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拉著遮光布,一看手機,已是中午十點了。我忙從床上跳起,快速的整理好自己,奔下了樓。問了保姆才知道周月娥已經去醫院了,客廳裏坐著華永星,斜著嘴,呆呆地坐著。想起從前他也算是風采卓然,如今卻是這副模樣,真歎歲月無情。

    門外傳來了華明宇的說話聲,我急忙去開門。他捂著胃部,稍稍彎著背,邊車邊笑道:“什麽時候起來的?”

    我不解地道:“不是說要觀察幾日嗎?像個病西施一樣就跑迴來,周姨呢?”

    華明宇挑了挑眉頭,驚問道:“媽出去了?沒見啊,不見你們來,我偷跑出來了,隻是胃病,又不是動了大刀。快去燒點好吃的給我,這流質真不是人吃的,餓死了。”

    他挽著我的肩進門,拖著我進廚房,保姆張嫂高興地問道:“出院了?想吃什麽?我來做,晚上夫人說是要請幾個朋友,算是新年飯,下午還有廚師來呢!”

    有錢人真是大手筆,怎麽像電視劇裏似的,還廚師請進家。華明宇笑道:“張嫂,你去歇會兒,讓楚言給我做就行了。”

    張嫂笑嗬嗬地出了門,我迴頭斜睨了他一眼,撅嘴道:“就不能像我一樣忍忍,不是馬上要吃午了嗎?你快去跟你爸爸聊聊,做好了叫你。”

    他卻似牛皮糖一樣,不肯出門,我轉到前他跟到前,真是拿他沒有辦法。都說男人太粘老婆沒出息,不知他這麽大公司是怎麽管下來的,不由得又好奇的打量他一眼。他輕笑道:“怎麽了?”

    我邊剁肉邊不解地道:“華明宇,你有點也太……太粘人了吧?”

    他無所謂地道:“粘人有什麽不好,私生活誰管得著嗎?快點了,真餓了,藥治不如食治,那我去看看爸爸,他最近好多了,能說出幾句含糊的話了。”

    半個時辰後,我端著粥,跟肉燉蛋,剁得細細的小菜,到了餐廳。華明宇誇張地聞了聞,滿足的笑容,懷疑是故意的。

    周月娥迴來了,把華明宇臭罵一通。我才不要吃這種病號餐,張嫂的手藝比我的好多了,一桌的小菜讒得我直流口水。華明宇隻能看著,時不時伸手,被周月娥攔了手。看他喪氣的樣子,我好解氣。

    玩了一下午的電腦,聽到了樓下說笑聲,好像是客人進門了。華明宇拉著我下了樓。一進客廳我有點轉不過彎來,林素月一家人坐在客廳裏。許久未見的王立楠,神情有些呆滯,緊緊地攥著林素月的手臂。

    我跟著華明宇問了聲好,林素月見到我瞬間,有絲驚慌。忙抱住了王立楠,王立楠不解迴頭的瞬間,臉色慘白,顫顫發抖,驚恐地喃喃自語。周月娥讓我到跟前坐,我剛邁出一步,王立楠就哭喊出聲:“鬼啊?別過來,我錯了,我錯了……”

    所有的人都不解地驚立當場,唯有林素月輕拍王立楠的背,柔聲道:“楠楠不怕,沒事了,沒事了,有媽在,媽帶你迴家!”

    王立楠哭泣著將頭埋在母親的懷裏,戰戰兢兢地立起。王紅偉惱怒地道:“素月,不是說治好了嗎?怎麽迴事,丟人現眼的?”

    林素月眼眶微紅,怒吼道:“你喊什麽?你有關心過她嗎?你也算父親,賺幾個臭錢有什麽了不起的,楠楠,我們走。”

    周月娥尷尬地上前勸道:“素月,你別生氣,吃了晚飯再走吧!”

    林素月惱怒地道:“不了,我們沒福消受。”

    我總覺著哪裏不對勁,思索了片刻,王立楠如此反常是因為見到我還是華明宇。不由得上前,佯做好意的開門。王立楠緊攥著林素月再也不肯上前。林素月厲聲道:“你讓開!”

