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無法拒絕的交易（萬字大章求訂閱）
一個噴嚏毀滅一個魔法文明 作者：永遠十六歲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安特拉克的墓穴世界，整個太空死靈種族的權力中心，同時也是末代三聖議會的所在地。
早在寂靜王斯紮拉克公開宣布結束自我流放迴歸之後，他麾下的三聖禁衛和其他追隨者就第一時間返迴這裏重新建立統治。
光耀之哈普薩特拉和暗影之手梅菲索特就是被選中代替寂靜王發言的兩個法皇。
畢竟「寂靜王」這個稱號的寓意就在於懼亡者之主永不發話，而是由他身邊的兩位法皇轉達一切聖旨。
通常來說，三聖議會應該由三個最強大的王朝法皇來擔任。
可斯紮拉克卻違背了這一傳統，選擇了兩個小王朝的最高統治者來擔任自己的助手。
當然，隨著懼亡者集體轉變成為太空死靈，再談傳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因為在長達六千萬年的沉睡中，許多太空死靈的記憶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混亂，還有的幹脆在剝皮詛咒的影響下變成了沒有理智的瘋子和怪物。
更何況斯紮拉克雖然在天堂之戰結束後摧毀了允許其控製整個種族的「總控協議」。
但在法理上來說他仍舊是太空死靈無可爭議的合法最高統治者，是最後一任「寂靜王」，同時也是現如今唯一的「寂靜王」。
雖然許多貴族、霸主和法皇對斯紮拉克的歸來表達了不滿和譴責，但暫時還沒有誰敢率先掀起叛亂。
就連那些膽敢發出質疑和反對聲音的家夥，也很快被三聖禁衛帶走且再也沒有出現過。
總之，寂靜王的迴歸讓原本因為剛剛蘇醒而陷入混亂的太空死靈有了重新統一的傾向，至少表麵上是如此。
但失去總控協議的絕對控製權後，下邊那些王朝的法皇究竟在想些什麽、又在謀劃著什麽就統統不得而知了。
畢竟懼亡者時期這個種族就有著森嚴等級觀念，每一個王朝都相當於小的諸侯，無論是政治還是軍事都擁有很強的獨立性。
其中最強大的王朝下屬可能有多個小的附庸王朝，而這些大王朝則會在名為「三聖議會」的機構協調下向寂靜王效忠。
在他們轉化成太空死靈的時候，這些製度幾乎被完美的繼承了下來。
除了斯紮拉克擁有的總控協議可以強製所有太空死靈的法皇、霸主服從於自己之外，其餘的基本都跟以前沒什麽兩樣。
這也就意味著當總控協議被摧毀，那些保留了獨立人格和思考能力的高級太空死靈一下子徹底獲得了自由，不再受到任何控製。
索泰克王朝之所以會在醒來之後迅速陷入內亂，法皇無法被喚醒固然是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霸主和領主們邏輯思維中的限製被解除了，開始像普通智慧生物一樣產生強烈的權力欲。
所以寂靜王現在麵臨的最大問題是怎樣才能整合人心，讓所有的王朝都像天堂之戰時那樣聽命於自己。
為此他嚐試了很多方法但都見效甚微。
長時間的沉睡讓許多王朝變得十分孤僻，不願意與外界做過多的接觸，還有的甚至對三聖議會下達的命令置若罔聞。
如果說天堂之戰時的太空死靈是一個強大、統一且擁有共同意誌的整體，那麽第四十個千年之後醒來的太空死靈就是一盤散沙，大大小小的王朝各自為政，頗有點龐大帝國末期中央失去統治力各地方軍閥林立的景象。
除此之外，斯紮拉克還需要對付來自銀河之外的「大吞噬者」泰倫蟲族，以及亞空間的混沌邪神和數不清的惡魔。
所以他麵臨的局勢和壓力絲毫不比人類皇帝差多少。
唯一的不同之處在於即便過了數千萬年，太空死靈依舊擁有壓倒性的科技與技術水平，可以輕鬆碾壓銀河係中任
何一個文明。
並且他們遠不像人類帝國那樣極端、排外、殘暴，擺明了想要消滅其他所有的異形種族獨占整個星係。
而是隻要承認太空死靈的統治地位表示臣服就可以繼續以附庸的形式存在。
這一點倒是跟消亡的古聖非常相似。
寂靜王本人更是一個非常注重榮譽感和貴族精神的人，甚至會在開戰前通知對方具體的時間和地點，並留下充足的時間允許對手撤退。
是的，你沒看錯。
這家夥甚至頒布了「榮譽交戰法令」，禁止在銀河係內部的戰爭中使用那些所謂「不體麵」、「不道德」、「不榮耀」的禁忌武器和科技。
因為他想要統治的不是一個陷入死寂的銀河，而是一個擁有生命和文明多樣性的繁榮銀河。
這也就意味著斯紮拉克在發動戰爭的時候還需要考慮對手情況，打到剛剛好對方能認識到太空死靈的強大與無可匹敵，但同時又不會因為慘敗而自行崩潰。
此時此刻，這位古老的王者正端坐在屬於自己位置上，翻看著手下送迴來的最新情報。
他很清楚重新將整個種族統一起來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卻從不後悔當初毀掉了總控協議，甚至在內心之中還對自己的同胞抱有強烈的愧疚感，即便過了六千萬年也仍舊沉浸在痛苦與悔恨之中。
如果當初他沒有與星神簽署契約，懼亡者種族的靈魂就不會徹底消失變成現在這幅受到詛咒的樣子。
所以把自由的意誌還給同胞是他目前唯一可以做到的一點點救贖。
「偉大的寂靜王，尼希拉克王朝的霸主、索勒姆納斯墓穴世界的統治者——塔拉辛前來造訪。」
一名三聖禁衛從外麵走進來優雅的鞠了一躬向自己效忠的君主進行匯報。
「塔拉辛？」
聽到這個「如雷貫耳」的名字，斯紮拉克那張由最高等級活性金屬構成的臉上出現了一個非常明顯的皺眉動作。
因為「手辦王」的名聲在太空死靈中實在是太過於臭名昭著。
尤其是試圖偷走風暴王伊莫泰克權杖未遂當場抓了個現行，隨後被命令永久禁止靠近伊莫泰克的王座世界曼德拉古拉這件事情，在太空死靈內部鬧得可以說是沸沸揚揚。
很多還遵循著古老懼亡者時期貴族禮儀的法皇、霸主和領主更是對塔拉辛表達了強烈的鄙夷。
更不用提他跟占星者奧裏坎之間開的那些惡劣玩笑。
事實上手辦王不光在其他種族眼中是個異類，在自己的同胞眼中也同樣是異類中的異類。
他的存在充分展示了一個擁有無盡壽命的高等智慧生命，在打發無聊時間的時候可以整出多少花活。
不過斯紮拉克倒是不討厭塔拉辛，甚至覺得這位同胞表現出了一些生者才會有的特質。
比如說對藝術的鑒賞能力，還有對於具有一定曆史價值的文物進行保護，以及那其他太空死靈壓根沒有的歡脫與幽默感。
最重要的是這家夥似乎還有社交牛逼症，跟什麽人都能談得來，完全不像其他人那樣因為失去記憶、人生目標和身份認同逐漸變得渾渾噩噩、冥頑不靈。
沉默了片刻之後，寂靜王還是抬起頭向三聖禁衛詢問道：「塔拉辛這次該不會是又看中了什麽東西想要實施偷竊吧？」
後者趕忙搖了搖頭：「萬分抱歉，我也不清楚。不過他倒是再三保證不會做出那種失禮的事情，而且強調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向您匯報，其中涉及到了爍油和它的主人。」
「什麽？！」
斯紮拉克猛地從王座上站了起來，眼睛裏閃爍著的綠光瞬間暴漲。
自
從左思開始對那些小型的太空死靈王朝動手之後，他就一直在重點關注爍油這種從未見過的東西，並且堅信這玩意對於失去靈魂隻剩下機械體的太空死靈而言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除非能在空間和維度層麵將其徹底隔絕，否則一旦沾染上即便是自己恐怕也絕對無法幸免。
不過好在星神碎片似乎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對爍油形成克製。
而太空死靈最不缺的就是星神碎片了。
此時此刻寂靜王的王座上就鑲嵌著一個表情銷魂的大塊星神碎片。
