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不記歲月,春去秋來,轉眼間過了百年寒暑。


    姚琛在蒼莽山裏,默默的打磨著真元,修煉各種神通法術。


    前世,他為大羅金仙,胸中道法神通浩如煙海,如今,道行盡失,功行淺薄,威力巨大的道法無法修習,隻好撿些還丹境界以下,才可以修煉的道法練習。


    這一日清晨,陽光剛剛升起,天空白雲皚皚。


    姚琛來到洞外,捉步上山。


    時至春天,山花爛漫,香氣撲鼻,有山風吹過,霧靄見薄,鬆柏楊柳,綠意盎然,不一會,來到山巔,在山頂找了個平坦的石台坐下,吞吐旭日初升時的先天紫氣。


    姚琛閉目盤坐,唿吸若有如無,一縷縷紫氣自鼻孔穿入體內,在經脈中運行周天後,納入丹田。


    半個時辰後,行功完畢,姚琛並未起身,坐在原處暗自琢磨,“如今真元已經精純盈滿,是時候尋找外藥,凝結金丹了,隻要結丹成功,就是另一片天地了,”想到這裏,心情激昂。


    就在這時,遠處兩道青煙一前一後的向這裏飛來,還未等姚琛閃避,前麵的人影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隻見眼前此人十分壯碩,皮膚黝黑,渾身毛發厚密,獅鼻海口,眼若銅鈴,手執一柄鋼叉,看到姚琛就是一愣。


    姚琛來不及躲避,暗掐法訣,渾身氣息一變,一股妖氣彌漫,他知道整個蒼莽山裏人跡罕見,妖怪橫行,如若頂著人身在這裏行走,十分的危險,不知道什麽時候,便會變成妖怪的美味佳肴。所以早就習練了一門障眼法,將修道人的氣息轉化為妖氣,掩蓋了真身,仙人以下難以看穿。


    果然,來人不辨真假,看見姚琛假扮的妖怪並未生疑,對著姚琛勉強的一笑,剛要開口說話,後麵那道人影如閃電般飛至,還未站定便尖聲道:“好哇!熊黑,難怪你要朝這裏逃,原來此處埋伏著幫手來著。”來人看著姚琛兩人怒道。


    那位叫熊黑的壯漢見來人將姚琛誤認為自己的同夥,眼珠一轉,嘿嘿笑道:“鹿鳴子,莫要害怕,這是我們兩人的私人恩怨,雖然他是我的好友,但是絕對不會插手,來來來,再與我大戰三百迴合。“


    “哼!就算是你們倆聯手,某家也是不懼。”鹿鳴子將信將疑,但口氣還很是硬朗。


    姚琛不想陷入這場莫名其妙的紛爭,解釋道:“道兄休要誤會,在下與這位道友素未相識,哪裏會是他的幫手。”說道這裏,他轉身欲走,準備遠離這事非之地。


    他剛邁了一步,熊黑便在他身後叫道。“道友請留步。”


    姚琛見熊黑纏著他不放,頓時有些惱怒,轉過頭,寒著臉道:“嗯?”


    熊黑幹笑一聲,“剛剛隻是在下開的玩笑罷了,道友莫要生氣。”說完之後,稽首施了一禮,臉上滿是歉意。


    熊黑態度真誠,姚琛臉色好轉,擺擺手說道:“原來如此,道友以後還是莊重些為好。”


    “道友說的在理,在下一定銘記在心,隻是還請道友停步,聽某一言,為我兩人做個裁判可好?”熊黑央求道。


    姚琛見熊黑臉皮厚如城牆,纏人的緊,一時間難以擺脫,無奈的道:“你們兩人的私事,還是你們自己解決的好,何須在下評說。”


    聽到這裏,鹿鳴子在一邊叫到:“就是此理,這是我兩的事,不用他人插手,熊黑!你要是怕了的話就趕緊認輸。”


    “怕你錘子!”熊黑罵出粗口。


    “鹿鳴子,你好不要臉呀,熊爺我看在以往的交情上,對你百般忍讓,你卻不知好歹,再死纏著熊爺不放,小心熊爺生氣起來,一叉子戳死你。”熊黑晃了晃手中的鋼叉,對著鹿鳴子示威。


    鹿鳴子氣急而笑,“哈!好大的口氣,熊黑呀熊黑,你實在是厚顏無恥,你我往日裏交手無數次,你哪次勝過我了,莫非每次被我打的屁滾尿流的不是你。”


    老底被揭穿,熊黑有些難堪,訕訕道:“嘿!以前熊爺讓著你罷了,你還當真了。但是奪妻之仇不可消,這次熊爺可不會留手了。”


    聽完熊黑的的話,鹿鳴子氣的渾身發抖。


    “狗屁的奪妻之恨,麗珠妹妹明明愛的是我,你卻橫加一杠子,這算怎麽迴事,你也不看看自己的長相,你配的上人家嗎!”