    我的心裏明白了十之八九,冷著臉上前,拉起王立楠,質問道:“你為什麽這麽怕見我?為什麽?”

    王立楠雙手捧著腦袋蹲了下去,哭喊道:“別碰我,鬼啊……”

    林素月陰鷙的麵容,像極了那種惡婦,伸手摑了我的麵頰。我冷笑著轉過頭,直直地盯著她。王紅偉驚吼道:“素月,你這是做什麽?”

    華明宇衝到我麵前,疼惜地拂著我的臉,氣惱地道:“林姨,你怎麽這樣?楚言也是父母生的,不比楠楠差,你怎麽可以打她?”

    周月娥上前冷掃了林素月一眼,拉起我道:“楚言,別難過,小宇帶楚言上樓去。”

    怒火衝擊著我的胸腔,我掙開了他們的懷抱,氣急敗壞地道:“我不是鬼,而是你們心中有鬼,你們真是一對惡毒的母女。王立楠你說,是不是你撞的我,是不是?”

    王紅偉拉著也使上瘋勁的我,辯解道:“楚言,素月打你是錯在先,可她決不是這種人,你有證據嗎?”

    我甩開了他的手,怒不可竭地道:“還需要證據嗎?你女兒不就是證據?是啊,她是個瘋子,既使撞死我也不必負責任的……你們……”

    我氣結得,任由眼淚撲閃而下,指著他們這一家說不出話來。沒想到林素月衝上來,抓住我的手怒罵道:“你指誰,你這個有父母生,無父母教的野丫頭。你還要不要臉,送上門的騷貨。”

    “你……”

    “林姨你太過份了,楚言怎麽著你了,你要這樣罵她。就因為楠楠嗎?她這個樣子,又不是楚言造成的,你怎麽可以把氣出在楚言身上。”

    “素月,楚言是我華家的媳婦,你這樣說話太過份了。”

    我倚在華明宇的肩頭,淚流滿麵。王立楠的哭聲、王紅偉的勸解聲,周月娥的反擊聲,讓我暈暈不知所向。林素月最後的話,讓所有人都驚立無語:“華明宇,我告訴你,如果你跟這個臭丫頭結婚,等著坐大牢吧!”

    周月娥本來就高嗓門,這會兒也不客氣,高嚷道:“林素月,你這女人怎麽這麽歹毒啊?我們家哪裏對不起你了,你要弄得我們家雞犬不寧?平時裝得更聖女似的,心黑的跟碳一樣。”

    王紅偉歎氣道:“月娥,素月也隻是一時氣惱,你們別再為了小事傷了和氣。”

    林素月抱著王立楠哽咽道:“為什麽?我們楠楠成這樣,都是你們害的。她哪裏不如人,不喜歡可以慢慢冷落她,為什麽要把她逼成這樣。”

    華明宇忍無可忍地道:“林姨,你是她母親,難道不知她的性格嗎?我也不想這樣,可是她勸不進去,我總不能為了成全她,遷就到死吧?”

    王紅偉拉起王立楠,鐵著臉,怒嚇道:“丟人現眼,都給我迴家去。永星,對不住了!”

    華永星啊啊地一手拍著坐椅,周月娥冷哼了聲道:“一對瘋子,走,吃飯去。”

    華明宇拂著我的長發,安慰道:“別哭了,反正事也過去了,由他們去吧,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我用力甩開他,奔上了樓。他緊跟著上樓,不安地道:“別生氣了,都是我不好還不行嗎?啊?”

    我拍著他出氣,他端坐一邊沉默不語。可我又狠不下心來,看著他蒼白的臉,拭了拭淚痕,拉起他道:“吃飯去吧,你不能餓著,走吧!”

