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旭日異端（上午出去吃飯迴來晚了，見諒）
一個噴嚏毀滅一個魔法文明 作者：永遠十六歲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什麽？連你也開始出現這種情況了嗎？”
艾蕾儂語氣中透露出強烈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因為最近一段時間，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廣泛出現在了所有新非瑞克西亞成員的身上，甚至就連她自己與卡恩都不例外。
尤其是突然斷片、失去記憶，完全想不起之前幾個小時都幹了些什麽，讓這位大修道士兼白色魔判官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也正因為如此，她的情緒才會變得如此暴躁易怒。
否則要是換成之前的艾蕾儂，永遠都會保持著優雅且彬彬有禮的模樣，哪怕下令懲罰某個犯錯的其他魔判官時也不失態。
“也就是說出現異常的不止我一個！”
綠魔判弗霖凱瞬間愣住了。
雖然他並不擅長思考，總是喜歡靠蠻力來解決問題，可也知道這種情況很不對勁。
眾所周知，被舊爍油完化的生物相當於是沒有靈魂的半機械死靈，因此既不會生病、也不會產生任何精神內耗或心理問題。
這也是為何約格莫夫會將被爍油侵染的過程稱之為“完化”，也就是完美化的意思。
甚至絕大部分非瑞克西亞生物都沒有獨立的意識和思維，更沒有想象與做夢的能力。
不過作為做高級的魔判官，顯然與普通的非瑞生物有所不同。
他們不僅保留著生前的記憶、性格和思維模式，而且還擁有堪稱“奢侈”的想象力跟創造力。
部分魔判官甚至在休息的時候會做各種各樣的夢。
作為新非瑞克西亞實質上的領導者與攝政王，艾蕾儂顯然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員。
她有著遠比常人想象中更加複雜的情感。
比如說對卡恩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深深崇拜與眷戀，還有強烈的支配欲和權力欲，以及渴望將機械正教的理念通過武力方式傳播到多元宇宙的其他時空，最終實現一個連約格莫夫都沒能做到的宏偉目標，即“萬界歸一”。
讓多元宇宙都沐浴在新非瑞克西亞的榮光之下。
也正因為畫出了如此大的一張餅，所以其他魔判官才會選擇暫時屈服，聽從於白色派係的領導。
弗霖凱簡直不敢相信，連始終追求絕對秩序與完美的艾蕾儂這邊也出現了失控。
“是的。不光是你和我，希歐蕊、窪巴司和金吉塔廈也都報告過類似的情況。”
艾蕾儂非常幹脆的給出肯定答複。
由於嘴唇以上包括鼻子、眼睛等部位完全被一個巨大且堅硬的箭頭形白瓷罩住，因此外人根本看不出那張完全由血紅色肌肉構成的臉究竟是怎樣的表情。
單從握拳的動作不難看出，她此刻的內心相當不平靜。
“難道找不出原因嗎？”
弗霖凱俯下巨大的身體，頭上巨大的白色骨骼麵具裏透露出兩隻閃爍著碧綠色幽光的眼睛，語氣明顯變得十分急躁。
艾蕾儂輕輕搖了搖頭：“暫時還找不出。不過也別太過於擔心，我已經讓金吉塔廈著手進行調查了。以他在這方麵的才能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引發太過嚴重的混亂。”
“那銀魔像呢？你該不會真的想要留著他繼續當新非瑞克西亞之父吧？”
弗霖凱掃了一眼被眾多造物包圍在中間動彈不得的卡恩。
“不，你不明白。
我們必須要有一個精神上的信仰和支柱來團結所有魔判官，而卡恩就是最理想、最完美的人選。
否則新非瑞克西亞遲早會走向內戰。
最終在你死我活廝殺中變得四分五裂。
因為在爍油把我們挑選出來的時候，所有魔判官在理論上所獲得的權限與地位都是相當的，並沒有誰比誰更高級。
這也就意味著，其他魔判官不可能永遠服從於我。
他們會千方百計的積蓄力量推翻我的統治，然後取而代之成為新的攝政王。
但卡恩不同，是他體內滲透出來的爍油創造了整個新非瑞克西亞，以及包括你我在內的魔判官。
所以不管是否願意承認，他都是我們實質上的父親與造物主。
我要做的就是把他捧上王座，淩駕於所有魔判官之上成為一個具有象征意義的符號。
而我和我的機械正教則是造物主的唯一代言人。”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艾蕾儂張開雙臂毫不掩飾的表達了自己內心之中最真實的想法，還有對未來新非瑞克西亞權力架構的設計。
不得不說，她能在眾多魔判官中脫穎而出成為攝政王並不是沒有道理。
光是這份遠見跟大局觀就超越了其他魔判官太多。
更何況艾蕾儂還編撰了在邏輯上自洽的完整教義，同時描繪出當萬界歸一之後沒有痛苦、沒有紛爭，甚至連差異都會被抹除的美好藍圖。
千萬不要小看機械正教在非瑞克西亞崛起與擴張過程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
它不僅在一定程度上團結了內部的各個派係，同時還吸引了許多時空生活在最底層充滿痛苦、憤怒與不滿情緒的底層民眾自願加入其中。
當然，代價是必須拋棄靈魂接受爍油的改造與完化。
不過這種代價對於一群已經失去所有且根本看不到一丁點希望的人來說又算得了什麽。
所以艾蕾儂和她創立的機械正教才是整個新非瑞克西亞勢力最核心的競爭力。
隻可惜，弗霖凱並不能很好的理解這一點，反而再次露出輕蔑鄙夷的眼神，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如果說白色派係的領導者艾蕾儂是守序陣營，那麽他所領導的綠色派係就是混亂陣營，像深淵惡魔一樣崇尚拳頭大就是硬道理。
甚至在自己的地盤內還專門設有一個競技場。
任何人隻要在裏邊戰勝對手，就可以把對手身上某個可以用來增強實力的“零件”卸下來安裝在自己的體內。
所以綠色派係追求的一直都是個體的更快、更大、更強。
要是有一天弗霖凱不再是綠色派係中最強的那個，他立刻就會失去魔判官的身份被徹底取代。
目送這位狂野粗暴但心思卻最單純的綠魔判消失在錯綜複雜的通道盡頭，艾蕾儂這才揮手示意下屬扯掉重重包圍，徑直邁步走到銀魔像卡恩的麵前，用一種十分平靜的語氣說道：“親愛的父親，請答應我不要再試圖逃跑了，好嗎？
相信你也看到了其他魔判官十分不友好的態度。
更何況現在的你就散逃走又能去哪呢？
感受一下在你身體裏流淌的爍油，以及那已經被徹底完化的心智。
父親，你已經是我們中的一員了。”
伴隨著這句話脫口而出，卡恩整個人頓時愣在原地，仿佛一座金屬雕塑般陷入了靜止。
作為凝結了傳奇旅法師克撒一生智慧的造物，他曾經與自己的創造者兼主人共同與約格莫夫領導的舊非瑞克西亞進行了無數次的戰鬥，非常了解一旦被爍油完化意味著什麽。
就像艾蕾儂強調的那樣，銀魔像卡恩從他蘇醒的那一刻已經消失了，現在主導這副身體的其實是新非瑞克西亞的締造者。
最重要的是，無論逃亡什麽地方，從體內滲出來的爍油都會造成汙染，甚至是把一個時空徹底變成新非瑞克西亞的殖民地。
沉默了良久之後，卡恩再一次被機械正教的信徒們抬迴了屬於自己的王座。
正當他開始思考未來的時候，突然之間發現原本擺放在桌子上的同兆居然是個假貨。
盡管在外形上看起來一模一樣，可是卻絲毫感受不到能量的匯聚。
怎麽迴事？
艾蕾儂把真的同兆帶走了嗎？
還是剛才有人趁亂偷走了它？
卡恩心中湧起了強烈的疑惑。
