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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丫頭...”


    蒲素瓶被她簡單的要求逗得樂了,嗤嗤的踩過麥田,穿上鞋子就風一樣的朝山上跑。.しwxs


    背影快要沒入翠竹林的時候,她迴頭說道:“快跟來呀,本小姐帶你去山上看海棠花,普和寺的花可比得上皇宮的禦花園,京城的大小姐們都這樣說。”


    趙若馨天真的傻笑著:“花花...看花花...”


    隨即,她風一樣的就跟了上去,不過腳上的鞋子連左和右都是反的,她自己卻覺卻絲毫都沒有覺得。


    普和山四周都是竹林,從山下到山頂也有好幾百米的高度。


    她們二人前腳一走,後腳就有兩輛馬車咕嚕嚕的停在了山下。


    兩個馬車裏同時走下來一男一女兩個身材和高度都相仿的年輕男女。


    掃視一眼人頭湧動的大榮河畔,那個一臉蠟黃的男子捂著手帕咳了幾聲,淡淡的說道:“若不是她說要建這個滾水壩,恐怕今年的春旱這些人要挑水都不知道在哪裏去挑吧?”


    滾水壩,不僅可以解決河道枯竭水麵變窄的問題,還可以有防洪防旱的功能,可謂好處多多,全年的時候在益州,他就是靠著修建滾水壩才將軍糧順利的帶迴了京城。


    從後麵那輛馬車上走過來的高貴女子滿麵愁容,不過比起一年一前,那的身材更加風韻飽滿了幾分,她上前走了幾步,來到這個麵容蠟黃的男子身邊說道:“皇兄,你又想起他來了!父皇說了,你現在的身子可以不出來的澆地的!”


    “咳咳...”


    他的咳嗽比起一年之前更加嚴重了些,他說道:“身體病了,總不能心也跟著病了吧,普和山的對麵就是咱們要澆的地,皇妹,你說要是她在這裏,會不會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秋平公主雙目茫然。不過臉上卻全是迴憶的甜蜜,她說道:“你知道,父皇也知道,為什麽不去仁鳳樓求一求。他們那裏肯定有辦法的,太史院的閔大學士都說了,若是論格物一道,天下之大,不可能還有能勝過仁南學院的地方。”


    兩個人的對話裏都是用的‘他’。不過意思卻全然不同,李邛的他是她,而秋平公主的他就隻是他!


    仁南學院!半年前就掛牌成立了,現在秋霜新城,已經讓滿大榮朝的人都見識到了格物一道的神奇,可是很遺憾,仁南學院從來不對外招生,他們的學生隻有褚家寨的人才可以進,即便是李洪義親自去了,褚遜也不會賣這個麵子。


    李邛不知所謂的笑了笑。迴頭看一眼隨風輕搖的翠竹林,說道:“民間早有傳聞,普和寺的花比咱們皇宮裏的禦花園都還要漂亮,都已經走到山腳下了,皇妹要不要上去看一看?”


    秋平公主笑道:“父皇一直都說我是你的跟屁蟲,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皇兄要去看,秋平自然跟著就是了!”


    李邛淡淡一笑,沒再說話。便徑直向山上去了。


    ......


    雖然是春旱,不過山上的氣溫一點都不高,又加上是清晨,還帶著幾分刺骨的寒意。正所謂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是盛開,山上的景象比起山下,自然別是一番天地。


    就拿山下已經有凋落趨勢的海棠花來說,這普和山上卻全都是含苞待放,更別說櫻花。梨花,桃花,玉蘭之類的,它的美不在於豔,而是在於晚!


    清晨的風吹響了竹林,不過卻吹不掉含苞欲放的花瓣,從一棵大大的黃葛樹後麵繞過來,普和寺的晨鍾又敲響了第二遍,不遠的寺廟裏響起木魚的聲音,這時候,應該是普和寺的和尚們開始做早課的時間了。


    空氣裏飄蕩著淡淡的幽香,比起百花的香味,這股幽香早已經滲透到了他的骨子裏,這一年來,李邛做夢的都不會忘記。


    從上下走來,這股幽香越來越濃,他的腳步也越來越快,快到秋平公主都已經跟不上他的步伐。


    從那棵傘蓋一樣的大黃葛樹身後繞過去,一個粉紅的倩影出現了他的眼前,那股飄蕩在空氣的裏的幽香也在這個時候濃鬱到了極點。


    他的心跳莫名的加快,快到他又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前麵的佳人被他這一咳驚擾,扭過頭來,淩亂的發絲被風吹亂,滿臉的油汙,淩亂得像隻俏皮的小貓。


    那張俏皮的臉頰,是他,是她!


