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方蒙蒙亮時,刀鸑鷟在秦羽涅的臂彎中翻了個身,下意識地往他的懷裏湊了些,因覺著秦羽涅的懷抱溫暖如春,讓人不願意離開,便想就這這睡意再躺上些時候。


    誰知就在此時,屋外竟是傳來陣陣喧囂,不知何故。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輕聲喚:“羽涅。”其實秦羽涅早已醒來,隻是見她睡得香甜不舍叫醒她,便陪著她多睡了一會兒。


    秦羽涅知道刀鸑鷟喚他何意,他也聽見了屋外的聲響,似乎動靜還有些大。


    “我出去看看。”言罷,他起身披上衣袍,徑直走出屋去,刀鸑鷟見他離去,心中也頗為不安,不知是不是昨夜帶迴來的烏落瑤惹出的事情,她便也匆忙地穿好衣衫去追秦羽涅。


    才走至演武場走廊的盡頭,便看見那裏圍了四五個婢子,秦羽涅正站在她們麵前,而烏落瑤則如同昨夜那般緊緊地跟在秦羽涅身後,仿佛依偎著他那般。


    “羽涅。”她走上前去,“怎麽迴事?”


    “府中婢子誤將她當作小賊了。”秦羽涅口中的她自然是烏落瑤,“沒事了,都下去吧。”


    “是,慎王殿下。”幾名婢子得了令,這才離去。


    “她們也是好心,畢竟從不曾見過烏姑娘,誤會也是正常。”


    “不錯。”秦羽涅點點頭,“看來還是要向含憂叮囑一番才是。”


    “王妃此時應在偏廳,我們這就過去吧。”刀鸑鷟看向他的眸子,卻一下憶起了昨晚的事,隻見他淺笑著,不由得讓她麵頰一紅,“快走吧。”說著她便去推著他向前,“烏姑娘也一道過來吧。”


    烏落瑤見刀鸑鷟推著秦羽涅向前,他們二人一路說說笑笑,她也無法靠近秦羽涅,隻得跟在他們身後,慢慢地走著。


    如刀鸑鷟所料,靳含憂此時正在吩咐廚房準備早膳,見秦羽涅與刀鸑鷟的到來,也正好不用再讓婢子去叫,向他們綻開一抹笑,“殿下,刀姑娘來了。”隻是看見他們身後的烏落瑤時,有些疑惑不解,“這是?”


    “她是烏落瑤,綺蘭從前的公主。”秦羽涅向靳含憂解釋到。


    靳含憂點點頭,自是知曉這其中的緣由並不簡單,但此時也不好向秦羽涅詢問,隻說:“都坐下吧,早膳這就來。”


    “她要暫居府中,昨夜見王妃睡了,就先將她安置在青蘿苑裏。”秦羽涅繼續說到,“你看看可有不妥之處?”秦羽涅平日裏本就與靳含憂相互敬重,這慎王府中的大小事宜幾乎都是靳含憂在打點,他問她也是無可厚非。


    “殿下既已安排好了,就讓這姑娘暫且在那裏住下吧。”靳含憂思索片刻,“隻是青蘿苑地方有些偏僻,也已許久不曾打掃,待會兒妾身會吩咐婢子前去整理一番。”


    “那便勞煩王妃了。”


    靳含憂搖搖頭,“能幫殿下分憂是妾身的福氣。”


    刀鸑鷟坐在一邊隻是埋頭喝起粥來,對於他們二人的談話,她向來是不喜參與的。


    “看樣子殿下是昨夜迴來的了?”靳含憂詢問。


    “不錯。”頓了頓,“所以今晨那些婢子見了烏姑娘,也不知是誰,才鬧出一樁誤會來。”


    “難怪方才聽婢子們說起此事。”靳含憂看了看烏落瑤,“烏姑娘怎麽一句話也不說?”


    “我......你就是殿下的王妃?”烏落瑤滿目天真,似是真的有疑惑那般。


    “是,我是慎王妃。”靳含憂答到,“姑娘可是有什麽疑問?”


    “那這位姐姐又是誰?”她指著刀鸑鷟,“我看見她同殿下一直待在一起,你既是殿下的王妃,待在殿下身邊的不應該是你嗎?”


    這一問,她雖是無心之舉,但在場聽者卻都頗覺尷尬,一時間不知如何迴答。


    刀鸑鷟放下碗筷,開口道:“烏姑娘此問是何意?”她直視烏落瑤的雙眸,嘴角卻帶著幾分笑意。


    烏落瑤被她看的有些生怯,“我阿姊曾告訴我,若是喜歡一個人就要嫁給他。若是他有了妻子,便不能嫁,可是我喜歡殿下,所以我想讓殿下的王妃同意讓殿下娶我。”她似乎一點也不覺著自己的話驚世駭俗,“可是你似乎和殿下很親近,所以......”


    “哈哈哈哈哈哈哈!”刀鸑鷟難以抑製地大笑起來,“烏姑娘這番言論可真叫人大開眼界。”她止住笑,“我來告訴你,我同殿下沒有什麽關係,隻不過是互相愛慕對方,即便王妃同意他娶你,我也不會同意。所以趁早打消了你這念頭,秦羽涅他這一生都不會喜歡你。”


    秦羽涅從未見刀鸑鷟如此直白且決絕地向旁人說起過她對自己的愛意,不禁覺得十分驚訝,但內心又抑製不住地欣喜。


    “你!”烏落瑤眼見著淚花便在眼框裏聚起,若再多說一句,怕是就要落下來。


    “我怎麽?”刀鸑鷟反問,“若你有本事讓他忘了我,不再愛我,那個時候你再幻想著嫁給他吧。”言罷,刀鸑鷟向靳含憂行了禮,便徑直走出了慎王府。


    “鸑鷟。”秦羽涅根本顧不得烏落瑤哭或是不哭,甚至都忘了去照顧靳含憂的情緒,他起身,有些慌忙地追了出去。


    靳含憂卻麵無表情地看了看烏落瑤,道:“姑娘,別哭了。”頓了頓,“哭是不會讓一個人愛上你的。”她眉目間的憂愁化不開,散不去。


    秦羽涅三兩步便在府外將刀鸑鷟追上,他拉住她的手,卻不言語,隻同她一道慢慢走著。


    “羽涅,我方才那般是不是特別傻?”刀鸑鷟忽然偏頭看向他。


    “我覺得很好。”秦羽涅卻看著她笑了,“我本就隻愛你一個。”


    “好啦,不要再說這般肉麻的話了。”被這些事一攪弄,刀鸑鷟都險些忘了正事,“對了,你此次去苗疆,可見到公子了,他怎麽樣?”


    “見到了。辰砂受了傷,不過已經沒有大礙了。”秦羽涅揉了揉她的發絲,希望她不要過於擔憂。


    “受傷?很嚴重嗎?”刀鸑鷟不免有些急切,“是誰傷了公子?”


    “你不要急,我慢慢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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