可即便如此，他仍舊對左思這個爍油的支配者非常警惕，始終渴望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了解更多秘密。
但遺憾的是所有派往博塔斯星區首府——圖爾的探子無一例外都憑空消失了。
斯紮拉克甚至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暴露之後被抓了起來，還是遭到爍油的侵染早已不再是太空死靈中的一員。
沉默良久之後，他這才對等候在原地的三聖禁衛吩咐道：「把塔拉辛帶進來吧。」
後者得到命令立馬點頭轉身離開，大概幾分鍾之後手辦王就出現在了這座象征著最高權力的王座麵前。
作為一個優雅禮貌的紳士（至少他自己認為是這樣），塔拉辛遵循懼亡者古老的傳統率先向寂靜王鞠躬表達自己的敬意，隨後才開始展示自己那與眾不同的幽默感。
「啊，偉大且至高無上的寂靜王，請允許我向您表達最最崇高的敬意。
請您一定要相信我之前的行為完全都是出於對整個種族珍貴文物的保護。
絕對跟貪婪扯不上任何關係。
更不是為了滿足自己那點不為人知的小癖好。
隻要您一聲令下，我願意將自己的整個博物館都捐獻出來。」
不得不說，手辦王的這番話實在是槽點太多以至於讓人不知道應該從什麽地方開始吐起。
但好在斯紮拉克好歹先後經曆過從懼亡者轉化成太空死靈，緊跟著又打了天堂之戰並將吞噬自己靈魂的星神全部幹碎，早就經曆過無數的大場麵，所以無論遇到多麽離譜的事情都能保持一臉嚴肅。
他直接忽略了那些全部都是反話的語言，直截了當的問：「你說有涉及到爍油及其主人的重要消息要向我匯報？」
塔拉辛收起嬉皮笑臉的態度不加思索點了點頭：「沒錯。
事實上我跟對方派出的使者做了接觸。
他們甚至還送給了我一些獨一無二的珍貴收藏。
而這些生物是在銀河係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介於您是整個種族中唯一一個前往銀河之外進行過探索，甚至還打下了一大片疆域。
我認為您也許能從這些生物搞清楚對方的來曆。」
說罷，手辦王直接釋放出那些來自其他宇宙的生物圖像，以及自己這些天來進行研究所獲得的信息，包括基因編碼和大腦中提取出來的記憶。
憑借太空死靈高效的數據傳輸手段，斯紮拉克僅用了零點零一秒就將所有信息輸入到自己的中央處理器，並以普通生物根本無法企及的速度完成了閱讀。
大概三五秒鍾左右，他才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說道：「我也從未見過這些生物，甚至發現類似的基因結構。很顯然，爍油的主人來自於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甚至有可能是宇宙之外的宇宙。」
「所以他在透過這份禮物來向我展示自己的身份，以及想要進行交易的誠意？」
塔拉辛語氣中帶著某種莫名的興奮。
因為對於他這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來說，眼下龐大的銀河係早就跟自家後院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到處都充
斥著枯燥、乏味和重複的東西。
如果不是還有些年輕的新生種族能帶來一些挑戰和樂趣，恐怕早就已經無聊死了。
但是現在，一些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說過的東西就這樣擺在自己麵前，那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新鮮感瞬間讓他有一種自己仿佛還活著的錯覺。
「也許是，也許不是。這取決於對方的目的。他送給你這些禮物的目的是什麽？」寂靜王繼續追問道。
手辦王不加思索的迴答：「跟星神有關。他渴望知道星神的全部秘密，包括我們當初使用何種手段殺了剝皮者蘭杜戈爾，又是怎樣將另外幾個星神轟成碎片的。除此之外，他還想要通過交易來獲取一些星神的碎片。」
「交易？」
斯紮拉克敏銳的抓住了一個關鍵詞。
「是的，交易。
我調查過那幾個被爍油吞噬的小王朝，結果發現資料庫中記載其中一個王朝擁有一塊星神碎片。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爍油的主人得到星神的碎片後對其產生了強烈的興趣。
除此之外，我還發現了一些飛行速度極快的探測器在靠近銀河係外圍的局外人——薩拉諾迦附近。」
塔拉辛一股腦把自己掌握的信息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
要知道他可不是隻顧著搞自己的收藏，同樣也在幹許多正事，其中就包括利用手頭的星神碎片獲取銀河大裂隙的信息。
「你確定爍油的主人百分之百不是星神嗎？」
斯紮拉克語氣嚴肅的進行著最後的確認。
「是的，我非常確認。因為他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展現過強大的靈能魔法，甚至還培養了一批同樣實力不俗的靈能法師。這是星神永遠也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手辦王沉思片刻後迅速給出了保證。
隨著瘟疫戰爭的結束，很多關於亞空間的變化已經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傳入了他的耳朵裏。
比如說四大混沌邪神之一的納垢被斬殺，再比如說新死亡女神的上位。
由於羅伯特·基裏曼是當時的親曆者，事後還將發生的一切告訴了自己身邊信任的人，所以隻要稍微留心就能知道個大概。
聽到這番解釋寂靜王終於不再遲疑，直截了當吩咐道：「我現在授權你去跟對方進行接觸，必要的時候可以丟給他們幾個星神碎片，無比要搞清楚對方的來曆跟意圖。如果有必要的話，我的寶庫可以任由你支取。」
「請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得到授權許可的塔拉辛高興得差點沒跳起來。
因為這意味著他可以在交易中獲得許多新鮮未知的收藏，甚至重新獲得靈魂和肉體成為一個真正的生命。
透過捕獲和觀察新非瑞克西亞造物，手辦王已經發現在這些或是純粹機械、或是混雜著血肉的東西明顯分成了兩個種類。
其中一個是跟自己類似無靈魂但卻有智慧，另外一種則是擁有獨立完整的靈魂。
這也就意味著爍油的主人似乎擁有賦予造物靈魂的能力！
作為同樣對爍油進行過研究的斯紮拉克當然知道塔拉辛在想什麽，立刻出言提醒道：「不要忘記我們曾經受到過的欺騙！這個世界沒有什麽東西是可以在不付出代價的情況下就能輕易得到的，更何況是靈魂這種無比珍貴的東西。」
手辦王苦笑著迴應道：「我當然知道。可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希望，不是嗎？」
「正因為如此才要格外提高警惕。上一次星神也是在我們陷入絕望的時候拋出了唯一的希望作為誘餌。答應我，絕對不要做那些你不了解的嚐試，我可不想有一天需要親手幹掉你。」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寂靜王散發出了強烈的殺意，顯然並不是在開玩笑。
畢竟一個犯過錯的人最害怕的就是有一天會重蹈覆轍。
毫無疑問，左思發出的交易邀請在太空死靈內部引發了不小的風波，甚至可以說是造成了巨大的分裂。