不過他並沒有聲張，僅僅是麵無表情盯著那個擺放在桌子上的破碗，大概幾分鍾之後眼睛裏的光便開始瘋狂閃爍。
沒過一會兒功夫整個人便呈現出一種十分茫然的神情，就好像完全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毫無疑問，這是兩種爍油不斷在爭奪主導權而產生的副作用。
越是到了要決出勝負的時候反應就會越劇烈。
從整個新非瑞克西亞和所有魔判官都開始出現類似情況可以判斷出，左思製定的反侵染計劃成功在即。
用不了多久秘羅地時空就會變成他的囊中之物。
但在此之前還需要繼續的隱藏和忍耐。
否則以魔判官們的能力，說不定能夠強行擠出體內的新爍油讓反侵染計劃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所以左思僅僅是躲在暗中觀察了一會兒秘羅地核心的狀況，然後便帶上同兆離開了。
他沒有立刻迴去找紅魔判窪巴司，而是去了藍色魔判官金吉塔廈的地盤。
當進入水銀海內原本屬於維多肯人的城市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數不清的實驗室和屠宰場。
無數已經被完化的非瑞克西亞人，正通過一係列在外界看來殘忍、暴虐且毫無人性的方式，對所有物種的完化過程就進行幹涉與優化。
除此之外還有武器殺傷力方麵的改進，以及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造物。
一些完化的維多肯專家甚至能做到在不傷及軀體的情況下，輕而易舉消除包括個性、自由意誌和思想等所有可能包含人性的部分，使其徹底服從於心非瑞克西亞的集體意誌。
無數形態各異的外骨骼、動力甲、自殺式蜂群、重型能量火炮，還有昆蟲形狀的大型運輸機、戰鬥機、轟炸機，以及在水銀海下方活動的機械鯊魚、水母、章魚、巨鯨母艦等等，更是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裏就好像把不可名狀的克蘇魯神話與充滿科幻色彩的賽博朋克融合到了一起。
在有些實驗室內，正在進行的是充滿血腥的解剖、切除、肢解、接植、腦體分離、去神經化、視覺摘取、牙頜強化、灌輸侵染、用異種肢體取代原本正常的手腳等等一係列跟外科手術相關的工作。
旁邊還有一隻按插在由肌肉外壁和白色骨骼包裹著的管狀眼睛負責觀察記錄。
被死死固定在實驗台上的實驗體會在一切完成之前發出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與哀嚎。
許多地球上大名鼎鼎的酷刑與這裏一比都算得上是“溫柔體貼”。
另外一些實驗室內則在嚐試著把切割下來的屍體與金屬器官縫合到一起，製造出戰場上最讓敵人感到聞風喪膽的大型驚懼獸。
毫無疑問，金吉塔廈所領導的藍色派係是整個新非瑞克西亞勢力的科研中心，同樣也是最能體現生產力與創造力的地方。
這裏摒棄了一切善與惡、秩序與混亂，隻追求無窮無盡的知識和技術。
由於這裏已經完全被新爍油所占據，因此左思的到來並未引發任何騷亂或警報，暢通無阻進入到了最核心的中央實驗室。
金吉塔廈見狀馬上放下手頭正在進行的實驗，用十分驚訝的語氣問：“您怎麽突然來了？”
“當然是為了神器同兆。”
左思直截了當舉起手裏的碗展示了一下。
“同兆？原來如此！”
金吉塔廈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麽，兩隻眼睛死死盯著神器，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興奮與狂熱。
因為他早就想要研究一下這件傳說中威力無窮的至寶。
隻可惜艾蕾儂拒絕了這個提議，並且禁止其他魔判官打同兆的主意。
要知道上古索藍帝國可是創造出了許多不得了的東西。
同兆隻是其中最廣為人知的一個。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連約格莫夫都感到十分忌憚的天基軌道武器。
所以金吉塔廈一直都想要研究索藍帝國遺留下來的知識和技術，以便讓自己的藍色派係可以淩駕於另外四個派係之上。
左思無疑看穿了這位藍色魔判官的想法，笑著說道：“別指望我會把同兆交給你去做研究。
它太珍貴了，我可不敢去賭你是否會在研究中導致它出現什麽問題。
不過關於索藍帝國的遺產，我倒是可以給你提供一個研究的機會。”
“哦？是什麽機會？”
金吉塔廈身體裏發出一陣爍油引擎的轟鳴聲，以彰顯主人內心之中的激動情緒。
“你聽說過喀洛斯洞窟麽？
也就是挖出包括同兆、撲翼機、強能石和弱能石等一係列有趣東西的地方。
在那裏有關於激活和使用同兆的咒語。
我想派你去進行探索與挖掘。
至於究竟能找到多少有用的知識和技術，那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反正我隻要啟動同兆的咒語。”
左思直截了當的表明了來意。
雖然他更想要親自去喀洛斯洞窟這個傳奇誕生之地進行挖掘，但考慮到多明納裏亞時空的獨特性與危險性，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念頭。
畢竟不管是索藍帝國還是更早時候的努門納法師，都無一例外遺留下了很多強大而又危險的東西。
這要是倒黴撞上一個，恐怕連老龍尼可·波拉斯來了也無法保證能全身而退。
更何況左思一點也不希望有人知道同兆在自己手上。
所以思前想後，他決定讓金吉塔廈來完成這個任務。
身為藍色魔判官，這位天然就對知識和技術感興趣，因此去挖喀洛斯洞窟完全合情合理。
哪怕被發現也能輕鬆搪塞過去。
“可喀洛斯洞窟在多明納裏亞時空，我要如何過去呢？”
金吉塔廈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
現如今的新非瑞克西亞還沒有獲得洞境樹，因此並不具備前往其他世界的能力。
左思二話不說，直接取出時空渡橋的卡牌將其釋放轉化成為實體。
瞬間！
一座散發著驚人能量的巨大傳送門屹立在中央實驗室的空地上。
得虧這裏的地方夠大，高度也夠高，不然的話怕是要釀成危險的事故。
尤其是時空渡橋拱形大門中間所散發出來的驚人能量，把波及範圍內的一切全部都撕得粉碎。
“這……這是……”
金吉塔廈興奮的語無倫次，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時空渡橋兩側那些複雜敏感的符文。
他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製造出如此壯觀、複雜、精美的造物。
“它叫做時空渡橋，可以讓你跨越空間上的距離前往任何一個想去的地方。
不過代價是在穿越過程中，身上所有的血肉部分都會被蒸發殆盡。
也就是說，非瑞克西亞生物在使用時會進入短暫的虛弱期。
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來使用。
記住，在獲得我的允許不要嚐試著侵染任何一個世界，也盡量不要暴露自身的存在。”
左思鄭重其事的叮囑道。
他之所以選擇把時空渡橋交給藍魔判使用是經過仔細考慮的。
首先，金吉塔廈是整個新非瑞克西亞勢力中最不熱衷於對外擴張的，對於什麽萬界歸一之類的理念也絲毫不感冒。
不管是從性格還是作風都更接近於那種瘋狂的天才科學家。
其次，作為研究人員，他隻有見識過的時空、魔法和科技越多，才越能從中汲取靈感創造出令所有人都感到驚歎的發明。
最後是金吉塔廈足夠聰明、理智和冷靜，不會因為一點點來自外界的刺激就失去控製。
