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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唐棠和張姐眾人吃過早飯,便開始收拾箱籠。


    唐棠瞅瞅房間,這幾年真是把這裏當家了,置辦的東西,哪一樣都是自己的心頭好,這一下讓她搬,真是丟下哪個都不舍得。


    張天澤從外麵忙完迴來,就去看唐棠,隻見她穿著一件水藍色白玉蘭旗袍,搭白色開司米披肩,大概因為忙於收拾物品,披肩用胸針扣在一起。窗外的陽光柔和的灑在她的身上,瑩白的皮膚似帶著光潔,讓他想起了教堂裏的安琪兒。


    唐棠看著麵前的書堆,上一世不愛看書,經曆諸多磨難,才知道女子無才無德,安身立命都成難事。所以這一世詩詞歌賦,曆史政治無所不看,倒積攢了這麽一大堆?!


    張天澤靜靜看她拿起這本書又放下那本,暗想自己倒是有個小書房,裏麵的書琳琅滿目,但大多是經濟政治,棠棠不一定喜歡,他又有些赧然,還沒怎麽樣就開始想以後倆人的書放在一起了。


    唐棠撿了自己愛看的書,放在箱籠裏,其他帶不走的隻好留下。她偶然抬頭看到站在一旁的張天澤,調侃道:“怎麽來了也不知幫忙?”


    “這麽多書,我找人給你運過去吧,咱們先撿些緊要的東西帶。”張天澤走過來看了看她的箱籠。


    “想帶也帶不多的,家裏箱子就這麽幾隻。其他的留給以後的人家吧。”唐棠略帶遺憾地說。


    “沒事,我留下兩個人幫你慢慢收拾,迴頭租節火車車廂,直接都給你運迴金海市。”張天澤皺著眉頭看著這似小山般的書堆。


    “對呀!我怎麽給忘了!直接租火車!阿澤,你一下點醒了我,幹脆我收拾些怕磕怕碰的,省的他們毛手毛腳給我弄壞了。”唐棠說著又將書拿出一些,準備換其他東西。


    張天澤一把按住她的手,“哪裏有那麽麻煩?我帶來這幾個人一天就給你收拾出來了,你且歇著吧!”其實他剛才迴來的路上看到影院在放《飄》,他聽手下說那電影不錯,所以想帶棠棠去看。


    唐棠皺皺眉頭,自己的東西,麻煩人家,不太好吧。“你帶誰來了?”她說著便出去看,沒想到幾個高大的青年,正在張姐的指揮下收拾東西。她啼笑皆非,這幾個拿刀拿槍的主,倒給自己當起下人,真是委屈人家了。她迴屋拿出錢,放到張姐手裏,“張姐,大夥想吃什麽就給買什麽。辛苦大夥了!”


    “唐小姐不用客氣,家裏的這些活都交給我們吧,您和大哥去看電影吧,票都買好了!”小白相黃磊笑嘻嘻的說,他人屬猴,不禁長得猴頭猴腦,人也機靈,讓人見到就不自覺想笑。


    張天澤臉色微紅,他板著臉站在一旁,平常這些人難得抓到自己的小辮子,他倒不想苛責,“你們都皮癢了?都老老實實幹活!”


    唐棠笑眯眯的看著張天澤,他這冷麵閻羅的樣子跟電影院可真不搭,他不會一次也沒去過吧?“最近有什麽好影片呀?”她在牢裏呆了幾天,報紙什麽也沒看,對最近新上映的影片倒都不了解。


    張天澤有些尷尬,他拿眼覷了覷豎著耳朵偷聽的那幾人,拉起唐棠大步朝外走。


    唐棠笑嘻嘻的衝眾人揮揮手,好吧,她光明正大的出去偷懶了。


    “阿澤,你這是?臉紅了?!真是難得,想不到威震金海市灘的張天澤竟然會臉紅?!”


    張天澤無奈的看著她的調笑,她真是他的克星。以他今時今日在金海市灘的地位,誰敢隨意調笑?!


    張天澤自己開車,唐棠坐到副駕,她隨手拿起車上的電影票,“《飄》,阿澤是不是那部費雯麗和克拉克蓋博主演的影片?”


    張天澤有些不明白,“你說的是誰?什麽麗什麽博?”


    唐棠睨了他一眼,“以後要請姑娘去看電影,可不能連誰演的都不知道,提前看一下電影知識,可別丟人丟份丟了你大哥的臉。”


    張天澤眼裏閃過無奈,自己天天陪著老爺子和各個龍頭老大,達官顯貴商談利益,談槍支火藥自己在行,追小姑娘那一套,他一點不懂,上一次沒能留住棠棠,這一次越束手束腳,看電影,還是剛才猴子幾人,給他出的主意。


    “我和你說,現在姑娘都挺開放的,覺得女追男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看你這樣子,不該沒經驗才是。”唐棠看著手裏的電影票,想到何嘉慧,有感而。


    “這麽說,你不會主動追男的?”張天澤眼裏泛出神采,想想姚蝶衣的樣子,怎麽會找女孩喜歡呢?