    他的眼眶微紅,將我攬入懷裏,緊緊地,久久地,沒有鬆手。我覺著自己都跟他成了聯體了,胸被壓擠得生疼,微皺著眉頭不語。直到聽到周月娥的叫聲,才出了門。

    第五十章

    他拉著我的手,似乎我會逃離似地,興奮又似給自己勇氣地大聲道:“走,沒有我華明宇過不去的坎,隻要身邊有楚言同學在。相信我吧,一切都會好的。”

    我鄭重的點點頭,我不想再放棄眼前這個男人,因我徹底明白,我愛他,而他對我的愛更甚於我。雖然有點陰影,但陰影總是經不起陽光的,我們是生活在陽光下的人,讓一切不快消散吧。

    周月娥也沒有再提,滿滿一桌的菜,吃飯的隻有四個人。華永星似明白又似糊塗,隻是斜頭看了我一眼。吃飯也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不用說話,我佯裝興奮的,比平日裏吃得更多。

    因為公司放假到元宵節後,周月娥又去問了訂婚的日子,定在了二月十八號,似乎帶八的日子真的會發達似的。我撥了電話迴家,爸媽也似乎挺高興,準備南下。忙著準備好日子,不快的事被拋置腦後。

    離訂婚沒有幾日了,今天接到爸媽抵達的消息,興奮得我一夜沒睡,一大早就催著華明宇驅車到火站等。爸媽相扶著下車的瞬間,我似脫韁的馬飛奔上前。華明宇也不甘落後,先於我拎過爸媽的行禮,笑迎道:“爸、媽歡迎你們。”

    爸跟媽相視一笑,樂嗬嗬地應了聲。我慶幸有這樣的父母,講理的、和善的、樂觀的父母。那怕用再多的錢跟我換,我也不願意。又讓我想起了林素月,突然覺著王立楠可憐,得母如此,也是人生不幸。

    說笑著上了車,我一路給爸媽介紹沿途的景色。雖然這會兒還很蕭條,但行道樹還是綠意叢叢。爸爸歎道:“幾年沒來了,杭州變化真大,這幾天北京正刮風沙呢?出門都睜不開眼。”

    華明宇插話道:“這樣,以後秋天去北京住,春天就來杭州,免得楚言身在曹營心在漢。”

    爸媽哈哈大笑,我笑罵道:“你是曹操嗎?臭美。”

    車子在別墅停了下來,周月娥笑嚷著迎了出來,熱情的讓我插不上嘴。

    江南的濕冷爸媽也難以適應,所以除了正午帶他們坐車去遊玩片刻後,大部分時候,在家裏閑聊著。反正離訂婚日也沒差幾天,索性就請假在家。這些日子倒是太平了許多,心情也迴複了陽光。午餐後,爸媽說是要自己出去走走,就任由他們去了。可是直到傍晚了還沒有迴來,急得我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我急忙打電話給華明宇,他火急火了跑迴家,把我批了一頓,讓我更加無地自容,自己的爸媽都這樣馬虎。立在小區門口,縮著脖子,迎著寒風,急燥地跺著腳。不知道華明宇在路上,有沒有碰到。

    “小言,你立在這裏做什麽?”

    猛然間聽到爸爸的喊聲,我嬌嗔地上前道:“爸,你們去哪兒了,急死我了。”

    爸爸笑道:“爸又不是七老八十,老年癡呆,帶你媽你轉轉,透透氣。迴去吧,看你臉都凍紅了。”

    拉著爸媽進了門,我才想起給華明宇打電話。片刻就傳來了門鈴聲,我蹦上前邊開門邊道:“挺快啊!”

    王紅偉不解地凝視著我,我羞澀地道:“王叔叔有事嗎?我還以為小宇迴來了。”迴頭叫嚷道:“周姨,王叔叔來了!”

    王紅偉邊進邊糾正道:“馬上要訂婚了,應該改口了吧!”

    王紅偉至始至終都沒有因為王立楠的事為難過我,這點我很是感激,就是他向著王立楠,也無可厚非,畢竟他們是血緣關係。

    周月娥從廚房裏出來,笑嗬嗬地迎道:“紅偉啊,一起吃晚飯吧!正好楚言的爸媽在,你陪著喝喝酒,我們這裏的男人全是沒用的,臨陣派不上用場。”

    王紅偉從袋裏掏出一個紅封袋,笑道:“好啊!我是來送份子的,素月她們迴娘家了,是想來你們家蹭飯吃。”

    周月娥向王紅偉介紹爸媽,我轉身去倒茶水。王紅偉坦誠地道:“你們好,坐坐,大哥大嫂以前來過杭州嗎?”

