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ecial01.奧莉

    xii.

    “喂,要跟我走麽?”

    她看著眼前伸出的手,慢慢的笑了,然後飛快地衝過去,用力地握住。

    像是想要抓住什麽不能得到之物。

    她知道這隻是一個夢。

    因為這隻不過是她的幻想。

    1.

    來到蘭尼斯特的第一堂課,是在看到收養自己的老人死在自己麵前的時候。

    ——所有的在意,都是多餘的。

    支持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是仇恨,那個下午,布萊德·蘭尼斯特居高臨下在她麵前,冷笑,一旁的地板上躺著老人漸漸冰冷的身體。

    他的聲音充滿輕蔑:“還真弱小啊,你。”

    什麽都無法保護。

    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甚至,為老人收屍的願望她也隻能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脅對方。

    如此無力。

    而他卻笑了,灰眸微微張大:“對於你這樣的表現,我就嘉獎你這個恩典好了,而實際上,你……什麽都不是。”

    包括所謂的「蘭尼斯特」的血脈。

    就連這條命,都不值錢。

    2.

    殺、殺、殺。

    無休無止地死亡。

    她沒有被送到蘭尼斯特本部,每天都會有人定時送來水和食物,就連這些東西,都有危險。

    她本以為這不過是個試探,怎麽樣都不會要她的命,可當因為吃了被人動過手腳的東西腹痛不已差點被人割斷大動脈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天真。

    你什麽都不是。

    她此時才意識到他這句話的含義。

    這個小小的屋子,每天都有新一輪的鮮血染紅。

    想要殺她的人都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遊戲規則很簡單,殺掉她或者隻有她和一個人時,遊戲結束。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素質為何好的過分,每一次受傷後很快恢複,她沒有時間思考,隻知道自己應該揮刀殺人。

    其中有一個叫做希娜的姑娘比她大了一歲,和她自己活了下來,她們殺掉了其他的所有人。

    這是第二堂課。

    3.

    正式迴到蘭尼斯特,她看著帕特裏夏·蘭尼

    斯特,她三歲時就失蹤的母親大人,差一點就揮起了手中的刀子。

    經曆了這些,她早就無法把她看成母親了。

    帕特裏夏隻說了一句話:“evernnisterisaliar.”

    笑容篤定,帶著當時的她看不出的悲傷。

    她那時隻覺得這人做作得很。

    和她一起活下來的希娜也成了她的侍女,有的時候,她覺得偌大的家族,隻有眼前這一人能夠信任。

    隻有希娜會聽她傾訴一切的悲傷,也會不斷地鼓勵她前行。

    希娜說:“總覺得……小姐像我的妹妹一樣呢。”

    嗯,對她來說,又何嚐不是這個世界唯一的可以依靠的親人呢?

    帕特裏夏·蘭尼斯特自然不是,至於布萊德·蘭尼斯特,她已故祖父的養子,帕特裏夏的義弟就更不用說了。

    平常的學習很雜,禮儀、文學、語言技巧、□□、人事管理……幾乎覆蓋了全部值得學習的。

    並且還要提防層次不窮的偷襲。

    某一天下午茶的糕點味道不錯,她忍不住多吃了一塊,希娜很快注意到了:“小姐,要再幫你來一份麽?啊,我會說是我想要的。”

    那時候她覺得,她真的替自己考慮得太周到了,她這樣的處境自然是不應該被別人察覺到任何偏愛,那個時候,劃過心田的溫暖差點讓她落淚。

    就這樣連續了一個星期。

    其實她也並不見得有多喜歡這玩意,隻是每次看見希娜笑吟吟地把糕點遞給她,她總忍不住多吃一點。

    包括那天。

    在入口的一瞬間她隱隱察覺到了什麽,可已經來不及了。

    盤子掉落在地板上,她努力的抬起頭,卻看見那個在自己麵前一直微笑的姑娘麵部猙獰。

    她隻覺得自己渾身僵硬得可怕,無法動彈。

    ——糕點有毒!

    但是為什麽是她?

    希娜笑意盈盈地掏出懷中的刀子,刀貼著她的臉頰勾出淺淺的一道傷痕,她看著她,內心的憤怒和悲傷無法抑製,良久才有力氣說出一個詞:“為什麽?”

