄悄攀附在他的心髒中,吸取著悲傷與憤怒的養料,促使他的雙眼驟然綻開了全新的世界。

    “如何?”帶著迷路的他終於找到了隊友的白絕慢吞吞地說:“你還要迴去嗎?拓人。”

    “閉嘴。”拓人的迴答一如他的作風。

    隻不過,此刻的他更狠絕一點,他一拳把白絕錘進了樹幹裏。

    “喂,拓人,兩個都已經死透了喲……”白絕還不放棄,想要煽動這個難得一見的宇智波家的孩子。

    “我叫你閉嘴。”拓人筆直地穿過了灌木叢,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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