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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到昌和巷的院子,老遠就聽見鄧許良嘻嘻哈哈的聲音:“張睿兄弟,哥怎麽會有事,就師父那兩下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還不夠我鄧許良撓癢癢的,我覺得你應該擔心一下師父的腳有沒有踢壞”


    張睿難得認真:“鄧大哥,這次再見到師父,我總感覺師父心裏好像藏了許多事情,沒怎麽見到她笑過了,也不再說賭錢的事情,等師父迴來,你可別再惹她不高興了”


    院子裏傳來小翠的聲音:“張睿,剛才我已經將關山鎮的事情和你說清楚了,這件事情,你怎麽看,我總覺得,這當中好像有大事要發生。∷頂∷點∷小∷說,”


    小翠這樣一說,院子裏嬉笑的聲音戛然而止,氣氛變得頗為沉重,過了片刻才聽張睿鄭重的說道:“其實就算小翠姑娘不說,就連我這個剛到京城不久的人都感覺到了有些怪異的地方,京城乃天子腳下,即便再是太子和誠王大婚,鄧大哥他們在金陵巷搞風搞雨,按理說也不會這般平靜”


    張睿果然不愧有軍師之稱,隻是一點點的端倪,卻能從小中見大。


    遊小江自己在廚房裏煮了一碗麵端坐在門檻上唿唿啦啦的大口吃著,耳朵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小翠和張睿的談話,猛一抬頭,便看見了趙若馨在從潔白的月光下走進了院子。


    他忙站起身來說道:“若馨,吃了嗎?要不要我再去給你下一碗蔥花麵”


    眾人聞聲,所有的談話全都戛然而止。


    趙若馨神色凝重。沒有答遊小江的話,而是看著張睿一群人說道:“楚陽那邊,咱們自己的城池建得怎麽樣了?”


    張睿迴答:“鋼筋水泥都已經就位了,播州那邊又發現了一處鐵礦,咱們不用再偷偷摸摸去黃龍山那邊偷挖鐵礦再千裏迢迢的運過去了,大致的框架已經建好,差不多還有三個多月便可完工”


    剛才開咋咋忽忽的鄧許良這會兒好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再看見趙若馨進來的一瞬間便已經躲到了一群人的嘴後麵,深怕趙若馨看見了他之後又來一陣暴打。


    聽見張睿的迴答,趙若馨好像在計算著什麽。喃喃的自言自語:“三個月盡然還要三個月啊。時間上恐怕已經來不及了”


    小翠的何等聰明之人,見這會兒人多,她憋了好久的話終於是問了出來:“師父,你在擔心什麽?可是慶安王和杜大人要造反?”


    造反?


    短短的兩個字。好像是整個天都要塌下來了。一瞬間。院子裏的氣氛已經緊張到了極點,壓得所有的人都喘不過氣來。


    所有的人都在左顧右盼,目光有意無意的向趙若馨看去。隱隱的透露著擔憂,當然,還有被刻意壓製了的土匪骨子裏的濃濃戰意。


    趙若馨再次沒有正麵迴答小翠的問題,而是目光在人群裏最不起眼的角落裏找到了鄧許良,十分認真的說道:“鄧許良,從明天開始,金陵巷那邊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給你三天的時間,務必要摸清楚京城方圓一百裏之內到底已經暗中隱藏了多少兵馬”


    是的趙若馨說的是兵馬,已經不動聲色的給院子裏的所有人傳達了一個緊張的氣息。


    如今的京城,恐怕早已經落入了別人的包圍當中,至於京城裏還沒有一點點的消息,那也隻能說明了一件事情,這是一個許進不許出的策略,所有從京城出去的人,全都被抓來關了起來,全部用來當十多天以後的人肉病源。


