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2年9月18日,陰雨

    前幾天天文局報道的隕石居然落到了我們廠子裏。超強的輻射光線瞬間將廠房淹沒。等我和父親趕到的時候,發現廠子裏所有的工人已經全部死亡!父親當時就心髒病發,倒地不起。我隻好先將他送入醫院,靜等政府的處理結果,十天後,政府出具了正式的調查結果,正式認定這次隕石事件是天災,而非人為,父親作為廠子的法人代表不需要為天災而造成的損失付出任何代價!

    2132年10月17日,微風。

    望著員工家屬們悲戚的麵容,我和父親誰也不忍心說出有關員工保險的實情。隻得多方籌資,可是這次事故牽涉太廣,受害者太多。父親的資產其實也因為廠子的連年虧損而所剩無幾。我們告借數日,還是杯水車薪。明天再去跑跑銀行,將母親的遺物拿去典當吧。

    2132年10月22日,晴

    父親的書房中來了個奇怪的女人,之所以還能知道她是女人,也隻是從她與父親的對話的語調中判斷,這個渾身裹進黑色鬥篷的女人名叫江湛通。她似乎知道我們廠子中的難處。言簡意賅的說她有辦法幫我們渡過難關。在父親和我殷切的期待下,她緩緩倒出了自己的辦法……

    柔軟的歐式沙發上,黑袍女子來迴甩動著手中的鈴鐺,清脆的鈴聲傳來,給原本靜謐的書房增減一抹詭異的聲響。

    “我有一個獨門法術,可以助你們的廠子迴到一個月前。”她的話似乎天方夜譚般的鑽進了孟氏父子的耳膜。

    “你說你能起死迴生?”孟浩不屑的看了看這位奇怪的客人。

    “當然不能!”黑袍女子冷笑著道“幽冥的事,誰都不能隨便插手!”

    “那你的意思是?”孟浩問。

    “我聽說你有一個有些修為的二伯?他還挺喜歡你,經常和你講些怪力亂神的故事?”江湛通忽然轉移了話題。

    “有的,那有如何?”孟浩問。

    “那麽,你可聽過,有一種由南疆傳來的控屍術,名字叫做‘血誓’”江湛通道。

    聽得此名,孟浩恍恍惚惚,可旁邊的孟冠卻“啊”的一聲捂住了嘴。

    “原來你知道。”江湛通將臉轉向孟冠道。

    “什麽是血誓?”孟浩轉頭問兒子。“我真沒聽你二爺爺提過。”

    “我也是從二爺爺的手劄上看過的。其實就是一種很古老的控屍術,可以操縱已經仙逝的人的屍體,讓他們猶如正常的人一樣生活,工作。除了麵無表情外,和正常人也沒有太大的區別。甚至連心髒,脈搏和體溫都能正常的存在。”孟浩解釋道。“江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隻是,我們廠子的事情已經街知巷聞,我們縱使利用了控屍術將他們暫時複活,恐怕公安局那邊也不好交代啊。”

    “這你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讓時間逆轉。雖然人死不能改變,但是我會留出足夠的時間幫你們完成血誓。若我推算不錯,不出五年,你們所倡導的手工食品會再次風靡全球,你們家也會成為當之無愧的食品界霸主,實現你振興手工食品業的宏願。到時候,你們也就有足夠的錢為所有的罹難員工購買充足而大額的保險,然後嘛,再逐個讓他們死去。自然一切穩妥。”江湛通的話充滿誘惑力。

    “你不會是要無償的幫我們吧?”孟浩不愧是浸淫商界多年的老油條。一眼看出了事情的症結。“而且我雖然對法術這東西不那麽精通,好歹也跟二伯待過幾年,有些事情心中還是有數的,每個法術要成功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個血誓的力量如此驚人,甚至可以驅使無魂眾生,所要的代價自然也不會小!而作為施發者的你,也絕不會平白無故的折損修為來幫助萍水相逢的我們!”

    “我跟你那二伯有點交情,所以才幫你們,至於血誓的代價嘛。你兒子相當清楚,等你們父子商量好了再跟我談吧。三天之內,必須給我答複!”她將手中的鈴鐺遞給孟冠。如清風般消失在二人眼前。

    2132年10月23日  微雨。

    血誓的代價我當然清楚,說起來血誓之所以被成為控屍術中的第一禁術,其實是因為一旦使用此術,施術人也會隨著術法的消耗而逐漸血盡而死,更可怕的是,施術者會因為心中暖魄耗盡而逐漸喪失理智,變得神憎鬼厭,最後在渾身鮮血融為冰晶後痛苦的死去。而它的效果也是顯著的,施術者可以利用死屍進行大規模的犯罪行為,由於死屍沒有魂魄,隻要施術者不死,任何法術都無法人為的停止他們的行動,是名副其實的不死部隊。當年本國侵略時期,龍江省的一位著名將軍為了誓死捍衛國土,用自身為引,發動了血誓,數萬戰死疆場的天朝士兵重新站起身來抗擊倭人,終於在三天三夜的浴血奮戰中等來了援軍,成功的守住了那片黑土地。那位將軍死前渾身僵硬得猶如冰棒,正一寸一寸的融化,可是他卻微笑著對前來探視他的長官說:“家鄉的寸土我都未曾讓與他人!”隨著這位傳奇將軍的謝世,那神秘的血誓也逐漸湮滅在曆史長河中,再也無人找到血誓的施法方式。

    2132年10月24日  陰天我終於勸服了父親由我來做血誓的施法人。父親還有太多的事情要部署,況且他年老體弱,在血誓的支撐時間上恐怕無益。那日,江湛通將我引入廠內,用我事先準備好的鮮血劃下奇怪的法陣。我在一瞬間便失去了隻覺。等我醒來,我居然發現,廠房內一切入場,工人們還在不停的工作中,迅速前去查詢新聞。鼎新被隕石擊中的消息居然消失無蹤了!我趕迴家裏,見到了父親和江湛通,我才明白,血誓,已經開始了。

    “等一下!”蕭默然聽藺如初的娓娓道來不勝唏噓。忽然卻又打斷了。“那個將軍堅持了三天就仙逝了,怎麽孟冠可以支持那麽久?”

    “很簡單。孟冠的廠子的傷亡率不到一百人,而輔助施法者江湛通又靈力超然,自然事半功倍支撐的時間更久些,那位將軍可是一瞬間複活了三萬多名戰士,我猜若非有人暗中相助,以他一人之力,恐怕不過一個小時他就已經變成血水了。”藺如初解釋道。

    “還有人幫忙?”唐詩納悶道。

    “你以為法術是什麽?知道了咒語跟著念就完事了?從古到今,各路修仙者創造的法術沒有一萬也有八千,要是普通人隨便念念就成功,那地球早就毀滅了!”藺如初冷笑道“那將軍一身保家衛國的忠肝義膽,而孟家是堅守夢想,損己益人的忠厚家風,方才可以借助道術來另辟蹊徑,得以成事,不信你找個心術不正的街頭混混試試,保準那群屍體直接撕了他!”

    “那後來呢?”見到唐詩不忿藺如初的語氣,蕭默然趕忙來打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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