一部分受夠了無盡空虛的霸主、法皇和貴族認為如果能取迴靈魂和血肉之軀就能像真正的生命一樣重新獲得失去的感覺。
而另外一部分人則認為自己當初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價才獲得了永生，為什麽還要去懷念懼亡者那種短命且脆弱的血肉之軀。
事實證明寂靜王當初摧毀了總控協議就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習慣了一個命令就能讓數以萬億計太空死靈軍團撕碎敵人的他，顯然忘記人性這種東西究竟有多麽複雜，同樣也忘記了在龐大的社會群體中永遠也不可能隻有一種聲音和思想。
就這樣在一地雞毛的紛擾中，塔拉辛與金吉塔廈的第一次會麵終於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荒涼衛星上開始了。
出於某種不知名的原因，雙方都沒有大張旗鼓，甚至連隨從都沒有帶幾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老朋友呢。
殊不知，他們派來的都不是自己的本體，而是另行打造的複製體。
其中手辦王不知道占據了哪個倒黴的太空死靈身體，周圍超維度中還隱藏著差不多幾十個分身，隨時應對可能發生的突然襲擊。
金吉塔廈也不遑多讓，那看上去不起眼的身軀從裏到外都是科技與狠活，隻要願意隨時都能讓爍油引擎超載變成一台恐怖的殺戮機器。
但有趣的地方在於兩人誰都沒把內心之中的提防表現出來，反而彬彬有禮的開始了寒暄。
「很高興您能接受我們的交易請求，尊貴的塔拉辛閣下。雖然早就聽聞您是個幽默風趣且彬彬有禮的人，但我現在才知道什麽叫做百聞不如一見。」
金吉塔廈展現出了與平時截然不同的高情商和談話技巧。
雖然他平日裏總是一副冷淡且不近人情的刻薄印象，尤其是對待那些缺乏天賦或總是失敗拿不出成果的研究人員，從來不會給什麽好臉色。
但這並不意味著藍色魔判官就是一個高智商低情商的家夥。
恰好相反！
由於可以輕易看穿別人內心之中的想法，所以他其實完全可以用令人沐浴春風般的方式交談。
隻不過不屑於在那些「無關緊要的廢物」身上浪費時間。
手辦王則十分客氣的迴應道：「實在是太客氣了，金吉塔廈閣下。從您那雙蔚藍色的眼睛裏，我已經能夠感受到那無邊的智慧。順便提一句，之前索斯閣下送來的那些禮物我非常喜歡。」
「您喜歡就好。要知道偉大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為了準備它們可是花費了一番心思呢。」
一提起自己的主人，金吉塔廈立刻流露出無法掩飾的狂熱與崇拜。
「新非瑞克西亞之父指的是那位索斯閣下？」塔拉辛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是，也不是。」
金吉塔廈故意擺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能麻煩您解釋一下嗎？」
塔拉辛對這個顯然非常感興趣。
因為他雖然不止一次聽到過「新非瑞克西亞」名號，但是對於它的含義卻並不是十分清楚，隻知道這是一個建立在爍油基礎之上的勢力。
金吉塔廈咧開嘴笑著迴答道：「出現在這個宇宙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並非他本人，僅僅隻是一個用爍油塑造的化身。他真正的本體遠在另外一個宇宙，擁有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力量。」
「僅僅隻是一個分身？」
手辦王的身體明顯出現了一瞬間的僵硬。
因為這讓他聯想到了「大吞噬者」泰倫蟲族的蟲巢意誌。
「是的，僅僅隻是一個分身。
隻要偉大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願意隨時可以創造更多。
所以請不必多心，他對於你們和這個宇宙並沒有任何惡意，同時也不像星神那樣邪惡貪婪。
更不會像亞空間邪神那樣四處散播混亂。
看看他用一百多年在這片充斥著黑暗與絕望的銀河中所建立的秩序跟繁榮。」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金吉塔廈展開雙臂通過身上的科技設備將左思統治的龐大星區展示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塔拉辛眼神中透露出十分複雜的神色。
因為即便站在太空死靈的角度也不得不承認，這裏的確是第四十個千年銀河係中最後的淨土了。
事實上他在很早以前就在觀察這些充斥著烏托邦和理想主意色彩的星球，原本以為這種天真的統治方式遲早會因為人類天性中的貪婪與自私自利而崩潰。
但結果非但沒有崩潰反而還在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
尤其是在隔絕了亞空間腐蝕後，那些完全沒有生存壓力的普通人並沒有在享樂中沉淪，反而將更多精力投入到了學習、工作和創造發明之中。
絕對公平和公開透明的製度激發了人們渴望獲得社會認同的天性。
而唯一能夠獲得它的方法就是個人對社會做出的貢獻。
雖然這種正循環十分的脆弱，一旦沒有了來自爍油化身的保護，亦或是無法為龐大人口提供優渥的生活保障，整個社會立馬就會出現退化，甚至是一夜之間就變成人間煉獄。
可問題是隻要左思的爍油化身還在，那它就真的可以一直維持到天荒地老。
這種詭異的矛盾感實在是手辦王活了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見到。
短暫沉默了幾秒鍾，他這才突然把話鋒一轉：「還是讓我們來談談交易的內容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索斯閣下希望從我們這裏獲得關於星神的秘密和碎片，對吧？」
「當然，這正是我此行最大的目的。而且我準備了非常有誠意的禮物。」
金吉塔廈顯然並不在意對方轉移話題的小伎倆，直接揮手示意隨從將一個密封的箱子搬了過來，並且親手打開了它。
瞬間！
密密麻麻閃爍著幽光的小瓶子出現在了手辦王的視線之中。
「這是……」
塔拉辛用掃描儀快速對瓶子裏的液體進行了掃描，但卻並沒有分析出具體的成分。
而且他不明白自己明明都已經是個金屬排骨了，這些疑似需要口服或注射的液體又有什麽用呢。
金吉塔廈直接取出其中的一瓶用宛如鐮刀般鋒利的手指將封口打開遞了過去：「給，請試試吧。
據我所知，你們因為失去靈魂但卻保留下了記憶的緣故，經常會由於感知、情緒而感到十分的空虛跟痛苦。
這種藥劑的作用就是賦予感知，讓你們在短時間內重新品嚐到失去的東西。
它源自於秘羅地時空的光蛾。
後來我們用亞空間爍油對其進行了改進和強化。
隻需要一份，你就能像活著的一樣享受美好生活至少一星期。」
「它能賦予我感知和情緒？！！！」
塔拉辛語氣中透露出無與倫比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因為這絕對是所有太空死靈所夢寐以求的東西。
畢竟他們感到空虛和痛苦的源頭就在於記憶中明明知道食物的味道、情緒起伏所帶來的喜怒哀樂，可是現在就是什
麽也感覺不到。
如果能再次獲得這樣的感覺，那麽這種在整個種族之中漫延的可怕缺陷就會立刻得到極大的緩解。
「沒錯。相信我，隻要品嚐一次您就會徹底愛上它。來吧，還等什麽？」金吉塔廈一臉驕傲的催促道。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手辦王仰起頭把整整一瓶散發幽光的液體灌了下去。
