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1月16日晚,坐落在香港中環畢打街上的一座三層帶有透廊的樓房,是典型的歐式建築,一摟的拱形門連成一片形成一個長的透廊、(也就是摟前麵由拱形門洞形成的走廊,門洞離摟牆麵還有兩米的距離)二樓和三樓圓形的羅馬柱與一樓拱形門形成上下對應。

    這座摟足有幾千平方米,它分三個區段,左右與中間,麵積幾乎是均等,各自獨立門廳互不相通。

    右麵的區段就是“旭升”公司的辦公摟。現在左麵和中間區段的摟,已是漆黑一片,唯獨這“旭升”的公司的辦公摟的區段二樓和三樓的窗戶還透出燈光。11點多鍾後,燈光開始熄滅,不一會從樓裏走出三人,順著街道往右行去。

    這時從街對麵一座三層摟一個透廊柱子後麵閃出一個黑影,他慢慢的竄過街道,走到對麵大樹下停了下來,幾分鍾後開始向前走去,直奔“旭升”的公司的辦公摟辦公摟而來。然而在他身後不遠處,這座摟左段的拱形門透廊柱子後,一個黑影在緊緊盯著他。

    前麵的人似乎有所感覺,走到離“旭升”的公司進摟門的前麵拱形門透廊處,迅速閃到拱形門柱子後,向後隱蔽觀察,然而並沒有什麽異樣,正要往裏行進時,突然發現一條黑影從拱形門柱子左側撲了過來。

    原來就在他躲進拱形門柱子時,後麵的黑影已快速躍進到離他隻有一個門洞的距離,當他從拱形門柱子右麵往後觀察時,後麵的黑影已運動到他的左側。

    黑影撲過來後,一把匕首直插他的後背,他感覺不好,快速向前撲倒,隨後向右瞬間一滾,但還是慢了一步,匕首插進了他的左大腿,黑影順勢一帶,一個半尺長的傷口就被劃了出來。此時他就像毫無感覺似的,飛起右腳,“嘭”一聲悶在黑影的左臉上,黑影一下就摔倒在兩米開外,他爬起來就跑,當黑影緩過神來,他已跑出50米開外,黑影急了,刷的一下跳了起來,就要追去,可是由於剛才挨了一腳,又急速跳起,大腦缺血,開始迷糊了,晃了兩下,把住門柱穩住身形,再看跑的人已無影無蹤了。

    他跑了幾條街道,突然感覺左腿激烈疼痛,兩眼發花,趕緊把住路邊大樹站住身形,低頭一看左腿已被鮮血全部染紅。這時他已站不住了,慢慢的坐了下來,把左褲腿撕成幾塊把腿上部勒緊,他查看了一下傷口,自認為出奇跡了,動脈沒斷,筋沒折,隻是被匕首劃到了骨頭,半尺長的傷口,肉往外翻著。如果斷了動脈、折了筋那還能跑?早就沒有命了。這就是緊急狀態下精神高度集中的表現,也是人在拚命的情況下,發揮了最大的潛能。這也是訓練的成果,要是膽小,看著刀就癱了,那還發揮個屁潛能。

    他把腿綁好後,慢慢的站立起來,咬緊牙關,往前走去。他就是徐強情報局,香港情報員少尉李克。李克少尉和劉德中尉,在接到南京總部的命令後,立刻分頭開始調查“旭升”公司的行動,他們通過調查發現這是一個叫石景南的人開的公司,這個公司成立還不到一年。他們又對石景南展開了全麵的調查,終於發現這個石景南真名叫石井猛男,是一個日本人。他們又對“旭升”公司進行了深入調查,竟發現這個公司,根本就不作任何買賣,隻是近期訂購了幾批設備,還通過一個英國中間人在暗中不知鼓搗什麽?於是少尉李克調查期間萌發了夜探“旭升”的公司的想法,沒想到人家早有準備,差點把他撂在那裏。

    由於李克少尉夜探“旭升”的公司受挫,他對此很感到奇怪,難道我的行動被日本特務發現?不可能啊!如果發現也不能讓我等到現在,另外襲擊我的隻有一個人,如果再多一個,我的小命可就交代那了!這到底是怎麽迴事?想來想去忽然心裏一驚,難道我們對“旭升”公司的調查,日本人早就掌握這個情報?今天對我襲擊的是暗中布防,也不對啊!怎麽就一個人呢?不過此事日本人是早有察覺,這是千真萬確的,得趕緊向總部匯報。

