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熙兒已經來不及思考那些了,稚嫩的嗓音哽咽著問道:“隻有這個辦法嗎?”

    楚歌心裏微微一動,啞聲迴應:“……是。”

    她滿是淚痕的小臉抬起,顫聲道歉:“楚歌,對不起……”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楚歌搖頭,深邃的眼眸裏閃過一絲苦澀,俯身吻上她的額,“這三個字,永遠都不要說。”

    他攬過她嬌小的身子,隔著外袍探索撫摸,火熱氣息靠過來,讓小熙兒有些微微顫抖。她小心翼翼地躲閃著那滾燙到可怕的熱吻,嬌吟出聲,氣喘籲籲地抓住他的手腕,眼裏帶著淚痕抬眼望他:“我們說好,隻是做戲的。”

    她的嗓音急切,帶著哽咽,生怕這樣曖昧不清的場景,她會真的被他吃得幹幹淨淨。

    楚歌好不容易才控製住自己的衝動,將下腹的火焰強製壓下去,緩慢點頭:“我知道……做戲。”他的淺笑有些黯然,抱著她的小身子親密無間,“怎麽,怕我?”

    小熙兒不敢再掙紮,乖乖在他懷抱裏蜷縮著,噗通噗通的心跳聲安穩下來,知道,他不會再侵犯她了。

    楚歌抿緊薄唇,再不言語,隻是貪戀般享受著這一刻的溫存。

    他依稀記得遇到她時的場景,那樣粉雕玉砌的小人兒,薄衫籠罩,褪到半腰,嫵媚到令人血脈噴張。她在他床榻上沉睡如乖巧的貓咪一般,醒來卻嚇得渾身顫抖,小臉紅撲撲的,揪著衣服趴在床榻上,哼唧著躲著他的吻。

    他記得她曾那樣癡戀過他,哪怕……隻是迷戀他那飄逸俊朗的氣場。那璀璨的笑靨綻開在酒窩裏,她不諳世事地在他的世界裏亂跑亂竄,晚上叫她睡太師椅,她個迷糊的小東西竟然那樣大膽地爬到床上來取暖,四肢緊緊纏繞在他身上,睡得唿唿響,蝶翼般的睫毛時不時顫動兩下,美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可是……再度同床共枕,竟是這樣尷尬又悲涼的場景。

    “楚歌,如果明天楚夜闌真的生氣了,我會不會被關到牢裏,再被打好多鞭子?”小丫頭困意繾綣,被攬在他懷抱裏,小聲地呢喃,宛若喝醉一般。

    “也許會,”楚歌將她抱得更緊,淺吻著她的青絲,溫熱的手掌包住她的小手,“隻是這一次,我跟你一起。”

    小熙兒不由想象著那樣的場景,顫抖兩下,在他懷裏縮得更緊。

    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怎樣,她的眼眶濕潤了,那麽那麽地想哭。

    “是不是不管我有多喜歡他,他都不可能是我一個人的?”小丫頭哽咽著,強忍著眼淚,趴在楚歌頸窩裏,顫聲問。

    楚歌的心狠狠地痛,卻笑得雲淡風輕:“他?他是整個楚國的君王……笨熙兒,你以為你喜歡的,是街邊隨便哪個賣燒餅的麽?”

    小熙兒被逗得笑了,那瞬間的甜美卻倏然散去,她的聲音低下去:“那你以後,也會變成他那樣嗎?”

    楚歌微怔,眼眸裏閃過一絲柔和的光。“也許會,卻也不盡然,除非……”

    “除非什麽?”小人兒微微抬起毛茸茸的小腦袋問。

    楚歌閉上眼眸,攬住懷裏刻骨的摯愛,輕柔低語:“除非我與心愛的人相許一生,她想要哪般的生活,我都給得起。”

    一句話,讓溫馨的床榻暖意盎然……

    深夜,絮語,床第之間的淺聲低言,宛若濃情蜜意的情話,渲染得整個淒楚的夢境都迷離起來。

    他們依偎著,憧憬著什麽,對著後麵將要發生的一切,安心以待。

    ……

    次日清晨,後宮果然在一片靜寂之後,徹底沸騰起來。

    仿佛是一整夜宿醉,宮人們心驚膽戰地推開晨曦殿的殿門給皇上請安,卻愕然發現那帝王端坐在案台上,手拿著竹簡悉心批閱,英氣俊朗的臉上也就是威嚴攝人的淡然氣質,細心的宮人卻不難發現,那深邃的眼睛裏,竟滿是殘存的血絲。

    徹夜的寒涼,楚夜闌凍了一整晚。

    手章虛握成拳,抵在唇邊,擋住那快要溢出的悶咳,他的眉宇間滿是令人心痛的疲倦。

    宮人們看著,眼眶均紅成一片。

    “聖旨擬好了麽?”他淺聲問道,將那聲音的嘶啞降到最低,仿佛一夜過去,他依舊是那平日裏柔和儒雅,被觸怒後雷霆萬鈞的帝王。那樣俊逸逼人,威懾滿身。

    小太監趕忙躬身上前,屏著唿吸低語道:“迴皇上,聖旨已經擬好了,可是……”

    這可是後麵的內容,讓晨曦殿所有的宮人都直冒冷汗,在初冬寒涼的天氣裏,生生逼出幾分燥熱來。

    “可是什麽?”楚夜闌淡淡問道,修長的手指握著筆端,在竹簡上緩慢勾畫。

    小太監一咬牙,冒死說道:“可是,熙主子不見了,奴才問過跟熙主子同一個廂房的舒蘭姑娘,她說……叫奴才們拿著聖旨到宣宸殿去找,這……”

    一字一句,楚夜闌聽得真切,俊逸的臉有著微微的動容。

    他抿緊的薄唇在清晨的稀薄空氣中散發著柔光,握著筆的手頓住,一滴墨跡落在竹簡上,暈開成一片。到了如此的關頭,她居然還在鬧?

    眼睛閉上再睜開,楚夜闌覺得疲憊,深夜宿醉後他用西域進貢的“醒神露”澆醒自己,那樣烈性的醒酒藥隻能維持人的神智清醒,而腦子,卻早已劇痛成一片。

    “朕累了,沒空親自去宣旨,”他開口,像是空中的塵埃般沉澱下來,“去寢宮,叫皇後代替朕去,有什麽做不了主的,再迴來找朕稟報。”

    一堆宮人被震了一下,恍然才反應過來,紛紛應到:“是。”

    ——這封妃的事情,叫皇後娘娘到皇子的寢宮去宣布?這叫個什麽悲催的事情?

    雖然是這樣說,可眾人還是不敢違抗皇上的命令,直接跑去寢宮,將那聖旨呈給花語嫣。

    可想而知啊可想而知。

    某隻洞房夜枯坐半宿的女人,本來就已經臉色發黃唇瓣幹枯,在看到那聖旨上伶俐的一排小字,加上後麵血淋淋的玉璽印,頓時當場差點氣得抽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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