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畫接了過來,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


    將包裹住畫的薄膜撕開,這就是月月為我畫的那幅肖像畫。


    畫裏的我單手托腮傻笑著,樣子看上去特別‘花癡’也特別幸福。還記得那時在醫院病房裏,我正在苦惱著自己對花冥的感情。


    “月月說,這畫還沒有命名,說是讓你自己來取。”


    我抬頭,見月月媽媽麵帶微笑。見她仍能如此堅強,我心裏也放心不少。


    “放心吧,我沒事。”她反而握過我的手笑了笑,“月月會永遠在我的心裏,她並沒有離開我。你也是一樣,要始終像她喜歡的那樣快快樂樂的。”


    這一刻,我覺得自己這幾天好作。


    趕緊點了點頭,然後說:“以後,我能常來蹭飯嗎?聽月月說,您做的飯是天下一絕。”


    “想來就來,我給你做。”


    我笑著點頭:“對了月月媽媽,基金會到時候會和你們簽一份合同,畫展的收益除去運作成本之後,都會交付給你們。


    不想,她卻笑著搖頭說:“收益不用給我們了。”


    我不明白,他們這些年為月月傾盡所有,還欠下巨額債務,有了錢之後會解決很多現實問題。


    “我和孩子爸商量過了,如果真產生了收益,就捐給基金會吧。希望其它的孩子比月月幸運,能有治愈的機會。”


    我的心裏滿滿都是感動,摟過她肩膀來安慰說:“有你們這樣的父母,月月就是幸運的。你們疼她,愛她,她也總算沒白來這世上走一遭。”


    她擦了擦淚,與我相視一笑。


    ……


    迴到宿舍,我繼續整理著張傑生發過來的畫展資料。


    沒想到,花錦來敲我門,還拎著一大包外賣盒。


    我這才覺得肚子好餓,不客氣就拿過來:“都是些什麽啊?!”


    花錦拖了把椅子反轉過來坐下,胳膊搭在椅背邊緣上:“我們幾個練習完就去這家粥記吃東西,吃剩的打包來喂貓。”


    我擰了擰眉頭,然後嘚瑟地笑,“如果我是一隻貓,一定是最漂亮最名貴的波斯貓。”


    “臉皮呢?”


    “切。”


    我把外賣盒拿出來一一打開。這哪像是吃剩的樣子,每一份都是光看樣子就好吃到不行的精致點心。


    這家夥,和花冥一樣喜歡口是心非!


    我拿起來,就開始大吃大喝。


    花錦一直嘴角帶笑地看著我:“看樣子,你心情好點了?”


    “我要忙著把月月的畫展籌辦起來。”我指著那一大堆資料說。


    “這樣最好。還以為……你要繼續頹廢些日子呢。”


    “你吃飽了嗎?要不要再和我一起吃點?”


    他笑著搖搖頭。“瞧你,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你能不能少讓人操點心。”


    這種關心的語氣,害我愣了愣。


    “別再標榜你自己了行不行?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還嗆他。


    花錦下巴擱在手背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笑:“大家那麽熟了,關心一下也不行?”


    他一雙電眼著實迷人,歪起的嘴角也壞壞惹人愛。我毫無心理準備,隻覺得臉有一些燙。怎麽老江湖也有這定力不足的時候?真是奇了怪了。


    沒想到,這落入他眼裏,倒興致更濃。


    “笨蛋,你不會是有點喜歡我了吧?這麽古裏古怪的。”


    我差點一口氣上不來,發出幾聲幹笑,不客氣地迴:“你是不是最近得到了太多的掌聲和粉絲追捧,所以才自我感覺良好?你知道麽,這是一種病,得治!”


    “你臉都紅了,還不承認?要不要我拿麵鏡子來給你照照?”


    “誰說的?!”我尖叫出來,“誰知道你在這外賣裏放了什麽東西啊?把人搞得怪怪的,然後就坐在一旁看笑話。這又是你的什麽新招數?”


    他卻還是看著我笑:“你就不承認吧。答案自然有揭曉的時候。”


    現在換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掌心伸過去捂他額頭:“花錦,你不會是‘發騷’了吧?這離冬天都沒來呢,春天就更遠了,你是不是吃錯東西了?”


    “你才吃錯東西了呢。”他翻了個白眼推開我手,“趕快整理你的資料吧,我最近都不需要你當跟屁蟲,我忙著排練沒時間去做其它事。”


    “真的這麽乖?”我眯起眼睛來看他,“你不會是讓我放鬆戒備,然後就……”


    “別用你這種腦袋瓜子胡思亂想,我如果真想像以前一樣,你攔得住嗎?”


    “切。也不知是托誰的福,你才能迷途知返變迴一個有理想的人!”


    “本少爺本來就是個有理想的有為青年。”下秒,花錦湊近了驕傲地說,然後轉身欲走。


    我笑笑,論臉皮厚,可遠遠比不上他。


    “對了。”花錦依在門口迴頭,“周末跟我去參加一個party,省得你又說我出去禍害別人!”