綜上所述，由這位來暫時掌握時空渡橋簡直在合適不過了。
金吉塔廈這會兒顯然已經完全被時空渡橋所吸引，連猶豫都沒猶豫便立刻給出保證：“沒問題。我會牢記這些注意事項並出色完成您交付的任務。”
“非常好。時空渡橋我就先放在這裏了。啟動它需要耗費相當多的藍色法術力，因此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說完這句話，左思便直接釋放傳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至於金吉塔廈早就已經忘記了之前進行到一半被打斷的實驗，全身心投入到研究時空渡橋之中。
在他眼中，為誰效力從來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可以一直獲得具有研究價值的東西，以及大量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知識與技術。
而左思恰好就完美符合了這一標準。
尤其是之前獲得的那一小份提亞瑪特的神血，為其打開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眼下在這座研究中心的地下，一個用魔法合金打造的超巨型骨架已經快要完成，足足有一坐島嶼那麽大。
金吉塔廈企圖借助龍神之血和許多來自其他世界的魔法力量，創造出新非瑞克西亞的最強戰力。
事實上自從藍色派係與紅色派係聯手之後，左思已經獲得了新非瑞克西亞發展潛力最強大的兩股力量。
其中前者代表的是研發與創新，而後者代表的則是生產力。
但凡學過一點相關經濟學知識的人都知道，研發創新跟強大的生產能力相結合意味著什麽。
所以金吉塔廈與窪巴司的軍隊數量、質量早已跟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這也是為何窪巴司敢說出召集軍隊直接打進去從艾蕾儂手中搶走同兆的底氣。
不過左思顯然不可能批準這種帶有冒險性質的行動，因此兩個派係今後還要繼續隱藏實力，直至最後攤牌的那一刻。
但拒絕歸拒絕，他還是給主動通風報信的窪巴司一個夢寐以求的靈魂作為獎賞。
而後者則因此而變得更加忠誠，甚至承諾會在最短時間內搞定綠魔判弗霖凱和黑色派係的幾位領主。
……
與此同時，遠在費倫大陸北方的埃諾奧克沙漠中的陰魂城。
泰拉曼特正坐在王座上，居高臨下俯視著自己花費巨大代價贖迴來的兒子，過了好一會兒才用充滿陰冷的語氣說道：“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布雷納斯。否則我將剝奪你所有的權力，還有陰魂王子的頭銜。”
“非常抱歉，父親，我讓您失望了。”
布雷納斯彎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把姿態擺的非常低，完全沒有想要替自己辯解的意思。
“你應該知道，我想聽的可不是道歉。”
泰拉曼特抬起手指輕輕敲打王座的副手。
所有對他的動作和習慣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這是至高城主內心極度憤怒的表現。
布雷納斯深吸了一口氣，苦笑著迴應道：“我犯了一個錯誤，一個巨大的錯誤，那就是高估了自己，同樣也低估了敵人。西海岸帝國的皇帝索斯，要比我們想象中強大的多。您永遠不會相信，我在那座法師塔內都看到了什麽。”
“哦？你看到了什麽？”
泰拉曼特強忍著怒火詢問道。
“我看見了擁有煉獄血統的強大太古銀龍，掌控自然力量的熾天神侍，洋溢著神性與神力的戰士，還有手持暗影能核的撒倫精怪，以及一名能吸收和破壞法術結構的傳奇術士。
不瞞您說，我在見到他們的時候瞬間便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因為在如此強大的陣容麵前，一切掙紮都是徒勞的。
另外我帶去的手下，也在發起入侵後的短短半分鍾時間裏死傷殆盡。
僅僅一座法師塔內都隱藏著如此恐怖的力量，我很難想象對方手上還攥著多少底牌。
父親，我真誠的建議您在決定與西海岸帝國為敵的時候一定要慎重。”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布雷納斯不管語氣還是神態都充滿了焦慮，仿佛在真心實意替陰魂城的未來而感到擔憂。
可實際上呢？
他早就已經被左思製作成了召喚生物，眼下所做的一切全部源自於精湛的演技。
但泰拉曼特顯然並不知道這一點，反倒是一臉嚴肅的追問道：“那索斯本人呢？他給人的感覺是什麽樣？”
布雷納斯故作遺憾的搖了搖頭：“非常可惜，我沒能見到他本人就已經被俘虜關進牢房，所以對此並不十分清楚。”
“什麽？難道他們沒有審問你！”
泰拉曼特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將心比心，如果陰魂城遭到入侵，他絕對會毫不猶豫把入侵者抓起來，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挖出幕後主使。
“沒有。包括我在內所有的俘虜都沒有受到嚴刑逼供，亦或是直接使用魔法讀取記憶與思維。”
布雷納斯擺出一副我也不太明白究竟是怎麽迴事的架勢。
他很清楚，想要騙過自己這位多疑的父親並不容易。
最好的辦法就是像現在這樣不斷的製造懸念，然後使其在各種不合理的假情報中變得遲遲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泰拉曼特顯然中招了，緊鎖著眉頭陷入沉思，想要搞清楚對方這一係列迷惑動作背後所隱藏的真實意圖。
大概三五分鍾之後，他迅速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助手哈傑霍納：“你覺得這其中是否有什麽陰謀？”
後者稍加思索後趕忙迴答道：“以我們目前所掌握的這點情報根本不可能搞清楚真相。
不過我個人認為是陰謀的可能性不大。
畢竟如果王子殿下剛才說的都是真的，西海岸帝國皇帝所掌握的力量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之前的預期。
更何況這還沒有算上那位大名鼎鼎的太陽騎士。
我建議端起內最好停止一切在對方地盤上的行動，再通過外交主動示好。
如此一來，我們才能安心的向東邊和南邊擴張。
尤其是東邊的月之海一帶，散提爾堡和散塔林會都是個不小的威脅。”
“我完全讚同。傅佐爾·錢伯瑞是個野心勃勃的家夥，同時還是暴政之神班恩的選民。如果不將其擊敗的話，他肯定會在我們虛弱的時候發動偷襲。”布雷納斯迅速附和道。
慫恿陰魂城去跟散提爾堡和散塔林會開戰正是任務之一。
現在瞌睡了有人送枕頭，他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既然如此，那就把傅佐爾·錢伯瑞當成我們重返物質位麵的第一個需要鏟除的目標。至於西海岸帝國那邊……哈傑霍納，稍後由你親自跑一趟吧。”
泰拉曼特迅速做出了決斷。
身為大奧術師，他最大的優點就是從不優柔寡斷、拖拖拉拉。
一旦做出決定立刻就會付諸實際行動。
“如您所願！”
哈傑霍納立馬單手撫胸鞠了一躬。
這位陰魂城的大總管在搜集費倫大陸情報的時候，就一直對西海岸帝國及其締造者充滿了興趣。
現在有機會作為使者前往自然是欣然接受。
就這樣，布雷納斯因為失手被抓的事情就算是徹底翻篇了。