反正這隻不過是一具分身而已，就算報廢了也無所謂。
當液體順著金屬嘴巴流入身體內部後，在不到一秒鍾時間裏就開始向周圍揮發。
沒過一會兒功夫，塔拉辛就察覺到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漸漸從心底湧起。
首先是寒冷，刺骨的寒冷。
因為交易地點的這顆衛星長年保持在零下五十攝氏度以上。
緊跟著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深深悲傷，就好像壓抑了多年的情感一下子湧上來之後徹底失去了控製。
還沒等手辦王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他所控製的機械身體就開始不由自主的輕微抽搐，隨後發出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宛如神經病一樣的聲音。
「嗚嗚嗚嗚——
哈哈哈哈哈！
該死！
我……我這是怎麽了？
你對我做了什麽？」
塔拉辛聲嘶力竭的大喊。
金吉塔廈不慌不忙的迴答：「我什麽都沒有做，僅僅是您本人壓抑了六千萬年、積累了六千萬年的情緒失控了而已。
這是人之常情。
如果您並非真的生命更沒有靈魂，換成正常的人類或者靈族，這會兒應該已經精神崩潰瘋掉了。
怎麽樣，您對這種藥劑還滿意嗎？」
隻可惜，塔拉辛眼下顯然已經沒辦法迴答任何問題了，甚至就連絕對理智的邏輯思維都因為強烈情感的衝擊而變得一片混亂。
也就是太空死靈無法真的哭泣，否則早就淚流滿麵了。
不過他對此倒是沒有任何不滿，反而非常享受這久違的、唯有真正生命才會有的非理性，並且再一次體會到了活著的感覺。
哪怕這種感覺帶來的是巨大痛苦與悲傷。
足足過了兩三個小時，手辦王才慢慢恢複過來，看著手中那個已經空空如也的瓶子，還有瓶子底部殘留的一點點液體，深吸了一口氣感慨道：「真是偉大的發明與創造！寂靜王斯紮拉克一直渴望得到的東西，竟然被你們輕而易舉的實現了。說吧，你想要用它來換取什麽？」
「很簡單，我要星神全部的秘密。」
金吉塔廈毫不廢話的開出了條件。
由於從左思那裏得知了太空死靈最大的弱點，所以他親自帶隊開發了這種能讓對方重新獲得感知和情緒的藥劑。
其實早在秘羅地時空還沒有被爍油侵染的時候，那裏光蛾所吸收孕育的能量就可以產生類似的效果，甚至是讓服用者產生周圍時間流速變慢的錯覺。
隻不過僅對活著的生命有用。
後來加入亞空間爍油之後，新型的藥劑就能賦予像構裝體、亡靈生物情緒和感知。
因為亞空間爍油在進入沒有靈魂的智慧造物後，會暫時賦予其微弱的靈魂之光。
當這點靈魂之光被消耗一空，自然也就會恢複原狀。
「我可以把星神的秘密給你，但前提是你需要把製造這種東西的技術交給我們。」
塔拉辛也跟著給出了交換條件。
作為一名太空死靈的霸主，他非常清楚這種藥劑對於自身種族的重要性，根本無法接受它被掌握在外人手中。
否則一
旦其他法皇、霸主和貴族服用後必然會產生成癮性，然後成為一個被對方握在手中的致命弱點。
「沒問題。事實上我帶來了全套的製造設備，還有相應的配方。不過其中有一樣需要你們自己從亞空間的爍油海中取。」
說著，金吉塔廈講一個四四方方大小的盒子遞了過去。
手辦王一眼就認出了這玩意蘊含著某種超維的空間技術，輕輕在上邊的寶石按鈕上按了一下。
下一秒……
巴掌大小的盒子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伸展擴張，直至變成一個巨大無比的全自動流水線。
在配方列表中他赫然看到了亞空間爍油和靈能。
「我剛才喝下去的其實是一種靈能和特殊的爍油混合物？」
塔拉辛驚呆了。
因為太空死靈整個種族都對亞空間沒有半點好感，甚至是有一種莫名的敵意跟仇恨。
畢竟在他們的理解中，亞空間早就跟昔日的死敵古聖捆綁在一起。
金吉塔廈笑著反問道：「不然呢？
您以為還有什麽東西能夠賦予沒有靈魂的機械體感知與情緒？
唯有靈魂的力量才能讓失去它的軀殼重新活過來。
而在這個宇宙，最容易獲得的靈魂力量就在亞空間的靈魂之海中。
別擔心，它並不會對你和你的族人造成侵蝕。
因為能量就是能量，不帶有任何額外的附加屬性。」
手辦王兩隻眼睛瘋狂閃爍，仿佛在衡量這種藥劑可能帶來的利弊，最終要是點了下頭：「好吧，我承認您拿出的東西很有說服力，這筆交易成了。給，這是我們知曉所有關於星神的秘密。」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他把一個太空死靈特有的存儲裝置遞給了魔判官。
金吉塔廈接過來立刻插入自己身上的接口，以極快速度將所有加內容讀取了一遍，隨後無比驚訝的問：「你們殺死星神的手段居然是將其從時間之中抹掉？」
「是的，這是目前已知唯一可以殺死星神的方法。
不，確切地說不能叫殺死，僅僅隻是抹除了他們的自我意識。
因為剝皮者蘭杜戈爾並沒有真的死去，他所代表的現實宇宙規則仍然在影響著我的一些同胞。
換句話說，星神是宇宙規則的具象化，根本無法殺死。
而且即便失去了意識，殘留的仇恨也足以造成可怕的詛咒。
這也是為什麽在殺死了剝皮者蘭杜戈爾之後，寂靜王就再也沒有殺死過第二個星神，而是將他們打碎封印起來。」
塔拉辛一邊解釋，一邊將巨大的流水線工廠收起來重新變成手中的小盒子。
僅僅從手中這個造物，他就能分辨出對方所擁有的科技水平並不比太空死靈差。
尤其在空間和維度領域，簡直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原來如此！」
金吉塔廈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隨後在極短時間內再次恢複淡定，盯著手辦王隨身攜帶的那個散發著巨大能量的長條形物體試探道：「這裏邊裝的是星神碎片嗎？」
「嗯，沒錯。這裏有一打三十個星神碎片。隻要您能拿出足夠的籌碼，我可以全部將它們交出來。」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塔拉辛的語氣明顯透露出強烈的興奮與激動。
因為在藥劑的作用下，他開始能夠體會到真正的情緒波動，而不是之前那種純粹靠邏輯算法來實現的模擬。
「嗬嗬，那看來我要拿出點好東西才行了。」
說著，金吉塔廈從懷中取出了一小瓶散發著金色神聖能量的小瓶子。
手辦王僅僅看了一眼立刻就被吸引住，用略帶顫抖的聲音問：「這裏邊裝的是什麽？我感覺到了洶湧澎湃宛如恆星般的能量！」
「神血！
一位來自另外一個宇宙的神明受傷後留下的血液！
任何人隻要能夠破解和吸收裏邊所蘊含的神力、神性，就有機會成為淩駕於眾生之上的神隻！
注意，我這裏指的可不是亞空間裏那些從凡人情緒中誕生的概念神，而是可以保留自我意識和靈魂的真正神明。
最重要的是，隻需要一滴神血就能讓一個沒有靈魂的機械重新獲得靈魂。
怎麽樣，你覺得它可以用來換多少個星神碎片？」
金吉塔廈輕輕搖晃著手中瓶子裏的神血，語氣中帶著赤裸裸毫不掩飾的玩味跟戲謔。
他顯然是徹底抓住了太空死靈的痛點，打算在這裏好好給對方上上強度。
同樣的，手辦王塔拉辛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死死盯著神血半天沒有開口做出任何迴應。
此時此刻，他就算再傻也意識到對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種族最渴望什麽，並且做了針對性的布置。
可問題是他根本沒有辦法拒絕這樣的交易……
免費閱讀.