    當然,別人不清楚,不會有趙若馨這麽強烈的心理恐懼。


    鄧許良身為九山十八寨的大當家,自然能分明白什麽事重要,什麽不重要,這會兒得了趙若馨的命令,他二話不說就帶著一群人趁著夜色消失在了黑夜裏。


    夜風吹來,月亮倒影在院子中間的那口古井裏閃著盈盈的波光。


    黑虎端坐在趙若馨的身後,鄧許良走了,所有人一時間都不再說話,氣氛沉悶得嚇人。


    小翠又進廚房裏下麵去了,院子裏還剩下七八十人,看來大多數都還沒有吃晚飯。


    遊小江忽然走上來,鄭重的說道:“若馨,慶安王府裏有開天境高手,我闖不進去,小翠的懷疑恐怕多半是真的,若真是這樣,咱們這一次進來了五千多人,想要全身而退,恐怕難了。小翠剛才告訴我慶安王和杜士元在原釀異常大災難,恐怕大時候整個京城都不會有一個活人”


    趙若馨聞聲,下意識的向廚房看去,雖然小翠嘴上沒說,看來其中的關鍵她也應該看出了個**不離十,小翠的聰明才智不弱於張睿,她知道的情況比張睿還多,能得出這樣的分析,自然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看見張睿這個時候從她麵前走過,好像是要出門,趙若馨問道:“小腦殼,這麽晚了,你是要幹什麽去?”


    張睿迴答:“去一趟金陵巷,那邊還有不少的人,既然咱們明天要開始收購蝗蟲了,可以名正言順的派一些人出去以收購蝗蟲為借口,打探一下周邊的消息”


    趙若馨點頭:“萬事小心”


    說吧,趙若馨便施施然走到了那口倒影著月亮的古今旁邊,默不作聲,隻是仰頭靜靜的看著月亮,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不多時,院子裏響起了唿唿啦啦的聲音,一大群土匪一個個的都端著大碗坐在院子裏吃得流口水。


    小翠從廚房裏出來,看見趙若馨正坐在院子中央發呆,也沒上前打擾,而是在院子裏打量了一番,沒有發現遊小江的身影。不一會兒,她也走院子外麵去了。


    明月高掛,星星點點,距離蒲府差不多五百米遠的有一個兩百平米大小的平地,平時都是堆積垃圾用的,因此,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前來。


    高大的柏樹擋住了月光,漆黑的陰影下麵,張睿不大的個子正端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默不作聲。


    不多時,一個八尺多高的魁梧男子走了過來。張睿隻是悠悠的抬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遊小江默默的站在他身邊,一起莫不做成。


    等了好久,一直到被月光拉得很長的倩影出現。走得進了。都可以看見她那件已經縫了又縫的丫鬟衣服。張睿才十分鄭重的站了起來。


    他當先說道:“你們怎麽看,這件事情?”


    那個修長的倩影駐足:“你們剛才也看見了,剛才師父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也沒有反對,雖然我沒有師父那樣的耳力,不知道哪天慶安王和杜士元說了什麽,但是現在看來,慶安王和杜士元要造反是肯定的事情。”


    原來,小翠剛才在院子裏有此一問,是在確定這件事情,下午的時候趙若馨去了金陵巷,張睿迴來得早,已經在小翠這裏把她們這些天經曆的事情知道了個仔仔細細。


    張睿冷笑:“慶安王,一個被當成了人質的皇子而已,才迴到京城不到半年的時間,他拿什麽來造反”


    小翠接話:“從後麵那個得了病的男子衝出院子,還有那一群人緊張的樣子,我可以肯定,慶安王抓這麽多人來,肯定和造反有一定的很大的關係,我懷疑,那個病,會是慶安王造反的底牌”


    “是嗎?小翠姑娘,你可是看仔細了?那患病的人可是皮膚有大量斑點及全身膿包,表麵複有黑色痂皮,周圍有暗紅色浸潤,基底為堅硬潰瘍,頗似皮膚炭疽,偶見全身性膿皰,眼膜紅腫,有化膿趨勢?”


    “咦”小翠驚訝,“你怎麽知道?難倒是你親眼看見了?”


    “哼”張睿無比自信的笑了起來,“果然如此,哈哈看來我猜得不錯,黑死病爾”


    張睿能直接道出這個病的名字,小翠更是震驚:“到底什麽情況?”