泰拉曼特並沒有嚴厲懲罰自己最出色的兒子之一。
畢竟麵對那麽多堪稱恐怖的敵人，換成是他恐怕結果也不會好到哪去。
更何況他還指望著布雷納斯能夠知恥後勇，繼續提升自身奧術魔法的力量，最終成為一名合格的繼承人。
隻可惜，這位陰魂城主宰不知道的是，自己最看好的兒子迴來實際上是為了搜集情報的。
確切地說是為了搞清楚夜之女神莎爾賜予的盒子裏到底裝了個什麽東西。
另外一邊，阿斯卡特拉城內的神殿區，戴維安正被一群晨曦之主教會的人包圍在中間，其中很多都是看上去健康且活力四射的年輕姑娘。
別誤會，她們不是來找麻煩的，而是想要請這位太陽騎士去自家神殿做客。
原因非常簡單。
自從展現出了太陽般的力量之後，洛山達就對戴維安垂涎三尺，千方百計想要將其吸納到自己麾下，再不濟也要麵對麵的談談。
為此特地派出了這些青春靚麗的女性。
要知道他的信徒有很多，就是靠著這些英俊美麗的少男少女們吸引過來的。
畢竟舔狗這種生物哪個世界都有，而且一點都不少。
再加上大部分人都是膚淺的顏值黨，長得好看天生就在社交方麵有巨大優勢，哪怕什麽地方做錯了也更容易得到諒解。
這也是為什麽隻要顏值夠高，哪怕是渣男渣女也依舊能夠源源不斷收獲追求者。
而那些顏值太低的，無論有多麽一心一意、多麽心地善良，結果往往也是無人問津。
沒辦法，這就是刻在基因中根深蒂固的本能，人在尋求伴侶的時候最先關注的永遠是長相。
其次關注的才是身份、財富和社會地位等因素。
因此晨曦之主的神殿附近經常能看到這群或是英俊、或是美麗的年輕人，憑借著無與倫比的熱情向路人傳播教義。
想象一下，一名美麗的少女或英俊的少年走上來麵帶微笑的詢問你是否願意了解一下晨曦之主，即便對信仰不感興趣也總不至於有厭惡排斥的情緒。
看著這群身穿淡金色帶著些許鏤空長袍，將自己經常運動鍛煉出來的健康身體部分暴露在空氣中的姑娘，戴維安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問道：“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麽？”
“偉大的晨曦之主發出邀請，希望能在神殿裏跟您見上一麵。”
為首年紀最大的女青年站出來表明了來意。
“抱歉，請允許我拒絕。在得到主人允許之前，我不會與任何神明私下裏見麵。”
戴維安再一次明確給出了自己的立場。
這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收到晨曦之主教會的邀請，之前已經有過至少四次了。
第一次是名聖武士，竟然妄圖用所謂的正義與善良來感召他成為洛山達的信徒。
結果還不到幾分鍾兩人就談崩了，聖武士也被狠狠的揍了一頓，估計至少得六環神術才能治好。
第二次派出的則是一位天使，結果跟第一個沒什麽太大區別。
從第三次開始，人就換成了女性，而且年齡越來越小、數量卻越來越多……
麵對這些既有禮貌嘴巴又甜的小可愛，戴維安顯然是不太好意思動手的，結果就出現了這種被圍的情況。
女青年一臉不解的問：“我不明白，向您這樣擁有足以媲美神明力量的存在，為何還要向另外一個人效忠？即便是偉大的晨曦之主也絕不會產生這樣的念頭，僅僅想要以平等的身份與您對話。”
“因為主人就是主人，他親手塑造了現如今你們看到的我。
而我也絕對不會背叛他，無論是出於怎樣的理由。
甚至隻要主人需要，我可以隨時的去赴死。
這樣解釋你能明白嗎？
迴去告訴你的神，不要再打什麽歪主意了。
他在我眼中什麽都不是，也不存在任何價值或是特殊意義。
所以請放棄這種無聊的小把戲吧。
否則一旦惹惱主人，你們會有大麻煩的。”
戴維安鄭重其事的發出警告。
作為跟隨左思時間最長的隨從，他明白自己這位主人在收到挑釁的時候下手有多狠。
估計到時候眼前這些年輕美麗的少女有一個算一個都會死得非常慘，而且在臨死前將遭受非人的折磨跟虐待。
同樣的道理，西海岸帝國境內的晨曦之主教會也將遭受史無前例的打擊，搞不好一波下來就得團滅。
所以戴維安想要盡可能避免不必要的流血。
為首的女青年顯然被太陽騎士的這番發言驚呆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有敢說出洛山達什麽都不是、也不具有任何價值或是意義。
要知道那可是能與正義之神提爾平起平坐的強大神啊！
在物質麵擁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跟龐大的信徒團體。
不過就在女青年沒反應過來愣神的功夫，戴維安已經推開擋在自己前麵的少女，以極快速度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比尤娜大人，我……我們現在要怎麽辦？追上去嗎？”
一名身穿見習牧師長袍的少女小心翼翼詢問道。
要知道這可是神親自下達的命令。
她非常擔心這次失敗會讓洛山達對自己產生不好的印象，進而導致未來的道路充滿坎坷，甚至是遲遲無法獲得晉升。
本稱之為比尤娜女青年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滿懷不甘的歎了口氣：“唉——算了吧。
這位太陽騎士已經表明了立場。
他永遠也不可能認同晨曦之主的理念，更無法成為晨曦之主期待的幫手。
如果再繼續糾纏下去，除了會惹怒他背後的那個可怕主人之外，根本起不到任何正麵效果。
關於任務失敗的責任，我會自己一個人承擔，你們不用擔心。”
瞬間！
周圍二十幾名少女都露出了放鬆跟解脫的神情。
畢竟把神交代的任務搞砸，對於虔誠的信徒和低級牧師而言簡直就是噩夢。
這要是換成邪神，怕不是早就降下神罰把所有自己認為沒用的廢物統統消滅。
風暴之神塔洛斯，海洋女神安博裏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比尤娜的率領下，充滿沮喪情緒的少女們迅速返迴位於神殿區的駐地，並向德高望重的主教提交了所有人在這次任務中的表現。
注視著羊皮紙上那幾段刺眼醒目的對話，主教終於倒吸了一口涼氣，厲聲質問：“對方真是真是這麽說的？”
“嗯，是的，我和所有見習牧師都聽到了。
很顯然，光靠偉大的晨曦之主根本無法動搖他堅定的意誌。
我建議最好暫停接觸，不然隻會起到越來越嚴重的反效果。”
比尤娜一股腦把藏在心底的話都說了出來。
白發主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一點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畢竟能說出這種話，就意味著他對於神沒有半點敬畏之心。看來我們恐怕得換個策略，才能讓晨曦之主拿到完整的太陽之神。”
“您的意思是……”
比尤娜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是時候讓那些異端活動起來了。隻要讓民眾相信偉大的晨曦之主就是太陽神，那麽他就一定能成為太陽神。”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老主教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盡管他並不喜歡那些異端，甚至覺得對方是在給洛山達臉上抹黑。
可現在隨著其他的方法全部失效，就算在討厭也要讓對方試一試。
要知道在費倫大陸，但凡影響力大一點的神明，都是擁有不止一個異端教派。
之所以稱之為“異端”，是因為這群人在解釋教義的時候往往喜歡搞非主流，甚至幹脆就跟主流對著幹。
