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陛下去過州城,所以被染上了瘟疫。”


    禦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道:“這種瘟疫非常棘手,還沒有過治療的案例,且具有非常強的傳染性。”


    他都害怕自己替陛下診脈時,被傳染了瘟疫。


    北翩翩聽到禦醫說的話,想起了一個月前,東臨淵因為州城爆發瘟疫,前去視察的事情。


    那時候州城的瘟疫因為太過嚴重,看過的人都束手無策,最後隻好下令燒了整座城。


    因為怕城裏的人攜帶瘟疫餘毒,無論是否染病,通通都關在城內,一同焚燒。


    大火燒了三天三夜,那種慘象,北翩翩現在迴想起來都記憶猶新。


    而現在她的阿淵,就患了瘟疫……


    想到瘟疫後期那些人半人半鬼,滿頭滿臉膿血的樣子,北翩翩就有些不寒而栗。


    “你確定阿淵是得了州城瘟疫那樣的病?州城瘟疫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不可能是瘟疫吧?”


    北翩翩還抱著僥幸的心理,不敢置信的逼問禦醫。


    “任何病都是潛伏期,潛伏期達到一個月之久的,也不是不可能。陛下這症狀,確實跟當初的州城瘟疫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禦醫沉聲答道,怕北翩翩不信,又追加了一句。


    “臣願以信命擔保,確實是瘟疫無疑。”


    “那可有治療之法?”


    “這……恕臣無能為力。”


    禦醫惶恐的跪了下去。


    如果有治療之法,當初州城也不至於整座城被焚燒,東荒國也就不會傷了元氣。


    北翩翩不是沒想到這些,但她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是愛東臨淵,但讓她陪著一個染了瘟疫,注定活不了幾天的人一起死,她心裏又有些猶豫。


    她還沒有活夠,她才二十多歲,難道真的要陪著他一起死嗎?


    “娘娘?”


    見北翩翩久久不說話,禦醫壯著膽子,問了一聲。


    她擺了擺手,顯得有些心緒不寧。“下去吧。”


    “多謝娘娘,臣等告退。”


    一眾禦醫忙不迭的退了出去,生怕走得晚了,就走不了了。


    這種瘟疫,他們身為禦醫,更能明白其可怕之處。


    東臨淵在禦醫走出去後,睜開眼睛,抬了抬手。


    “阿淵。”


    北翩翩在床邊坐下,握住了他的手。


    “你想說什麽?”


    “翩翩,州城瘟疫你我都了解,至今還沒有治療之法。”


    “嗯,我知道。”


    望著他的臉,北翩翩眼裏閃過一絲掙紮。


    捫心自問,東臨淵真的待她極好,她也是真心的喜歡這個男人。


    要她放棄他,她還真有些不舍得。


    “翩翩,我不會要你跟我一起死,也許這是命,是我該受的。”


    東臨淵顯得很鎮定,在聽到是瘟疫後,便出奇的冷靜。


    沒有聲嘶力竭的叫喊,沒有憤憤不平的怨恨,就那樣安靜的接受了自己即將不久於人世的事情。


    甚至他已經開始考慮後事。


    “我擔心我走後,你一個人過得不好。”


    他珍而重之的看著她,問道:


    “你是想要過平淡衣食無憂的日子,還是想要萬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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