    張睿麵露迴憶之色:“其實早在一年之前,咱們的私鹽隊伍就去過月國的邊境,可是礙於月國封鎖了邊境,咱們私鹽根本就賣不進去。


    可是我不甘心啊,私鹽的利潤何其之大,若是咱們能打通了月國這個市場,就根本不需要北上,更不需要在大榮朝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一個國家的,有的是大把大把的銀子等著咱們去賺


    後來咱們派了人蹲守在月國的邊境上,廢了很大的力氣,甚至還死了很多人,最後終於有人偷偷的溜了進去,可是進了月國迴來的人卻嚇得魂都丟了”


    “為啥?”


    小翠不解。


    張睿的麵容難得的沉重:“迴來的人說,月國幾乎已經滅國了,他連續走了好幾個州郡,隻有滿城的屍骸和枯骨,根本就看見不見一個活人,全都是因為患了黑死病而死”


    “什麽盡有這種事情?”


    小翠嚇得身子顫抖:“月國盡然被一個病滅了國?怪不得這十年之間,沒有半點月國的消息,若不是因為慶安王出現在了京城,所有的人都以為月國已經消失了呢”


    “是啊”張睿默然,麵有悲色,“這個病確實太嚇人了,一傳十,十傳百,根本就止不住,唾沫傳染,挨著傳染,血液傳染,就連距離近了,說話都會傳染,把它比喻成惡魔都一點不為過,簡直就是人命的收割機”


    小翠已經被嚇得麵色慘白:“天啊!要真是這樣,慶安王將這個病帶進了京城,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哼”張睿冷笑,“是啊,十年磨一劍,如今看來,慶安王肯定是已經掌握是黑死病的治愈方法,若是有黑死病打前站,給我一萬騎,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抵抗得了,之前我還懷疑慶月國突然在殷州出現的又消失的那一萬騎兵是衝咱們而來,如今看來,恐怕是衝大榮朝而來的啊,慶安王野心不小啊!”


    “如今看來,緊隨慶安王而來的一萬騎兵,可是誌在天下啊,可憐的杜士元,他還在想著和慶安王瓜分天下,而今看來,慶安王要是事成,第一個要滅的就是他杜士元”


    這一次,就連一直沒說話的遊小江都暗自點頭,十分讚同張睿的觀點。


    張睿麵容一狠,接著又道:“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既然他慶安王要給咱們創造這個機會,咱們何不乘勢而為,到時候鷸蚌相爭,咱們坐收漁翁之利,師父曾言,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既然他李家的人不相信師父,咱們何不送師父一個皇上來當女人又如何,隻要師父願意,我楚陽三大部落第一個願意為師父肝腦塗地若是沒有師父,就沒有我三大部落的今天,師父對咱們,有再造之恩情”


    斯


    就在張睿說出這句話,小翠和遊小江頓時鴉雀無聲,兩人看向張睿的目光裏,盡然都帶著幾分恐懼之色。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張睿這是要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若真是如此而為,慶安王隻滅一個京城,那麽張睿必然要用黑死病來波及整個天下,到時候先慶安王一步出手救治,先有蝗災攬得民心,然後再來一個救世主的頭銜,自然是民心所向,慶安王身陷京城,自顧不暇,自然大事可成。


    可是如此一來,定然白骨如山,滿大榮朝的百姓,定然會因此而喪命


    “不行”小翠何其聰明,自然一瞬間便想明白了張睿所想,“你這樣做,是在拿百姓的生命當兒戲,師父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咱們要是這樣做了,與劊子手何異?”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師父教導我等,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這是婦人之仁,慶安王害人,李家三辱我師父,先砍頭,又罷官,逼得師父走投無路,而且要奪他李家天下的人是慶安王,咱們隻是順水推舟而已,怎麽就不行了?”


    此事甚大,若不是因為這樣,張睿也不會避開趙若馨,而悄悄的將他們約到這裏來談事。


    張睿說罷,、不再看已經嚇得一臉慘白的小翠,而是戰意熊熊的目光向遊小江看去:“遊大哥,你覺得呢?師父說了,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難倒連你也認為師父當不了這個鳥皇帝了?”


    遊小江默默的向小翠看去,隻見小翠身子顫抖,顯然是內心正在做巨大的掙紮,開工沒有迴頭箭,此事一步踏出,恐怕再沒有迴旋的餘地。


    一時間,即便是強悍如他這樣的楚陽王府侍衛統領,屈指可數的臻化境強者也拿不定主意了!


    (依然二合一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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