    於是他一瘸一拐的向西環走去,在堅尼地城一座歐式二層摟前麵停了下來,這次他可高度警惕起來,轉了幾圈,又在一棵大樹下坐了下來,半個小時後,他進到了這座歐式二層摟裏,當他敲開一扇門時,他已經站不住了,順勢往裏便倒,中尉劉德一把他抱住,說道:“李克你這是怎麽了?”李克臉色煞白說道:“快給總部發報,我們的行動日本特務已清楚,我讓他媽的日本特務給咬了一下,夠倒黴的了。”說完就昏了過去。

    徐強他們情報局成立的比較晚,到現在也不到半年時間,對外派遣情報員(間諜)也是剛剛開始,還得積攢一些經驗,抓住有利時機才行,要不派出一個,就讓人逮住一個,那不是白費力,還耽誤事。

    因此派往香港的情報員隻是試探性質的,被派往香港的情報員總共就兩人,不過這兩人可都是精英。

    中尉劉德,今年23歲,中等身材,從小習武,又是燕京大學畢業,能文能武。

    少尉李克,今年21歲,身高1.78米,南京軍校畢業。人機警聰明。

    中尉劉德一看他這樣了,於是就趕緊往總部發報,報告了香港的目前情況。然後也不管那些了,背起他就走,送到了附近醫院,光傷口就縫了三十多針,好頓處理。然後又把他背迴來,李克也早就醒了,嬉皮笑臉的在那笑呢。劉德卻氣壞了,把他好頓訓斥,你如此膽大妄為,一人私自作主夜探“旭升”的公司,如果我們兩人去,就不會造成這樣後果。

    李克歎道:“我想夜探”旭升“的公司,把情況弄個清楚,又一想探一個公司有什麽的,沒想到這個公司確實很古怪,差一點就栽在那裏。”

    劉德中尉沉思一會兒,說道:“確實不一般,我發現那個英國中間人,居然是一個警長,難道英國和日本鬼子有什麽貓膩?還發現他和一個意大利人撤上了關係,我找了兩個”亂仔(小流氓)“幫我盯著那個意大利人,你別說這兩個小子還挺管用,就是一把一給錢。”

    李克說道:“他們不會把我們給出賣了吧?”

    劉德笑道:“我就那麽傻?也不是什麽重大事,如果讓他們去盯著警長那到有可能,我告訴他們我要和他做生意,怕給騙了,所以讓他們給我盯著點,約定時間在廣場見麵告訴我意大利人的事,沒想到這兩個小子挺神秘的告訴我說,這個意大利人可能是騙子,因為他一天兩次見了警長。嘿!嘿!”說完後,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抬頭說道,我想現在再去探一次這個“旭升”的公司。

    李克驚道:“你是不是瘋了,日本特務早有準備,你去了還不是去送死!”

    劉德思索的說道:“按著常理說,他們會認為現在不會有人還敢去了,如果聰明一點的人還會加強戒備的,不過我會小心的,我們來到香港這可是第一次任務,不能就這麽放棄。”

    李克關心說道:“你不要在正麵出現,我就是在正麵出現才被跟蹤,遭到襲擊的。”

    劉德又問了李克一些細節後,換上了夜行裝,帶上手槍和匕首,外麵套上長袍,帶上攀爬工具及繩索,出發了,此時已是淩晨2點鍾。

    20分鍾後劉德趕到了中環畢打街,他隱蔽在200米處,仔細觀察“旭升”的公司這座歐式摟。根據李克所說的方位及他們格鬥的地方,他掃視了一便,並沒有發現異常。他脫掉了長袍,繞到“旭升”的公司這座歐式摟的背麵,在其它房屋的掩護下,悄悄接近了這座摟。摟的背麵是一個平麵,他閃到牆麵後貼身觀察一會兒,抬頭向二摟窗戶望去,發現一樓和二樓窗戶都有鐵柵欄維護,隻有三摟沒有,他思索了一下,然後迅速從一樓鐵柵欄處攀上,不一會兒就到了三樓的窗戶前,他發現三樓窗台竟是一整塊天然花崗岩雕成,探出有一尺左右,他把整個身體立臥在窗台上,掏出匕首橇動窗戶,他們在訓練時對各種門窗應如何開啟,已全部掌握。一扇窗戶被打開,他快速滑了進去,隨手把窗戶掩好,靜伏了一會,觀察一下發現這個房間隻是一個普通的辦公間,輕輕的尋找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麽重要的線索,於是打開房門稍無聲息的來到三樓走廊,他看到整個三樓所有的房門幾乎都差不多,門上沒有任何標誌,這如何是好?忽然他發現有一個門比其它門略微有所不同,就是門的把手,這是一個非常精致鍍金把手。他想隻有碰碰運氣了,來到了門前,蹲下掏出工具準備打開門,可是手拿工具離門鎖不到一寸時,突然停住了,發現這門鎖有些異樣,瞪大了眼睛細細觀察了一遍,他心裏驚訝起來,由於自己發現的早,不然要出麻煩了,原來這門鎖上安裝了報警電鈴,隻要不是鑰匙打開門,值班室的電鈴就會響起。

