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雙眼,窗外卻依舊還是漆黑一片。

    我心中甚是疑惑。我分明親身體驗過禤禦桀強悍的進攻能把人搞暈過去好長好長的一段時間,所以按理來說這應該是一覺睡到大天亮啊,但是誰能告訴我,為什麽現在還是晚上?難不成在小伊伊我遊覽黑甜鄉的這段時間裏,地球停止轉動了?!不對,我連玄龍國在不在地球上都不知道呢。

    隻是稍微挪動了一下身體,下身傳來的異樣感覺就讓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雖然較比第一次過後的火辣辣好了很多,但酸澀的花徑、疲軟的雙腿無一不在提醒著我——黎偌伊你真tmd不知悔改,這已經是第三次縱欲過度了!!

    “王妃娘娘,您可總算醒了!”正當我還在後怕未來會不會由一個青春靚麗的美少女變成雞皮鶴發的老嫗時,小巧玲瓏的鏤空紅漆木門被“嘎吱”一聲推了開來,絲絲涼風混合著略帶童稚的青澀女聲一同從沒有被屏風擋住的空隙處漏了進來。

    總算?看來不是地球太懶,而是小伊伊我有當睡美人的天賦啊。我揉揉因為不久前才睡醒而僅眯開一條縫的雙眼,對著不知何時來到我床邊的那張心形小臉問道:“恩,現在是什麽時辰?”

    “現在是十五日子時。娘娘,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寶兒不滿地撅起小嘴,像是在抱怨著我無可非議的“懶惰”行為。

    沒有辦法狡辯,我隻能尷尬地將頭轉向別處,不去理睬寶兒這個小妮子對我的指責神情。呃……不然我還能說是你家王爺太牛b了,把老娘搞得下不了床嗎?!

    一陣洗洗刷刷、吃飽喝足過後,小伊伊我又重新恢複了蠻牛一般的體力和精神。不顧寶姿二人的勸阻,我身披一件五彩刻絲石青銀鼠褂,走出溫暖的惜抱樓,來到了廣闊靜謐的庭院裏。

    星光璀璨,夜風習習。以天為幕,以地為席,我就這樣坐在地上,獨自一人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和平靜。

    夜空並非純黑色,而是黑中透出一片無垠的深藍,一直延伸向遠處,遠處;玉盤似的滿月在蟬翼般透明的薄雲中穿行,像是剛剛脫水而出的玉輪冰盤,不染纖塵;冰冷的露水和霧氣無聲地哼著小調,層次分明的寧靜隨著仿佛銀霧的月光灑在大地上,流連過樹蔭,遺留了一地閃閃爍爍的碎玉。

    抬頭仰望蒼穹上懸掛著的那一輪明月,思鄉之情便油然而生。王仲初前輩的“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就頗應景我此時此刻的內心。

    光陰如梭,自從小伊伊我因為飛機失事而成為一名億裏挑一的穿越幸運兒開始,到如今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雖然我在玄龍國吃好喝好的,一點傷也沒有受,但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總是會想起在另一個世界的親人們。爸爸媽媽,還有黎洛旖那個整天與我拌嘴的小屁孩,不知道你們在那個世界有沒有從失去我的悲傷中平複過來,現在的我非常後悔當初沒有好好珍惜與你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好想念老媽的嘮叨囉嗦、老爸的嚴厲剛正、以及黎洛旖的重色輕姐。

    “王妃,夜露深重,您還是迴屋歇息吧?”姿兒輕手輕腳地走到我的身邊,像是怕打擾到這一幅“美人舉頭望明月”的唯美畫卷一般,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著我。

    被她這麽一提起,我倒覺得初春的風還真有些割人了。於是我站起身,拍拍衣服上沾著的塵土和草屑,對著恭恭敬敬立在一旁的姿兒迴答道:“不了,今日睡得有些多時。”

    好像想到了什麽似的,腦海突然閃過了一道刺眼的白光。我嚅囁著開口:“禤……我說王爺他哪時候離開的?”