而洛山達的異端教派——旭日，就認為現如今的晨曦之主便是當年耐瑟瑞爾時代的遠古太陽神阿曼納塔，並且十分熱衷於向民眾宣揚這一研究成果。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當他們的數量變得多起來，接納的信徒範圍達到一定程度，晨曦之主就有可能獲得完整的太陽神職。
(本章完)
艾蕾儂語氣中透露出強烈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因為最近一段時間，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廣泛出現在了所有新非瑞克西亞成員的身上，甚至就連她自己與卡恩都不例外。
尤其是突然斷片、失去記憶，完全想不起之前幾個小時都幹了些什麽，讓這位大修道士兼白色魔判官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也正因為如此，她的情緒才會變得如此暴躁易怒。
否則要是換成之前的艾蕾儂，永遠都會保持著優雅且彬彬有禮的模樣，哪怕下令懲罰某個犯錯的其他魔判官時也不失態。
“也就是說出現異常的不止我一個！”
綠魔判弗霖凱瞬間愣住了。
雖然他並不擅長思考，總是喜歡靠蠻力來解決問題，可也知道這種情況很不對勁。
眾所周知，被舊爍油完化的生物相當於是沒有靈魂的半機械死靈，因此既不會生病、也不會產生任何精神內耗或心理問題。
這也是為何約格莫夫會將被爍油侵染的過程稱之為“完化”，也就是完美化的意思。
甚至絕大部分非瑞克西亞生物都沒有獨立的意識和思維，更沒有想象與做夢的能力。
不過作為做高級的魔判官，顯然與普通的非瑞生物有所不同。
他們不僅保留著生前的記憶、性格和思維模式，而且還擁有堪稱“奢侈”的想象力跟創造力。
部分魔判官甚至在休息的時候會做各種各樣的夢。
作為新非瑞克西亞實質上的領導者與攝政王，艾蕾儂顯然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一員。
她有著遠比常人想象中更加複雜的情感。
比如說對卡恩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深深崇拜與眷戀，還有強烈的支配欲和權力欲，以及渴望將機械正教的理念通過武力方式傳播到多元宇宙的其他時空，最終實現一個連約格莫夫都沒能做到的宏偉目標，即“萬界歸一”。
讓多元宇宙都沐浴在新非瑞克西亞的榮光之下。
也正因為畫出了如此大的一張餅，所以其他魔判官才會選擇暫時屈服，聽從於白色派係的領導。
弗霖凱簡直不敢相信，連始終追求絕對秩序與完美的艾蕾儂這邊也出現了失控。
“是的。不光是你和我，希歐蕊、窪巴司和金吉塔廈也都報告過類似的情況。”
艾蕾儂非常幹脆的給出肯定答複。
由於嘴唇以上包括鼻子、眼睛等部位完全被一個巨大且堅硬的箭頭形白瓷罩住，因此外人根本看不出那張完全由血紅色肌肉構成的臉究竟是怎樣的表情。
單從握拳的動作不難看出，她此刻的內心相當不平靜。
“難道找不出原因嗎？”
弗霖凱俯下巨大的身體，頭上巨大的白色骨骼麵具裏透露出兩隻閃爍著碧綠色幽光的眼睛，語氣明顯變得十分急躁。
艾蕾儂輕輕搖了搖頭：“暫時還找不出。不過也別太過於擔心，我已經讓金吉塔廈著手進行調查了。以他在這方麵的才能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引發太過嚴重的混亂。”
“那銀魔像呢？你該不會真的想要留著他繼續當新非瑞克西亞之父吧？”
弗霖凱掃了一眼被眾多造物包圍在中間動彈不得的卡恩。
“不，你不明白。
我們必須要有一個精神上的信仰和支柱來團結所有魔判官，而卡恩就是最理想、最完美的人選。
否則新非瑞克西亞遲早會走向內戰。
最終在你死我活廝殺中變得四分五裂。
因為在爍油把我們挑選出來的時候，所有魔判官在理論上所獲得的權限與地位都是相當的，並沒有誰比誰更高級。
這也就意味著，其他魔判官不可能永遠服從於我。
他們會千方百計的積蓄力量推翻我的統治，然後取而代之成為新的攝政王。
但卡恩不同，是他體內滲透出來的爍油創造了整個新非瑞克西亞，以及包括你我在內的魔判官。
所以不管是否願意承認，他都是我們實質上的父親與造物主。
我要做的就是把他捧上王座，淩駕於所有魔判官之上成為一個具有象征意義的符號。
而我和我的機械正教則是造物主的唯一代言人。”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艾蕾儂張開雙臂毫不掩飾的表達了自己內心之中最真實的想法，還有對未來新非瑞克西亞權力架構的設計。
不得不說，她能在眾多魔判官中脫穎而出成為攝政王並不是沒有道理。
光是這份遠見跟大局觀就超越了其他魔判官太多。
更何況艾蕾儂還編撰了在邏輯上自洽的完整教義，同時描繪出當萬界歸一之後沒有痛苦、沒有紛爭，甚至連差異都會被抹除的美好藍圖。
千萬不要小看機械正教在非瑞克西亞崛起與擴張過程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
它不僅在一定程度上團結了內部的各個派係，同時還吸引了許多時空生活在最底層充滿痛苦、憤怒與不滿情緒的底層民眾自願加入其中。
當然，代價是必須拋棄靈魂接受爍油的改造與完化。
不過這種代價對於一群已經失去所有且根本看不到一丁點希望的人來說又算得了什麽。
所以艾蕾儂和她創立的機械正教才是整個新非瑞克西亞勢力最核心的競爭力。
隻可惜，弗霖凱並不能很好的理解這一點，反而再次露出輕蔑鄙夷的眼神，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如果說白色派係的領導者艾蕾儂是守序陣營，那麽他所領導的綠色派係就是混亂陣營，像深淵惡魔一樣崇尚拳頭大就是硬道理。
甚至在自己的地盤內還專門設有一個競技場。
任何人隻要在裏邊戰勝對手，就可以把對手身上某個可以用來增強實力的“零件”卸下來安裝在自己的體內。
所以綠色派係追求的一直都是個體的更快、更大、更強。
要是有一天弗霖凱不再是綠色派係中最強的那個，他立刻就會失去魔判官的身份被徹底取代。
目送這位狂野粗暴但心思卻最單純的綠魔判消失在錯綜複雜的通道盡頭，艾蕾儂這才揮手示意下屬扯掉重重包圍，徑直邁步走到銀魔像卡恩的麵前，用一種十分平靜的語氣說道：“親愛的父親，請答應我不要再試圖逃跑了，好嗎？
相信你也看到了其他魔判官十分不友好的態度。
更何況現在的你就散逃走又能去哪呢？
感受一下在你身體裏流淌的爍油，以及那已經被徹底完化的心智。
父親，你已經是我們中的一員了。”
伴隨著這句話脫口而出，卡恩整個人頓時愣在原地，仿佛一座金屬雕塑般陷入了靜止。
作為凝結了傳奇旅法師克撒一生智慧的造物，他曾經與自己的創造者兼主人共同與約格莫夫領導的舊非瑞克西亞進行了無數次的戰鬥，非常了解一旦被爍油完化意味著什麽。
就像艾蕾儂強調的那樣，銀魔像卡恩從他蘇醒的那一刻已經消失了，現在主導這副身體的其實是新非瑞克西亞的締造者。
最重要的是，無論逃亡什麽地方，從體內滲出來的爍油都會造成汙染，甚至是把一個時空徹底變成新非瑞克西亞的殖民地。
沉默了良久之後，卡恩再一次被機械正教的信徒們抬迴了屬於自己的王座。
正當他開始思考未來的時候，突然之間發現原本擺放在桌子上的同兆居然是個假貨。
盡管在外形上看起來一模一樣，可是卻絲毫感受不到能量的匯聚。
怎麽迴事？
艾蕾儂把真的同兆帶走了嗎？
還是剛才有人趁亂偷走了它？
卡恩心中湧起了強烈的疑惑。
