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國之中心,而這個中心最繁華的不是市集,而是那揮金如土的花街,裏麵的姑娘各個嬌嫩如花,但想要在這裏讓那些上等的姑娘看上一眼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既要有‘財’又要有‘才’方可。

    “各位官爺莫急,彩衣姑娘這就出來。”月娘扭著肥&臀,手裏揮著一塊香得嗆人的手帕,不過這大廳中的男子們都不是來看她的,也就無所謂了。

    而這下麵的男子們都是長安城裏有權有勢的男人,今天便是這長安城花魁的初&夜,低下的男人自然是蠢蠢欲動,想那彩衣姑娘貌美如花,誰人不想一親芳澤,而這花魁最大的權利便是可以自己選擇初&夜的男人。

    不一會兒一個身著紅色紗裙的女人緩緩從簾子後麵走出,可謂嬌羞可人,小鳥依依。

    台前的男子們瞬間騷動起來,各個叫起價錢,把那月娘樂得嘴都快要咧到耳朵後麵去了。

    “哎,各位公子切莫著急,我家姑娘已經選好了人,恐怕各位公子們要失望了。”月娘狀似傷心的說道。

    “是誰啊,少說廢話了!”一個胖子在下麵喊道,此人是長安首富的兒子,錢財上自然不缺,他道要看看是誰敢擋他的路。

    “嗬嗬,大爺莫急,今晚彩衣姑娘要陪的人嘛,便是謝丞相家的二公子,謝涵謝公子。”月娘嘴角含笑的看向眾人身後。

    隻見角落裏的一桌坐著一個身著紫衣的男子,男子臨窗而坐,發髻上別著一根碧玉簪,手握一把竹柄扇徑自搖著,不時拿起桌上的龍井茶淺酌一口。

    “謝涵?!”眾人皆是一驚,許多人哀聲歎了一口氣,隻見這少年將手中的茶盞放在桌上,拂衫而起,緩步走到大廳中央,幾個見過此人的男子不屑的瞪了謝涵一眼,隻因這男人長得俊美無暇,個子算不得高大,卻也算是七尺男兒,膚白勝雪,竟比台上的花娘還要嫩滑,一雙細長的眸子有些勾人,粉紅色的嘴唇總是輕挑著,讓人看了不免覺得有些輕&浮。

    剛剛還在叫罵的胖子頓時沒了聲音,隻因自己無論什麽都比不上人家,而大廳中間這個一看便是個浪蕩公子的男人正是宰相家的二少爺,名滿長安的謝涵,謝二爺!

    “嗬嗬,在下不才,各位承讓了。”謝涵微微抱拳,聲音溫婉動人,與此人的麵容倒是十分相稱,此時他眼中滿是得意,今年的花魁再一次落入他的懷中,哪個男人能不羨慕。

    謝涵跟著月娘上了樓,裏麵是這間花樓最高級的房間,也是今日這位花魁的繡房。“公子請。”月娘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實則也是伸手要錢,謝涵連眼都沒眨一下,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放在月娘手中徑自進了屋子。

    月娘接過錢自是點頭哈腰的走了出去,還順便將大門關上。

    這屋子裏焚著淡淡的蘭花香,給人一種醉心的感覺,謝涵坐在桌邊,聽著簾子後傳來的屢屢琴音。

    琴聲畢,剛剛那個婀娜的女子走了出來,請了個安,道:“謝公子有理,小女子彩衣見過公子。”彩衣是從清倌一點點爬上來的,原先也是接待過這位謝公子,這次會選他隻是因為此人雖然喜歡流連煙花@之地卻從未輕薄於她,每次來也隻是聽聽曲作作畫而已,毫無任何越矩之處,與他這風流公子的稱號甚是不符,而且謝涵長得漂亮,又能有幾個女人招架得住,所以彩衣才決定將初&夜奉上。

    “彩衣不必多禮,咱們也是熟人了,不必客氣。”謝涵見美人如此嬌羞也就不再客氣,伸手拉住了彩衣的手。

    “嗯,不錯,比上次那個花魁的手要軟。”這是謝涵的第一個想法,美人含羞的低下了頭,謝涵的手順勢將彩衣摟在懷中,在那施了脂粉的麵頰上親了一口,隻覺得這脂粉弄髒了自己的嘴,不過還好美人的腰還挺細。

    正待他要脫美人的衣服時,門外傳來了一個男孩子的聲音:“主子,老爺叫您迴去,似乎有急事。”

    謝涵的動作戛然而止,不耐煩的衝外麵喊道:“知道了,真是麻煩。”隨即對麵前的美人,道:“這花前月下本應與姑娘共賞,可惜啊……”