    爸爸笑道:“來過,不過幾年前了。”

    我端茶過去,隻見媽媽低頭心事重重。我上前在她耳際輕問道:“媽,怎麽了?是不是累了?”

    媽媽搖搖頭,但笑得很勉強,抬頭微笑著。王紅偉抿了口茶,歎道:“我在北京呆過好多年,我在北京上得大學,那時我們覺著上北京是無比光榮。現在的學生都是一個年齡段的,我們那會兒剛恢複高考,年齡參差不齊,常鬧笑話。”

    爸爸真誠地讚道:“那時能上北京上大學,比現在可難多了,畢竟是政治中心,剛經過文化大革命,卻實不容易。”

    周月娥叫嚷著開飯了,我急忙上前去幫忙端菜,華明宇急匆匆地進門。不知他們聊些什麽,爸爸跟王紅偉倒是挺投機的。兩人舉杯對飲,像是許久未見的朋友。媽媽大概是走累了,特別的沉默,隻是淡笑著。

    晚餐後,爸媽早早的就上樓休息了。我跟華明宇忙著後天的大事,一項一項的檢查有沒有遺漏的事情,搞得頭昏腦脹。華明宇更絕,趴在床上,懶懶的說那些個離婚的男人,具是自虐狂。

    若是普通人家的訂婚禮,在概隻是請長輩吃上幾桌。可是有錢人講排場,搞得像結婚似的,一共請了十來桌,按華明宇的說法,借機也收迴點投資。他一年送出去的紅包二三十份,算算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中國人的人情債實是一種負擔,而且是非跟不行,不然你就跟他人脫節了。

    到美容院化了妝,穿著新買的禮服去了酒店。都是些親戚,嘈雜的說活聲,充徹每一個角落。仿佛這也成了他們碰麵的機會,我扶著爸媽坐至正席。

    一陣笑鬧後,開始敬酒,收紅包。一轉下來,小包包都鼓起來了,我在華明宇的耳際道:“我要是騙子,這會兒跑了,你可是人財兩空了。”

    他戲謔道:“你試試,就是跑到南極,我也追趕過去。”

    正說著聽爸媽的輕喚聲,媽笑盈盈地從包裏掏出一隻玉鐲,套在我的手上,將我的手放到華明宇的手中,不舍地道:“小言你們兩個訂了婚,也領了結婚證了,實際跟夫妻沒有兩樣,以後要攜手扶持,別為了小事傷了和氣。”

    我熱淚盈眶,抱著媽媽不知說什麽好。華明宇信誓旦旦,爸爸爽朗地笑道:“楚言跟南方有緣份,一定會生活得很好的。今天是好日子,別哭哭啼啼的,讓人笑話。”

    我含淚笑道:“是,爸爸,謝你們生我養我。”

    中餐後,一家人都被這個場麵累著了,一迴到家就躺在沙發上。

    “華明宇呢?讓他出來,搞大人家肚子就算了?”我在廚房倒茶,聽到了林素月的咆嘯聲,就像被當頭一棒,手中的杯子垂落到地,摔了個粉碎。

    “林素月,你幹什麽?今天是我兒子喜事,你來觸眉頭啊?”

    “林姨,你想怎麽樣?你有什麽證據說是我的孩子,你不要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芳菲你過來,都什麽時候了,還有什麽可丟臉的,你說,是不是華明宇欺侮的你!”第五十一章

    我突然想到了爸媽,衝出了門。爸媽目瞪口呆的立在那裏,我的心似被剝了一層。我上前拉起爸媽,幾近哀求地道:“爸媽,我們上樓去,這個女人是瘋子,你別聽他們胡說。”

    爸爸的眼裏噴出了火星,臉也漲得通紅,氣憤地推開我,上前質問道:“你講這話有證據嗎?”