    他找到了細電線的位置,把它掐斷,又在地毯下方發現了主線路把它掐斷。30年代的報警電鈴你說能有多精,要是現在他是甭想進去。

    打開門後,迅速來到了辦公室裏,這個辦公室有點像高級客房,帶有衛生間。首先他打開了辦公桌抽屜,翻看了一下,忽然他在上層的抽屜裏看到了一封日文電報,沒核計就把它揣在兜裏。又尋找了一陣,沒有發現什麽,這時大約已過了1個多小時了,他不由得心急起來,忽然他發現辦公桌左側牆麵上有一幅油畫,不過他怎麽看怎麽有點不對勁,原來是沒有放正,有點偏斜,眼睛一亮,走上前去,推動油畫,油畫向一邊晃悠的滑去,這油畫背上方竟鑲有一滑道,這個構思到挺好的。這時顯露出一個保險櫃,他高興起來,掏出工具開啟了保險櫃,5分鍾後保險櫃被打開,看到裏麵有很多錢,拿起一看居然是英鎊,下層有一個扁抽屜而且也上著鎖,心想這個鎖對他來說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可就是這個鎖很特別,5分鍾內都沒有打開,心裏一急汗也下來了,想用匕首把它橇開,就在抽出工具時這個鎖到開了,他也不知道是怎麽打開的,不去管它。他看到抽屜裏有幾份文件,全部拿起揣在懷裏,往外便走,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走迴了保險櫃拿出幾捆英鎊揣在兜裏,又把保險櫃複原,把油畫放迴原來的位置,心想還是偏斜點好。

    當走到門口時,剛想打開門,忽聽有腳步聲奔這而來,細聽一下越來越近,他想躲到衛生間裏,又一想不行,他看到衛生間牆麵到辦公室牆麵的距離正好和他的身體差不多,他嘴裏叼住匕首,身子撐起,一直撐到門的上方在靜候人的到來。

    門被打開了,從外麵走進了一個人,他迴身把門關上,當他轉過身來,恰巧劉德中尉的一滴汗珠掉在他的嘴唇上,他心想這是什麽東西?一邊用手去摸汗珠,一邊抬頭向上看去,就在他抬頭之即,劉德中尉右手緊握匕首,從他的脖子上猛地劃過,隨後跳下把他扶住,他的巴嘎,剛喊出一個字“巴”就沒氣了,氣都從脖子上口子衝出去了。

    劉德中尉把這個日本鬼子拖到衛生間裏的浴盆裏,剛想走,忽然看到日本的大刮臉刀,於是把刮臉刀擺開放在這個人的手裏,造成自殺的假象。當走出衛生間看到都是血時,搖了一下頭,心裏說道:“這能像自殺嗎?不過也讓你們費費神,最起碼往這上想了想,嘿!嘿!”

    劉德中尉迴到西環後,天已放亮。可把李克少尉急得不得了,看到他平安迴來,也不管腿疼不疼了,上前一把,把他摟過來,拍了拍後背說道:“老夥計,你把我擔心死了。”劉德中尉說道:“好了,我又不是大姑娘!快看看這個。”說著就把那封日文電報拿了出來,又把英鎊拋向了床上。兩人一看是密電,不過已經譯成了日文。兩人都學了一些日語,可是都半拉嘎機的,於是來個取長補短,終於弄明白了,兩人都大吃一驚。電報內容大意是:我方獲悉南京政府近期派人到香港破壞帝國計劃,我方將派山田坡福大佐前往香港消滅這股敵人,望你們在這期間加強戒備。

    當徐強接到從香港轉來的情報時,心中暗暗的吃了一驚,日本特務竟在如此時間內洞悉我們的行動目的,一份情報將影響一場戰鬥的結局。如果沒有香港情報員用血的代價獲得了這份情報,那麽此次行動的結局將會是什麽樣呢?他不敢往下想下去。他媽的,日本特務真是無孔不入,那麽能知曉如此秘密的日本特務,看來他也不是一般人物,恐怕打入我們內部已經很久了,能是什麽人哪?不找出此人,那麽我們今後的行動,就明擺在日本鬼子麵前了!將會有多少人會為此白白的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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