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姓舒是吧?這次的事,真的很感謝你!”


    婦人的丈夫,也就是孩子的爹,走到清苓跟前,啪得行了個軍禮。


    清苓忙不迭擺手:“沒啥沒啥,舉手之勞罷了。”


    孩子娘這時候也冷靜下來了,抱著寶兒走過來,邊抹眼角邊說,“難怪站長說寶兒纏著你喊你‘娘’,大概是以為看到我二嫂了。這小家夥,教她喊‘二娘’,她也一口一個‘嗯娘’……”


    原來如此。


    清苓恍悟地點點頭。


    “話說迴來,你跟我二嫂還真有幾分像,是吧有光?”


    孩子爹仔細打量了清苓一眼,跟著點點頭:“確實!除了年歲有些差異,穿著再一致一點,走出去沒人會以為她們不是姐妹。”


    “是吧?我也這麽覺得!姑娘,我聽站長說,你家就這個縣的,可有什麽親戚在運城?沒準咱們真能扯上關係呢。”孩子娘一手抱孩子,一手挽起清苓的胳膊,柔笑著問。


    清苓茫然地眨眨眼,運城?比省城還遠嗎?


    站長見她傻愣愣的,插進來解釋:“運城在南邊,距咱們縣七八百公裏呢,你沒去過很正常,但總該聽說家裏有啥親戚在那邊吧?”


    “沒有。”清苓搖搖頭。除了個遠在煤城的姥姥算得上親戚,沒旁的親人了……呀!她驀地打了個激靈,該不會是這具身體的血親吧?


    對方見她似乎不怎麽健談,便沒再問下去。送上豐厚的謝禮,再一次誠摯地道謝後,在站長的陪同下,去派出所詢問案情發展了。


    這兩天,那個將孩子扔進清苓竹筐的中年婦女被抓獲歸案了,可抓到了跟沒抓到一樣令人抓頭撓腮,因為那人是個啞巴,無論怎麽問,都問不出更詳細的情況——


    孩子為什麽要被扔掉?被什麽人靠近並帶出來的?幕後的黑手到底是誰?為什麽要針對趙家人?存著怎樣的心思?


    這些問題不解決,一天都無法安心。


    站長陪夫婦倆去之前,拍拍清苓的肩:“你這丫頭時來運轉咯!知道他們誰嗎?運城趙家,那是紅透南方半邊天的大家族,出了好幾個領袖人物。喏,就那個孩子爹,聽說才二十五歲,就兩杠一星了,多有本事啊……行!那我先陪他們去!這些你都帶走!他們送你的謝禮,拿不下我讓人送你迴去……迴頭跟你們書記說,有時間我找他喝一盅……”


    清苓囫圇點了幾下頭。


    整個人至今還暈乎乎的。


    等夫婦倆以及站長走得沒影了,才稍稍冷靜下來。


    心裏一個勁地問自己:要不要告訴對方,自己其實是舒家的養女。沒準真的和他們口裏的“二嫂”是姐妹……


    轉念又想,萬一純粹隻是相似、並不存在血親關係呢?豈不是讓對方白歡喜一場。


    更甚者,會不會讓人以為自己想要攀龍附鳳?那也太尷尬了。


    再想到迴歸爹娘懷抱的奶娃兒,走了居然不跟自己揮個小手,真是白照顧她兩天,小沒良心的……


    想歸想,被小人兒占據了兩天的懷抱,陡然迴複輕鬆,感覺空落落的。不禁想,家裏有個跟寶兒一樣乖巧的閨女,似乎也不錯……


    啊呸呸呸!婚都沒結,倒想要孩子了,羞不羞啊!


    “小舒,你是迴家還是去哪裏?我送你去。”得了站長囑咐的女同誌,走過來對清苓說


    清苓忙說不用。


    “這些東西不能全算我的,要是沒你們和派出所同誌的幫忙,我一個人哪裏能找得到孩子的爹娘。”


    清苓執意將趙氏夫婦留下的謝禮,分做三堆,自己挑了堆最小的,說這些就夠了,說實話她也沒幫啥忙,充其量帶了兩天娃。


    “這已經是幫大忙了。要是沒有你,我們這些人,未必搞得定一個小家夥。認人期的孩子最難帶了。”女同誌做為過來人,無比感慨地說。


    “再者我們也收到謝禮了啊。你沒來之前,站長代我們收下了,等他迴來,一準分給大夥兒。這些,說是給你的,你必須收下。要不然站長迴來問起,我沒法跟他交代。走走走,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去碼頭,免得誤了船。”


    清苓一想也是,顧不得糾結了,背起竹筐、筐上疊大包袱,手裏抱一個裝著換洗衣裳的小包袱,再提倆網兜年輕夫婦的謝禮,剩下的一網兜水果和倆罐頭,留給幫忙的女同誌。


    女同誌推辭了一番,到底收下了。


    這年頭,無論水果還是罐頭,都是稀罕物。


    “別同誌同誌地喊了,我虛長你幾歲,要是不介意,喊我陸大姐吧。”


    “陸大姐!”清苓彎了彎眉眼,立馬改口。


    陸大姐藏好東西,轉身推來一輛自行車:“走!我送你去碼頭。”


    她踩著自行車將清苓送至渡輪碼頭。


    “真不用送你過江啊?這麽多東西,你一個人確定沒問題?”陸大姐不放心地問。


    “真不用。”清苓笑著道,“別看堆頭大,其實並不重。”


    陸大姐看她說話輕輕鬆鬆的,以為真是一堆光有體積、沒實際分量的東西,便不再堅持,看著清苓登上船,才掉頭迴單位。


    清苓上了船,收到一大波注目禮——都是衝著她手裏的網兜來的。


    “姑娘看著很臉生啊,是來這兒探親的?”坐她旁邊的一個小腳老太太率先問道。


    清苓抽了一下嘴:“不是的大娘,我是雁棲公社的。”


    “那就是剛從省城探親迴來的?看你手裏提著的補品我就知道了!”大娘一副“我沒猜錯吧”的得意神情,“我兒子以前給我買過,說是隻有大城市才有,小縣城買不到的。”說完,可勁地誇了一番她那倍有出息的兒子。


    船上的乘客一半被帶歪了話題,七嘴八舌地嘮起各家的姑娘、小子。


    當然,仍舊有人盯著清苓手裏的網兜瞧:


    “我說姑娘,你家親戚在省城當多大的官兒啊?”


    “那個網兜裏的是麥乳精是不是啊?艾瑪啊,兩大罐啊,這得多少錢……”


    “姑娘,你是雁棲公社哪個生產大隊的?有對象沒有啊?”


    “……”


    船靠岸,清苓幾乎是逃也似地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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