    周月娥上前好言相勸,林芳菲低著頭,一臉委屈的神色。我上前拉著爸爸,勸道:“爸,你別理她,她是瘋子。”

    林素月冷言冷語地聲音像從古墓裏傳來:“你的女婿是強奸犯,你聽清楚了。”

    爸爸腳步有些踉蹌,不可思議地盯著華明宇,臉上烏雲密布。媽媽上前緊盯著林素月,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林素月斜睨了一眼,冷聲道:“果然是一家人,都是些沒教養的,看什麽看。華明宇,你說怎麽辦吧?”

    華明宇的拳頭握得咯咯直響,被周月娥拉至一邊。媽媽扶著氣得抖擻的爸爸坐迴了原處,我氣惱地怒吼道:“林素月,你要瘋到精神病院,跟你女兒作伴去,你給我滾出去!”

    沒想到這個瘋女人重重將我推倒在地,,怒吼道:“你再說我女兒是瘋子,我殺了你。”

    幸好華明宇拉了我一把,不然定摔個四腳朝天。門口出現了王紅偉的身影,隻聽得他厲聲道:“素月,你是不是真的神經錯亂了?你還是你嗎?你跑來這裏幹什麽?快迴家去!”

    林素月的臉變成了豬肝色,指著王紅偉的鼻子道:“你算什麽男人?別人欺侮我在先,你還當著別人的麵指責我?”

    王紅偉尷尬地攥起了林素月,冷瞄了一眼林芳菲,林芳菲一絲驚恐地低下頭。林素月掙脫了他的手,又向我衝來,我豈有第二次讓她得逞。閃到了一邊,她卻指著我罵道:“家裏窮想攀高枝,我能理解,不過像你這樣沒臉沒皮的女人,我還真沒見過。你信不信,沒二年就被耍了。”

    “啪”的一聲,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媽媽不知何時衝上來,對著林素月的臉扇了過去,顫抖地道:“林素月?如果我沒記錯,你就是偷生孩子就跑的女大學生,天下誰都可以指責小言,就你不行……”

    所有的人,包話林素月全愣在那裏,我覺著空氣都要凝固了,時間停止在了那一刻。紅偉上前攥著母親的手,激動嘴唇微顫道:“大姐,你能說清楚點嗎?”

    爸爸撫著腦袋長歎了口氣,媽媽似從夢裏醒來,甩開了林紅偉的手,忙辯道:“沒什麽說的,小言跟媽迴家。”

    林素月驚愣了片刻,變了個樣,苦苦追問道:“大姐,你是不是我們的房東護士大姐?是不是?我的女兒還活著嗎?大姐?”

    我疑惑地任由媽拉著,華明宇又緊攥著我的手不放,跟上了樓。迴頭看見林素月跌坐地上,掩麵哭泣。周月娥二丈和尚摸不著腦袋,探探這方,看看那邊。林芳菲上前去扶林素月,林素月似清醒了過來,跪在爸爸地跟前,苦苦哀求。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轉不過彎來,理不明其中的緣由。上了樓,華明宇立在媽媽前麵解釋道:“媽,我求你,別帶楚言走,既使你要帶她走,也要等水落石出啊!媽,我求你了,再等兩日好嗎?”

    媽媽邊收拾著東西,淡然地道:“你別求我,當初小言選擇了你,我們做父母的無話可說,可現在……我可不想小言,沒有自尊的活著,我們窮人家的女兒,沒有豪宅照樣能活得健健康康的。小言,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就跟媽迴去。”

    我迴頭看著哀切的華明宇,邊掙紮邊哭喊道:“媽,我要搞清楚再迴去,不然我會懊惱一輩子的,再說我們現在結婚證都領了,就是要迴去,也要離好婚才能走啊,媽……”

    我淚水漣漣地跪在媽媽的麵前,抱著她腿抽泣。華明宇也重重地跪了下來,幾近哽咽地道:“媽,我求你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搞清事情好嗎?”