早在寂靜王斯紮拉克公開宣布結束自我流放迴歸之後，他麾下的三聖禁衛和其他追隨者就第一時間返迴這裏重新建立統治。
光耀之哈普薩特拉和暗影之手梅菲索特就是被選中代替寂靜王發言的兩個法皇。
畢竟「寂靜王」這個稱號的寓意就在於懼亡者之主永不發話，而是由他身邊的兩位法皇轉達一切聖旨。
通常來說，三聖議會應該由三個最強大的王朝法皇來擔任。
可斯紮拉克卻違背了這一傳統，選擇了兩個小王朝的最高統治者來擔任自己的助手。
當然，隨著懼亡者集體轉變成為太空死靈，再談傳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因為在長達六千萬年的沉睡中，許多太空死靈的記憶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混亂，還有的幹脆在剝皮詛咒的影響下變成了沒有理智的瘋子和怪物。
更何況斯紮拉克雖然在天堂之戰結束後摧毀了允許其控製整個種族的「總控協議」。
但在法理上來說他仍舊是太空死靈無可爭議的合法最高統治者，是最後一任「寂靜王」，同時也是現如今唯一的「寂靜王」。
雖然許多貴族、霸主和法皇對斯紮拉克的歸來表達了不滿和譴責，但暫時還沒有誰敢率先掀起叛亂。
就連那些膽敢發出質疑和反對聲音的家夥，也很快被三聖禁衛帶走且再也沒有出現過。
總之，寂靜王的迴歸讓原本因為剛剛蘇醒而陷入混亂的太空死靈有了重新統一的傾向，至少表麵上是如此。
但失去總控協議的絕對控製權後，下邊那些王朝的法皇究竟在想些什麽、又在謀劃著什麽就統統不得而知了。
畢竟懼亡者時期這個種族就有著森嚴等級觀念，每一個王朝都相當於小的諸侯，無論是政治還是軍事都擁有很強的獨立性。
其中最強大的王朝下屬可能有多個小的附庸王朝，而這些大王朝則會在名為「三聖議會」的機構協調下向寂靜王效忠。
在他們轉化成太空死靈的時候，這些製度幾乎被完美的繼承了下來。
除了斯紮拉克擁有的總控協議可以強製所有太空死靈的法皇、霸主服從於自己之外，其餘的基本都跟以前沒什麽兩樣。
這也就意味著當總控協議被摧毀，那些保留了獨立人格和思考能力的高級太空死靈一下子徹底獲得了自由，不再受到任何控製。
索泰克王朝之所以會在醒來之後迅速陷入內亂，法皇無法被喚醒固然是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因素，但更重要的是霸主和領主們邏輯思維中的限製被解除了，開始像普通智慧生物一樣產生強烈的權力欲。
所以寂靜王現在麵臨的最大問題是怎樣才能整合人心，讓所有的王朝都像天堂之戰時那樣聽命於自己。
為此他嚐試了很多方法但都見效甚微。
長時間的沉睡讓許多王朝變得十分孤僻，不願意與外界做過多的接觸，還有的甚至對三聖議會下達的命令置若罔聞。
如果說天堂之戰時的太空死靈是一個強大、統一且擁有共同意誌的整體，那麽第四十個千年之後醒來的太空死靈就是一盤散沙，大大小小的王朝各自為政，頗有點龐大帝國末期中央失去統治力各地方軍閥林立的景象。
除此之外，斯紮拉克還需要對付來自銀河之外的「大吞噬者」泰倫蟲族，以及亞空間的混沌邪神和數不清的惡魔。
所以他麵臨的局勢和壓力絲毫不比人類皇帝差多少。
唯一的不同之處在於即便過了數千萬年，太空死靈依舊擁有壓倒性的科技與技術水平，可以輕鬆碾壓銀河係中任
何一個文明。
並且他們遠不像人類帝國那樣極端、排外、殘暴，擺明了想要消滅其他所有的異形種族獨占整個星係。
而是隻要承認太空死靈的統治地位表示臣服就可以繼續以附庸的形式存在。
這一點倒是跟消亡的古聖非常相似。
寂靜王本人更是一個非常注重榮譽感和貴族精神的人，甚至會在開戰前通知對方具體的時間和地點，並留下充足的時間允許對手撤退。
是的，你沒看錯。
這家夥甚至頒布了「榮譽交戰法令」，禁止在銀河係內部的戰爭中使用那些所謂「不體麵」、「不道德」、「不榮耀」的禁忌武器和科技。
因為他想要統治的不是一個陷入死寂的銀河，而是一個擁有生命和文明多樣性的繁榮銀河。
這也就意味著斯紮拉克在發動戰爭的時候還需要考慮對手情況，打到剛剛好對方能認識到太空死靈的強大與無可匹敵，但同時又不會因為慘敗而自行崩潰。
此時此刻，這位古老的王者正端坐在屬於自己位置上，翻看著手下送迴來的最新情報。
他很清楚重新將整個種族統一起來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卻從不後悔當初毀掉了總控協議，甚至在內心之中還對自己的同胞抱有強烈的愧疚感，即便過了六千萬年也仍舊沉浸在痛苦與悔恨之中。
如果當初他沒有與星神簽署契約，懼亡者種族的靈魂就不會徹底消失變成現在這幅受到詛咒的樣子。
所以把自由的意誌還給同胞是他目前唯一可以做到的一點點救贖。
「偉大的寂靜王，尼希拉克王朝的霸主、索勒姆納斯墓穴世界的統治者——塔拉辛前來造訪。」
一名三聖禁衛從外麵走進來優雅的鞠了一躬向自己效忠的君主進行匯報。
「塔拉辛？」
聽到這個「如雷貫耳」的名字，斯紮拉克那張由最高等級活性金屬構成的臉上出現了一個非常明顯的皺眉動作。
因為「手辦王」的名聲在太空死靈中實在是太過於臭名昭著。
尤其是試圖偷走風暴王伊莫泰克權杖未遂當場抓了個現行，隨後被命令永久禁止靠近伊莫泰克的王座世界曼德拉古拉這件事情，在太空死靈內部鬧得可以說是沸沸揚揚。
很多還遵循著古老懼亡者時期貴族禮儀的法皇、霸主和領主更是對塔拉辛表達了強烈的鄙夷。
更不用提他跟占星者奧裏坎之間開的那些惡劣玩笑。
事實上手辦王不光在其他種族眼中是個異類，在自己的同胞眼中也同樣是異類中的異類。
他的存在充分展示了一個擁有無盡壽命的高等智慧生命，在打發無聊時間的時候可以整出多少花活。
不過斯紮拉克倒是不討厭塔拉辛，甚至覺得這位同胞表現出了一些生者才會有的特質。
比如說對藝術的鑒賞能力，還有對於具有一定曆史價值的文物進行保護，以及那其他太空死靈壓根沒有的歡脫與幽默感。
最重要的是這家夥似乎還有社交牛逼症，跟什麽人都能談得來，完全不像其他人那樣因為失去記憶、人生目標和身份認同逐漸變得渾渾噩噩、冥頑不靈。
沉默了片刻之後，寂靜王還是抬起頭向三聖禁衛詢問道：「塔拉辛這次該不會是又看中了什麽東西想要實施偷竊吧？」
後者趕忙搖了搖頭：「萬分抱歉，我也不清楚。不過他倒是再三保證不會做出那種失禮的事情，而且強調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向您匯報，其中涉及到了爍油和它的主人。」
「什麽？！」
斯紮拉克猛地從王座上站了起來，眼睛裏閃爍著的綠光瞬間暴漲。
自
從左思開始對那些小型的太空死靈王朝動手之後，他就一直在重點關注爍油這種從未見過的東西，並且堅信這玩意對於失去靈魂隻剩下機械體的太空死靈而言絕對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除非能在空間和維度層麵將其徹底隔絕，否則一旦沾染上即便是自己恐怕也絕對無法幸免。
不過好在星神碎片似乎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對爍油形成克製。
而太空死靈最不缺的就是星神碎片了。
此時此刻寂靜王的王座上就鑲嵌著一個表情銷魂的大塊星神碎片。
可即便如此，他仍舊對左思這個爍油的支配者非常警惕，始終渴望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了解更多秘密。
但遺憾的是所有派往博塔斯星區首府——圖爾的探子無一例外都憑空消失了。