不過他並沒有聲張，僅僅是麵無表情盯著那個擺放在桌子上的破碗，大概幾分鍾之後眼睛裏的光便開始瘋狂閃爍。
沒過一會兒功夫整個人便呈現出一種十分茫然的神情，就好像完全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毫無疑問，這是兩種爍油不斷在爭奪主導權而產生的副作用。
越是到了要決出勝負的時候反應就會越劇烈。
從整個新非瑞克西亞和所有魔判官都開始出現類似情況可以判斷出，左思製定的反侵染計劃成功在即。
用不了多久秘羅地時空就會變成他的囊中之物。
但在此之前還需要繼續的隱藏和忍耐。
否則以魔判官們的能力，說不定能夠強行擠出體內的新爍油讓反侵染計劃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
所以左思僅僅是躲在暗中觀察了一會兒秘羅地核心的狀況，然後便帶上同兆離開了。
他沒有立刻迴去找紅魔判窪巴司，而是去了藍色魔判官金吉塔廈的地盤。
當進入水銀海內原本屬於維多肯人的城市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數不清的實驗室和屠宰場。
無數已經被完化的非瑞克西亞人，正通過一係列在外界看來殘忍、暴虐且毫無人性的方式，對所有物種的完化過程就進行幹涉與優化。
除此之外還有武器殺傷力方麵的改進，以及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造物。
一些完化的維多肯專家甚至能做到在不傷及軀體的情況下，輕而易舉消除包括個性、自由意誌和思想等所有可能包含人性的部分，使其徹底服從於心非瑞克西亞的集體意誌。
無數形態各異的外骨骼、動力甲、自殺式蜂群、重型能量火炮，還有昆蟲形狀的大型運輸機、戰鬥機、轟炸機，以及在水銀海下方活動的機械鯊魚、水母、章魚、巨鯨母艦等等，更是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裏就好像把不可名狀的克蘇魯神話與充滿科幻色彩的賽博朋克融合到了一起。
在有些實驗室內，正在進行的是充滿血腥的解剖、切除、肢解、接植、腦體分離、去神經化、視覺摘取、牙頜強化、灌輸侵染、用異種肢體取代原本正常的手腳等等一係列跟外科手術相關的工作。
旁邊還有一隻按插在由肌肉外壁和白色骨骼包裹著的管狀眼睛負責觀察記錄。
被死死固定在實驗台上的實驗體會在一切完成之前發出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與哀嚎。
許多地球上大名鼎鼎的酷刑與這裏一比都算得上是“溫柔體貼”。
另外一些實驗室內則在嚐試著把切割下來的屍體與金屬器官縫合到一起，製造出戰場上最讓敵人感到聞風喪膽的大型驚懼獸。
毫無疑問，金吉塔廈所領導的藍色派係是整個新非瑞克西亞勢力的科研中心，同樣也是最能體現生產力與創造力的地方。
這裏摒棄了一切善與惡、秩序與混亂，隻追求無窮無盡的知識和技術。
由於這裏已經完全被新爍油所占據，因此左思的到來並未引發任何騷亂或警報，暢通無阻進入到了最核心的中央實驗室。
金吉塔廈見狀馬上放下手頭正在進行的實驗，用十分驚訝的語氣問：“您怎麽突然來了？”
“當然是為了神器同兆。”
左思直截了當舉起手裏的碗展示了一下。
“同兆？原來如此！”
金吉塔廈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麽，兩隻眼睛死死盯著神器，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興奮與狂熱。
因為他早就想要研究一下這件傳說中威力無窮的至寶。
隻可惜艾蕾儂拒絕了這個提議，並且禁止其他魔判官打同兆的主意。
要知道上古索藍帝國可是創造出了許多不得了的東西。
同兆隻是其中最廣為人知的一個。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連約格莫夫都感到十分忌憚的天基軌道武器。
所以金吉塔廈一直都想要研究索藍帝國遺留下來的知識和技術，以便讓自己的藍色派係可以淩駕於另外四個派係之上。
左思無疑看穿了這位藍色魔判官的想法，笑著說道：“別指望我會把同兆交給你去做研究。
它太珍貴了，我可不敢去賭你是否會在研究中導致它出現什麽問題。
不過關於索藍帝國的遺產，我倒是可以給你提供一個研究的機會。”
“哦？是什麽機會？”
金吉塔廈身體裏發出一陣爍油引擎的轟鳴聲，以彰顯主人內心之中的激動情緒。
“你聽說過喀洛斯洞窟麽？
也就是挖出包括同兆、撲翼機、強能石和弱能石等一係列有趣東西的地方。
在那裏有關於激活和使用同兆的咒語。
我想派你去進行探索與挖掘。
至於究竟能找到多少有用的知識和技術，那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反正我隻要啟動同兆的咒語。”
左思直截了當的表明了來意。
雖然他更想要親自去喀洛斯洞窟這個傳奇誕生之地進行挖掘，但考慮到多明納裏亞時空的獨特性與危險性，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念頭。
畢竟不管是索藍帝國還是更早時候的努門納法師，都無一例外遺留下了很多強大而又危險的東西。
這要是倒黴撞上一個，恐怕連老龍尼可·波拉斯來了也無法保證能全身而退。
更何況左思一點也不希望有人知道同兆在自己手上。
所以思前想後，他決定讓金吉塔廈來完成這個任務。
身為藍色魔判官，這位天然就對知識和技術感興趣，因此去挖喀洛斯洞窟完全合情合理。
哪怕被發現也能輕鬆搪塞過去。
“可喀洛斯洞窟在多明納裏亞時空，我要如何過去呢？”
金吉塔廈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
現如今的新非瑞克西亞還沒有獲得洞境樹，因此並不具備前往其他世界的能力。
左思二話不說，直接取出時空渡橋的卡牌將其釋放轉化成為實體。
瞬間！
一座散發著驚人能量的巨大傳送門屹立在中央實驗室的空地上。
得虧這裏的地方夠大，高度也夠高，不然的話怕是要釀成危險的事故。
尤其是時空渡橋拱形大門中間所散發出來的驚人能量，把波及範圍內的一切全部都撕得粉碎。
“這……這是……”
金吉塔廈興奮的語無倫次，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時空渡橋兩側那些複雜敏感的符文。
他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製造出如此壯觀、複雜、精美的造物。
“它叫做時空渡橋，可以讓你跨越空間上的距離前往任何一個想去的地方。
不過代價是在穿越過程中，身上所有的血肉部分都會被蒸發殆盡。
也就是說，非瑞克西亞生物在使用時會進入短暫的虛弱期。
現在我把它交給你來使用。
記住，在獲得我的允許不要嚐試著侵染任何一個世界，也盡量不要暴露自身的存在。”
左思鄭重其事的叮囑道。
他之所以選擇把時空渡橋交給藍魔判使用是經過仔細考慮的。
首先，金吉塔廈是整個新非瑞克西亞勢力中最不熱衷於對外擴張的，對於什麽萬界歸一之類的理念也絲毫不感冒。
不管是從性格還是作風都更接近於那種瘋狂的天才科學家。
其次，作為研究人員，他隻有見識過的時空、魔法和科技越多，才越能從中汲取靈感創造出令所有人都感到驚歎的發明。
最後是金吉塔廈足夠聰明、理智和冷靜，不會因為一點點來自外界的刺激就失去控製。
綜上所述，由這位來暫時掌握時空渡橋簡直在合適不過了。
