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項早上起床吃了早餐,正要去找童念玩,見王驊和童小然在大廳裏低頭對著一本書,不知道討論些什麽,湊過去說:“爸、媽,你們在幹嘛呀?”

    “我們在看,選什麽樣的春聯好。你吃過了?”童小然說。

    “是呀,”說著也蹭到他們旁邊,“春聯不是要去買的嗎?”

    “我們家春聯不用買的。”王驊說。

    “不用買的?哦,爸爸,是不是你寫呀?”涵項知道書房裏有幾副裱字,都是王驊寫的。特別是那個“業精於勤”蒼勁有力,看著就覺得大氣。

    “我哪有那個能耐呀,寫對聯的要求很高的,我怕出醜。”王驊說到。

    “你爸爸是謙虛,他的字也很好看。”童小然笑著說。

    “我的字好看,但是不適合寫對聯,”王驊關上書拉著涵項和童小然,“好了,咱們走吧。”

    “走?去哪裏?”涵項問。

    “帶你們去找一個書法家。他可是我的老師喲”王驊說。

    老師呀,爸爸的字都這麽好,老師可就更不一般了。涵項一直對字寫得好的人充滿了崇拜,一聽說去拜訪書法家,兩眼放光。

    三人從人力三輪車下來,站在一戶人家麵前,王驊指著大門兩邊說:“小項,你看,這個字怎麽樣?”

    涵項抬頭門框上一副長長的對聯,

    上聯:瑞雪迎春春風起春風陣陣暖萬戶

    下聯:祥雲報喜喜事來喜事重重了開門

    橫批:九州同慶

    不說這幅對聯如何,就這字,可以看出這人在書法上是極其有修為的,長長的十四字對聯渾然天成;看似每個字分開,卻字字相連,一看就知道是一氣嗬成的作品;看著每個字中帶著沉靜,卻透出一種說不出的瀟灑。讓人感覺此人不拘小節,內心寬廣,而沉穩,嚴謹。

    涵項站在門口看著這幅春聯,忍不住地驚歎道:“好字,好字,沒想到我們鎮上還有這麽一個書法家。爸爸,我要拜他為師。”

    王驊笑笑,“拜他為師呀,那不知道他看不看得上你”

    “看得上,我這麽可愛的,怎麽會看不上?除非你的老師對你的印象不好,以至於對我的印象也差了。”涵項說道,“不過能寫出這樣的字的人,想必也不是個會偏見的,我覺得他一定會看好我的。”

    涵項這麽一說,王驊哈哈大笑說:“看你很自信呀。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哭鼻子。”

    “搞清楚,我是你女兒呀,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女兒的。”

    “你一定可以的。”童小然說,“不要聽爸爸亂講,他是逗著你玩的。”

    “還是媽媽好。”說著抱了抱童小然大腿,本來想抱手的,可是由於身高問題就隻能抱大腿了。

    “誒,阿驊,你們一家站在門口幹嘛呀?”此人正是在端午節把涵項驚豔了一下的穆深。今天他上身穿一件白色的羊毛衫,下身穿牛仔褲,配上運動鞋,麵帶微笑看著一家三口。

    “咦,怪不得感覺這裏好像來過。原來是穆叔叔的家呢。”涵項說。

    “是呀,涵項小朋友你的《紅樓夢》看完了沒有?”穆深見到涵項笑逐顏開呀。

    他幹嘛要說《紅樓夢》呀,難道……“穆叔叔,你那天是不是知道我在看《紅樓夢》,你看到了對嗎?那你還問我‘在看什麽書’?”涵項看了一眼給穆深一個“裝得真好”的表情。

    “我問你的時候當然不知道你在看什麽書,後來我抱你的時候,你把被子踢開才看到的。”穆深很無辜地說。

    “我說呢,爸爸一迴來就說我看《紅樓夢》了,原來是你說的。”

    “哈哈哈,真聰明。”穆深說著就點了一下涵項的鼻頭。

    涵項摸了摸鼻子說:“怎麽老喜歡點我的鼻子,”眼睛轉了一圈,“我這麽聰明,我想拜這個書法家 為師,你說他會同意嗎?”

    “哪位書法家呀?你爸爸的字不是也很好嗎?”

    “就是寫這副春聯的人,幫我引薦一下?”

    “為什麽要我引薦。”

    “因為爸爸說找書法家,就來你這裏了,說明書法家就是你家的,我想拜他為師,當然叫你引薦最合適呀。幫我引薦好不好?”涵項拉著穆深的手搖了搖。

    涵項的話引來三個大人的笑聲。穆深連說:“好,好,好!那我們先進去再說。”

    感覺他的手好大、好溫暖,這種溫暖直達心底,涵項拉著穆深的手就舍不得放開了。穆深帶不以為意,牽著一個小女孩的手進了家門。

    院子裏的樣子跟端午節時候基本沒有變化,隻是由於是冬天,水池上沒有了浮萍,周圍的薔薇花已不在,留下的隻有莖和葉,雖是冬天,但是這裏的天氣不寒冷,所以周圍也鬱鬱蔥蔥,沒有冬天瑟瑟凋零的感覺。

    涵項突然看見牆角有幾奪紅得很鮮豔的花,沒有葉子,就像花莖從土裏生出來,花開綻放,花蕊像觸角一樣伸開,形成一個碗一樣,盤成雲。

    “哇,那個花好漂亮呀。”

    穆深順著涵項的指頭看了看說:“那是石蒜。”

    “石蒜?沒聽過,這麽漂亮的花怎麽會沒人講起呢?”

    “石蒜,你沒聽過,那彼岸花聽過沒有?這就是彼岸花。”童小然解釋道。

    “彼岸花!就是曼珠沙華,那個很曼陀羅花齊名的,很帶神話色彩的曼珠沙華。天呀,我居然能見到彼岸花。”涵項說得很是興奮。

    “這地方有很多啦,山上也有,你喜歡的話,下次我去山上挖一些過來種在院子裏好了。”王驊說得很輕鬆,就好想遍地都是彼岸花似的。

    涵項跑過去蹲著看了一會兒,穆深發現涵項有點傷感起來了,便問:‘怎麽了?剛才還很開心的。’

    “花開、葉落、永不相見。”爸爸、媽媽、弟弟我還能見到你們嗎?

    “小孩子,哪來這麽多感慨呀。”穆深摸摸涵項的頭說,牽了涵項的手說,“走啦,今天我家裏可是有東西吃的,不像上次大家都不在,沒啥招待的。”

    “真的嗎?那我們走吧。看你有什麽好東西招待我。”

    “好東西到沒有,反正比上次的好點。”

    來到上次那個大廳,王驊和童小然已經坐在那裏喝茶了,茶幾上還有幾盤糕點,涵項見了,興衝衝地跑過去,是甜甜圈,毫不客氣拿了一個。邊吃邊說:“嗯,好吃,這個桂花糕也不錯。”

    穆深走過來坐在另一張沙發上說:“今天來幹嘛呀?”

    “明知故問。”王驊放下茶杯。

    “好吧,反正每年都被你壓榨,你直接說要寫什麽字吧,我就不用想了。”

    “諾”說著把一張便簽遞給穆深。涵項知道上麵是選好的春聯。

    穆深也沒有多話,那起那張便簽,就起身了。看他起身,涵項當然知道他要去找那個書法家了。機會不容錯過!也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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