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啊!!!”蕭默然第n次仰天長歎道。就在剛才的短短一個多小時,他已經連續輸掉了17盤圍棋!要知道,他的圍棋可是拿過世界級獎項的!可是現在的情況是,每盤棋開始最長五分鍾,他就被對手克得死死的,不得不繳械投降!他反複試了多次,沒有一局可以頂住五分鍾!

    其實圍棋作為一種修身養性的古老遊戲,輸贏不必看得太重,蕭默然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以往即使輸得再多次,他也不把這件事情當做什麽特別嚴重的問題來看。往往隻是一笑置之。可是今天不行!因為他的對手……

    隨著蕭默然的目光看去,隻見棋盤對麵坐著一位不過剛到默然膝蓋高矮的——猴子。不錯就是一隻猴子,它和普通動物園中常見的猴子幾乎沒有什麽區別。那猴子扔下手中的白棋,得意洋洋的從棋盤旁的桌子上拿走一盤鮮嫩的桃子,“啊嗚”就是一口。它一邊快速的吃著桃子,一邊眼帶挑釁的看著一旁抓狂不已的蕭默然。在他眼中,蕭默然才是那個猴子,正在耍猴戲一般。

    如初從房內款款走了出來,見此情形,微微一笑“我就說你不行吧!”她坐到默然身旁安慰著。“別沮喪,能堅持5分鍾已經相當的驚人了!你知道嗎,哪怕是精通博弈之道的蘇榭在猴族麵前也隻能堅持一個小時。”

    對麵吃著水果的小猴聽得此言,衝著如初呲呲牙,似乎在讚成她的說法,然後轉過頭來,安慰似的遞給蕭默然一個桃子,蕭默然接過桃子,委委屈屈的狠狠啃了一口。

    “可我前後才教了它十分鍾!”蕭默然泄氣的道。“你們談的怎麽樣了?”

    不待蕭默然話音落下,隻見門內走出一個長胡須的矮個老爺爺,那老爺爺身穿一件淺灰色的大衣,眉目慈祥,最讓人覺得有特色的就是他那一口垂到胸前的花白胡須,胡須被修剪得非常整齊。在胡須的尾端還係著一個小小的金色蝴蝶結。他走到小猴子身前,輕輕撫摸了一下小猴子的腦袋。那小猴子上躥下跳的指指棋盤,似乎在跟老爺爺交流著什麽,老爺爺聽完,看了蕭默然一眼,仰頭大笑了一番。

    “小夥子,你們人類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我這孫兒能贏你不過是因為我們精於此道而已,你不必太過執著!”老爺爺道。

    “可它來的時候還不會,我現教的!”蕭默然道。

    “你以為猴精猴精的形容詞是虛言嗎?”老爺爺眨眨眼睛道。“好了,道長所求老猴知道了,不過老猴年事已高,實在無法再催動流年磨,我們族中的孩子修為都還不到,也無法催動,不過,老猴卻有一個法子幫上仙跳過流年磨,更快捷的知道事情的真相!”這位慈祥的老爺爺正是如初要求助的通背猿猴族的族長——侯平安。

    “哦?請教侯爺爺。”藺如初客氣的道。

    “老猴可擔不起道長這聲爺爺!”侯平安聽得此言,趕忙給如初施了一禮“具老猴所知,這惡鬼既然可以在此盤桓百年,不可能沒人了解它的底細,而且,在這一兩百年中,也一定有與道長同宗的修仙者或者散仙要收走它,所以,道長大可以前往南府城外的惠秋山找負責書寫命格的那位女仙詢問。”

    聽得此言。藺如初忽然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那是一種極端無奈的表情。看得蕭默然莫名其妙。

    “老猴,你在逗我嗎?”藺如初有點氣急敗壞的道“那個丸子姐姐什麽性格你也有數,讓我去求她……”

    “可這已經是最好,也最快捷的辦法了。但是如果道長等得,我那侄兒再過個二三十年也就可以轉位散仙了,到時候讓他來催動流年磨也是一樣,隻是這二三十年間還要有多少人受害,老猴可就不敢保證了!”老猴子說完,原地一個後空翻,變迴了灰白猿猴的本相,抱起身邊的小猴子,遁著峭壁,消失在懸崖盡頭……

    蕭默然拖著疲憊的身軀迴到大佛寺的廂房。如初已經準備好了一桌豐盛的素齋,蕭默然哭喪著臉坐下,卻並不動筷,隻鬱悶的看著如初。

    “看來丸子姐姐的狀態不減當年啊!”如初聳聳肩,拿起碗筷,夾了一筷子炒嫩豆芽喂給默然。蕭默然順從的吃了,味道出奇的好!“還要那個!”他的眼神看向另外一盤長相奇葩的菜。如初笑笑,輕輕夾了送入她的口中。

    兩人就這樣一夾一喂的完成了一頓飯。氣氛出奇的和諧。

    “怎麽樣?緩過來點了嗎?”如初對著滿桌狼藉輕輕一揮手,隻見桌上立時幹淨如初,杯盤已經瞬間消失無蹤。

    “好多了!”蕭默然感覺到自己幾乎麻木的雙手終於迴複了力氣。“我以為背你去大雪嶺已經是人生摯苦了,(請參看《風雪盟》)想不到陪仙女逛街才是首苦啊!”蕭默然苦笑道“那姐姐,拉著我逛了大半個天朝!賣的東西之多我的空間儲物袋都放不下,給她拎包拎得我兩個膀子都好像消失了!”