    姿兒抬起眼皮,疑惑地望了我一眼,又迅速地低下頭恢複先前恭敬的姿勢:“王爺在卯時便起身離開惜抱樓了,不過他今日未曾上朝。”

    “哦……”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對了,你去給我端一碗避孕藥來。”

    “何為‘避孕’?……難不成王妃您不想育有王爺的子嗣?!”身旁的人兒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後立馬瞪大了她的雙眼,不敢置信地提高嗓門尖聲叫道。

    姑奶奶誒,雖然您老的主子歸根結底是禤禦桀那個陰戾怪物,但是小伊伊我既然是你如今正在直接服侍的人,那麽你起碼要站在我的立場上,為我設想一下嘛!一個色女,尤其是一個像我這樣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極品大色女,為什麽要在自己還沒有遊戲夠草叢的時候,讓一顆受精卵搶走來之不易的自由?況且萬一我有一天不聲不響地獨自穿迴21世紀,而我的孩子卻還留在玄龍國這個連電燈都沒有的落後時代,那他豈不是可憐透頂了?!總而言之,孩子作為父母愛情的結晶和傳宗接代的工具,是一定要生的,但是要在我這個色女收心之後,為那個與我攜手共度下半輩子的男人生!

    我略微有些不高興地朝她皺起眉:“既然知道了就給本妃趕快去做!半夜三更的,難不成你還想吵醒整個邶王府,讓他們都陪著你一起胡鬧嗎?!”

    姿兒雖然被我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舉動氣得不行,但她畢竟隻是個丫鬟,也不敢違背主子的意思,隻好應著我的要求去廚房熬了一碗“淨身湯”來服侍我喝下。

    揮走嘴裏殘留的苦澀感,我對著一旁關切的姿兒笑笑道:“好姿兒,這夜晚月朗星稀的,就讓我出去逛逛,你和寶兒先睡吧。”

    “王妃,萬萬不可!哪有主子孤身一人在外,下人反而歇息的道理?!”姿兒急忙反駁我的話。

    “哎呀,我記得你平時都挺聽我的話的嘛,怎麽一到關鍵時刻就比頭蠻牛還倔?我已有一天一夜的時間賴在床上,今日自然便是再也睡不下去了。姿兒乖,你就允許我去近距離欣賞欣賞那美麗絕倫的夜景嘛!”

    “可是在院子裏一樣也能夠欣賞啊!……王妃,您可千萬不要進……”不等她迴答,我便迅速化身成為一匹脫韁的野馬,一邊高興地哼著小調,一邊蹦蹦跳跳地快步邁出惜抱樓,走上邶王府幽深冷寂的小徑。的確,我自然也忽略了姿兒的後半句話。

    心從不久前拌嘴的激昂中平複下來,我這才迴憶起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禤禦桀怎麽會知道我偷溜出府的“英勇”事跡?我記得當時在我打算要走出金絲籠的時候,姿兒卻攔住了我,嘴裏還說什麽後院女眷若要出府,就必須持有王爺親自書寫的手諭。……等等,手諭?手諭?!貌似,不,絕對就是史鶯鶯替我給了守門侍衛的那張宣紙!!

    原來如此,沒想到胸大無腦的“屎硬硬”心裏也會打著一個大九九。那照這樣看來,我未經同意便擅自出府的事情也是她向禤禦桀告得狀咯?我就說嘛,史鶯鶯一好心,嚇得老天轟雷劈!

    說到禤禦桀,就不得不提他那兩條腿,那兩條不用倚靠現代科學技術便能夠複原的矯健雙腿。關於這件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可是讓智商200的天才美少女小伊伊我頭疼了好長一段時間呢。

    時間果然在思考中過得最快,不知不覺間,我居然再次走到了眼前這個據說是邶王府中最貧瘠的地方。各位看倌對這裏還有印象嗎?沒錯,就是在這間屋子的外麵,小伊伊我“不巧”偷聽到陰戾怪物和花花大帥哥的“秘密座談”,而且還被當場抓包了。汗,慚愧啊慚愧。

    隻不過那次的至極神秘並沒有在今晚體現出來,或許是因為大家都沉睡在黑甜鄉中的夜深人靜,導致禤禦桀放鬆了警惕,此時此刻的小矮屋非但搖曳著明亮的燭光,最重要的是它的大門還明目張膽地敞開一條縫!

    現在迴想起來,禤禦桀那個陰戾怪物外加古代老土冒的確非常聰明。因為任何一個腦子正常的人都會認為男人在洞房花燭夜所幹的惟一一件事就是與自己新娶的美嬌娘卿卿我我,卻猜不到他竟然跑去跟一個男人@#¥%(呃……其實是商議重大事件啦。)不過我至今還不敢肯定一點,禤禦桀當初是真的太投入以至於沒發現我的存在,還是他壓根就是裝出來的粗心大意,好讓人偷聽?!