金吉塔廈這會兒顯然已經完全被時空渡橋所吸引，連猶豫都沒猶豫便立刻給出保證：“沒問題。我會牢記這些注意事項並出色完成您交付的任務。”
“非常好。時空渡橋我就先放在這裏了。啟動它需要耗費相當多的藍色法術力，因此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說完這句話，左思便直接釋放傳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至於金吉塔廈早就已經忘記了之前進行到一半被打斷的實驗，全身心投入到研究時空渡橋之中。
在他眼中，為誰效力從來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可以一直獲得具有研究價值的東西，以及大量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知識與技術。
而左思恰好就完美符合了這一標準。
尤其是之前獲得的那一小份提亞瑪特的神血，為其打開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眼下在這座研究中心的地下，一個用魔法合金打造的超巨型骨架已經快要完成，足足有一坐島嶼那麽大。
金吉塔廈企圖借助龍神之血和許多來自其他世界的魔法力量，創造出新非瑞克西亞的最強戰力。
事實上自從藍色派係與紅色派係聯手之後，左思已經獲得了新非瑞克西亞發展潛力最強大的兩股力量。
其中前者代表的是研發與創新，而後者代表的則是生產力。
但凡學過一點相關經濟學知識的人都知道，研發創新跟強大的生產能力相結合意味著什麽。
所以金吉塔廈與窪巴司的軍隊數量、質量早已跟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這也是為何窪巴司敢說出召集軍隊直接打進去從艾蕾儂手中搶走同兆的底氣。
不過左思顯然不可能批準這種帶有冒險性質的行動，因此兩個派係今後還要繼續隱藏實力，直至最後攤牌的那一刻。
但拒絕歸拒絕，他還是給主動通風報信的窪巴司一個夢寐以求的靈魂作為獎賞。
而後者則因此而變得更加忠誠，甚至承諾會在最短時間內搞定綠魔判弗霖凱和黑色派係的幾位領主。
……
與此同時，遠在費倫大陸北方的埃諾奧克沙漠中的陰魂城。
泰拉曼特正坐在王座上，居高臨下俯視著自己花費巨大代價贖迴來的兒子，過了好一會兒才用充滿陰冷的語氣說道：“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布雷納斯。否則我將剝奪你所有的權力，還有陰魂王子的頭銜。”
“非常抱歉，父親，我讓您失望了。”
布雷納斯彎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把姿態擺的非常低，完全沒有想要替自己辯解的意思。
“你應該知道，我想聽的可不是道歉。”
泰拉曼特抬起手指輕輕敲打王座的副手。
所有對他的動作和習慣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這是至高城主內心極度憤怒的表現。
布雷納斯深吸了一口氣，苦笑著迴應道：“我犯了一個錯誤，一個巨大的錯誤，那就是高估了自己，同樣也低估了敵人。西海岸帝國的皇帝索斯，要比我們想象中強大的多。您永遠不會相信，我在那座法師塔內都看到了什麽。”
“哦？你看到了什麽？”
泰拉曼特強忍著怒火詢問道。
“我看見了擁有煉獄血統的強大太古銀龍，掌控自然力量的熾天神侍，洋溢著神性與神力的戰士，還有手持暗影能核的撒倫精怪，以及一名能吸收和破壞法術結構的傳奇術士。
不瞞您說，我在見到他們的時候瞬間便失去了反抗的勇氣。
因為在如此強大的陣容麵前，一切掙紮都是徒勞的。
另外我帶去的手下，也在發起入侵後的短短半分鍾時間裏死傷殆盡。
僅僅一座法師塔內都隱藏著如此恐怖的力量，我很難想象對方手上還攥著多少底牌。
父親，我真誠的建議您在決定與西海岸帝國為敵的時候一定要慎重。”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布雷納斯不管語氣還是神態都充滿了焦慮，仿佛在真心實意替陰魂城的未來而感到擔憂。
可實際上呢？
他早就已經被左思製作成了召喚生物，眼下所做的一切全部源自於精湛的演技。
但泰拉曼特顯然並不知道這一點，反倒是一臉嚴肅的追問道：“那索斯本人呢？他給人的感覺是什麽樣？”
布雷納斯故作遺憾的搖了搖頭：“非常可惜，我沒能見到他本人就已經被俘虜關進牢房，所以對此並不十分清楚。”
“什麽？難道他們沒有審問你！”
泰拉曼特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將心比心，如果陰魂城遭到入侵，他絕對會毫不猶豫把入侵者抓起來，通過各種各樣的手段挖出幕後主使。
“沒有。包括我在內所有的俘虜都沒有受到嚴刑逼供，亦或是直接使用魔法讀取記憶與思維。”
布雷納斯擺出一副我也不太明白究竟是怎麽迴事的架勢。
他很清楚，想要騙過自己這位多疑的父親並不容易。
最好的辦法就是像現在這樣不斷的製造懸念，然後使其在各種不合理的假情報中變得遲遲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泰拉曼特顯然中招了，緊鎖著眉頭陷入沉思，想要搞清楚對方這一係列迷惑動作背後所隱藏的真實意圖。
大概三五分鍾之後，他迅速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助手哈傑霍納：“你覺得這其中是否有什麽陰謀？”
後者稍加思索後趕忙迴答道：“以我們目前所掌握的這點情報根本不可能搞清楚真相。
不過我個人認為是陰謀的可能性不大。
畢竟如果王子殿下剛才說的都是真的，西海岸帝國皇帝所掌握的力量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之前的預期。
更何況這還沒有算上那位大名鼎鼎的太陽騎士。
我建議端起內最好停止一切在對方地盤上的行動，再通過外交主動示好。
如此一來，我們才能安心的向東邊和南邊擴張。
尤其是東邊的月之海一帶，散提爾堡和散塔林會都是個不小的威脅。”
“我完全讚同。傅佐爾·錢伯瑞是個野心勃勃的家夥，同時還是暴政之神班恩的選民。如果不將其擊敗的話，他肯定會在我們虛弱的時候發動偷襲。”布雷納斯迅速附和道。
慫恿陰魂城去跟散提爾堡和散塔林會開戰正是任務之一。
現在瞌睡了有人送枕頭，他當然不會輕易放過。
“既然如此，那就把傅佐爾·錢伯瑞當成我們重返物質位麵的第一個需要鏟除的目標。至於西海岸帝國那邊……哈傑霍納，稍後由你親自跑一趟吧。”
泰拉曼特迅速做出了決斷。
身為大奧術師，他最大的優點就是從不優柔寡斷、拖拖拉拉。
一旦做出決定立刻就會付諸實際行動。
“如您所願！”
哈傑霍納立馬單手撫胸鞠了一躬。
這位陰魂城的大總管在搜集費倫大陸情報的時候，就一直對西海岸帝國及其締造者充滿了興趣。
現在有機會作為使者前往自然是欣然接受。
就這樣，布雷納斯因為失手被抓的事情就算是徹底翻篇了。
泰拉曼特並沒有嚴厲懲罰自己最出色的兒子之一。
畢竟麵對那麽多堪稱恐怖的敵人，換成是他恐怕結果也不會好到哪去。
更何況他還指望著布雷納斯能夠知恥後勇，繼續提升自身奧術魔法的力量，最終成為一名合格的繼承人。
隻可惜，這位陰魂城主宰不知道的是，自己最看好的兒子迴來實際上是為了搜集情報的。
確切地說是為了搞清楚夜之女神莎爾賜予的盒子裏到底裝了個什麽東西。