    “這還算不上什麽!”藺如初拉過默然的手臂,輕輕按壓著“這丸子姐是散仙圈有名的購物狂,有曾經連逛過八百個城市的繁華商業街還神采奕奕的記錄,也就因為她這個愛好,當年她寧可放棄飛升比鄰星的機會而轉位散仙。也算是仙界的一朵奇葩了。我之所以不肯見她,就是怕她見了比較熟悉的人開心起來,來個逛上加逛,到時候把正事給耽誤了。”

    在如初的按摩下,蕭默然的肩膀逐漸恢複了過來。

    “你問到了什麽?”如初問。

    “這倒不急,我倒是很想問問,同是神仙,你每天過得窮哈哈,怎麽她手上卻有花不完的錢呢?”蕭默然在給丸子拎包的時候就在思考這個問題。以那個仙女丸子的購買力,沒個百億身家都不夠她這麽揮霍!

    “誰讓她是轉了正有正式職位的仙女,我隻是還需要繼續進修的見習仙女呢!”藺如初眨眨眼“你懂的……”

    蕭默然見如初那少見的狡黠的表情,不由心中一樂。“好了,說正題吧。事情是這樣的……”

    入夜,兩人收拾一番來到了南府著名的雲錦博物館。

    博物館的地底倉庫中,如初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子在空氣中點了一下,隻見空氣似乎凝滯住了一番。一扇門出現在空中,隨著門的慢慢打開。倉庫中由原本的漆黑陰森轉眼變得燈火通明!

    高高的木架上,整齊的碼放著一排排花色各異的雲錦。大廳中整齊擺放著五台織機,一位身著藍色粗布長衫的男子正五花大綁的跪在一位麵容嚴峻,體態清瘦的老人麵前。

    “這?”蕭默然開口欲問,卻被藺如初一手捂住嘴。他的腦中傳來如初的聲音:“看下去!切莫開口。”蕭默然點點頭。

    大廳中,一個中年男子從一旁的雕花木椅上站起身來,將一張紙遞給一旁的管家,管家將紙遞給上位的老人。老人看了看那張紙,原本還算輕鬆的表情瞬間變為震驚與憤怒!

    他的身軀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站起身來直直的指向跪在地上的男人“你說,你說,這是不是真的?”

    男子抬頭看看老人,目光中的歉疚給了老人答案。

    “叔公,侄兒已經查明了,他根本不叫何慕雲,甚至不是我們天朝人,他的本名叫做河源健次郎,是本國最大的紡織世家河源家家主的第二個兒子!他來我們趙家,就是為了偷學我們家傳的織繡手藝的!”說話的是剛才的中年男子——南府雲錦世家趙氏的二房嫡子——趙家康!

    他此言一出,廳中滿座皆驚!

    眾人交頭接耳的議論聲四起!

    “怎麽會,慕雲人那麽好,怎麽會是這種人,是搞錯了吧?”

    “有憑有據,怕是真的,知人知麵不知心,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

    “哎,苦了大小姐了!”這些議論聲,猶如枝枝利劍直插老人心窩!老人頹然的坐會座位上。無力的擺擺手。

    示意趙家康就行說下去!

    “從他三年前一踏入我趙家的大門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人不簡單,依他所言,他以前從來沒接觸過織繡,怎麽可能會那樣詳熟的了解織機的用法?怎麽可能瞬間找出呂師傅構圖上的缺陷?要知道,當年那幅百子千孫圖可是連叔父您都沒有察覺錯處啊!後來侄兒想著也許他是真的天資過人,所以就隱忍不發,隻是對他的觀察多了些,後來經過接觸,侄兒覺得這小夥子老實厚道,踏實勤快,實在不想什麽奸詐小人,於是多少也就放心了一些,後來叔公將盼兮許給了他,還將咱們祖傳的雲錦技法的一半作為嫁妝贈給了他,他和盼兮也有了兒子,侄兒也就徹底放心了,直到前幾天,東洋又有船來南府進貨,侄兒親自去碼頭點算,居然發現他正帶著絮兒鬼鬼祟祟的跟一隊東洋人去了酒樓,那酒樓本就是侄兒朋友開的,在朋友的幫助下,侄兒再酒樓包間的門口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雖然侄兒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可是那本國話侄兒還是懂的!慕雲迴來以後就立刻來找侄兒說是要帶盼兮和絮兒去見親戚,我一麵讓您侄媳婦以挑選禮物為名纏住他們,一麵派人去他房中搜查,果然搜出了這張路引!看了路引上的介紹侄兒才明白這個何慕雲的真正身份!”趙家康憤憤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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