    他見過她那晚屏風後出浴的一幕,他做夢的都不會忘記,眼前這個粉紅的衣裳,一身丫鬟裝扮的女子就是她,錯不了,絕對錯不了!


    迎著那雙渙散又僵硬的眸子,李邛的心已經緊張得快要碎掉,他緊張的上前一步,衝動的想要用力握住她的香肩,不過走到跟前的時候還是放棄了這個粗魯的動作。


    他唿唿的喘著氣,是激動,是興奮,更是憤怒。


    他撕心裂肺的嚎叫道:“你去了哪裏,整整一年了,你去了哪裏,你知道不知道,我們好多,好多人都在找你...”


    趙若馨那雙毫不聚光的眸子被他嚇得猛的一縮,捧在手心裏的海棠花飄飄蕩蕩的掉在了地上,她被李邛嚇到了,她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陌生人,更被這個一出現就莫名其妙發怒的男子嚇得差點坐到了地上。


    她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不過那雙陌生的眼神沒有去看李邛,而是指著地上的海棠花哇哇的大叫:“花...,我的花...我的花...”


    見此情形,李邛整個人恍如雷擊,一顆憤怒道極點的心髒仿佛瞬間結冰,無比的酸澀湧上心頭,眼睛盡然刷的一下就紅了


    她的眼神如此陌生,她,傻傻的樣子嚇得他的眼淚流了下來。


    他伸手去用力握著她的肩膀,認真的問道:“賈大人,是我,是我...你不認識我了嗎?”


    趙若馨依然是無比的木訥,木訥到單純的哇哇大哭,她努力的要掙脫他那雙有力的大手,一雙呆滯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地上那朵還沒有盛開的海棠花。


    她天真而有固執的說道:“花...我要我的花...”


    “噗...”


    一口大血從李邛嘴裏吐出來,那張原本已經蠟黃到極點的臉一瞬間變成了煞白,他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你...你怎麽會變成了這個樣子...一年了,這一年你都是怎麽過來的,賈大人,是我啊,我是李邛,我求求你看我一眼...”


    她的頭發被他搖散,散下來遮住了那張嬌麗的臉,不僅像個傻子,更像一個瘋子,她隻是固執的抽泣著:“花...我的花...”


    寺院裏的蒲素瓶摘了好大一捧海棠花捧在手裏,剛剛從一堵長滿了青苔的石牆上翻過來,她立刻就看見了園子裏的這一幕。


    她趕忙叫道:“前方何人,為何為難本小姐的丫鬟!”


    “丫鬟?她?盡然是你的丫鬟?噗...”


    李邛再一次噴出一口膿血,手鬆開了,趙若馨終於撿起了地上的那朵海棠花。


    她迴過頭來嘻嘻的傻笑著,風一樣的就朝蒲素瓶的方向跑去,嘴裏不停的說道:“花...小姐...我的花...我拿到了我的花...”


    李邛已經淚流滿麵,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趙若馨那傻傻的背影,他喃喃的說道:“她是你的丫鬟...”


    蒲素瓶挺了挺身子,把趙若馨護在身後:“是的,她就是本小姐的丫鬟,怎麽了?”


    李邛道:“那你有沒有欺負過她?”


    蒲素瓶一臉茫然,沒有迴答李邛這個陌生人的問題。


    李邛淚流不止,目光始終沒有從趙若馨的身上移開,喃喃的說道:“不...你欺負她了,她的臉很好看的,可是為什麽會這麽花,幾天沒有洗臉了?她的頭發為什麽會這麽亂,你為什麽沒有幫她梳,她的鞋穿反了,難倒你沒有看見?她的扣子係錯了一顆,看見沒,你看見了沒,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欺負她,她是不是一年沒有洗過澡了?你知道不知道,她很愛幹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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