    “那當然,我……我……”唐棠突然覺得和他聊這麽親密的話題,有些尷尬,他們沒那麽熟吧?


    張天澤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八卦,他尷尬的咳了兩聲,“這個電影是講什麽的?”


    “我也沒看,不過男主演克拉克蓋博,又帥又有味,笑起來還帶點壞壞的感覺。”她突然想到牢裏何嘉慧曾說的話,”聽說好多女孩都喜歡這樣類型的。”


    “是嗎?”張天澤在腦海裏想又帥又有味是什麽意思,還有壞壞的感覺又是什麽感覺?


    “對了,何嘉慧說,你就像華夏版的克拉克蓋博。”


    “你的牢友?”張天澤皺了皺眉頭,他讓人查過那女的,覺得沒危險就扔在一旁,實在對那女的沒印象。


    “不過,我感覺克拉克蓋博有點不像好人。”唐棠想到剛剛說張天澤像他的話,嗬嗬直笑。


    “不像好人?!”張天澤看著她反問道:“那什麽人是好人?哪些人又是壞人?這世間隻有做事的人,沒有好人壞人,這人做的事,才分好事壞事。”他常年遊走在政治裏,在那一個社會討生活,那裏既有明槍又有暗箭,他見識過披著好人外衣的壞人,也見過兇神惡煞的好人,這世間種種,哪裏能一概而論?


    唐棠仔細迴味了一下他的那番話,這麽有哲理,倒真不想一個混混出身的人說出來的。好吧,其實不是混混,社會上叫他們流氓大亨。


    新明電影院是全國第二家電影院,也是上京老牌影院,它是早批引進有聲電影的電影院,底下零星散客,樓上是包廂。


    張天澤瞅了這個影院的布局,他這些年養成的習慣,走到哪裏都要先觀察一下周邊地形,哪裏有出口,哪裏適合隱蔽,哪裏適合阻擊對手。


    “少當家!”


    一個諂媚的聲音響起,唐棠轉身,隻見一個油頭粉麵的年輕人穿著一身格子西裝,他放開身邊的女人,緊走幾步走到他們跟前。“少當家,您怎麽來了?”


    張天澤瞄了一眼他伸到麵前的雙手,他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親切的說:“以前離得遠,不知道二當家如此能幹,這次多虧了二當家。”


    “不敢不敢,能給您分憂是小的的榮幸。您這是來看電影?樓上好,視野開闊,看得清楚。”劉強即是上京分舵二當家,他躬身退後,等著張天澤先行。


    張天澤示意唐棠先走,劉強帶的那個女的也不知是個什麽貨色,他可不想一會那女的跟上來對唐棠獻殷勤。


    劉強身子一直沒直起來,他們說是上京分舵,可熟悉內情的人都知道,當年九爺欠他們前老大一個人情,所以才掛了這麽個名號。當初老大臨終想將幫派送給九爺,九爺不收,隻說,會幫他照顧幫派。人家那才是金海市響當當的大幫派,手底下兩萬多人,建公司,勾結軍閥,□□。可他們呢?八百人的烏合之眾,也就收收保護費,參參小股。


    “少當家,這電影院我也參了點股,比不得咱們金海市青幫的保利影院,那可是全國屈一指的大影院。”劉強說完笑著吩咐人上點零嘴。


    張天澤點點頭,“做的不錯,劉當家年少有為,以後不可限量。”


    “少當家,其實我更想去金海市投奔您,可是舍不得身邊的兄弟們呐!我們這都是打打殺殺一起拚出來的感情!”他說完假意的抹了抹眼睛。


    唐棠見他拿眼偷瞄張天澤,有些啼笑皆非,他們唱戲的講究自己入戲,才能引起別人的共鳴。可這男人說出來的話,連自己都不相信,還在這裏哄別人。


    張天澤連看都沒看他,他瞅了唐棠一眼讓她先入座。


    唐棠學了十幾年的眉目傳情,對他的意思心領神會。


    “上京分舵更需要你,我看大當家是有些力不從心,你要多幫襯。”


    劉強剛要喜形於色,張天澤卻轉頭說:“但是上京分舵畢竟隻是掛了個青幫的名號,我們的手要是伸的長了,這不合道上規矩。”


    劉強心裏惴惴,他這話是不願幫自己爭老大了?


    “二當家,九爺對你們就一句,幫派不能散了,其他的端看個人造化。”張天澤又拋了句模棱兩可的話。


    劉強聽到這話已經喜笑顏開,隻要金海市總舵不插手,他不信扳不倒羅六子!


    唐棠看著滿意而歸的劉強,似笑非笑地看著張天澤。


    張天澤一直覺得尷尬,自己更希望在她麵前,可以是陽光的、幹淨的,不沾染血腥肮髒醜陋的那一麵,可是似乎往往事與願違,也許真的是一入黑道,想白也白不了。他苦笑了一下,默默看起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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