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頭就看到蕭行風兄弟兩人靜靜佇立在蒼鬆綠影間,一黑一白的衣衫在山風中飛起飛落,襯著他們憔悴的麵色,讓人覺得如蕭瑟的冬日,寂寥而荒涼。此情此景下,突如其來的見麵,讓我覺得一夢千年,恍然若隔世。
他們怎麽會來?他們站在那裏多久了?為什麽他們看起來那樣瘦,那麽憔悴?為什麽不好好的照顧好自己?。。。。。。好多好多的問題在腦海中就像是快進的碟片一閃而過,偏偏平時自認為伶俐的口才在這一刻突然宣布罷工,像個啞巴一樣,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閉了閉眼睛,深吸口氣,我選擇了低下頭,裝作沒有看見他們一般的,淡定的從他們身邊無聲走過。不要怪我懦弱,就讓我最後再扮一次鴕鳥吧!在上官的墳前,在與他最後的告別儀式裏,在我剛剛才為了另一個人淚流滿麵痛苦悲傷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來麵對你們?
是與你們深情擁抱,來訴說我的對不起?是淡然微笑,裝做一切都如過眼煙雲,不留一絲痕跡?還是撲到你們的懷裏,哭訴我的傷心與委屈?。。。。。
一步一步離他們越來越近,一步一步,我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們鞋麵上沾染的泥土,我屏住了唿吸,小心翼翼的害怕打破眼前詭異的安靜。我眼睛的餘光可以偷偷打量到蕭行月眼底希翼的亮光,蕭行風攥緊的拳頭,還有他們不由自主邁出的左腳。心口悶得厲害,我害怕自己突然會因為忘了唿吸,肺部氧氣不足而昏厥。
這是我自己選擇的方式,所以不管心有多難受,我都要走下去,直到離開這裏,這是我對上官最後的尊重。我感覺自己就像在兩座山峰中間走細細的鋼絲,顫巍巍搖搖晃晃,卻隻能夠盯著自己的腳尖,沒有後路的繼續走下去。
終於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蕭行月明亮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他眼中明明沒淚,卻給我一種被拋棄的小狗那種茫然傷痛的感覺,讓我覺得他的心早已淚如滂沱。我看到他伸出了手想要拉住我,卻被蕭行風阻止了。在這一刻,我不知道是該哭泣還是感激。
我想逃離,逃離這種無能解決的哀傷,逃離這種想要擁抱,卻要背道而馳的絕望。腳步不由得加快,快點兒快點兒再快點兒,我恨不得自己擁有孫悟空的七十二變,即使不能變成漂亮的蝴蝶,變成一個不起眼的螞蟻藏起來也好啊!再不濟,至少也得有個筋鬥雲,可以一下次飛越十萬八千裏,讓心裏的淚全部流幹了再迴來裝作無敵女金剛,可以刀槍不入的麵對所有的愛與被愛。
“月月,你知道我為什麽選擇在這裏安葬上官吟雪嗎?”蕭行風低沉熟悉的聲音突然在我身後響起,我的腳步不由得停下,卻不敢轉過身去看他。
蕭行風像是毫不在意我的反應,不待我出聲,就繼續說了下去:“我七歲那年被我所謂的父皇以封王的名義趕出皇宮,跟著我出皇宮的沒有一個熟悉的奴才,隻有一個病的昏昏沉沉,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的弟弟。我們住進了落花王府,最會迎上欺下勢力狠毒的奴仆們看著我們一個年幼,一個半死不活,想著法的欺負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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