    “你殺了我妹妹,嗬……你這幅不知道的表情……你怎麽可能會注意到這麽渺小的人……那天在那間屋子裏,你殺了她!還捅了五刀!”

    奧莉維亞閉上眼睛想了很

    久,仍然沒有想到是誰。

    殺的人太多了,她怎麽可能一個個記住?

    “算了,看在這幾天的相處,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一點的。”

    她看著刀子從空中直直紮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到了很久之前她沒有握住一個人的手。

    那個時候她的叔叔剛剛死去,而她在屍體前看著那個人側過身伸出手,一臉不耐煩,語氣卻是出乎意料的溫柔:“喂,要不要跟我走?”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記憶莫名地浮上腦海,可卻清晰地連他身後的光斑有多大她都知道。

    她知道這人是誰,早在上輩子她就知道,這個叫做利威爾的會大致經曆什麽,雖然她也知道的並不清楚。

    她想,她還不能死。

    覺得全身有一股從未有的能量席卷而來,她到最後,隻記得希娜驚恐無比的眼神。

    等她再次醒來,帕特裏夏·蘭尼斯特坐在她的床頭,眼睛有些紅腫。

    她問,希娜呢。

    帕特裏夏一僵,然後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被我處理掉了。”

    一時無話。

    然後帕特裏夏突然開口,奧莉,你……

    她快速的打斷,她說,教我說謊吧。

    帕特裏夏怔了怔,道:好。

    第三堂課。

    4.

    學說謊學得很快。

    其中語音語調,心跳頻率,麵部表情,甚至是所有的細微動作……如果按照帕特裏夏所說,大概隻有bornforlying可以詮釋這樣的天賦吧。

    她也付出了很多,因為她意識到,如今的她隻有不斷的說謊,才是最適合活下去的方式。

    此後她和帕特裏夏的關係緩和了不少,至少如今的她已經能坦然叫她母親,但是原諒,自是還差太遠。

    但是母親似乎也不在意,除了定時指導她說謊之外,沒有再怎麽和她接觸。

    其實說謊的技巧很簡單,最基本的就是將謊言碾碎了揉進真實之中,可母親希望的,似乎是每一句話皆為謊言。

    她說,奧莉,一個謊話連篇的人不應該有心。

    因為不存在真實,所以無人可信。

    就算是其他人所了解的自身,也隻是個自己編織的幻影。

    母親不再給她幫助,卻也不曾阻攔她。

    比如說爭權。

    地下街的勢力是她第一個開刀的地方,以實力取勝的地方總比其它關係錯綜複雜要來的方便。

    而且,負責蘭尼斯特地下街勢力的人是戴文,是母親的人。

    可她想要的,是爭權而非□□。

    她要創造自己的勢力,戴文縱然不會多加照拂卻也不會蓄意破壞,更何況,她想要等自己勢力大後吞並的念頭,劍走偏鋒,不易察覺。

    而實施方案也很簡單,借力打力。

    既然自身沒有勢力,打著「傳播三大女神宗教」的旗號,以教團勢力而爭奪一切,最是合適不過。

    無論眾人大多不以為然,還是憲兵團的稍稍幫助,沒有人會猜到藏在這一切的真正目的。

    通過食物、藥品等資源提供拉攏人心,雖然是教團的人,卻更是她的人。

    潛移默化之間的改變,等到戴文因為被打壓而察覺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大局已定。他若不想勢力徹底消失隻有接受吞並。

    他的選擇自然顯而易見。

    戴文簽下文書之際卻突然微笑著抬頭:“小小姐,我可以最後問一下,為何要選擇這種方式麽?您不管怎樣,應該相信您母親才是。”

    “你現在效忠的,仍是母親麽?”