    把腦海裏雜七雜八的思緒甩幹淨,我深唿吸一大口氣,走上前推開那扇半掩著的木門:“禤禦桀,你在嗎?我有事情要問你……”

    噢賣糕的,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禤禦桀原本俊美邪肆的臉龐已經變得烏黑鐵青,嘴唇卻是雪一樣的蒼白,他的唇角還流淌著一道鮮紅刺目的血跡;微薄的長衫濕透,半隱半現出他堅硬的胸膛,等等,那不是常見的水滴,而是凍成塊狀的細碎冰淩!

    “怕了吧?嘖嘖,瞧瞧你的小臉,被嚇得連疙瘩都冒出來了。”花虞不知什麽時候竄到我的麵前,一臉歎息地盯著我。

    我好不容易才把震驚不已的心情平複下來,白了麵前那張禍水般的俊顏一眼。想說小伊伊我膽小就直說嘛,拐彎抹角最惹人厭了!

    “他怎麽了?”不再計較花虞的腹黑毒舌,我吶吶地問出匿藏在心底已久的疑惑。

    “王爺他不讓我把這件事情給說出去。除非……除非你親我一口!”嬉笑著,他便把臉湊了過來。

    “去你媽的!”我抬起手給了他一記上勾拳,“老不正經,我可是你主上的女人,就憑你也敢褻瀆?!”

    花虞自知理虧,隻好一邊呲牙咧嘴地輕揉著剛才被我打到的部位,一邊不滿地小聲嘀咕道:“切,什麽主上不主上,我隻不過是因為欠了他一個人情,為了還債罷了。況且分明是我先遇上的女子,又為什麽要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旁人奪走?……”

    “你說什麽?!”他的聲音實在是太輕了,我又沒有內力,當然一個字都聽不到咯。

    “沒什麽,”花虞的臉上的戲謔一下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亦與我一樣擔憂地望著平躺在床上的禤禦桀。花虞溫熱的唿吸噴灑在我的臉頰上:“世人皆道邶王在兩年前無故失去行走能力,卻無人知曉,他並非因病癱瘓,而是中了毒。”

    “什麽毒?”我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中毒是麽?這個桀驁不羈的男人怎麽會……,唉,真所謂是“世事難料”。

    “迷魂鎖。”花虞的溫潤的嗓音縈繞在我耳畔,“此毒與天下第一毒‘奪命鎖’極為相似,一樣會使全身疲乏無力,且每月十五日毒發時都會臉色鐵青、身覆薄冰、七竅流血。隻是迷魂鎖並不奪人性命,隻會落得一個終身無解罷了。”

    “難道禤禦桀他在每個月圓之夜,都要忍受這種刻骨銘心之痛麽?”

    “不,雖說此毒無解,但依舊會有東西能夠壓製得了它的藥性。發作時如果有純淨的處子之血給予的話……那便成為了其中一物。”處子之血,指的不就是當初小伊伊我因為好心幫助寶兒,所以被史克朗一行人追得被迫逃進所謂禁地的府邸的那一次麽?原來他的紅眸、他的輪椅,都是迷魂鎖的衍生物。禤禦桀真的並非一般人,他居然能夠承受每次毒發時的痛楚……以及家人的背叛。

    “那他是不是已經知道對他下毒之人是誰?”

    “你不就是被邶王娶進門替他明麵上對付那位的嗎?”

    “禤……王爺隻提及‘女子’二字,其他偌伊並未知曉。”我咬牙切齒地迴答道。

    花虞啞然失笑:“說你笨你還真的很笨。先不說王爺與我如今也依舊不能明確誰的動作如此隱秘大膽,而且就算知道了,我亦不能告訴你啊。”其實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快快把你的真實底細透露給我們,ok?

    我自動跳過他這句話,裝作很不生氣的樣子問道:“可是史家次女?……或者同樣與我身世都未明的雨柔夫人?”

    花虞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算我方才說錯了。黎黎,你若是男子便好了。”

    “對了,前幾次遇到你的時候都沒有機會,這次我便就著王爺毒發的血腥場麵,問問你究竟是怎麽進到這邶王府的禁地來的?……”

    之後花虞性感的薄唇就算再蠕動,我也置若罔聞了。隻有三個大字襯托著我空白的腦海:禤禦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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