    彩衣雖然也有幾份惋惜但也知道謝公子的父親找他必定是有大事,也不好再挽留,隻能為謝涵整好衣衫,道:“謝公子說哪裏話,大事要緊。”

    謝涵略顯抱歉的微微一笑,走出了大門的前一刻,忽然摘下了房門口的鳥籠,鳥籠中,卻是一隻毛色雪白的鸚鵡,他笑道:“今日相見也算有緣,總該有一物見證,我看此鳥毛色甚美,不如便送與我如何?”他淺淺一笑,當真風華絕代,那彩衣被迷得七葷八素,立時點頭如搗蒜,謝涵提著鳥籠,走了出去,隻見一個看起來十八九歲的男孩子站在門外,長得虎頭虎腦的,一雙眼睛圓圓的,隻是臉有些黑。

    “主子,咱迴府嗎?”男孩子轉了轉眼睛問道,不時向屋子裏掃幾眼,也不知主子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每次一要和花娘獨處便要讓自己找個茬將他叫出來,若是那樣幹脆別來不就得了,真不知主子是怎麽想的。

    “廢話,不然還在這裏看天啊!”謝涵用手中的扇子敲了一下男孩的頭,語罷便大步向外走去。

    “切!”男孩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撅著嘴跟了過去。

    謝涵坐在馬車之中,身上還有一絲淡淡的脂粉香,雖然他有個光鮮的身份,但又有誰知道他的苦衷。

    “少爺,到了。”馬車外的少年喚了一聲,將簾子撩了起來。

    謝涵應了一聲,起身下了馬車。

    迴家的時候剛好趕上晚飯,一個小廝走上前,道:“少爺,老爺和夫人在前廳等您用膳呢。”

    “知道了,我換身衣服就去。”謝涵打開扇子搖了搖,徑自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是。”下人應了一身,轉身離去。

    半響後謝涵換了一身素色的長袍走進前廳,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坐在飯桌前,旁邊還坐著一個穿金戴銀的婦人。

    “爹,娘。”謝涵隨口喚了一聲,便坐下吃飯,絲毫沒有讓長輩先動筷的意識。

    “你是不是又去花樓了?”男子皺了皺眉,對麵前的兒子倒是沒有責備之意。這個男子便是當朝宰相謝玄,他一共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名為謝永,如今常年在邊關,鮮少迴家,謝涵是他的幺子,外人隻知道他對這個小兒子頗為寵愛,其中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還是那樣?”謝玄無奈的問。

    謝涵點點頭。

    眾人眼中的謝二公子文采武功家世容貌無一不出類拔萃,他自己性子也豪爽開朗,故而好友無數。可是誰都不知道的是,他有一個極為致命的弱點——嗜鳥如狂!他自三歲起就表現出了對美麗的鳥兒的瘋狂迷戀。無論是灰尾的麻雀還是美豔的孔雀,隻要是禽鳥,他無不趨之若鶩。不過十四歲的年紀,他自己的院子裏已經養了大大小小近百隻的雀鳥。

    由於他除了喜歡養鳥意外幾乎沒有任何毛病,所以父兄也並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反而有的時候在市集上見了哪些奇異的品種還為他搜羅幾隻。

    可是到了他十八歲的時候,父兄發現,他對鳥兒的熱愛已經升華到了另一個高度:平時溫文爾雅的謝公子,一旦見到心愛的鳥兒,立刻變身為陰險狡詐的奪鳥狂魔,為了一隻美麗的雀鳥,他不惜設下各種圈套,定要將其占為己有不可!直到有一次,番邦來朝,他為了得到一隻藍羽花斑雀而下場與番邦來使鬥棋!也虧他棋藝高超,贏了來人,不但得了雀鳥還得到陛下的誇獎和賞賜,可謝玄心裏清楚,如果他運氣不好就此輸了,以當今天子的小氣個性,滿門抄斬都是法外開恩!

    於是老丞相終於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將謝涵帶迴府嚴加看管,並將他所飼養的雀鳥全部放生!那謝涵倒也爽快,看著滿院子空蕩蕩的鳥籠,直接昏倒,高燒不退!直至奄奄一息,老丞相才不得不吩咐家人重新購買雀鳥,聽到鳥叫聲後,那本該奄奄一息的謝公子居然一個激靈的從床上躍起,拿起水壺就去給鳥兒喂水!唬得大家麵麵相覷,最後不得以,丞相也隻好妥協,由他去了。隻是不再帶他出席任何朝會。以免再出現以上事端。

    謝涵也樂得逍遙,每日忙完公事,便沉浸在自己院子鳥語花香中。謝丞相也曾經請來多為名醫為幺子診治,可是群醫束手,自己也就唯有長歎一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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