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我聲音都變了調,可能、八成……一定是聽錯了!


    他放開我,手還按在我肩上,那雙深邃的眼睛依然是讓人看不見底。想知道……背後到底都藏了些什麽。


    “你聾了?”


    聽到這三個字,我一個冷顫。再看麵前的臉,美得讓人迷失,也冷得讓人厭惡。


    “叫你吻我。”他重複,語氣透出不耐煩。


    我眉頭蹙起:“錄過音有證據的,我是堅決不……”


    話還沒說完,他的手就像鉗子固定住我腦袋,嘴唇狠狠蓋過來。


    我腦子自動雪花白,隻覺得他的唇像寒冰一樣,毫無接吻該有的那種臉紅心跳,更像是……被吸陽氣?!


    數到十,他離開了我的唇,眼底縫裏盡是嫌棄。


    “笑。”他又命令。


    哼哼,我皮笑肉不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麽。


    他攔腰將我抱起,徑直走進臥室,用力把我往床上一扔,然後就見所有的窗簾都自動開始下降。


    泥瑪!還是露出真麵目了?!


    我從床上爬起來,義憤地撥開飛在臉上的頭發,直指他就罵:“人麵獸心的變態!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啊,讓我走!不然……不然我就跟你同歸於盡!”


    花冥把遙控器隨手往床尾一扔,睨我一眼,說了句“敢出這個門,後果自負”,就往衛生間裏去,囂張到人神共憤。


    我不可思議地輕哼一聲,跟過去一把推開半掩的衛生間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他竟然正在用漱口水漱口?什麽意思!這是非禮人應有的態度麽?!


    “該漱口的人應該是我吧!”我環起胳膊,下一步就想罵娘,全然忘了38萬的事。


    花冥優雅地用毛巾擦試了嘴角,然後把漱口水往我懷裏一扔,趾高氣昂地從我跟前邁步出去。


    我……


    遇上這種變態神精病,真是運氣!我看看懷裏的漱口水,十分想擰開喝下去一了百了。


    聽見外麵響起張傑生的聲音,我趕緊衝出去。


    隻見張傑生對站在窗邊的花冥說:“人還在守著,我看,今晚他們是打算蹲守了。”


    “蹲守?誰蹲守?”我急著就插話。


    張傑生嚴肅地看了我一眼:“當然是調查你們關係的人。”然後又扭迴頭去,“以林女士的性子,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所以……剛才都是在演戲?我後知後覺。


    花冥沒說話,隻是動了動手指示意他離開。


    張傑生恭敬地點頭,走之前特意在我麵前停下:“今晚,你哪兒都別去。”


    我抗拒的話都還沒出口,張傑生就字字強調:“你是未婚妻!”


    “我家有門禁的!”我一臉為難,“十二點前不迴家的話,我家人會報警的!”


    “少來這一套。”張傑生白我一眼,拔腿就走。


    我生無可戀地在原地歎氣,聳聳肩,放棄抵抗,誰讓簽了賣身契呢。趕緊拿出手機來,發信息讓蔣夢婷給打掩護,童宇和外婆會以為我在她那兒過夜。


    前一秒搞定,下一秒就見一套衣服扔來腳跟前。


    我抬頭看花冥,笑笑:“不用客氣,我在沙發上湊合幾個小時就行。”


    花冥定定看著我:“我不喜歡外麵的細菌。”


    聽見這話的刹那,我耳朵心都在生生地疼,隻感覺周圍空氣凝住。我想用眼神抗議,迎上那漫不經心的冷冷眼神,反而快速敗下陣來。


    所謂拿人手短,我算是徹底體會足了,隻能彎腰把衣服撿起,假笑著說句“你這裏到處都是玻璃,不介意我借用一下吧。”然後走進衛生間。


    在衛生間裏爆完長篇粗口,我這才心平氣換上白色襯衣和拖地長褲,上麵全都是花冥身上的那個味道。


    見洗漱台上有個貌似香水的瓶子,我拿起來聞聞,一樣的味道。


    再看瓶身上的英文,拿手機出來翻譯,是木蘭花?代表‘高尚的靈魂’?我隻能嗬嗬噠,等著吧,看蒼天饒過誰!


    隻是沒想到,今晚不被饒過的人,還是我。


    換了身衣服是遠遠不夠的,我還得服從他的命令,把我沾過的床單換了,把我踩過的地麵也重新用吸塵器吸幹淨,最後……就變成了全房打掃。


    還好我能屈能伸。


    我跪地上擦地板的時候,他好生生坐在書桌那兒看書。餘光時不時瞄過去,看個書還抬頭挺胸,一個多小時了都不動,還全神貫注,難道不變態麽?!


    眯起眼睛來,心想他是不是在看某種少兒不宜的東西……這個地擦著擦著,我就擦到他腳邊去了。


    借機一看,資治通鑒?!這麽博學?!