    周末。


    我按照和花錦的約定,精心裝扮了一番陪他去參加party。


    到了party舉行的會所外,我才發現這party竟然是方芳方大小姐的生日聚會。


    也有好一段時間,沒遇到過她了。聽聞她前段時間出國散心去了。


    但是不是意味著,花冥和歐陽娜娜也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見我呆在副駕上,花錦問:“你發什麽呆?”


    “我能不去嗎?”我動了反悔的念頭,“這種場合,我出現不太合適吧?”


    “你怕大哥和歐陽娜娜也會來?”花錦反而一臉壞笑地看著我,“那你不用胡亂猜測了,他們的確會出現。下車吧,你哪兒也別想逃。”


    “這算什麽?你整我的新方法嗎?”


    “你這人心理太陰暗了。”他搖搖頭說,“我帶你來好吃好喝,你卻不感激我?”


    我……還真不感激。


    “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心裏燃起怯懦,可憐巴巴地盯著他求饒說,“錦少爺,我在車上等你好不好?我一點也不想去露這個臉。”


    “我堂堂花錦,出席party怎麽可以沒有女伴?”


    我真想發火了。


    “我一直都是笨蛋跟屁蟲啊,哪有資格做你的女伴?你幹嘛不找許美?!”


    “恕我真想不到其它的人。”花錦露出一個一點也不真誠的笑容,“許美大姨媽,來不了,其它女人我嫌煩。”說完,他轉身下了車。


    大姨媽?!


    我險些吐血,我也大姨媽不方便行不行?!


    滿臉不情願地下了車。


    花錦就將我拉過來挽住自己胳膊,小聲說:“我勸你還是麵帶微笑比較好,別讓歐陽娜娜看出來你心裏有鬼。”


    泥瑪,這確定不是整蠱報複?


    “算你狠。”我咬著牙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但是我預感你會對此非常後悔。”


    “為什麽?”


    “我假裝過花冥的女朋友,說不定還有人記得我。”


    “就這樣?”


    “你還想怎樣?”


    “放心,這個圈子的人記性都不好。”他語氣特別輕鬆,“就算有人記得你也無妨,我能把花冥喜歡的女人搶過來,隻會讓別人羨慕。”


    “哈?”


    我肯定是聽錯了。


    ……


    進去之後,先是去見了主人翁方芳。


    花錦和方芳寒暄了兩句,並奉上禮物。


    至於我,方大小姐自然不會忘記。因為她借口借用下我,就拉著我往旁邊去。


    “方小姐……”我想先解釋一下自己現在的狀況。


    “行了,你不用說了。你和錦少爺之間有什麽交易我不關心。”她卻搶先說,“我現在需要你幫我做事,隻要讓我滿意,報酬你開個價。”


    “……”


    我以前聽這話鐵定興奮得不行,但現在……真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發什麽愣?不會是想坐地起價吧?”她斜眼看我,又笑了笑,“我後來有聽說,你把那個纏著花冥的,林女士的幹女兒嚇得不輕,又在花翁麵前讓她很是難堪。她後來也不好意再來糾纏花冥了。你也還算有點本事。”


    我笑笑。


    那她一定不知道我又撮合花冥和歐陽娜娜重歸於好了。


    “我現在要你同樣解決一個女人,事成之後少不了你好處。”


    這一刻,我甚至不用猜想就知道她想對付的那個女人是誰。


    “等一下,花冥身邊的那個女人,隻要讓她出醜就算你成功。”方芳陰笑著壓低聲音,“如果你能讓他們分手,那是更好。不過,那女人可不是白癡,我允許你盡力而為!”


    嗬嗬,我該說什麽好呢?心想這都算什麽破事啊?!


    我正想拒絕,歐陽娜娜偏偏這時候來了。


    她一襲仙氣十足的綠色長裙,氣質依然高人一等。


    “啊哈,人生真是處處都有驚喜啊。”方芳露出一個毫不示弱的笑容。


    歐陽娜娜穩如泰山地站住腳,不失禮儀地微笑,說:“生日快樂。”


    “能重新見到你真是稀罕。”方芳笑容裏卻盡是輕蔑,“我還以為你真那麽清高,分了手就遠走他國再也不迴來了呢。”


    歐陽娜娜臉上的笑容雍容高貴,毫不示弱地迴:“看你春風得意,去外麵散心這麽久,應該也已經走出退婚的陰影了吧?”


    隻見方芳的臉色一沉,沒憋出話來。


    “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歐陽娜娜假意安慰,實則補刀,“能在關鍵時刻認清對方真麵目也算是幸運,不然還不知要被對方占去多少便宜。”


    噗,我表示,近距離觀戰,還是別有一番滋味的。


    隻求,不被誤傷。


    方芳咬牙切齒地笑了笑,歎口氣說:“女人,都難免會被感情一時衝昏頭腦。你這次迴來,不也是想求複合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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