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幹一件事情很久了,一直苦於沒機會。


    那就是碰瓷!


    而且還是碰一個老太太的瓷,對,就是這麽‘沒有道德’!


    老太太就住在我們小區旁邊的城中村,每晚都會在這個時候推個小車,帶著一條雜交小泰迪出來遛彎。我走過去就倒她腳邊,說她拿小車撞我,還放狗咬我。露出膝蓋上的傷,就已經是‘證據’確鑿。


    老太太被我氣得直接躺路上撒潑,我也捂著肚子躺著。論演技,奧斯卡一直欠我一個小金人。


    最後,老太太說怕了我,不情不願地掏出五百塊來私了。


    迴到花冥跟前,他竟然沒有表現出鄙視,這反倒讓我奇怪了。


    “你為什麽不罵我?”


    “你危害社會,讓我來幹什麽?”他反問。


    “讓你陪著來,作用可多了。”我大方解釋,“最重要是老太太如果心髒病發,你可以幫我一起送醫院;如果我碰瓷不成功,你還可以救我。”


    聞言,花冥眼神裏盡是哭笑不得:“碰了五百塊,開心了?”


    我搖搖頭,示意他跟我走。


    村子的另一邊,有一幢破爛的小平房,連窗戶透出來的光都是昏暗不清的。


    走過去之前,我問花冥有沒有五百塊可以借。


    他扯起嘴角:“還要再騙五百?”


    “會還你的。快點。”我不客氣地把手心一攤。


    拿上花冥的五百,再加下剛才的五百,我走過去敲了敲窗戶玻璃。


    裏麵有一個約摸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兒正趴桌上寫作業,抬頭看見了我,然後過來開門。


    我把錢遞他麵前,他一臉懵,沒有接。


    “這麽快就不記得了?這是那個奶奶讓我給你的。她還讓我告訴你,她年紀大了,腦子有點不清楚了,所以才誤會了你。她現在終於想起來了,所以托我把錢拿來還你,還跟你說謝謝,說你真是一個好孩子。”


    我一邊說一邊把錢塞進小男孩兒手裏。


    小男孩兒眼睛濕濕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摸摸他的腦袋瓜:“快迴去吧。把錢還給你爸媽。改天,姐姐買好吃的給你。”說完,我示意花冥可以走了。


    都走到車跟前了,花冥卻什麽都沒問,我忍不住奇怪地看他:“你這個人,怎麽能忍得住?你就不想知道這當中跌宕起伏的內情嗎?”


    他氣定神閑得有點氣人,迴了句“管閑事不是我的愛好。”


    “那你都不想知道,為什麽?”


    我站立不安的,找不到切入的點。他悶不作聲地看著我,硬是要看我被憋死。


    終於,他環起手來,笑了笑:“說,為什麽?”


    “前段時間我路過這個村口的時候,見小男孩兒正好去救那個老太太。因為老太太坐在地上,小車也倒在一邊,她的那條變種泰迪在那兒急得嗷嗷叫。小男孩才一碰到老太太,老太太就拉著他不放了。


    “差不多把整個村都叫喚出來了,說小男孩兒推倒了她這個可憐的老人家,哭天抹淚的。後來小男孩兒的爸爸來了,老太太硬要人家賠了一千塊錢。


    “所以我一直想著,等哪天身上有傷的時候,也去碰碰老太太。終於有這個機會了,真是一氣嗬成,神清氣爽啊。不錯,這些傷也沒白受,還有點作用。說完!收工!”


    劈裏啪啦地說完,我也通體舒暢,七經八脈都順了。


    再看花冥,他直勾勾地看著我:“你用我的五百,湊齊給小孩兒的一千?”


    “哎喲~~~~那老太太其實也窮。”我理所當然,“反正你也不差這五百。再說,我會還你的。”


    “壞人是你,好人也是你。”他搖了搖頭,轉身上了車。


    這算不算是表揚?我厚著臉皮笑,也不知道自己在開心什麽。


    ……


    歐陽娜娜的服裝品牌成立酒會,在她的住處舉辦。


    聽聞,大部分名媛都收到了邀請,還有一些當紅明星。


    去的路上,我就一直在盤算,多找幾個明星簽名,再放到網上去拍賣。想想都覺得這生意穩賺不賠。


    怕花冥發現我的小九九,主動問:“你猜,今晚會發生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


    他神情平和地扭頭看我:“你有什麽計劃?”


    “完全沒有。”我坦白,“如果你現在告訴我,可以跟我當眾接個吻,我倒覺得那可以有。”我臉不紅心不跳的,他倒意外地愣了愣。


    “又不是沒吻過。”他來了這麽一句。


    我頭皮一麻,不自在地清了清突然被堵住的嗓子,說:“你……如果真覺得可以,就給個暗號,我可以配合。”


    “什麽暗號?”


    “比如……今晚月亮好圓?”


    他挑眉歪起一邊嘴角,眉眼間是不懷好意的笑,讓人以為他確實有了這種打算。


    我眯著眼睛看他,挑釁地伸出手:“我現在沒戴手套,你敢握上五分鍾嗎?”


