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默然疲憊的睜開眼睛,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一間古樸典雅的臥室中,他摸摸仍在發熱的額頭,一陣迷茫的坐起來四處觀察,發現房內無人,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麽,急忙翻身下床,終因體力不支而跌倒在地。

    臥室的門輕輕打開了,一個身著藏青色繡花旗袍的美貌少女拿著一個碗走了進來,見他摔在地上,連忙放下手中的碗,奔過去將蕭默然攙扶起來,幫他重新躺下。

    蕭默然看看那美貌少女,隻覺一陣眼熟,細細迴憶片刻,忽然恍然大悟,這少女明明就是母親的年輕版!

    “你?”他想說什麽,卻因身體虛弱,難以開口。

    少女將碗端過來,用銀勺輕輕舀起一勺遞到他的嘴邊。“這是何首烏膏,可補你體內元氣。先吃兩口,再談其他。”

    蕭默然依言在少女的幫助下喝了半碗,感覺身體逐漸迴暖,也逐漸有了些氣力。

    “半仙呢?”蕭默然迫不及待的問。

    “半仙?”少女奇怪的問。

    “就是我背在背上的那個女人。”蕭默然道。他神情急促,擔憂之情滿溢。

    “她傷得極重,族長吩咐將她送到花池去修養了。”少女達到。

    “這麽容易?”蕭默然驚道“蘇榭可不是這麽說的。”蕭默然記得蘇榭說過,那花池溫泉乃天啟族禁地,輕易絕不外借,他們此來也隻能碰碰運氣而已。想不到他連來意都沒透露,天啟族人居然就將花池溫泉出借了出來!

    “你不清楚?”姑娘含糊的問了一句。

    “清楚什麽?”蕭默然糊塗了。

    “你跟那個姑娘是什麽關係?”少女忽然問。

    “哦,朋友。”蕭默然老老實實的迴答。

    “真的隻是朋友?”

    “真的。”

    “哎。”少女歎了口氣。“你好好休息,明天等你好一點,再去看她,現在好好休息吧。”她點燃桌上的檀香,香氣飄出,蕭默然聞到香氣,昏迷了過去。

    少女打開門,走出來,門口,一位年老的婆婆見少女出來,問“他怎麽樣?”

    “一無所知。”少女搖頭道。

    “你覺得呢?”婆婆問正蹦蹦跳跳的跑來的方才在樹旁吃糖葫蘆的小女孩問。

    “表兄他,以後會很苦。”小女孩的語氣有著超出年齡的滄桑感。

    “我們要不要告訴他實情?”旗袍少女問。“表兄他太可憐了。”

    “當年江湛通來時說過什麽你們都忘記了?”老婆婆語氣嚴肅的道“咱們天啟族本就人丁不旺,那江湛通何等手段更不需贅言,惹惱了她,滅族之禍近在眼前!瓊林,瓊枝,你們吩咐下去,在默然的麵前,絕對不能漏出半點口風!”

    兩女忙深鞠一躬,口稱“遵命。”快步走了出去。老婆婆將門打開一道縫,看著蕭默然的睡顏,深深歎了口氣。

    翌日。

    蕭默然睜開眼眸,發現自己神清氣爽,毫無病態,他從床上起身,發現洗漱用具,更換衣物還有熱騰騰的早餐都已經準備停當,最讓他驚奇的是,準備的那些東西出奇的符合他的口味,連他異於常人的早上要喝一小盅醋都已經為他準備停當,不由讓他大為訝異。他急於知道藺如初的行蹤,也顧不得細想,草草洗漱完畢,顧不上吃東西,隻吞了口醋便匆匆準備出門,打開房門一看,昨日那旗袍少女赫然站在門口。

    “再怎麽急也要吃點東西啊!”少女笑嘻嘻的走進來道。

    蕭默然無法,值得重新坐到座位上吃了起來。少女似乎極懂他的喜好,他往往是剛想嚐嚐什麽點心,少女在下一秒已經夾好了放進他盤中。他滿腹狐疑,又不好開口,隻是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少女。匆匆吃完最後一口,蕭默然問。“昨天忘了問你的名字。我叫……”

    “蕭默然嘛,我知道的,我是你表妹瓊林,狄瓊林。”少女笑嘻嘻的道。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蕭默然驚訝的問。

    “你來之前,蘇爺沒跟你說過天啟族的特點嗎?”瓊林問。

    “天啟族精於占卜,能通過去未來?”蕭默然想起了淩謙的話。

    “是的,連未來那種不可預計的事情我們都能探聽的一清二楚,讀心術這樣不入流的神通自然是不在話下的。況且,你是我的表兄,你的事情族裏一向是很清楚的。”瓊林道。

    “表兄?”蕭默然驚訝道。

    “我帶你去見奶奶,也就是你外婆,她會為你解釋一切的。”瓊林拉著蕭默然的手,向前廳走去。

    兩人進得前廳,蕭默然抬首望去,隻見廳中擺設古樸自然,主位兩側各排著四張貴妃榻,每張榻上或臥或坐著一位絕色婦人。主位之上乃是如龍椅般精雕細琢的一張廣榻,榻上盤膝坐著一位銀發婦人,婦人身材瘦弱,滿麵慈愛,唯那對眸子精光四射,眸光直達他人心底。蕭默然的目光對上老婦人的眸子,不過片刻便敗下陣來,乖乖的垂著頭隨著瓊林來到老婦人榻前。