    我抬頭哀求著母親,她皺痕累累的眼角,湧動著濁淚。憐愛的摸著我的頭歎道:“起來吧!到客廳去,媽有話要說。”

    華明宇扶著媽下了樓,林素月有點恍惚,淒苦地麵容,跟剛才的尖銳判若兩人。王紅偉立在一邊,垂頭喪氣。爸爸立了起來,深歎了口氣道:“不要等到小言結婚了,今天就說了吧!”

    我跟華明宇不解地麵麵相覷,周月娥立在我們身邊一臉茫然。媽媽慎重地點頭道:“老楚,你說吧!”

    爸爸懷顧了一下所有人,將目落在我的臉上,緩緩地道:“楚言,你馬上要結婚了,也已經是大人了,如果你不來南方,或許爸媽會把這個秘密帶進墳墓。可你決意留在杭州,我跟你媽曾經幾宿都無法入眠。可後來我想明白了,無論是收養的還是親生的,都有一天會離開父母,你有你的生活,我們是無法阻止的。我們也相信你是個好孩子,不會因為離開我們就把我們忘了。所以我跟你媽來杭州,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找你的親生父母……”

    我錯愕盯著爸爸,驚喚道:“爸爸,你胡說什麽呀?這怎麽可能?今天已經夠亂了,你別再說了,我們上樓去!”

    王紅偉驚喜的目光,林素月驚顫的目光,華明宇好奇的目光,周月娥若有所思的目光,爸媽憐惜的目光,全向我而來,我的腦袋嗡嗡作響,遲鈍地邁不開腿。

    媽媽立在爸爸的身側,示意繼續,爸爸清清嗓子道:“二十多年前,一個寒風凜冽的深夜,一個女人的哭喊聲將我們吵醒。你媽一聽就覺著有情況,上前去敲門,原來是前幾天租在小屋裏的女人要生了。幸虧你媽是護士,那女的產下一女,可是奇怪的是第二天一早,兩個年輕人丟下新生的孩子走了,從此遝無音訊。我們一直沒有孩子,於是一商量就收養了她,取名楚言,意思是你身上有太多的故事要言語。”

    我哭喊著:“不,我怎麽可能不是你們親生的呢?爸、媽就因為我離開你們,你們就不要我了嗎?”

    華明宇的聲音像是從遠處傳來,扶著安慰道:“楚楚,聽爸說完,堅強點,爸媽不會丟下你的!”

    媽媽上前抱著我,輕拍拍著我,像小時候一樣,喃喃道:“小言啊,爸媽怎麽會不要你呢?你永遠是爸媽的孩子,同樣爸媽也因為相信你也一樣,才要告訴你的。本來你爸是想在你結好婚後就告訴你的,可是今天不得不說了,其實我們早就在電視裏看到過你的親生父親,因為當年我們在租房裏找到一本日記,上麵有他們的名字。當時大概他們因為還在上學,所以才遺棄你的,所以這也是媽,一再要求你,別犯錯誤的原因,媽不想你重蹈覆轍。媽相信,他們總有一天會後悔的。小言啊,無論你願不願認,你有知情權。你眼前的兩個人就是你的生父生母,這個世間就是這樣,偶然中連著必然。”

    我更加的暈頭轉向,瞪大眼睛抬頭望向了王紅偉與林素月。王紅偉熱淚盈眶地愧疚地看著我,眼裏又閃過企盼。林素月的驚訝覺不亞於我,她大概做夢也沒想到,憎恨入骨的我會是她的女兒。

    華明宇驚訝地道:“怎麽像是做夢一樣?”

    我堅然地道:“不,我不可能。我隻有你們,爸媽我跟你們迴北京。”

    華明宇驚慌地道:“不能啊,楚言,一碼是一碼,你現在是我的妻子,不光是爸媽的女兒。”

    我甩開他的手道:“你先理清自己的事吧,別人都找上門了,你讓我怎麽辦?幫你領私生子啊?”

    華明宇無力的垂下了手,陽光射進房裏,房裏金燦燦地,可惜這是一個可笑的午後。周月娥上前拉著我道:“楚言,你別走,你現在不光是你爸媽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你等等,這件事無論是個麽後果,今天都要做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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