斯紮拉克甚至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暴露之後被抓了起來，還是遭到爍油的侵染早已不再是太空死靈中的一員。
沉默良久之後，他這才對等候在原地的三聖禁衛吩咐道：「把塔拉辛帶進來吧。」
後者得到命令立馬點頭轉身離開，大概幾分鍾之後手辦王就出現在了這座象征著最高權力的王座麵前。
作為一個優雅禮貌的紳士（至少他自己認為是這樣），塔拉辛遵循懼亡者古老的傳統率先向寂靜王鞠躬表達自己的敬意，隨後才開始展示自己那與眾不同的幽默感。
「啊，偉大且至高無上的寂靜王，請允許我向您表達最最崇高的敬意。
請您一定要相信我之前的行為完全都是出於對整個種族珍貴文物的保護。
絕對跟貪婪扯不上任何關係。
更不是為了滿足自己那點不為人知的小癖好。
隻要您一聲令下，我願意將自己的整個博物館都捐獻出來。」
不得不說，手辦王的這番話實在是槽點太多以至於讓人不知道應該從什麽地方開始吐起。
但好在斯紮拉克好歹先後經曆過從懼亡者轉化成太空死靈，緊跟著又打了天堂之戰並將吞噬自己靈魂的星神全部幹碎，早就經曆過無數的大場麵，所以無論遇到多麽離譜的事情都能保持一臉嚴肅。
他直接忽略了那些全部都是反話的語言，直截了當的問：「你說有涉及到爍油及其主人的重要消息要向我匯報？」
塔拉辛收起嬉皮笑臉的態度不加思索點了點頭：「沒錯。
事實上我跟對方派出的使者做了接觸。
他們甚至還送給了我一些獨一無二的珍貴收藏。
而這些生物是在銀河係中從來沒有出現過的。
介於您是整個種族中唯一一個前往銀河之外進行過探索，甚至還打下了一大片疆域。
我認為您也許能從這些生物搞清楚對方的來曆。」
說罷，手辦王直接釋放出那些來自其他宇宙的生物圖像，以及自己這些天來進行研究所獲得的信息，包括基因編碼和大腦中提取出來的記憶。
憑借太空死靈高效的數據傳輸手段，斯紮拉克僅用了零點零一秒就將所有信息輸入到自己的中央處理器，並以普通生物根本無法企及的速度完成了閱讀。
大概三五秒鍾左右，他才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說道：「我也從未見過這些生物，甚至發現類似的基因結構。很顯然，爍油的主人來自於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甚至有可能是宇宙之外的宇宙。」
「所以他在透過這份禮物來向我展示自己的身份，以及想要進行交易的誠意？」
塔拉辛語氣中帶著某種莫名的興奮。
因為對於他這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來說，眼下龐大的銀河係早就跟自家後院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秘密可言，到處都充
斥著枯燥、乏味和重複的東西。
如果不是還有些年輕的新生種族能帶來一些挑戰和樂趣，恐怕早就已經無聊死了。
但是現在，一些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說過的東西就這樣擺在自己麵前，那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新鮮感瞬間讓他有一種自己仿佛還活著的錯覺。
「也許是，也許不是。這取決於對方的目的。他送給你這些禮物的目的是什麽？」寂靜王繼續追問道。
手辦王不加思索的迴答：「跟星神有關。他渴望知道星神的全部秘密，包括我們當初使用何種手段殺了剝皮者蘭杜戈爾，又是怎樣將另外幾個星神轟成碎片的。除此之外，他還想要通過交易來獲取一些星神的碎片。」
「交易？」
斯紮拉克敏銳的抓住了一個關鍵詞。
「是的，交易。
我調查過那幾個被爍油吞噬的小王朝，結果發現資料庫中記載其中一個王朝擁有一塊星神碎片。
所以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爍油的主人得到星神的碎片後對其產生了強烈的興趣。
除此之外，我還發現了一些飛行速度極快的探測器在靠近銀河係外圍的局外人——薩拉諾迦附近。」
塔拉辛一股腦把自己掌握的信息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
要知道他可不是隻顧著搞自己的收藏，同樣也在幹許多正事，其中就包括利用手頭的星神碎片獲取銀河大裂隙的信息。
「你確定爍油的主人百分之百不是星神嗎？」
斯紮拉克語氣嚴肅的進行著最後的確認。
「是的，我非常確認。因為他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展現過強大的靈能魔法，甚至還培養了一批同樣實力不俗的靈能法師。這是星神永遠也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手辦王沉思片刻後迅速給出了保證。
隨著瘟疫戰爭的結束，很多關於亞空間的變化已經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傳入了他的耳朵裏。
比如說四大混沌邪神之一的納垢被斬殺，再比如說新死亡女神的上位。
由於羅伯特·基裏曼是當時的親曆者，事後還將發生的一切告訴了自己身邊信任的人，所以隻要稍微留心就能知道個大概。
聽到這番解釋寂靜王終於不再遲疑，直截了當吩咐道：「我現在授權你去跟對方進行接觸，必要的時候可以丟給他們幾個星神碎片，無比要搞清楚對方的來曆跟意圖。如果有必要的話，我的寶庫可以任由你支取。」
「請放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得到授權許可的塔拉辛高興得差點沒跳起來。
因為這意味著他可以在交易中獲得許多新鮮未知的收藏，甚至重新獲得靈魂和肉體成為一個真正的生命。
透過捕獲和觀察新非瑞克西亞造物，手辦王已經發現在這些或是純粹機械、或是混雜著血肉的東西明顯分成了兩個種類。
其中一個是跟自己類似無靈魂但卻有智慧，另外一種則是擁有獨立完整的靈魂。
這也就意味著爍油的主人似乎擁有賦予造物靈魂的能力！
作為同樣對爍油進行過研究的斯紮拉克當然知道塔拉辛在想什麽，立刻出言提醒道：「不要忘記我們曾經受到過的欺騙！這個世界沒有什麽東西是可以在不付出代價的情況下就能輕易得到的，更何況是靈魂這種無比珍貴的東西。」
手辦王苦笑著迴應道：「我當然知道。可這是我們目前唯一的希望，不是嗎？」
「正因為如此才要格外提高警惕。上一次星神也是在我們陷入絕望的時候拋出了唯一的希望作為誘餌。答應我，絕對不要做那些你不了解的嚐試，我可不想有一天需要親手幹掉你。」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寂靜王散發出了強烈的殺意，顯然並不是在開玩笑。
畢竟一個犯過錯的人最害怕的就是有一天會重蹈覆轍。
毫無疑問，左思發出的交易邀請在太空死靈內部引發了不小的風波，甚至可以說是造成了巨大的分裂。
一部分受夠了無盡空虛的霸主、法皇和貴族認為如果能取迴靈魂和血肉之軀就能像真正的生命一樣重新獲得失去的感覺。
而另外一部分人則認為自己當初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價才獲得了永生，為什麽還要去懷念懼亡者那種短命且脆弱的血肉之軀。
