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著這個理由,很充分。


    因為花冥看上去也是認真在思索……


    好半天他說:“第一,沒有人敢違背我的命令支援他;第二,他若離家出走,與你無關;怎麽讓他自動自覺迴家是我的事。


    “第三,你隻需確保他按時上下課遠離狐朋狗友,他能否改正行為,能否成才也與你無關。你隻需要厚臉皮,給我好好盯住。


    “這麽簡單的事……都做不到?”


    “……”


    我要是再推三推四,就等同於承認自己很無能?


    “這不是我能力的問題,而是……我必須要全盤考慮這個事情。”


    “全盤考慮?”


    他語氣仿佛我就沒有‘考慮’這種功能。


    我……


    “你弟弟有暴力傾向怎麽辦?他沒了自由,惱羞成怒,拿我出氣怎麽辦?”


    隻見花冥眉頭一蹙:“你把我花家的家教家風當什麽了?”


    “那……我有暴力傾向怎麽辦?他把我惹急了,我可真的會打人的。那麽金貴的花家二少爺,你們到時候要我賠醫藥費怎麽辦?把我賣十次,我都賠不起!”


    花冥扯扯嘴角:“隻要不打死不打殘就行。這一條可以加進合同裏。”


    我立馬睜大眼睛,你是他親大哥嗎?


    “那林安琪女士怎麽辦!”我急了起來,就差坐地上耍無賴了,“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我已經和她溝通過。她已表明態度,不會追究你。”他一點也不慌地說明,“知道你隻是奉命辦事,以她的作風,不屑於再對付你!”


    我直接一口氣上不來,完蛋了!我現在完全想不到可以毀約的理由!


    “至於娜娜。”他主動說,“更不是問題。”


    “為什麽!為什麽非得是我?!”


    “你非需要一個理由……”


    “當然。”


    “我需要的這個人,無論受到何種壓力,都不退縮,不妥協!”


    這……算是一種誇獎?


    屁!我屬小強的,怎麽踩都不死的,這是一定的!


    “我不管!”我現在能做的就是耍賴,“反正我就是反悔了!你就拿著合同去告我好了!”說完,我就要甩手走人。


    “童可可!”


    一聽他喊我,我就全身不舒服,求放過地看向他。


    “之前你與我擊掌,說會還我一次人情。”他聲音清冷,“算不算數?”


    聽到這句話,我……還能怎麽辦。


    “行!”我伸出手來示意,“別說了!我做!六個月,不續約!”爽快簡潔,說完就走。


    “童可可。”


    “又喊我幹什麽。”


    “用心做好這件事。”花冥這時的表情,異常認真,“我需要你動用一切手段,確保他遠離所有不好的因素。我要幫我弟,而你……幫我這個朋友。”


    我愣在那裏,他說朋友?這個帽子的殺傷力,足以在我心裏形成一次小型核爆。


    “不用軟硬兼施。”我撇撇嘴,“你是客戶,我給你服務就是。”


    ……


    迴到家,我重新收拾了些行李。


    還好這次是有錢賺的,也隻有這點值得欣慰。


    至於‘朋友’那兩個字……我警告自己不要太當迴事兒。


    緊接著,我去市場買了些小食,拎著就去了拳館。


    關鍵我得怎麽和童宇說這事。


    我一到就吆喝“吃東西羅”,那群餓死鬼投胎的家夥就蜂湧而上,還好把童宇和花甜的那份死死守住,才能免遭他們的毒手。


    “可可姐姐。”花甜蹦噠著過來。


    這丫頭一身拳館的運動服,越來越像是這拳館的一員,完全看不出半點千金小姐的樣子。


    “你今天課上完了?”我笑著問。


    她點頭:“童宇在裏麵和師傅說話呢,我幫你去叫他。”


    我卻是拉著她往外走,先把這事告訴她這個花家人。


    花甜聽完立即捂嘴。


    我摟過她的肩膀,深深地歎氣:“我知道,完全是深入虎穴啊。”


    “我大哥瘋拉?竟然叫你去管我二哥?”她小心環顧四周。


    我看著她這驚恐的表情,心裏突然就沒底了。


    “看你這反應,我更加確信,花家二少爺絕對不是個好惹的主!”


    她拉我到更僻靜的角落裏,緊張地說:“可可姐姐,你有所不知。我大哥出生的時候,我媽咪正忙於事業,沒怎麽管過我大哥,所以一直心存愧疚。


    “所以我二哥出生後,完全就是被寵到人神共憤。他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他不喜歡的,也沒有人可以勉強他。


    “就算是我這個寶貝的小女兒有時都要被他欺負。他可是我們我家的魔王。以前,我媽咪也為二哥找過保姆,但是統統幹上三天就自動請辭了。


    “那之後,這圈子裏的管家啊、保姆啊,助理啊都不敢接受我們家的聘請。”


    “……”我的臉應該是綠了,“這麽邪門?”


