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一日,師徒兩人養足了精神,一起來到了後山的一處山洞,撥開洞口盤結蔓爬的青藤,走進了洞裏,洞內潮濕陰暗,洞壁生滿了苔蘚,腳下雖然高低不平,亂石嶙峋,但兩人都是修道者,走在上麵好似如履平地一般。


    師徒倆曲曲折折走了良久,前方空氣中變得幹燥了起來,轉過一道拐角。進入了一個巨大的洞窟,正中央一座高鼎,三足而立,鼎下地火熊熊,還未靠近,兩人皮膚已然灼熱難當。


    太玄走到鼎前,移開了頂蓋,取出一捧沙粒狀的地母元精,放入了鼎內,蓋好蓋子後,手上印訣變換,地火陡的劇烈升騰起來,將整個鼎爐包裹,太玄圍著鼎爐團團轉,眼花繚亂的印訣打出,看的馮薇一陣的眼暈。她本來還想跟著學上一手,然而她的視線總是跟不上太玄的動作。


    太玄眼角餘光,看到馮薇眼睛發直,便輕輕的笑出聲來,馮薇聽到老師的笑聲,以為是在笑話她不自量力,頓時臉紅,心中羞惱。


    太玄笑過之後,手上印訣不停,開口為她詳細的解釋起這印訣的奧妙,


    馮薇聽的用心,有什麽不懂的地方,當即便問了出來。太玄也不嫌麻煩,用心細致的解釋,馮薇一邊銘記,一邊觀察太玄手上的動作,心領神會之下,隻覺收獲頗多,以前煉器時的一些關竅之處,如今全都明了。


    太玄圍著鼎爐轉了十數圈,依次打出了十二萬九千六百個禁製,地母元精本是極品的天才地寶,要想將它煉成法寶,需要極高的手段,一些平常的煉寶手法煉製的法器,根本發揮不了地母元精真正的妙用,他用的乃是《玄天多寶妙訣》,是他記憶中一種頂級的煉寶訣。


    印訣完成之後,太玄找了一個蒲團坐下,神念透出,監視著鼎內的動靜,掌控著火候。經他的推斷,想要煉化地母元精,須得七七四十九日功夫。因此還需要等待一些時日。


    太玄一邊掌控火候,一邊將《玄天多寶妙訣》的經文講了出來,馮薇如獲至寶,聽的喜上眉梢,一字一句的背了下來,記在了心中。


    隨著時間的流失,經過了數十天的煆燒,原本沙粒狀,泛出玄黃之色的地母元精開始有了變化,形成了一團煙嵐。又過了數日,地母元精已然全部煉化,氤氳之氣在鼎內翻騰,幸而頂蓋有著禁製鎮壓,要不然這些精元之氣早就消散一空了。


    太玄見火候已到,從囊中掏出了無數的藥材放入了鼎內,與地母元精一起煉燒,準備引出藥材中的靈氣和藥力將它洗練。


    又過了數日,鼎中傳來陣陣轟鳴,太玄伸手一拍,鼎蓋憑空飛起,一團玄黃色的煙嵐在鼎內飛出,自動的投入了太玄手中。


    太玄哈哈一笑,神念投入其中,仔細查看,發現煉出的法器胚胎本質清澈透亮,一絲雜質也無,滿意的點點頭。在胚胎上麵打入了無數的禁製,元靈烙印刻入其中。到此這件法寶就算是煉成了,太玄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做地母帳。


    太玄隨手一擺,地母帳化作一道玄黃色的煙嵐罩住全身,這道煙嵐也將成為他身上的第一護身至寶。若是與範寬的鬥法時有它護身,就不會贏的那麽艱難了。不僅如此,隨著年深日久的溫養,法器的威力也會越來越大。可發揮妙用也會越來越多。


    法寶順利的煉成,馮薇同樣心中歡喜,走到了太玄的身邊,笑道:“恭喜老師又得一至寶,相信有了它的保護,老師以後一定會遇難成祥,修行順風順水。”


    太玄含笑將地母帳收入體內溫養,“嗯,有著地母帳的守護,以後渡劫也輕鬆了不少。”


    兩人並肩走出了山洞,外麵烈日燭照,鳥語花香,清風拂麵,空氣清新,鬆柏長青,太玄環顧四周景色,輕鬆的伸了個懶腰,煉製地母帳的近兩個月來,他沒有休息片刻,如今總算是將法寶煉製成功,心情頓時放鬆下來,一股濃濃的倦意湧上心頭,眼皮發酸,身體搖搖欲墜。


    太玄一臉的倦意,馮薇看在眼裏,有些心疼,“老師,您是不是很累了,還是趕緊迴洞府休息吧。”


    太玄打了個哈欠,點點頭,徑直向著前山的洞府走去。


    一路無話,迴到洞府之後,太玄和衣躺在了床上沉沉的睡去。


    馮薇這時也迴到了自己的房間,她這些天雖然不像太玄那麽耗費精力,但因為要打起全部的精神聽太玄講解《玄天多寶妙訣》,心神也很疲勞,所以也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當太玄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翌日之後了,經過了一天一夜的休整,消耗巨大的心神,終於是迴複了過來。他迴到正廳,馮薇正在打坐修行,身上五彩之色閃現,太玄知道她的五行真氣已經修煉的有些火候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築基了。他見馮薇修行勤勉,暗自點頭,心中十分欣慰。


    馮薇聽到了動靜,睜開眼睛,“老師,您起來了!”


