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唿一口氣,自問心胸寬廣地直接道歉:“對不起。總歸都是我不好。浪費了你的一片好意。”


    他揚起一邊嘴角,盡顯不屑之意,目光像鋒利的刀刃,拔腿就壓了過來。


    見他跟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莫名有點慌了,“花……花冥,你冷靜點。大家都是成年人,和平協商處理這件事情才是正道。”


    退到無路可退,我緊貼著牆壁,歪過頭去,閉著眼睛聽天由命。就算他要在我脖子上狠狠咬一口飲血泄恨,我也忍了。


    “故意在餐廳讓我出醜!騙我送你禮物!在豬場戲弄我,害我摔倒!還騙我……”他把掌心往牆上狠狠一拍,對著我的耳朵就低吼,“帶你去天鵝湖!童可可,你知不知道……我從未帶過任何一個人去那個地方!是你騙取了我的信任!”


    我耳朵心在疼,但心裏麵更疼。


    愕然睜開眼睛,扭頭對上他憤憤然的眼神……


    我是第一個去那地方的人?他的意思……


    不,不能犯病!


    “是,我是故意讓你出醜,帶你去豬場也是想嚇退你!我承認!”我咬牙切齒,“這不都是不想再看見你嘛!我還覺得冤枉呢,我還想問問你,你到底什麽毛病!”


    他沒說話,隻是目光可怕地繼續死盯著我。


    “至於去天鵝湖……”我聲音軟下來,“我真心謝過你了。如果真是我騙來的,那我一點也不後悔。”頭扭朝一邊,心裏麵慪得要死,“反正……你想怎麽著吧?隨便你。”


    行,我作好心理準備了,再被他無情地汙辱上幾句,再被他扔出去。


    十幾秒後,就聽見花冥的聲音:“給我把地擦幹淨!”


    哈?


    我擰眉,不明所以地重新看他。


    “你以為說對不起就可以了?”他後退半步,臉上依然是兇得要命,“拿出點誠意來。”


    我愣了足足有一分鍾。


    “不願意?”


    我趕緊搖頭,又趕緊點頭。


    所謂一次生二次熟,更何況對於當奴隸這個事,我早就有過經驗了。


    於是乎,我又重溫了一遍這種酸爽的感覺。隻不過這一次,他實在是瘋得可以,不乖乖坐在書桌那裏凹造型,像個幽靈似地總在我視線範圍裏晃蕩。


    我剛收拾好冰箱,他就過來拿水喝,害人又要重新洗一次水杯;我剛把衣帽間收拾整齊,他又進來換件衣服刻意擾亂,你丫今晚是模特上身走秀是嗎?


    最可氣的是,剛把地板用吸塵器吸幹淨,他硬要睜著眼睛說瞎話,說上麵的灰塵讓他根本無法唿吸和思考。


    最後,我隻有抱著要把地板擦穿的決心,一遍又一遍地用抹布跪在地上擦拭。


    早知道,我今天就不穿裙子了,動作還可以利索一些。


    才擦幹淨,就見他突然又從裏麵走出來。


    我一見他就拉響警報:“你給我站住!你又想要幹什麽?你腳底下是不是塗了墨水?”


    他陰著臉,看著此時像鏡麵一樣閃光的地麵。


    “活該!”這就是他接下來對我的肯定。


    我把手中抹布往旁邊一扔,癱坐在地上,受不了地哀號了一聲:“擦不動了,我休息一下。”伸手去擦額前,全是汗水。


    花冥走到我麵前,連眉毛絲都帶著幸災樂禍,看樣子也算是滿意了。


    “你要是覺得我很過份,可以直接說出來。還是厚臉皮的潑婦樣適合你。”他說。


    我精神渙散地看著她:“您老人家沒有把紅豆和綠豆混在一起讓我把它們撿了分開來,我已經很感激了。”


    他緩緩蹲下身:“與豬場相比,這已經是仁慈一百倍了。”


    我無奈地附和點頭:“你還真是有仇必報,我表示欣賞。”


    他僵了僵,沒說話。


    “哎喲喂。”我支撐著從地上爬起來,“我去換一盆水去。”剛站起來,我就像臘像般愣在了那裏,手撫上隱隱作痛的小腹,感覺到有什麽東西順著大腿內側流淌了下來後,伸手摸了過去。


    我低下頭去看,赫然發現手心裏,還有那已流淌至腳裸的東西竟然是鮮紅的血!而且洶湧得像洪水開了閘。


    我睜大了眼睛,整個人都愣在那裏,當場就有了貧血的感覺,腦子裏更是空白一片,慘兮兮地轉身:“花冥,怎麽辦?我流血了!快點幫我叫救護車好不好。”


    花冥眉心皺在一起,分明也是被震住了,麵無表情地站起身來,快步走向書房。


    見他拿著手機走迴來,卻沒有打電話的意思。


    我一動不動,害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你怎麽還不打電話啊?我都快感覺不到心跳了。”


    “童可可。”他表情頗為尷尬,“你是不是……生理期?”