    花甜用擔心的表情看著我:“聽說我二哥把那些保姆嚇得不輕,都是哭著喊著地要離開。就算是在學校,校長老師也是躲他都來不及,


    “更別說那些被他看不順眼的同學。那些同學,也是非富則貴的。但我聽說,還是有因為得罪了他,不得不向他下跪求饒的。”


    我整個人呆住,喃喃地咒:“這次真是完蛋了。”


    “你還是和我大哥說不去吧?我真的怕你被他欺負。”


    下秒,我無力地往牆上一靠,瞬間腿軟:“太遲了,我已經答應了。”


    瞧我這樣,花甜就開始努力圓。


    “我說的有些誇張了。我二哥就是貪玩了些,其實也沒那麽可怕。我一放假就迴家來幫你。諒他也不會太失控。”


    我笑笑,有些心力交瘁。


    這時,童宇走出來找我們。


    示意花甜,我要跟童宇說幾句話,她抱著我買的小食就進去了。


    我們在拳館外的樓梯走道裏並肩而坐。“有事和我說?”童宇問。


    “那個……我接受了一份新工作,所以先和你說。”我佯裝正常。


    他卻是奇怪地盯著我看:“你平時做什麽工作都不興和我說的,這次怎麽了?”他想了想,立即意識到情況不對,“你不會是……又和那個誰扯上什麽關係了吧?”


    “先說好啊,別瞎激動。”我趕緊打預防針,“我可堅決不再幫你善後擦屁股。”


    童宇這人,不高興從來藏不住,立馬就炸了毛:“他又想怎麽樣?”


    “這事是一個巧合!”我隻能避得就輕地編,“胖子接了個活兒,合同都簽了才發現和花冥有關。我把死胖子罵個半死,但合同簽了就是板上釘釘。我思前想後,其實和誰有關係都不重要,能賺錢就行。”


    “到底是什麽工作?”


    “喔,就是當花錦的私人助理。”我直截了當地說,“花錦是花冥的弟弟,在上大學。他現在需要一個私人助理,待遇什麽的都挺好的。不過,美其名是私人助理,其實呢就是跟屁蟲,負責監督他按時上學神馬的。”


    童宇沒說話,目光呆滯地看著某處,思緒好像已經飄至九霄雲外去了。


    “這真是份正當工作。”我小心翼翼地補充,“關鍵是工資高,你也知道我現在一窮二白的,真的沒有理由讓給別人啊,是不是?”


    他還是沒有半點反應。


    我咽了咽口水,唯有固執地說:“你可別亂發脾氣阻止我啊!我現在完全是掉進錢眼裏了,誰阻止我都沒用!”


    他終於迴過神來,淡淡地說:“是那個花冥特意要你去的吧?”


    我眼神閃爍地看向別處:“都說隻是巧合了!我發現又是和他有關,也是挺吃驚的。不過,我不會因為這個和錢過不去。現在首要任務是賺錢,其它的不在我考慮範圍之內。”


    “這工作你要做多久?”他問。


    “合同簽了半年。”


    “那你去吧。”他十分平靜地看過來。


    換我意外。這人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


    “喂,童宇。你要是很生氣的話,我們就吵一架?”


    “我又沒生氣,幹嘛和你吵架?”他露出一個笑容,“你以為我真的好鬥啊?”


    我半信半疑地將手伸向他額頭,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發燒了。


    他好笑地拿開我手:“你才有病呢!”


    “你的仇富病好了嗎?”我十分不習慣地眨巴著眼睛,“我再說一遍,我是去有錢人家裏做保姆跟屁蟲,而且要做半年。”


    “我聽清楚了。”他無奈提高音量,“你去就是了,休息時間迴家來就行。還有……我的比賽你都要來現場觀戰。”


    “你的覺悟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高?”


    “是我害你財政緊張,再不拿出點覺悟來,我成什麽人了。”


    他滿懷歉意地看著我,“你放心,我也一定會把大賽獎金贏迴來的,到時候你想去歐洲也好,月球也好,我們都可以去了。”


    我噗笑,站起身來。心裏麵很感動,卻唱起反調:“先拿到再說吧!”


    “嘿,童可可,你別瞧不起人!”


    ……


    翌日早晨。


    花冥就來接我去天鵝城堡。


    雖然上次舞會我就見識過這城堡豪宅的壯麗,但再次親身踏足,還是忍不住張大了嘴巴左顧右盼。


    花冥將我領至會客廳,示意了一下沙發。


    我一直處於木愣的狀態,覺得自己像極了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


    一落坐,仆人就將香噴噴的茶端了上來。


    “把嘴合上,別像土包子似的。”花冥突然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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