    他盯著,笑意僵在臉上。


    “手都不敢握,還吻毛線。”我小聲地嘀咕吐槽。


    話音剛落,手就被花冥握了過去。他的掌心出乎意料,竟然是暖的,而且是那種鑽心的炙熱,順著血管,直奔我的心髒深處。


    我愣了十多秒,這才開始觀察他的反應。有一點點勉強,但還算是自然。


    “如何?”他問,帶點自豪。


    我木愣地點頭:“五分鍾,很快就會過去。”


    他不置可否。


    我凝望著他的側臉,頓了會兒問:“如果……她當著所有人向你表明心意,說她後悔了,你願意重新和她在一起嗎?”


    這時,車子緩緩停下。


    車窗外就是歐陽娜娜住處的大門。


    花冥一動不動,好像失了會兒神,然後鬆開了我的手。


    我感覺到手上突如其來的冷。


    過了會兒,他極為認真地說:“如果我動搖了,你也一定要攔住我。”說完,他率先下了車。


    我胸口像壓了什麽,突然就不怎麽順暢了。捶了兩下,露出一個笑容,也跟著下車。


    歐陽娜娜的這幢別墅,今晚是賓客雲集。


    走進去,別墅裏麵裝飾得簡潔高雅,很有她冷豔的風格。隻是沒見主人公的身影。而賓客們都聚集在庭院裏的泳池邊,三五成群地談笑風聲,氛圍很是輕鬆愜意。


    我跟在花冥身邊,越發習慣了旁人目光。羨慕也好,嫉妒也好,於我來說都不過是過眼雲煙的幻象。


    在心裏暗暗歎了兩個字無聊,想起如果花甜在的話,興許還能有點樂趣。可惜姑娘現在滿心滿腦想的都是童宇那不解風情的大傻子。


    我接過侍應遞上的香檳,禁不住小聲問:“我八卦一下,你妹妹為什麽不喜歡歐陽娜娜?”


    “她覺得娜娜太冷漠了,和她不是一國的。”花冥輕聲地答,緊接著問,“你怎會知道?”


    我立即愣了愣。


    昨晚和花甜通神秘電話的時候,她自己說的,所以也才沒有出現在這個宴會上。結尾的時候,她還千叮萬囑別讓她大哥知道她在拳館兼職的事。


    我以香檳潤了潤喉說:“當然是上次歐陽娜娜自己告訴我的。”說完,又趕忙轉移注意力,“好像沒看見那個玉樹臨風的林公子托馬斯,他應該也會來的吧?”


    花冥啜了一口香檳:“你喜歡?”


    我差點把嘴裏的香檳噴出來,咽下去,打趣說:“林公子長得那麽帥,我當然喜歡。關鍵是,看上去脾氣實在是太好,凡是正常的女孩子都會喜歡他。”


    “花癡。”他壓著聲音諷刺。


    我正想迴擊,不料泳池邊的小舞台在此時亮了起來。一隻搖滾樂隊出現在舞台中央,光是看他們的裝備就酷炫到不行。


    樂隊的五個男孩子看上去均是正值青春,帥氣養眼。特別是主唱,看上去年紀二十出頭,更是嫩嫩的小鮮肉一枚。


    他穿著鑲滿金屬釘的皮夾克,左耳上的鑽石耳釘透著痞氣。不對稱的齊耳發型染成了耀眼的金色,眼睛上還畫了妖冶的眼線。


    他動作帥氣地撥弄著手上的貝斯,表情認真,一開口演唱,就是叛逆又張揚,酷酷拽拽的樣子迷惑了不少女人的視線。


    在我看來,周圍奇怪的目光更多。相比高雅的弦樂團和鋼琴演奏,這樣個性的表演,在他們眼裏自然是不入流的。


    我倒挺喜歡,真想跑哪裏去買兩根螢光棒拿在手裏晃。轉頭瞄花冥,他的臉色就像被人打了耳光似的,狠狠地盯著那樂隊主唱。


    表演結束,樂隊在稀稀拉拉的掌聲中謝了幕,我屬於掌聲最響的那一個。


    花冥不滿意地一直盯著我。


    我隻好僵在半空中,不明所以地說:“唱得挺好啊,你不欣賞就算了,還不準我鼓掌麽?”


    花冥不悅地扯了扯嘴角:“歪門邪道。”


    無趣!我正在暗咒,就見那樂隊主唱走了過來。


    難道是因為我剛才掌聲最大,所以吸引了這小鮮肉主唱?


    我正想入非非,忽然聽見小鮮肉喊了聲:


    “大哥。”


    我始料未及,腦子裏冒出一個名字……花家二少爺,花錦?


    花錦雙手插袋,像個多動症兒童,露出痞痞的笑容,主動說:“娜娜姐邀請我來的。她提議我來表演。等會兒,我介紹我的隊友們給你認識。”


    “你每天不務正業,就是在幹這個?”


    這樣古板的家長式問話,很有花冥的風範。


    花錦並不買賬,露出極為不屑的表情:“大哥,你又開始裝家長拉?爸媽都不管我,你竟然想管我?!真是……”


    說到這裏,他扯扯嘴角,“算了,我們之間有代溝。我還是去找我的隊友了,那裏有還大堆美女正等著我呢。”


    說完,他笑嬉嬉地看向我:“美女,和我大哥在一起超級無聊的。看你剛才那麽賣力鼓掌,不如過來和我們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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