    她知道這樣似是而非的話語已經足夠了。

    或許這些權利會成為她的東西在未來的某一天,可是這根本不夠。

    他們大多效忠的,並非是她。

    曾經的她絕對不會想到未來某天她將為了這種東西而四處奔波,更為諷刺的是,這樣的權利,是她所能安心的唯一。

    把信任壓在別人身上,這樣的孤注一擲,太愚蠢了。

    窗外突然響起的鋼索甩動聲、氣體噴出聲和人群咒罵聲讓她忍不住朝窗外看了一眼,地下街的天空上那兩個使用立體機動裝置穿梭的身影那麽顯眼,而首當其衝的那個人……

    “小小姐,那是以利威爾為首的一個團體,以使用立體機動裝置造成混亂的同時搶劫物品作為手段,需要對此做出什麽應對麽?”

    利威爾。

    某些塵封的記憶再次被喚醒,本來自從那次意外之後再也沒有被打開的東西。

    戴文看似恭敬地站在她身後,她微微眯了眯眼:“不要做多餘的事。”

    她看著那人的流海上翹,死魚眼的弧度和記憶中分毫不差,然後一瞬間,與這間屋子擦肩而過。

    她嗤笑一聲,然後收迴了視線。

    這個人,不過就是代表過去的她的影子罷了。

    5.

    偶爾的時候,還是會去下地下街。

    自然,有些消息根本不用去刻意打聽。

    不知從何時開始,那空中固定的兩個人之間多出了一個嬌小的姑娘。

    戴文說她叫做伊莎貝爾·瑪格諾利亞,雖是後來者,卻深受那個團體的愛戴,立體機動裝置的使用天賦超高。

    迴到蘭尼斯特她特意入手了一套裝置,沒擺弄多久也就成功得差不多了,她想,這也並不難啊。

    戴文說那個新加入的小姑娘是被利威爾救下後加入的。

    戴文說……

    他再三地去調查這件事她也隻是責怪了一番,卻並沒有製止。

    下意識地不去想原因。

    他又說伊莎貝爾·瑪格諾利亞一直想要去治好一隻斷翅的鳥,當初也因為這個才惹怒了其它權貴,才會湊巧被利威爾出手相助。

    雖然知道這麽多,她也沒有想到會看見他們。

    那三個人站在拐角處,而伊莎貝爾·瑪格諾利亞有著偏黑的膚色,眼裏流轉那些她早就消失的東西。

    嘰嘰喳喳著說著話,十分的活潑。

    那麽天真的小姑娘。

    奧莉怔怔地看著那個小姑娘仰起頭瞪大眼,氣鼓鼓地嘟起了嘴,利威爾好笑地望著她,最後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她隨即也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那麽寵溺。

    奧莉突然覺得自己心下一冷,唿吸微微加重,就看見他迅速地擋在了那個姑娘麵前,和他一起的另一個人對視了一眼,刀子已經被他抓在了手裏。

    奧莉從拐角走出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然後迅速地轉身狂奔,不想去看那幾個人的反應。

    那裏的空氣,為什麽會讓人那麽感到窒息呢。

    她跑著跑著,知道自己太莫名其妙。

    但是,為什麽那個小姑娘可以被保護的那麽好?那麽……不諳世事。

    那麽弱小,卻那麽開心。

    明明比自己還大一點……這對於她奧莉維亞·蘭尼斯特來說,無比的諷刺。

    隻是……

    如果那個時候,她留下來了呢?

    這個念頭一出,她覺得自己的唿吸硬生生地漏了一拍。

    如果她留下來了,她不用經曆那麽多生離死別,不用學習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用去接受重要的人的背叛,亦不用口是心非地去生活。

    那個人一定會庇護她,她堅信。

    隻要他在,就沒有人可以傷害到她。

    這樣子截然不同的生活……是她一直向往的夢。

    如果能夠如此……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麽想。

    假想的美好,簡直就是罌粟。

    飲鴆止渴的事情……她這樣全盤否定自己的全部,一路走來的全部……可那又怎樣,她不在乎。

    無數的壓抑隻能換來下次更深的沉淪,她常常會做那個夢。

    夢中她無數次想要握住他伸出的手,每一次都會此刻夢醒。

    因為她知道一切都無濟於事。

    她該怎麽辦呢。

    6.