    看書的人目光盯著書,卻突然說:“我不喜歡十米之內有第二個人的氣息。”


    我暗咒了句神經病,站起身來諂媚地笑:“我也不喜歡。所以你看看滿意了沒有,滿意的話我就有多遠滾多遠。讓我滾迴家,也行。”


    他抬眸,目光清冷投過來:“在這裏,還有一個規矩。”


    “什麽?”我可是把他那三個規矩記得真真的。


    他胳膊肘放在合起來的書麵上,側著身子,似笑非笑地衝我勾勾手指頭。


    我不明所以,猶猶豫豫地彎腰湊上前去。


    他聲音貼近我耳邊,說:“多閉嘴,少說話。”


    我抿嘴笑,直起腰,伸手給嘴上了個隱形拉鏈。


    他眉一挑,指尖敲了敲手邊的桌麵,示意水杯空了。


    我愣一秒,成心把人當傭人使!隻能是麵上笑著,心裏罵著泥瑪,乖乖就範。


    後麵又是切水果,又是洗杯盤,又是拿書遞書,隻差給他捶背捏腿,最後累到倒向沙發就想睡。


    隻是還沒睡上半分鍾,花冥就從裏麵走出來:“喂,睡地上。”


    我難以置信地坐起來:“地上?”


    他雙手插褲袋裏,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地迴:“你的口水會流在沙發上。”


    “我……”我真是忍無可忍,“讓一個女孩子睡地上,你還有沒有人性?”


    他目光一沉,唇間飄出兩個字:“沒有。”


    理所當然,讓人瞬間就氣得偃旗息鼓。


    “那……現在都這麽晚了,我迴去了,行不行?我保證不會讓人發現。”


    “不行。”


    我臉垮拉下來,暴發的因子已是蠢蠢欲動。


    他走近兩步,微微彎了個腰,衝我露出一個假笑:“想要尊嚴,就還錢。”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情不願地跳下沙發,抱著枕頭去往地板上一坐。隻能暗咒,越有錢的人越刻薄!


    不就是兩年麽?


    兩年後,我童可可又是一條好漢!


    ……


    第二天早上,我艱難地眯開眼,一張俊朗的男人臉近在眼前。


    “你誰啊?”我睜大眼睛,定神一看,男人就蹲在我腳邊,而我整個人睡在窗邊地板上,被不知哪來的被子裹著。


    男人摸了摸下巴,一臉看史前怪物的表情,喃喃地說了句:“怎麽可能?”說著,一把掐住我臉蛋,皺眉湊近了再看,“真的是個女人?!”


    我唿痛,打開他的手,噌地坐起身來:“哪來的神經病!”


    男人站起身,嘴角含笑。


    我再打量男人,從頭到腳都透著有錢人家公子哥的氣質。外形算上乘,隻是和花冥放在一起比,就淪為普通。


    “秦俊。”他自報家門,沒什麽架子,“阿冥的好兄弟。”


    我歪頭看他,花冥這種人還有好兄弟?


    他似乎看出我在想什麽,彎下腰來湊近,笑嗬嗬地又說:“我家阿冥挺討厭的吧?”


    我喔了聲,整個人都有些懵。


    “啊,我知道了。”他突然驚喜大喊,“你不會就是那個睡過阿冥肉身的女騙子吧?”


    “女騙子?”


    “你牛。”這個叫秦俊表情誇張地衝我豎起大拇指,接著興奮地握過我手緊握兩下,“我代表花家謝謝你。”


    “……”


    “加油!我看好你!”


    “……”


    什麽鬼?


    “秦俊。”這時,花冥冷冷的聲音響起,我們不約而同地看過去。


    他一身淺灰色西裝,明明是普通的顏色和款式,穿在他身上卻是貴氣十足的風範。


    他睨了我一眼,瞎子都看得出來透著不屑一顧。


    我本想開口說點什麽挽迴點氣氛,比如自作多情地謝謝他賞了我床被子……他卻像陣風似的,扭頭就往外走。


    “歡迎你。下次再聊,記住我叫秦俊。”秦俊衝我眨了個眼,然後就追花冥去了。


    我撓了撓蓬亂的頭發,迴想秦俊的話,意思我還占了天大的便宜?!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摸出手機來一看,鬼叫遲到了,連滾帶爬地跳起來!


    ……


    兩天前,我在網上找了個幫烤肉店發傳單的活兒。


    好歹,我得賺點錢生活。


    我穿上一身沉得要命的豬偶服,在鬧市發優惠券,邀請客人進店品嚐自己的‘同類’。真是有夠諷刺的!


    嘿,這個人不想接優惠券就算了,幹嘛還推我?


    有病。


    我暗咒著重新找迴重心站好,就感覺到有人又敲了我的“豬後腦勺”。


    這種大熱天,全副武裝本來就熱得想殺人,沒想到竟然還有人來招惹我這隻“豬”。


    又是哪個熊孩子?!


    我氣鼓鼓地轉身,透過“豬鼻子”看見卻是……


    秦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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