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動聲色地迴了句“是啊。所以我迴來看看有什麽帶漏的。”然後就進了自己房間。


    慌忙打開衣櫃,衣服被拿走了一半,桌上化妝品也不異而飛。


    我還算鎮定,火速打給張傑生,壓著喉嚨小聲說:“有人闖進我家,有沒有可能是陳安琪?你說我要不要報警?”


    隻聽見張傑生迴:“不是陳女士,是我安排的。”


    我擰眉:“什麽鬼?”


    張傑生沒迴答,隻說來花冥公寓就知道。


    我跟外婆交待了一下,到公寓門口,張傑生就在那兒候著了。


    還沒等我問,他就很嚴肅地說:“下午的時候,有人想解密闖進來。保全沒抓住人。不過不用查也知道。”


    “所以呢?”


    “你都在花翁壽宴上出現過了,陳女士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現在,隻能是演戲演全套。”


    我聽明白了,隻是不想明白。


    “你的意思,不會是要讓我和他……同居吧?”


    “瞧把你高興的。”張傑生笑著拍我肩膀,“不過你可千萬不要亂來啊,真的會被老板揍的。”


    “去你的!”我這哪裏是高興,“你來天天睡地板,下了班還當女傭試試!”


    張傑生抿著嘴笑笑,送我三個字:“祝福你。”


    “祝福你妹!我不同意,我告訴你!”


    “童可可,你就忍一下,忍忍就過去了。白紙黑字也是沒辦法,是不是。”他說著,就要逃去電梯門口。


    “不說清楚,你休想走!哪一條規定我要跟他同居啊?”我說著就要抓他。


    他挨著牆,跟我迂迴了幾圈,躥進電梯裏,一邊喊“自己翻。”一邊狂按電梯逃掉了。


    我氣得在原地跳腳,知道拿他沒辦法!


    ……


    硬著頭皮進去,花冥正端著杯水從廚房走出來。


    他一身白色麻衣,仰頭喝了口水,冷冰冰地側目掃了我一眼,就往裏麵去了。


    泥瑪,和這種人一起住,我肯定也會心理變態!


    轉頭,我看見吧台上擺著的那瓶蝴蝶百合,枯萎得差不多了卻沒有挪動過的痕跡。


    歐陽娜娜?重新看見這個花我才想起來,那天花冥發燒抱著我的時候,嘴裏喊著的不就是娜娜麽?


    “餘情未了。”我小聲嘟噥著過去,然後走過去花冥那邊,笑眯眯地問,“那個花,可以處理了嗎?”


    “與我無關。”他低頭看著書,漫不經心的。


    我喔了一聲,先去把花給處理了,花瓶收起來,心想還是那句話,既來之則安之,這樣天天對著他,反複認清他的真麵目,說不定我那個奇奇怪怪的病也就好了。


    我深唿吸一口氣,先把背包放下,重新走過去。


    “花先生,我想問一下……”我白天才鬧過事,所以現在態度得放好一點,“我要在這裏住多久?”


    “不知道。”他淡淡地答。


    “既然我要在這裏……”我斟酌了下用詞,“叨擾你,那就得問問。這段時間,我睡哪裏?”


    他沒抬頭,指了指客廳方向,然後補了句:“除了沙發上。”


    我……


    “那被子呢?”


    “更衣室裏,自己安排一套出來專用。”


    “這裏隻有一個衛生間,那我們倆是不是要分一下使用時間?”


    他睨了我一眼,繼續翻著手中書頁:“我不需要的時間,你可以用。”


    這句話的邏輯……


    我想了想:“那如果我正在拉屎,而你也恰巧要使用呢?”


    聽到這個粗俗的問題,他抬起頭來,勾起一邊嘴角:“你說呢?”


    嗬嗬,我明白了,反正就是屎拉到一半也必須憋迴去的節奏就對了。罷了,這種問題完全就是白問。


    “你知道我的,沒有收入,所以晚飯我要迴來親自做,這樣比較省錢。”我想到的都是實際問題,“廚房,我得使用。”


    “不要讓我看到有任何油煙。”


    “這個你放心。”


    “再提醒你一次,能不碰的就不要碰,保持安靜,就像你不在這個屋子裏一樣。”他補充。


    我衝他幹巴巴一笑:“當然。”說完,我就轉身。


    走了兩步,我不得不返迴來:“還有一個問題。”


    “說。”


    “門的密碼請換一下。你的前任……那位歐陽娜娜小姐……如果她突然進來,看見我睡在地板上,應該就不太好了,你說是不是?”