    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現在的她,什麽都不能做。

    否則隻能給他帶來災難。

    隻是戴文每次都會以各種方式告訴他的處境,事有巨有細,至於夢境次數若多,也早就習慣。

    所以她什麽都沒有動作,隻是每天照舊,哪怕她知道他被調查兵團的人弄走了,哪怕知道他第一次出牆,身邊的兩個夥伴都死了,甚至還因此落淚,她都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她知道這是他必須承受的,很早就知道了,她也知道他會因此慢慢走上預定好的軌跡,成為兵長。

    隻是,那樣的未來裏麵,沒有她。

    不過這本也就沒什麽,像她這樣,連自己的處境都難以保證的人——針對布萊德·蘭尼斯特的舉動被發覺後自然也被打壓迴來了。

    現在的她,畢竟什麽都不是。

    無論是自己個人還是對他而言,都是如此。

    7.

    知道真相的過程,簡直巧合地不敢置信。

    彼時利威爾漸漸因為難以置信的戰績而名聲大噪,而同一時間,教團的尼克主教提出了自己的擔憂。

    實際上她曾經借了教團的勢力,也是因為她原先發現財政收入那本本子每年都會有大量的資金湧入教團才出麵試探,她也沒有想到一切都是

    那麽順利,而現在,她和教團自然是更加親密。

    但在這個時候,尼克主教親自找上門來,一臉誠懇:“這樣下去調查兵團的民心實在是太高,這對於我們都不太有利啊。”

    “主教何必擔心?短期內對於教團的地位應該無礙才是。”她忍不住笑,她覺得這家夥為此似乎也太過火急火燎了。

    “雖說短期之內……我也不和你繞彎子了,畢竟是真的被他們發現了秘密的話,我們都……”

    真相?他們能知道什麽真相?關於巨人?這又和蘭尼斯特有什麽幹係?

    “所以我們是不是要……”他動了動手,做出了個“殺”的手勢。

    “此事事關重大,我會去問母親意見的。”她從未如此感謝自己縱然內心無比恐慌麵上依舊鎮定的技能,在匆匆走之前,她還繼續道,“但堵不如疏,還是先放任的好。”

    要是因為這家夥一念之間殺掉了利威爾……她又怎麽接受?

    等到她匆匆跑迴家質問母親的時候,帕特裏夏歎了口氣,告訴了她全部。

    從巨人是由人類變來的,從蘭尼斯特是作為研究所的前身,從曆來的蘭尼斯特都為向陛下表忠心而會注入巨人藥劑,到她父親也是巨人這一事實,帕特裏夏絮絮叨叨講了很多。

    其實帕特裏夏曾經作為公爵小姐,也是研究者之一,也因此遇上了作為試驗品的傑森·賈德,自然就是奧莉維亞的父親了。

    “傑森……你父親他是那麽多人中唯一一個不會哭喊的,也不會怨恨咒罵,他隻是很平和的微笑,好像一切痛苦他都不認為是什麽,哪怕對於我這樣導致他變成了怪物的罪魁禍首,他也隻會很高興地和我每天打招唿。”

    說這番話的時候帕特裏夏的眼神柔和,是她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溫軟:“後來,我們就逃了,沒有幾年,生下了你,帶著你躲躲藏藏,但還是被蘭尼斯特找到了。”

    奧莉維亞閉上眼,她突然想到自己年幼時他們一家三口,再加上經常串門的小叔,也曾經很幸福很幸福。

    毫無疑問,母親愛著父親。

    “被找到當天你父親死了,死在我的懷裏,”帕特裏夏突然眼神凜冽,“現在告訴你這些……別像我一樣。”

    奧莉維亞手指一顫。

    “那家夥,布萊德·蘭尼斯特絕對不會允許你侮辱蘭尼斯特之名,他在這方麵就是一個瘋子,而國王也不會樂於見到這一切。”最

    後帕特裏夏以一句話結束了一切,“你不想讓他死,對麽?”