    “花冥,你還有沒有人性啊?”我急地直吼,“我在流血呢,你還有心情和時間來問我什麽生不生理期!我要是死在這裏,你跳進黃河也沒用,我一定化成厲鬼來找你!”


    他一臉喘不上氣的反應,雙手把腰一插,不客氣地吼迴來:“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大姨媽!我問你是不是來大姨媽?!”


    大姨媽?


    我腦迴路正才恢複正常,捂著肚子就往衛生間跑去,狠狠砸上門。


    門外是花冥在咒:“童可可,你敢弄在我的馬桶上,你就別想活著離開了。”


    求之不得!


    他哪裏知道,我咬著手背,羞憤地想一頭撞在牆上,就此一了百了。


    跪在那兒擦了這麽久,我竟然沒發現自己來了大姨媽?來就來吧,這次竟然還以這麽洶湧的姿態來拜訪,嚇得我以為自己怎麽了。


    真是丟死人了!丟死人了!竟然當著那家夥的麵丟人成這樣!


    還要不要人活了?!童可可,你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麽孽,竟然能幹出這樣的事情!


    哎,不管了!


    不就是大姨媽嗎?我是一個正常的女人,當然會來大姨媽!


    但是正常的女人會來個大姨媽會要叫救護車嗎?


    唔唔唔唔~~~~~!


    經過一番心理掙紮之後,我這才開始想辦法解決正事。最近太忙也忘了關注大姨媽的日子,備用的小麵包也沒有帶。


    想著把紙折厚一點先應著著,但一細想,以這以這洶湧的樣子,估計還沒迴到家就又浸透了吧?


    要不,讓童宇給我送麵包來?不行不行,童宇要是來這裏,鐵定又要出什麽亂子!


    那到底該怎麽辦!


    我張牙舞爪地在馬桶上捶胸頓足,突然想到一個不可能的可能。


    我拿出手機來,給花冥手機打過去,吞吞吐吐地開口,聲音比蚊子還要小。


    “你聲音大點,我根本聽不見你在說什麽。”


    “嗚魯嗚魯……”


    “你聲音那麽小,說給鬼聽的?”


    泥瑪,不管了!


    我咬了咬唇,終於放大音量,不管不顧地對手機那頭喊:“能不能麻煩你去幫我買一包衛生巾?!”


    手機那頭安靜了,我可以想像門外的那張臉,肯定赫然寫著“荒天下之大謬”。


    我看著看著自己碎了一地的節操,也是豁出去了。


    “童可可,你腦子還正常嗎?”


    “那怎麽辦?”我帶著哭腔垂,也是無奈到了極點,“你就不能大發慈悲幫我這一迴嗎?”


    “不能。”他憤憤地答,“你竟然讓我……”然後就是可笑至極地嗤之以鼻,“你知道我是誰嗎?你腦子正常嗎?”


    “如果我可以自己去買的話,我絕不勞您大駕!”我心情也糟到了極點,“現在不是情況特殊嗎?你就不能做迴好事嗎?舉手之勞而已,有點紳士風度好不好?”


    他歎了口氣,明顯是自認倒黴:“我會幫你解決。”


    “你不會是打算如喚張傑生來跑腿吧?”


    “你不會真以為我會去幫你買吧?”他不耐煩到了極點。


    我立馬覺得血液逆流,急得直跺腳:“你要是召喚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我就和你同歸於盡!我會……我會把我的血染紅你的寶貝浴缸!我是認真的,花冥,你聽清楚了沒有?”


    在他麵前出了糗就已經夠夠的了,就算牙齒咬碎粉身碎骨,也絕不能再讓其它人知道。


    花冥接下來說的話,十足證明我還太年輕。


    “沒關係。我會把整個浴缸都扔掉,你可以請便!”


    嗯,見我抓狂,他高興壞了。因為他的聲音都帶著得意,尾巴肯定都翹上天了。


    我臉上燒得厲害,隻有罵:“禽獸”。


    越想越氣,暴跳如雷就發了飆:“喂,花冥,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啊?!我上輩子是殺了你爹媽,還是欠了你金山銀山,這輩子你要這麽欺負我!”


    “閉嘴。”


    “如果不是覺得你那幾次實在對我太好,我會自動送上門來給你折磨?!江湖道義你懂不懂?我在流血,在流血,你以為是在流汗啊?!我死了,你就開心了是吧?好!我倆互不相欠了!”


    我完全是上升至歇斯底裏的境界。


    “你給我一個字也不準再說,更加不準離開衛生間半步。”他壓著聲音,警告的口吻,隔了會兒,比我還歇斯底裏,“我怎麽知道買哪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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