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話語讓所有人都定在了原地,無人敢說話,皆沉默著。


    秦羽涅蹙起劍眉,片刻後仍決定開口,他輕啟薄唇道:“父皇,此事與辰砂無關,一切都是兒臣的主意,還請父皇不要為難不相關的人。”


    “你給朕閉嘴!”皇帝震怒,“什麽叫不相關的人?”


    “皇上……”賢妃見狀,不禁憂心起來,她還未正式的與自己的皇兒相認便要看這父子反目的事情在自己的眼前發生嗎?她不能夠無動於衷。


    “墨莘你不要為這孽障求情,他知信不報,明明得到了你的消息卻有意隱瞞,如果不是朕親自聽說了來此,還不知會發生什麽!”皇帝並未有一絲要饒過秦羽涅的意思,“而且你可知,這孽障明知你陷身於危難中,卻還跟著嚷著要與他身旁這女子風花雪月!你讓朕怎能輕易地原諒他!”


    “皇上,昀兒他如此定然有他的苦衷與道理,皇上可有親自問他,不可就此冤枉他啊!”賢妃心中焦急,一心隻想要為秦羽涅說情,她能夠看得出,她的皇兒絕不會是一個不明事理之人。


    “墨莘你竟還為他說話……”皇帝話音未落,忽然聽見一女聲響起,將他的話打斷了。


    “皇上,你不覺得你此言說的尤為可笑嗎?”隻見是刀鸑鷟上前一步,無懼地直視皇帝的雙眼,“賢妃娘娘是慎王殿下的母妃,她自然不能夠看見自己的兒子受難。更何況,全家團聚這本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你不是一直也盼望著賢妃娘娘有朝一日迴到你的身邊嗎?那為何要一直無謂的事情而爭執不休呢?”


    秦羽涅伸手想將刀鸑鷟拉迴,但刀鸑鷟卻打定了心一動不動,“父皇,鸑鷟她絕非有意冒犯,還請父皇切莫放在心上。”


    刀鸑鷟卻是鐵了心要繼續說下去:“皇上,我並不是冒犯你,我隻是實話實說!”她頓了頓,“你根本就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緣由便將所有的責任推到殿下的身上,你可知他為何寧願承受你這一切也不選擇告訴你嗎?你知道他為何冒著你動怒的危險在如此緊要的關頭還仍舊要在你麵前說出要給我一個名分嗎?”


    “你什麽都不知道!”刀鸑鷟覺得此刻自己的心好似要從胸中猛地蹦出,“他忍下的苦,他受過的傷,你通通不知道,你隻希望他做一個不要拂逆你的好臣子好兒子,可是你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關心過他心裏的感受。”


    蘇辰砂沒有辦法看著刀鸑鷟獨自承受皇帝的雷霆之怒,所以他繼而開口說到:“皇上,羽涅他做這一切絕非有半點不軌之心,他為的不過分都是皇上與娘娘。”


    “是啊,父皇!況且此事要說參與,兒臣也在其中,絕不隻是皇兄一人的主意,他想要一力承擔父皇難道看不出嗎?”安永琰不知為何會如此焦躁難安,他害怕皇帝真的因為此事而對秦羽涅有所懲罰。


    “你們統統給朕住嘴!”皇帝此時,最聽不得便是這麽多人為秦羽涅求情!更何況那姓刀的女子更是當著這眾多人的麵指出他的不是,哪怕他真的錯了,但他是皇帝!是這天下都必須敬仰俯首的人!如此,讓他顏麵何存!


    “父皇息怒。”


    刀鸑鷟見勢還欲再說,但轉念一想,她倘若在說下去,這皇帝隻會更加生氣,屆時受苦的仍是秦羽涅。


    她退了迴去,退迴到秦羽涅身邊,噤了聲。


    “雲蒼闌呢?”皇帝喘息幾口,也好在賢妃在他身旁,撫著他的胸口,終是平複了他的激動的情緒。


    “迴父皇,雲蒼闌已經被先行押迴鳳華城。”頓了頓,秦羽涅繼續解釋到,“方才在神山深處的寒潭旁,我們協力抓獲了他。”


    “既然如此,為何不將他帶到朕的麵前?”皇帝追問,似是對此不滿。


    “迴父皇,雲蒼闌昏迷不醒,兒臣便先讓蘇越押解他迴城。”秦羽涅隻字未提天狼鐵騎,他不願為蘇辰砂帶來更多的禍端。


    可是。皇帝卻並不打算就此罷休,他起了疑,“蘇越一人?”


    “皇上,讓草民來說吧。”


    “辰砂!”


    秦羽涅並未製止住蘇辰砂,蘇辰砂接著道:“其實是草民動用了天狼鐵騎的力量,押解雲蒼闌迴鳳華的也是天狼鐵騎。”


    蘇辰砂之所以選擇說出真相,是不希望秦羽涅一味的攬下所有的擔子,看著皇帝愈發陰沉的麵容蘇辰砂說,“皇上,天狼鐵騎是草民的祖父輩便一直在培養的家族勢力,延續至今。與羽涅並無半點關係,此次營救賢妃娘娘,也是草民自願跟來。”


    皇帝聽見蘇辰砂極力地在此事上撇清與秦羽涅的關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當年朕未曾阻止你二人來往,沒想到今日你二人倒是團結一氣!”


    “還有你!”皇帝還未停歇片刻,又道,“朕一直很是疼愛你,沒想到你竟幫著你皇兄一起胡來!朕問你,這些人是誰?今日你必須給朕解釋清楚!”


    “父皇……”安永琰循著皇帝手指的方向看去,皇帝所指分明就是四大教王。


    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解釋,秦羽涅站在他身旁,並不打算幫他,也並未就此拆穿他,他說過,過了今日,過了今日他們便又將敵對,屆時,自己絕不姑息。


    “他們皆是兒臣幼年時所結交的朋友。”安永琰此言一出,四大教王皆是一愣,未立刻反應過來。


    倒是長生,覺著好笑,沒想到他們有朝一日也會有如此境地,也會為了朝廷效了一次力。


    真是天意作弄。


    “幼年時結交的朋友?”皇帝皺眉,“都是些什麽來曆?”


    “這……”


    安永琰還未解釋,便聽的賢妃道了句:“皇上,墨莘覺得有些頭暈目眩……墨莘……”


    “墨莘?墨莘你怎麽了?”皇帝忽然慌了神,“備馬!備馬!朕這就帶你迴去!”言罷,轉過頭。


    “朕迴到宮裏,再與你們一一算賬!”話音落在耳旁,隻見皇帝與賢妃同乘一騎,策馬而去。


    秦羽涅他們何嚐不知,賢妃哪裏有什麽頭暈目眩,這不過是在給皇帝台階下,在幫他們。


    “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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