    兩人唇槍舌劍,互不相讓,眼看就要動手。


    一時間的氣氛,劍拔弩張。


    姚琛聽了一會,慢慢的清楚了原委,這兩人本是好友,卻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叫胡麗珠的女妖,爭風吃醋下,不顧往日的交情,大動幹戈。鹿鳴子雖然技高一籌,礙於昔日的交情,不願壞其性命,每次相鬥都會留手,怎奈熊黑並不領情,雖幾次鬥法都落在了下風,並不甘心放棄,屢敗屢戰,糾纏不休。


    姚琛站在原地,正好夾在兩妖中間,走留不得,他微微皺眉,他這時乃是幻化成妖,不動手的話,可以將他們瞞過,然而。隻要一交手,便會露出馬腳,現出真行。


    見兩人已然嗆出真火,他連忙幹咳一聲道:“咳!兩位道友稍安勿躁,且聽在下一言。”


    熊黑自知不是鹿鳴子的對手,雖然表麵上氣勢洶洶,心中也沒有多大的底氣,實是色厲荏苒,見姚琛插言,不禁鬆了一口氣,就坡下驢,恨恨道:“既然道兄開了金口,熊某當然要給個麵子。”


    鹿鳴子心頭沉重。對麵姚琛渾身妖氣縈繞,肉眼看去,摸不到修為深淺,他沉聲問道:“道友何人?有何高見教我?”


    “在下太玄。”對方詢問自己的名姓,姚琛心中就是一動,如今自己曆劫歸來,真靈圓滿,當重拾前世的名號,因而便報上了太玄的名字。


    “原來是太玄道友當麵,幸會,幸會。”鹿鳴子打著哈哈笑道。


    “兩位道友的恩恩怨怨,在下不是當事人,誰對誰錯難以評判,也不好妄言。但是在下也有一點拙見,有些不吐不快,如今貿然開口,有什麽得罪的地方,還請兩位見諒呀!”


    “道友無需如此客氣,不妨直言。”兩人齊聲道。


    太玄點點頭,正色道:“我等異類想要開啟靈智,修成妖身是何等的不易,要想成就道果更是艱難,兩位既是好友,當互相扶持,共同探求天道,如今卻為一女子大動肝火,刀兵相見,損傷了舊日的情誼,實在是有些不智呀。”


    鹿鳴子與熊黑一時間默然不語。


    異類成道的困難,太玄說的一點也沒有誇張,兩人修行數百年,好不容易結成妖丹,成就大妖,一路走來,其中的艱辛,隻有自家知道。


    天地萬物靈智一開均可成道,但是要想把握那一絲機緣,卻是千難萬難,求道的過程中更是劫數重重,一不小心,全部的修為就會化為流水,更甚者真靈俱滅,連轉世重修的機會都沒有。


    蟲鱗羽贏毛,草木山石隻要開啟靈智,不論是受人點化,還是享天道機緣所成,都可以踏入道途,成仙了道。隻是有此福緣的畢竟萬中無一,剩著隻能渾渾噩噩的在天地洪爐中打滾,超脫不得。


    就算僥幸開啟靈智,除了那些擁有太古巨妖血脈的異獸能夠覺醒祖先烙印,得到修行法訣,其它的就隻會依靠本能吞吐靈氣,沒有法門助他們成就道果……修煉的過程中,他們不是生生的耗盡壽元,化為灰灰。就是損落在天劫之下……就算是修煉成妖,他們的毛皮血骨飽含靈氣,天生便是上佳的器材,隻會引來人類的覬覦。


    他們被修道者捉住之後,除了一些幸運兒可以苟活下來,被修道者下了禁製,奴役驅使以外,其餘的全被扒皮抽筋,成為煉丹、煉器的材料,十分可悲。


    由此可見,妖怪的修行之路並不比修道者安全。


    太玄見兩人沉默不語,當然知道雙方不可能因為自己的一番話便放棄,這隻是暫時引開兩人的注意力罷了。


    就在這時,一陣潮濕的冷風吹過,原本紅日灼灼的晴朗天空,忽然陰雲密布,風雨欲來。


    “咦!要下雨了呀,如不嫌棄,還請兩位到在下的洞中暫避。”太玄邀請道。


    天空黑雲滾滾,隨時便會大雨傾盆,他們也不做推辭,在太玄的引路下,向山下洞中走去。


    三人一路前行,邊走邊聊,不一會便熟絡起來,在太玄的好言安撫下,原本劍拔弩張,互不相讓的兩人也漸漸的消去了火氣,暫時弭了紛爭。與太玄有說有笑起來。


    來到山下洞府門口,一株老藤攀掛岩壁,虯枝盤結。


    太玄伸手一指,一道精芒自指尖射出,飛向岩壁,眼前景象一陣變幻,驀然露出一道門戶。三人穿過門戶來到洞內.


    “道兄怎麽不收攏一兩隻小妖隨身侍候?”鹿鳴子見洞府空寂冷清,隨口問道。


    “在下隻是喜歡安靜一些罷了。”


    “原來如此,看來道兄一心清修,果然是我等的楷模,老黑我卻受不了這等清苦,嘿嘿。”熊黑在一邊笑道。


    “道友過譽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道友喜歡熱鬧,在下清靜無為,都是道途的經過,而非結果,隻要能成仙了道,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


    “說的好!”兩人撫掌而笑,讚歎道。


    三人還未進洞,突然一陣電閃雷鳴,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一道人影在雨中突然現身,在半空中高喝道:“熊黑!鹿鳴子!終於找到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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