    老婦人見得蕭默然,急急下榻,將默然摟住,口中“心肝”直叫,淚如雨下,倒弄得蕭默然頗為不好意思。直到旁邊重女紛紛前來規勸,老婦人方收了眼淚,叫人為蕭默然安置一凳,重又坐下。

    “你母親是我親女,你是我嫡親的外孫啊!”老人死死抓住蕭默然的手,目光哀怨的道。“當年令狐上仙來我大雪嶺尋找弟子,看中了你母親,外婆的母親曾經起過一卦,知道你母親若出得大雪嶺半步此生定無好死,故而大力反對,偏你母親因貪看紅塵景致而執意要去,我們心知天道如此,也隻好從命,果然,這一別便成了永訣……”老人哽咽的道。

    “那為什麽?”蕭默然剛想開口,卻被旁邊一個少婦截住了話頭。

    “不是不肯將你接來同住,隻是你那父親本是皋陶族子弟,我們與皋陶族曾經協商過你的去留,婆婆她更是耗盡了近三十年的功力為你起卦,得知你在紅塵中尚有俗緣未盡,若接了你來對你未必有益,故而隻是派人對你嚴加護持,卻從未表露身份,你若不信,且先看我身邊這位姐姐,你可有印象?”少婦向身邊一指,蕭默然轉頭一看,隻見一個五十幾歲的女人正含笑看他。

    “周阿姨?”蕭默然一驚,眼前的女子正是從小一手將他帶大的家中的管家周阿姨!自他去東大學習後,父親說周阿姨就莫名其妙的辭工了。人也不知道搬到哪裏去了!想不到,她居然是天啟族人!

    蕭默然眼眶紅紅的低下頭,低低叫了一聲“外婆”,老婆婆頓時老淚縱橫。眾人又勸說了一番,方各自迴座。

    “半仙她怎麽樣了?我可以去見見她嗎?”蕭默然問。

    “她很好,隻是依她的傷勢來看,泡上個七天七夜才能小有療效。”銀發婆婆蓮影無奈的道“你且安心住下,我已經通知了你父族,他們兩日後就到,且見他們一麵,到時候那位上仙的病也就差不多好了,屆時,外婆少不得還有求於她。”蓮影和藹的道。

    “不,外婆,無論如何讓我先看她一眼!”蕭默然堅定的道。“我一定要親自確定她無恙!”

    蓮影見蕭默然堅持,隻輕歎一口氣,拔下頭上的銀簪,輕扣榻邊的龍頭,隻見空中立時出現了一頁水幕。水幕之中,藺如初渾身浸泡在溫泉之中,原本灰白的顏色漸漸變得稍顯紅潤,隱有痊愈之態。藺如初似乎知道有人在看她,居然睜開了眼睛,輕輕抬起左手,屈指成環,作了一個蕭默然熟悉的動作,微笑著重新閉上了眼睛。

    蕭默然見此情形,懸著的心立時放了下來,輕舒了一口氣。安心的坐了下來。

    三日後,四個男子出現在蕭默然的臥室前,隻見這幾位男子有老有少,俱是渾身正氣,英姿勃發。蕭默然一見,樂了,居然還有個熟麵孔!

    “蕭法官?”蕭默然向最年長的男子問候道。

    “小默,好久不見你了。”被稱作“蕭法官”的老人拍著蕭默然的肩膀道。這位老人,正是在天朝被譽為“現代包青天”的最高法院總檢察官——蕭旭。

    蕭默然對蕭法官清廉高尚的人品和鐵麵無私的執法態度一向敬佩有加,當初養父曾經請他來家裏做客,那是他還小,這位不拘言笑的蕭伯伯曾經親切的撫摸著他圓溜溜的小腦袋,臉上存著意味深長的笑意。

    在蕭伯伯的介紹下,他認識了其他三位,一位是他父親的堂弟,天朝湘南省公安廳廳長蕭成,一位是港島特別行政區法務部的總檢控官蕭西,最後一位和他年齡相仿的是天朝少年特工隊的隊長蕭列。再加上自己刑警的身份,這一族怎麽全部都跟法律有關係啊!蕭默然驚訝了。

    當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眾人笑了。

    “因為我們是皋陶族啊!”蕭列理所應當的答道。

    “皋陶是誰?”蕭默然問。

    眾人“……”

    “皋陶其實就是司法之神,當年他跟隨獨角神羊穿梭人間,專斷世間糾紛,可以說是人間第一任的法官。後來凡是他的子嗣,無論自身興趣如何,從事的職業都會和法律沾邊。這點,大家都逃不掉!”蕭法官笑眯眯的道。

    (默然啊,沒文化真可怕!有時間多讀點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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