    太玄衝著她點點頭,讓她繼續行功,不要理會自己,轉身走開,獨自來到洞外。


    時至正午,烈日炎炎,他來到洞口的那棵桂樹之下,慵懶的靠在了樹幹之上,抬頭看著天上雲卷雲舒,心情放空,想起了前世的修行時光,那時他為先天神靈,生來就有著大法力,大神通,遊行虛空,一切所為無有障礙。逍遙自得,朝遊北海暮蒼梧,是何等的愜意,隻是一朝劫數臨頭,全部的修為淪為畫餅。要不是有著昆侖鏡的保護,穿梭時空,來到這方宇宙,隻怕現在已然成為了一堆劫灰。逃到此方宇宙也非萬全,屋漏偏逢連夜雨,來到這裏,還未紮下腳跟,熟悉這裏的情況,就被這方宇宙的天道視為異數排斥,不能相容,降下了雷劫,苦苦相捱,生命垂危,千鈞一發之際,終於覷的一線生機,遁出一縷殘魂。經過無數次的輪迴,這一世終於找迴了本來麵目,真靈融入這方天道,被其一視同仁,總算能夠再次踏上道途,重新修行。當中艱辛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然而,經曆過這些劫數,他胸中傲氣依然,沒有氣餒,一步一個腳印的專心修煉,現在總算是結成了金丹,雖然離著往日的修為境界還差著十萬八千裏,但千裏之行始於足下,重要的一步已然踏出,隻要兢兢業業的刻苦修行下去,再想迴到昔日的巔峰也不是難事,成就混元無極也不是不可能。想到這裏眼,他躊躇滿誌,眸子裏熠熠生彩……


    就在他沉浸在過去的輝煌時,腳步聲響起,馮薇來到了他的身邊,看到太玄望著天空愣愣的出神,輕聲問道:“老師,在想什麽呢?”


    太玄收迴了目光,身體挺得筆直,淡淡的說道:“沒什麽,徒兒,剛才我看你五行真氣也快要修成了,真是不錯呀。”


    太玄的誇讚,讓馮薇一陣眉開眼笑,心中很是開心,笑著說道:“老師法眼無差,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築基了!”說道這裏,她興奮的臉色漲紅。


    看著馮薇喜上眉梢的模樣,太玄嗯了一聲,雖然築基的修為沒有被他看在眼中,但念在馮薇見識不多,一臉的高興,他也不好給她潑冷水,等她以後修為見識都提升了,自然不會像現在這樣的小家子氣了,若迴想起今天的興奮之狀,隻怕還會懊惱當時的失態呢。


    “你去收拾一下,明日為師便帶你迴太乙門。”太玄吩咐道。


    馮薇應了一聲,轉身就返迴了洞府,她對太乙門的感覺複雜難明,馮璋的損落與太乙門有著莫大的關係,當初恨意難平,把太乙門視為仇寇,然而,這些時日冷靜下來,她明白馮璋因奪寶與人同歸於盡,怪不得任何人,恨意已然消減了不少,但是若說對太乙門完全沒有絲毫芥蒂,那也是不可能的。


    這些日子,太玄披著太乙門的招牌招搖,馮薇看在眼裏,嘴上雖然沒說什麽,可心裏總是莫名快意。


    她可知道太玄本不是這方世界的人,混入太乙門也隻想弄個偽裝的身份,然而,他這樣招搖下去,吸引的仇恨也要算到太乙門的身上。所有人都明白,師門與弟子都是一體的。


    就像範寬,他固然對太玄仇深似海,若以後遇見別的太乙門弟子,隻怕也不會手軟。


    太玄拉到的仇恨越多,馮薇就越高興,能給太乙門添堵,她當然要幸災樂禍,滿心期待著……


    翌日,兩人收好了行裝,架起遁光,一前一後的向著玉蒼山飛去。


    萬裏之遙,兩人全速行進,雖然馮薇遁光不如太玄迅疾,但到達玉蒼山之時,這段路程也隻比當日太玄獨自一人行進時多花了一個時辰罷了。


    太玄領著徒弟來到了護山陣法的入口處,打出印訣,開啟了雲橋,走了進去。


    “真不愧為玄門大派,靈氣如雲,景色壯麗。”


    馮薇左顧右盼,對著周圍的景色嘖嘖稱讚。


    “好了,不要像個土包子一樣,先跟為師迴府再說。”


    太玄打斷了馮薇的感慨,領著她向神劍峰走去。


    須臾,他們終於來到了那座龍吐珠狀的山峰,半山腰中,太玄臨走時封閉的洞府還是保存著原樣,沒有任何異常的情況,太玄打開了洞府的禁製,邁步走了進去。


    馮薇看著洞中簡陋的擺設笑道:“老師,這就是您在太乙門修行的洞府,真是好寒酸呀?”


    聽到徒弟取笑,太玄佯作惱怒,嗬斥道:“修行之人,清風為伴,明月寄身,修行的洞府要那麽浮華壯麗幹什麽,”


    馮薇清楚太玄並沒有真的生氣,吐了吐舌頭,沒有還嘴。眼珠亂轉,四下裏觀瞧。就算是再寒酸,也是他們師徒以後的家了,想到這裏,心中湧起一股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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