事實證明寂靜王當初摧毀了總控協議就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習慣了一個命令就能讓數以萬億計太空死靈軍團撕碎敵人的他，顯然忘記人性這種東西究竟有多麽複雜，同樣也忘記了在龐大的社會群體中永遠也不可能隻有一種聲音和思想。
就這樣在一地雞毛的紛擾中，塔拉辛與金吉塔廈的第一次會麵終於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荒涼衛星上開始了。
出於某種不知名的原因，雙方都沒有大張旗鼓，甚至連隨從都沒有帶幾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老朋友呢。
殊不知，他們派來的都不是自己的本體，而是另行打造的複製體。
其中手辦王不知道占據了哪個倒黴的太空死靈身體，周圍超維度中還隱藏著差不多幾十個分身，隨時應對可能發生的突然襲擊。
金吉塔廈也不遑多讓，那看上去不起眼的身軀從裏到外都是科技與狠活，隻要願意隨時都能讓爍油引擎超載變成一台恐怖的殺戮機器。
但有趣的地方在於兩人誰都沒把內心之中的提防表現出來，反而彬彬有禮的開始了寒暄。
「很高興您能接受我們的交易請求，尊貴的塔拉辛閣下。雖然早就聽聞您是個幽默風趣且彬彬有禮的人，但我現在才知道什麽叫做百聞不如一見。」
金吉塔廈展現出了與平時截然不同的高情商和談話技巧。
雖然他平日裏總是一副冷淡且不近人情的刻薄印象，尤其是對待那些缺乏天賦或總是失敗拿不出成果的研究人員，從來不會給什麽好臉色。
但這並不意味著藍色魔判官就是一個高智商低情商的家夥。
恰好相反！
由於可以輕易看穿別人內心之中的想法，所以他其實完全可以用令人沐浴春風般的方式交談。
隻不過不屑於在那些「無關緊要的廢物」身上浪費時間。
手辦王則十分客氣的迴應道：「實在是太客氣了，金吉塔廈閣下。從您那雙蔚藍色的眼睛裏，我已經能夠感受到那無邊的智慧。順便提一句，之前索斯閣下送來的那些禮物我非常喜歡。」
「您喜歡就好。要知道偉大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為了準備它們可是花費了一番心思呢。」
一提起自己的主人，金吉塔廈立刻流露出無法掩飾的狂熱與崇拜。
「新非瑞克西亞之父指的是那位索斯閣下？」塔拉辛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是，也不是。」
金吉塔廈故意擺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能麻煩您解釋一下嗎？」
塔拉辛對這個顯然非常感興趣。
因為他雖然不止一次聽到過「新非瑞克西亞」名號，但是對於它的含義卻並不是十分清楚，隻知道這是一個建立在爍油基礎之上的勢力。
金吉塔廈咧開嘴笑著迴答道：「出現在這個宇宙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並非他本人，僅僅隻是一個用爍油塑造的化身。他真正的本體遠在另外一個宇宙，擁有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力量。」
「僅僅隻是一個分身？」
手辦王的身體明顯出現了一瞬間的僵硬。
因為這讓他聯想到了「大吞噬者」泰倫蟲族的蟲巢意誌。
「是的，僅僅隻是一個分身。
隻要偉大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願意隨時可以創造更多。
所以請不必多心，他對於你們和這個宇宙並沒有任何惡意，同時也不像星神那樣邪惡貪婪。
更不會像亞空間邪神那樣四處散播混亂。
看看他用一百多年在這片充斥著黑暗與絕望的銀河中所建立的秩序跟繁榮。」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金吉塔廈展開雙臂通過身上的科技設備將左思統治的龐大星區展示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塔拉辛眼神中透露出十分複雜的神色。
因為即便站在太空死靈的角度也不得不承認，這裏的確是第四十個千年銀河係中最後的淨土了。
事實上他在很早以前就在觀察這些充斥著烏托邦和理想主意色彩的星球，原本以為這種天真的統治方式遲早會因為人類天性中的貪婪與自私自利而崩潰。
但結果非但沒有崩潰反而還在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
尤其是在隔絕了亞空間腐蝕後，那些完全沒有生存壓力的普通人並沒有在享樂中沉淪，反而將更多精力投入到了學習、工作和創造發明之中。
絕對公平和公開透明的製度激發了人們渴望獲得社會認同的天性。
而唯一能夠獲得它的方法就是個人對社會做出的貢獻。
雖然這種正循環十分的脆弱，一旦沒有了來自爍油化身的保護，亦或是無法為龐大人口提供優渥的生活保障，整個社會立馬就會出現退化，甚至是一夜之間就變成人間煉獄。
可問題是隻要左思的爍油化身還在，那它就真的可以一直維持到天荒地老。
這種詭異的矛盾感實在是手辦王活了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見到。
短暫沉默了幾秒鍾，他這才突然把話鋒一轉：「還是讓我們來談談交易的內容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索斯閣下希望從我們這裏獲得關於星神的秘密和碎片，對吧？」
「當然，這正是我此行最大的目的。而且我準備了非常有誠意的禮物。」
金吉塔廈顯然並不在意對方轉移話題的小伎倆，直接揮手示意隨從將一個密封的箱子搬了過來，並且親手打開了它。
瞬間！
密密麻麻閃爍著幽光的小瓶子出現在了手辦王的視線之中。
「這是……」
塔拉辛用掃描儀快速對瓶子裏的液體進行了掃描，但卻並沒有分析出具體的成分。
而且他不明白自己明明都已經是個金屬排骨了，這些疑似需要口服或注射的液體又有什麽用呢。
金吉塔廈直接取出其中的一瓶用宛如鐮刀般鋒利的手指將封口打開遞了過去：「給，請試試吧。
據我所知，你們因為失去靈魂但卻保留下了記憶的緣故，經常會由於感知、情緒而感到十分的空虛跟痛苦。
這種藥劑的作用就是賦予感知，讓你們在短時間內重新品嚐到失去的東西。
它源自於秘羅地時空的光蛾。
後來我們用亞空間爍油對其進行了改進和強化。
隻需要一份，你就能像活著的一樣享受美好生活至少一星期。」
「它能賦予我感知和情緒？！！！」
塔拉辛語氣中透露出無與倫比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因為這絕對是所有太空死靈所夢寐以求的東西。
畢竟他們感到空虛和痛苦的源頭就在於記憶中明明知道食物的味道、情緒起伏所帶來的喜怒哀樂，可是現在就是什
麽也感覺不到。
如果能再次獲得這樣的感覺，那麽這種在整個種族之中漫延的可怕缺陷就會立刻得到極大的緩解。
「沒錯。相信我，隻要品嚐一次您就會徹底愛上它。來吧，還等什麽？」金吉塔廈一臉驕傲的催促道。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手辦王仰起頭把整整一瓶散發幽光的液體灌了下去。
反正這隻不過是一具分身而已，就算報廢了也無所謂。
當液體順著金屬嘴巴流入身體內部後，在不到一秒鍾時間裏就開始向周圍揮發。
沒過一會兒功夫，塔拉辛就察覺到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漸漸從心底湧起。