    花冥沒說什麽,而我趕緊閃開。


    拉緊窗簾,我依然是睡在客廳窗邊的地板上,依然告訴自己,沒什麽了不起的。


    不知睡了多久,我就被餓醒了。


    還好來的路上,我機智地買了一袋泡麵,爬起來就到廚房裏躡手躡腳地開煮。


    剛煮好,我就直接挑起一筷子來往嘴裏噻,被燙得直跳腳。


    感覺到身後有氣流,我暗咒,不會又發生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這次我有經驗了,拿起手機先打開錄像再轉身。


    而花冥像鬼一樣站在我身後,目光呆滯地看著我。


    “我一天沒吃東西,真的是太餓了,你不會這麽不近人情吧?”我一邊小心翼翼說,一邊發現他表情不對。


    怎麽說呢……和上次屬於差不多的情況。


    我不安地咽咽口水:“我可是有證據的。你再敢亂占便宜的話,我……”話音沒落,他就伸開雙臂。


    我自然不會再給他機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伸出拳去。


    他一個音都沒發出來,就躺在了地上。


    我趕緊過去察看,他竟然被我打得流了鼻血。心想糟糕,立即用手探他的鼻息。


    正在慶幸他還活著,他卻乍屍般突然坐了起來,嚇得我一屁股坐地直唿媽呀。


    “喂,花冥,你搞什麽?”我氣極地喊。


    結果,花冥像僵屍般重新站了起來,充耳不聞地開始在客廳裏慢走轉圈。


    這什麽狀況?


    我一頭霧水地躲在操作台後麵張望,驚魂未定地滿頭大汗。觀察了半天,我明白過來了。


    夢遊?


    切,怎麽可能?不對,我拚命搖頭,心想這肯定是他為了掩飾罪行的一種手段。


    奸詐的惡人!竟然又想占我的便宜!


    這樣想著,我縮手縮腳地轉移到沙發後麵,看準他行走的方向,故意伸出腳去。


    我到要看看,他還能裝模作樣到什麽時候!


    砰——!


    我完全沒有想到,花冥就這樣被絆倒在地,摔了個狗啃泥又接著爬起來繼續走。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自言自語道:“真的是夢遊。”然後,難以自控地噗笑了出來,用一種發現了新大陸的心情,跟在他的身後興風作浪。


    我一會兒拍他肩膀,一會兒用沙發抱枕襲擊他,一會兒又伸腿絆他,就這樣興致盎然地盡情戲弄了一番。


    見他鼻子上還掛著鼻血,氣也總算是消了一半。


    “算了,迴去睡吧。”我說著,指引他重新躺迴床上去,還給他蓋上被子。


    第二天早上,我心情極好地做了早飯。


    花冥走出來,一幅偏頭痛的表情。我笑盈盈地招唿他過來用早餐,見他鼻子裏還塞著團白色的紙巾,暗咒昨晚忘記取掉了,隻好裝做什麽都不知道。


    花冥坐下來,皺著眉心,將鼻子裏的紙巾取出來,上麵的血都幹了。


    他冷不丁地看向我,眼神犀利得讓人心虛。


    “你怎麽流鼻血了?”我睜著眼睛說瞎話,“你沒事吧?”見他還是看著我,像在用什麽讀心術,我又說,“你不會以為是我塞的吧?我昨晚一直在地鋪上的,沒過去你那邊。”


    他沒說話,把紙巾團往旁邊一扔:“最好別讓我發現。”


    我笑笑:“老板,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工作的。”


    聞言,他神情一愣。


    “真的。”我咬了大口麵包,“你等著看好了。那我先出發了。”說著,就往外麵走,還不忘返迴來叮囑,“別忘了換密碼。”


    ……


    我說的這話,不是為了轉移花冥注意力,而是真的。


    不就是工作麽?


    打印、複印?小問題!卡紙、換硒鼓,小問題!連複印機我都可以修,還有什麽是大問題?!


    花冥要的滾燙咖啡?沒問題!


    菲菲要的下午甜點,安妮要的卡布其諾,我統統滿足。


    我騎上網租的小單車,十分鍾之內統統滿足。卡布其諾上的笑臉終於是美美的,可菲菲和安妮的心情卻再也美不起來了。


    連續的這些天,她們丟再多的工作給我,我都沒問題欣然接受,做得又快又好,完全不給對方找碴的機會。甚至還主動來分擔她們的工作內容。


    我主動搜集意見,把管轄之內的茶水間豐富起來,深受加班一族的愛戴。


    連清潔部的大媽們都時不時把小道消息告訴我,讓我提前有準備,不被別人再挖坑陷害。


    晚上迴到花冥的公寓,我就乖乖睡大覺,也算是相安無事。


    有時候期待他再夢遊,好被我欺負……結果,他就是不如我願。


    兩個星期的時間晃眼過去,我的小宇宙越戰越勇,初級寶典修練得還算成功。


    ……


    “菲菲,還有什麽要我做的嗎?”我看看表,才十一點鍾,主動過去問。


    菲菲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暫時沒有。”


    我坐迴辦公桌前,才坐下十多秒,見張傑生從總裁辦公室出來。


    我笑容滿麵地跑過來:“找我嗎?”


    “你身上裝了雷達啊?”張傑生一臉驚奇,“老板要咖啡。”


    “我很快迴來。”我笑笑,然後友好地看向安妮,“你還要卡布其諾是吧?”


    安妮口瞪口呆地看著我半天,口吃地迴:“不……不用了,我……我減肥。”


    “ok。”我點著頭朝外走,拿起電話就對那頭說,“咖啡可以開始煮了,我現在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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