    母親自然知道這個人是誰。

    渾渾噩噩地,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迴房間的。她隻記得自己坐在地上,從床底掏出了刀子,然後狠狠地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刀。

    傷口愈合得很快,她看著自己光滑潔淨的傷口,慢慢地,咧開嘴笑了。

    這麽的話,當初那麽多死裏逃生包括希娜最後驚恐的目光……本就因為,她並非人類啊。

    眼淚無聲無息地滴落在手臂上,她想,大概有些事情不要妄想了。

    實際上利威爾對她來說又是什麽呢,不過是當初幫了她一把,不過是這麽多天日日夜夜的思念,不過就是無法忘懷的執念。

    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誰。

    當天她就病了,高燒不退。

    迷迷糊糊之間,隻聽見一旁有一個被人稱作“格裏夏·耶格爾”的醫生——也就是艾倫·耶格爾的父親,說了“心病”之後,母親坐到床邊,摸了摸她的頭,歎了口氣。

    她說,奧莉,想做什麽去做吧。

    那個瞬間,奧莉維亞忍不住淚流滿麵。

    8.

    母親幫她安排了很多,開辦報社的準備,記者的身份,其彎彎繞繞下來任誰都不得不反複琢磨。

    在她即將第一次去見他之前,帕特裏夏特意找她前來:“我隻有一個要求,不準對他說真話。”

    她怔了怔,還是答應了下來。

    她知道母親的意圖,隻要她不表現真實的她,她自然會無時無刻意識到很多很多她不能忽略的問題。

    其實帕特裏夏也問過她,如果像這樣半真半假,若即若離的相處,又是為了什麽呢。

    她那個時候怎麽迴答的?

    ——我不想讓他的世界從來都沒有我。

    假如她因他困擾這麽久,他卻從來不知,這樣的悲哀和諷刺,她又怎麽甘心?

    見到他的瞬間,她用盡了多少力氣才免得自己看向他的目光過於貪婪,可是很快,就讓她失望了。

    “奧莉維亞·賈德,這是我的名字,先生。”

    他什麽都沒有意識到,哪怕她特意強調。

    眼前這個人對於她極度的不耐煩,言語之間毫不掩飾自己的某些情緒。

    包括對她的懷疑,對巨人的厭惡。

    他說,他要殺掉巨人,一個不留。

    奧莉維亞覺得,自己突然就有些意興闌珊。

    這樣的見麵,就算他之後認得自己,又有什麽用呢。

    他不像自己想象之中的模樣,原本那麽多相遇的設想,結果什麽都沒有。

    隻是平添難過而已。

    隻有她一個人記得的過往,還真是不公平。

    可這麽想著,她還是來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很多次。

    有的時候她想,既然他救過她,也成為過她的信仰,那麽奉他為神也就夠了吧。

    但有些東西著實難以抑製。

    她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一米六的潔癖還一直猜忌她的這個人為何會這麽讓她卑微如此,而她明明也特意按照他最不喜歡的樣子說謊了,他怎麽能夠這麽沉著住氣。

    為什麽不幹脆明明白白地說出討厭,她自然也會知趣,而不像現在這樣上上下下,令她不安。

    這麽狡猾,不知道她都為他做了多少事情。

    她承認有的時候自己無法忍受,所以才會挑撥他去舞會,如果他發現了真相的話,自然會因為她的“背叛”,恨不得離她遠遠的了吧?

    可話出口就後悔了,畢竟他是利威爾啊。

    幸好他也沒有這個機會。

    有的時候覺得這樣的關係,也就足以令她滿足了。

    如果一直這樣就好了。

    可是所有的如果,都是幻想。

    9.

    瑪利亞之壁被入侵之後,事情接連的發展快得打了她個措手不及。

    母親的病重,家族的動蕩,還有,他發現了。

    她希望他發現又遲遲不希望這天的到來,她看著他意識到她是蘭尼斯特小姐的那一刻,那眼睛裏不加掩飾的愕然和疏離。

    沒有臆想中的滿足,明明他的反應恰恰說明了她演技的高超才是。

    蘭尼斯特本家的事情忙得她已經焦頭爛額了,母親太早地放下擔子,她手上的力量還是太少,布萊德·蘭尼斯特的勢力她根本無法打壓。

    她努力爭取中間派的支持,對方卻提出了一個新的建議——聯姻。

    她和布萊德。

    輩分什麽的從來都不是借口,再加上他也不過是養子而已……更別提她處在下風。

    這個提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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