首先是寒冷，刺骨的寒冷。
因為交易地點的這顆衛星長年保持在零下五十攝氏度以上。
緊跟著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深深悲傷，就好像壓抑了多年的情感一下子湧上來之後徹底失去了控製。
還沒等手辦王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他所控製的機械身體就開始不由自主的輕微抽搐，隨後發出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宛如神經病一樣的聲音。
「嗚嗚嗚嗚——
哈哈哈哈哈！
該死！
我……我這是怎麽了？
你對我做了什麽？」
塔拉辛聲嘶力竭的大喊。
金吉塔廈不慌不忙的迴答：「我什麽都沒有做，僅僅是您本人壓抑了六千萬年、積累了六千萬年的情緒失控了而已。
這是人之常情。
如果您並非真的生命更沒有靈魂，換成正常的人類或者靈族，這會兒應該已經精神崩潰瘋掉了。
怎麽樣，您對這種藥劑還滿意嗎？」
隻可惜，塔拉辛眼下顯然已經沒辦法迴答任何問題了，甚至就連絕對理智的邏輯思維都因為強烈情感的衝擊而變得一片混亂。
也就是太空死靈無法真的哭泣，否則早就淚流滿麵了。
不過他對此倒是沒有任何不滿，反而非常享受這久違的、唯有真正生命才會有的非理性，並且再一次體會到了活著的感覺。
哪怕這種感覺帶來的是巨大痛苦與悲傷。
足足過了兩三個小時，手辦王才慢慢恢複過來，看著手中那個已經空空如也的瓶子，還有瓶子底部殘留的一點點液體，深吸了一口氣感慨道：「真是偉大的發明與創造！寂靜王斯紮拉克一直渴望得到的東西，竟然被你們輕而易舉的實現了。說吧，你想要用它來換取什麽？」
「很簡單，我要星神全部的秘密。」
金吉塔廈毫不廢話的開出了條件。
由於從左思那裏得知了太空死靈最大的弱點，所以他親自帶隊開發了這種能讓對方重新獲得感知和情緒的藥劑。
其實早在秘羅地時空還沒有被爍油侵染的時候，那裏光蛾所吸收孕育的能量就可以產生類似的效果，甚至是讓服用者產生周圍時間流速變慢的錯覺。
隻不過僅對活著的生命有用。
後來加入亞空間爍油之後，新型的藥劑就能賦予像構裝體、亡靈生物情緒和感知。
因為亞空間爍油在進入沒有靈魂的智慧造物後，會暫時賦予其微弱的靈魂之光。
當這點靈魂之光被消耗一空，自然也就會恢複原狀。
「我可以把星神的秘密給你，但前提是你需要把製造這種東西的技術交給我們。」
塔拉辛也跟著給出了交換條件。
作為一名太空死靈的霸主，他非常清楚這種藥劑對於自身種族的重要性，根本無法接受它被掌握在外人手中。
否則一
旦其他法皇、霸主和貴族服用後必然會產生成癮性，然後成為一個被對方握在手中的致命弱點。
「沒問題。事實上我帶來了全套的製造設備，還有相應的配方。不過其中有一樣需要你們自己從亞空間的爍油海中取。」
說著，金吉塔廈講一個四四方方大小的盒子遞了過去。
手辦王一眼就認出了這玩意蘊含著某種超維的空間技術，輕輕在上邊的寶石按鈕上按了一下。
下一秒……
巴掌大小的盒子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伸展擴張，直至變成一個巨大無比的全自動流水線。
在配方列表中他赫然看到了亞空間爍油和靈能。
「我剛才喝下去的其實是一種靈能和特殊的爍油混合物？」
塔拉辛驚呆了。
因為太空死靈整個種族都對亞空間沒有半點好感，甚至是有一種莫名的敵意跟仇恨。
畢竟在他們的理解中，亞空間早就跟昔日的死敵古聖捆綁在一起。
金吉塔廈笑著反問道：「不然呢？
您以為還有什麽東西能夠賦予沒有靈魂的機械體感知與情緒？
唯有靈魂的力量才能讓失去它的軀殼重新活過來。
而在這個宇宙，最容易獲得的靈魂力量就在亞空間的靈魂之海中。
別擔心，它並不會對你和你的族人造成侵蝕。
因為能量就是能量，不帶有任何額外的附加屬性。」
手辦王兩隻眼睛瘋狂閃爍，仿佛在衡量這種藥劑可能帶來的利弊，最終要是點了下頭：「好吧，我承認您拿出的東西很有說服力，這筆交易成了。給，這是我們知曉所有關於星神的秘密。」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他把一個太空死靈特有的存儲裝置遞給了魔判官。
金吉塔廈接過來立刻插入自己身上的接口，以極快速度將所有加內容讀取了一遍，隨後無比驚訝的問：「你們殺死星神的手段居然是將其從時間之中抹掉？」
「是的，這是目前已知唯一可以殺死星神的方法。
不，確切地說不能叫殺死，僅僅隻是抹除了他們的自我意識。
因為剝皮者蘭杜戈爾並沒有真的死去，他所代表的現實宇宙規則仍然在影響著我的一些同胞。
換句話說，星神是宇宙規則的具象化，根本無法殺死。
而且即便失去了意識，殘留的仇恨也足以造成可怕的詛咒。
這也是為什麽在殺死了剝皮者蘭杜戈爾之後，寂靜王就再也沒有殺死過第二個星神，而是將他們打碎封印起來。」
塔拉辛一邊解釋，一邊將巨大的流水線工廠收起來重新變成手中的小盒子。
僅僅從手中這個造物，他就能分辨出對方所擁有的科技水平並不比太空死靈差。
尤其在空間和維度領域，簡直就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原來如此！」
金吉塔廈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隨後在極短時間內再次恢複淡定，盯著手辦王隨身攜帶的那個散發著巨大能量的長條形物體試探道：「這裏邊裝的是星神碎片嗎？」
「嗯，沒錯。這裏有一打三十個星神碎片。隻要您能拿出足夠的籌碼，我可以全部將它們交出來。」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塔拉辛的語氣明顯透露出強烈的興奮與激動。
因為在藥劑的作用下，他開始能夠體會到真正的情緒波動，而不是之前那種純粹靠邏輯算法來實現的模擬。
「嗬嗬，那看來我要拿出點好東西才行了。」
說著，金吉塔廈從懷中取出了一小瓶散發著金色神聖能量的小瓶子。
手辦王僅僅看了一眼立刻就被吸引住，用略帶顫抖的聲音問：「這裏邊裝的是什麽？我感覺到了洶湧澎湃宛如恆星般的能量！」
「神血！
一位來自另外一個宇宙的神明受傷後留下的血液！
任何人隻要能夠破解和吸收裏邊所蘊含的神力、神性，就有機會成為淩駕於眾生之上的神隻！
注意，我這裏指的可不是亞空間裏那些從凡人情緒中誕生的概念神，而是可以保留自我意識和靈魂的真正神明。
最重要的是，隻需要一滴神血就能讓一個沒有靈魂的機械重新獲得靈魂。
怎麽樣，你覺得它可以用來換多少個星神碎片？」
金吉塔廈輕輕搖晃著手中瓶子裏的神血，語氣中帶著赤裸裸毫不掩飾的玩味跟戲謔。
他顯然是徹底抓住了太空死靈的痛點，打算在這裏好好給對方上上強度。
同樣的，手辦王塔拉辛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死死盯著神血半天沒有開口做出任何迴應。
此時此刻，他就算再傻也意識到對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種族最渴望什麽，並且做了針對性的布置。
可問題是他根本沒有辦法拒絕這樣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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