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走了,於易峰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他知道這個人,在月球基地裏也曾經接觸過。一位很普通的男生,也沒和他說過幾句話,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走了……


    於易峰是一位軍人,他見過太多太多的死亡,但這一次,約翰的死卻讓他心堵得厲害。


    約翰的一生是平凡的一生。很普通的出身,還不錯的教育經曆。略有起伏的人生中,也有過幻想期、叛逆期、中二期,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總體來說,他的一生的平淡的,也沒幹過驚天動地的大事,也就學習成績好了點。但毫無疑問,他是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好人。


    他的智商並不低,否則也不可能考上國際一流的大學。


    但他的性格可能比較木訥,讓所有人都覺得他老實,好欺負。


    有些人利用他的老實,剝削他,事後一腳撇開。有些人同情他,不忍他受欺負,悄悄地保護他。這樣那樣的人都有。人性,總是這麽複雜,有好的人,也有壞的人。


    但約翰受到的不公平,真的太多了,歸根結底還是社會體製的緣故,不老實的總比老實的更容易生存下去。


    老實人不應該受欺負的,老實人應該有好報的啊……這是約翰臨走之前最後的願望。他希望諾亞號上剩下的和他一樣的老實人,能夠好好地過日子,快樂的過日子。


    對於約翰的願望,於易峰當然答應了,這和他實現共產主義的目標是一致的,並不矛盾……


    反正諾亞號上隻有五萬人,各種利益關係非常簡單。於易峰認為,對於那些老實的、向上的、溫和的、善良的人,肯定要讓他們生活的更好。


    對於奸詐的、自私的、邪惡的小人,那麽就對不住了,不搞你們搞誰……不把你們往死裏整,那他就不叫於易峰了。不過這樣的人,諾亞號上並不多,他知道幾個,心裏當然是有數的。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已經開始靈活起來了,沒有了那種阻滯的感覺,或許是自己身體裏的免疫係統正在發揮作用。但就那麽一會兒功夫,就讓他心急無比,因為又有兩顆星星徹底暗掉了。這說明,又有兩位火星病毒的感染者死去了。


    人類的人口真的太少了,死一個少一個,他怎麽能不焦急?


    於易峰知道,隨著症狀的嚴重,高燒已經沒法徹底保護人類,如果人們再找不出好的方法,死亡的案例將會越來越多……


    “快!快醒來啊!”他不停地催促自己,雖然焦急,但是他在這片空間中沒有任何實體,使不上任何勁……


    隻要能夠醒來,就說明他體內的抗體已經成熟了,有了抗體,就能救人了!


    雖然不知道應該怎麽用力,但於易峰還是瘋狂地掙紮了起來……


    火星基地,生物實驗室……


    “怎麽樣了?於先生的身體狀況怎麽樣?”負責於易峰這邊的科學組長艾丹焦慮地問道。他感覺自己考慮欠妥當了,一下子注射這麽多的病毒,萬一出了事情,麻煩可就大了!


    艾丹是一位著名的生物學家。他已經有了體溫上升的症狀,但是目前還是堅持工作,他希望自己在昏迷之前,能夠完成一部分的任務。


    他想要看到勝利的曙光!


    “快……快好了!簡直不可思議啊!我們檢測出了大量奇怪的蛋白質成分,應該是特異性抗體……沒錯!就是抗體!”一個年輕研究員幾乎是狂熱的情緒在說些什麽,大體意思就是入侵的病毒快被消滅了。


    “我每隔十分鍾抽查一次血液,病毒的比率逐步減少,現在已經快沒了?!隻有殘留的毒素還在發揮作用。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還有啊,於先生的腦波變化非常複雜,有點像做噩夢?……具體原因不明朗!”


    聽了這些,科學組長艾丹立馬問道:“別說那些其他的,蛋白質成分化驗出來了嗎?特異性白細胞找到了嗎?”


    那位研究員以一種狂熱的語調說道:“……現在還沒有,其中的機理非常複雜,可能是幾種免疫細胞共同工作的,我們暫時沒法解釋。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需要抽取大量的新鮮血液,然後進行細胞培養,分離出包含抗體的血清……這種血清應該有一定的治療作用!”


    “這種蛋白質真的太複雜了,即使知道了分子式也沒辦法人工合成啊,我們的科技,根本沒辦法合成這種複雜的東西……”那位研究員狂叫道,現在根本就不分上下級,想到什麽說什麽。


    艾丹聽到這些,立馬興奮了起來,大聲吼道:“那還等什麽,快,快啊!快抽取30……不,40的血液!病房裏已經有死亡的案例出現了!你還不快!”


    聽到這個,那位研究員猶豫了一下:“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艾丹看地出來他在猶豫什麽:“難道你以為於先生會怪罪我們嗎?他不是這樣的人……如果不抽,他反而會怪我們,這可是人命!人命關天啊!”


    “早一分鍾,就少一個人死去!快點!”艾丹幾乎是咆哮地喊了出來。


    “是,是!!”研究員立馬拿起針管,紮進了於易峰的皮膚中,鮮紅的血液流出,卻代表了所有病人的希望!


    40,應該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問題,普通人一次性獻血就可以獻這麽多。


    不過,於易峰前段時間已經有過好多次抽血檢驗了,稍微超量了一點,醒來的時候可能會不太舒服。


    “抽完血後,分離出治療血清,對患者進行血清療法!”艾丹當機立斷地下令道,同時他自己也著手開始準備相關實驗。


    血清療法是將治愈患者的血清注射到對應血型以及相應疾病的患者身上,達到一定的治療效果。於易峰剛好是o型血,血清幾乎可以打到所有病人的體內。


    自從1890年,科學家貝林及北裏柴三郎發現白喉抗毒素血清具有治療效果以來,血清療法已成為傳染病洽療的一項原則,應用於許多種疾病。


    這一次,科學家們可是對於易峰的血清給予了很大的期望。


    “對了,還要留存一部分血液,進行細胞培養,觀察其中的各項機理……畢竟我們不能老是抽取於易峰先生的血液……”艾丹博士繼續說道。


    “提取的血清,要先給症狀最嚴重的病人使用。還有啊,基因測序還要繼續,絕對不能停止,你們知道了嗎?”


    血清治療畢竟一種指標不治本的方案。如果血清用完了,人們可能還是對火星病毒束手無策。


    所以基因測序還是要繼續的。


    艾丹博士不停地囑咐,他感覺自己的意識開始模糊了,應該是那種神經毒素發揮了作用。


    忽然間,他笑了:“我們人類終於要勝利了!”


    他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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