另外一邊，阿斯卡特拉城內的神殿區，戴維安正被一群晨曦之主教會的人包圍在中間，其中很多都是看上去健康且活力四射的年輕姑娘。
別誤會，她們不是來找麻煩的，而是想要請這位太陽騎士去自家神殿做客。
原因非常簡單。
自從展現出了太陽般的力量之後，洛山達就對戴維安垂涎三尺，千方百計想要將其吸納到自己麾下，再不濟也要麵對麵的談談。
為此特地派出了這些青春靚麗的女性。
要知道他的信徒有很多，就是靠著這些英俊美麗的少男少女們吸引過來的。
畢竟舔狗這種生物哪個世界都有，而且一點都不少。
再加上大部分人都是膚淺的顏值黨，長得好看天生就在社交方麵有巨大優勢，哪怕什麽地方做錯了也更容易得到諒解。
這也是為什麽隻要顏值夠高，哪怕是渣男渣女也依舊能夠源源不斷收獲追求者。
而那些顏值太低的，無論有多麽一心一意、多麽心地善良，結果往往也是無人問津。
沒辦法，這就是刻在基因中根深蒂固的本能，人在尋求伴侶的時候最先關注的永遠是長相。
其次關注的才是身份、財富和社會地位等因素。
因此晨曦之主的神殿附近經常能看到這群或是英俊、或是美麗的年輕人，憑借著無與倫比的熱情向路人傳播教義。
想象一下，一名美麗的少女或英俊的少年走上來麵帶微笑的詢問你是否願意了解一下晨曦之主，即便對信仰不感興趣也總不至於有厭惡排斥的情緒。
看著這群身穿淡金色帶著些許鏤空長袍，將自己經常運動鍛煉出來的健康身體部分暴露在空氣中的姑娘，戴維安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問道：“你們究竟想要幹什麽？”
“偉大的晨曦之主發出邀請，希望能在神殿裏跟您見上一麵。”
為首年紀最大的女青年站出來表明了來意。
“抱歉，請允許我拒絕。在得到主人允許之前，我不會與任何神明私下裏見麵。”
戴維安再一次明確給出了自己的立場。
這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收到晨曦之主教會的邀請，之前已經有過至少四次了。
第一次是名聖武士，竟然妄圖用所謂的正義與善良來感召他成為洛山達的信徒。
結果還不到幾分鍾兩人就談崩了，聖武士也被狠狠的揍了一頓，估計至少得六環神術才能治好。
第二次派出的則是一位天使，結果跟第一個沒什麽太大區別。
從第三次開始，人就換成了女性，而且年齡越來越小、數量卻越來越多……
麵對這些既有禮貌嘴巴又甜的小可愛，戴維安顯然是不太好意思動手的，結果就出現了這種被圍的情況。
女青年一臉不解的問：“我不明白，向您這樣擁有足以媲美神明力量的存在，為何還要向另外一個人效忠？即便是偉大的晨曦之主也絕不會產生這樣的念頭，僅僅想要以平等的身份與您對話。”
“因為主人就是主人，他親手塑造了現如今你們看到的我。
而我也絕對不會背叛他，無論是出於怎樣的理由。
甚至隻要主人需要，我可以隨時的去赴死。
這樣解釋你能明白嗎？
迴去告訴你的神，不要再打什麽歪主意了。
他在我眼中什麽都不是，也不存在任何價值或是特殊意義。
所以請放棄這種無聊的小把戲吧。
否則一旦惹惱主人，你們會有大麻煩的。”
戴維安鄭重其事的發出警告。
作為跟隨左思時間最長的隨從，他明白自己這位主人在收到挑釁的時候下手有多狠。
估計到時候眼前這些年輕美麗的少女有一個算一個都會死得非常慘，而且在臨死前將遭受非人的折磨跟虐待。
同樣的道理，西海岸帝國境內的晨曦之主教會也將遭受史無前例的打擊，搞不好一波下來就得團滅。
所以戴維安想要盡可能避免不必要的流血。
為首的女青年顯然被太陽騎士的這番發言驚呆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居然有敢說出洛山達什麽都不是、也不具有任何價值或是意義。
要知道那可是能與正義之神提爾平起平坐的強大神啊！
在物質麵擁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跟龐大的信徒團體。
不過就在女青年沒反應過來愣神的功夫，戴維安已經推開擋在自己前麵的少女，以極快速度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比尤娜大人，我……我們現在要怎麽辦？追上去嗎？”
一名身穿見習牧師長袍的少女小心翼翼詢問道。
要知道這可是神親自下達的命令。
她非常擔心這次失敗會讓洛山達對自己產生不好的印象，進而導致未來的道路充滿坎坷，甚至是遲遲無法獲得晉升。
本稱之為比尤娜女青年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滿懷不甘的歎了口氣：“唉——算了吧。
這位太陽騎士已經表明了立場。
他永遠也不可能認同晨曦之主的理念，更無法成為晨曦之主期待的幫手。
如果再繼續糾纏下去，除了會惹怒他背後的那個可怕主人之外，根本起不到任何正麵效果。
關於任務失敗的責任，我會自己一個人承擔，你們不用擔心。”
瞬間！
周圍二十幾名少女都露出了放鬆跟解脫的神情。
畢竟把神交代的任務搞砸，對於虔誠的信徒和低級牧師而言簡直就是噩夢。
這要是換成邪神，怕不是早就降下神罰把所有自己認為沒用的廢物統統消滅。
風暴之神塔洛斯，海洋女神安博裏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比尤娜的率領下，充滿沮喪情緒的少女們迅速返迴位於神殿區的駐地，並向德高望重的主教提交了所有人在這次任務中的表現。
注視著羊皮紙上那幾段刺眼醒目的對話，主教終於倒吸了一口涼氣，厲聲質問：“對方真是真是這麽說的？”
“嗯，是的，我和所有見習牧師都聽到了。
很顯然，光靠偉大的晨曦之主根本無法動搖他堅定的意誌。
我建議最好暫停接觸，不然隻會起到越來越嚴重的反效果。”
比尤娜一股腦把藏在心底的話都說了出來。
白發主教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一點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畢竟能說出這種話，就意味著他對於神沒有半點敬畏之心。看來我們恐怕得換個策略，才能讓晨曦之主拿到完整的太陽之神。”
“您的意思是……”
比尤娜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是時候讓那些異端活動起來了。隻要讓民眾相信偉大的晨曦之主就是太陽神，那麽他就一定能成為太陽神。”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老主教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盡管他並不喜歡那些異端，甚至覺得對方是在給洛山達臉上抹黑。
可現在隨著其他的方法全部失效，就算在討厭也要讓對方試一試。
要知道在費倫大陸，但凡影響力大一點的神明，都是擁有不止一個異端教派。
之所以稱之為“異端”，是因為這群人在解釋教義的時候往往喜歡搞非主流，甚至幹脆就跟主流對著幹。
而洛山達的異端教派——旭日，就認為現如今的晨曦之主便是當年耐瑟瑞爾時代的遠古太陽神阿曼納塔，並且十分熱衷於向民眾宣揚這一研究成果。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當他們的數量變得多起來，接納的信徒範圍達到一定程度，晨曦之主就有可能獲得完整的太陽神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