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在進入最大的那座營帳之前,就能感受到一種肅殺的氣氛正在彌漫,甚至於那兩個門口的衛兵,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了變化,不過久經生死的他,對於這點壓力實在是不怎麽放在心上。


    “將軍閣下,珍重。”


    經過門口衛兵的身旁,耳邊突然傳來了這樣的輕聲話語,當林秀轉頭去望的時候,那人又恢複了一如石頭一般的紋絲不動。


    林秀嘴角一笑,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對於林秀,在他們這些大頭兵的心中是非常有好感的,不像其他人那樣,即便是圓桌騎士,他們也都會將平民和貴族劃出明顯的區別,這一點就連阿爾托利亞都不能免俗,因此,林秀是唯一的一個另類。


    不知道是不是那位羅馬皇帝給他留下的後遺症,不過不管他帶著怎樣的心思,終究還是要走進去的。


    坐於大廳王座上的是一名女子,不用想也能猜到,在亞瑟王被困的時刻,能夠頂替她位置的人,自然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姐姐摩根了,林秀凜然不懼的向上望去,對於這位傳說中,發動叛亂導致亞瑟王朝覆滅的神奇女子,他頗有幾分好奇。


    她紅衣罩體,修長的玉頸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雙頎長水潤勻稱的秀腿裸露著,就連秀美的蓮足也在無聲地妖嬈著,發出誘人的邀請。這女子的裝束無疑是極其豔冶的,但這豔冶與她的神態相比,似乎遜色了許多,竟是讓林秀無法猜透她的年齡,相貌上,倒是與阿爾托利亞有著很大的區別。


    不過林秀見過的美女恐怕加上腳趾頭都數不過來。摩根雖然樣貌也算上乘,但嫵媚妖嬈抵不過自己身邊的c.c.,英氣比不過阿爾托利亞。要說氣勢,曆史上誰還能抵得過那位獨一無二的尼祿。


    見到林秀這個東方人。竟然直視自己,摩根的心理就很不是滋味,與亞瑟王不同,她出生就一直在皇宮貴族中長大,那種盛氣淩人的脾性,怕是永遠也改不了了。


    林秀恭敬的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之禮,於此,摩根倒不好說什麽。而坐在她左手邊的便是亞瑟王的妻子——格尼維亞,這位美麗的王後,年齡與阿爾托利亞倒是相仿,隻是身高卻比她要高上半頭,此時,林秀向上望去,竟是發現她的眼神飄向了一旁,那個位置,正巧是蘭斯洛特的鎖在。


    也不知道兩人眉目傳情到底溝通了什麽,片刻之後。格尼維亞竟是微不可查的輕輕點了點頭,但是這細小的變化,自然是瞞不過林秀的眼睛。


    這麽公然的勾搭。真不知道阿爾托利亞是怎麽接受的,但是這些事顯然現在都不重要了,因為摩根那略帶性感的聲音,已經開始質問起了他。


    “來自東方的騎士,你可知罪?”


    原本應該是不錯的聲音,隻是被她故意加重了語調,聽起來格外的刺耳,林秀的心理暗自搖頭。


    “臣何罪之有?”


    林秀雖然心裏已經明白了,這就是要拉自己當一個替罪羊來泄憤。但此時若是不反問也就等於認同了自己的罪名,所以隻好裝傻充愣。


    “哼。慫恿王孤身犯險,這條暫且不論。就說你在軍營裏留宿女子,就已經夠你上絞刑架的,你還說何罪之有?”


    “你們這些東方夷族究竟是懷了什麽禍心?現在亞瑟王生死未卜,盡管你曾立下大功,但是,功不抵過,來人。”


    摩根根本不給林秀任何反駁的機會,罪名一扣就已經準備將林秀就地正法了,這動作之快,讓林秀也十分詫異,不由得心裏有些猜忌起了這位亞瑟王的姐姐。


    “等等。“


    “姐姐,據說這位騎士屢屢都能出些奇策,現在王生死未卜之際,不如……我們聽聽他有什麽看法,若是真能救王於水火,倒也並非於事無補,倘若不能,再懲治也不遲。”


    格尼維亞的聲音很溫柔也很輕,但是她這話一出,原本進來準備拿下林秀的衛兵倒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畢竟,摩根身份再是如何高貴,實際上格尼維亞才是真正的王後。


    聽了格尼維亞的話,摩根也不好繼續發作,隻得冷哼一聲,繼續詢問起了林秀。


    “我想知道,吾王被擒這個消息是否屬實?”


    林秀整理了一下思路,雖然不清楚格尼維亞為何會站出來替自己說話,但現在卻也不得不就坡下驢,畢竟,事情沒到最糟糕的地步之前,他還是想繼續跟在阿爾托利亞身邊的,這是唯一能找到阿瓦隆所在的關鍵。


    “消息是從多尼戈爾那傳出來的,具體真假,尚不可知。”


    迴答林秀的並不是摩根,而是蘭斯洛特適時的幫他解圍了一下,不著痕跡的對林秀輕輕的點了一下頭,想來,這也是迴報林秀對他的救命之恩。


    “既然消息還未屬實,我想,這多半是假的,薩克森人恨亞瑟王,已經到了無法磨滅的地步,如果此時抓住王,要麽會派人過來與我們談判,讓我們迅速退兵,要麽就會將亞瑟王梟首示眾,以破軍心,然而這兩點都沒有,那麽我想,王現在雖然危機,但卻並沒有落到薩克森人的手中。”


    林秀的話,雖然有些強辯的嫌疑,但卻並不是毫無道理,隻要略一思索,就能發現其中確實有這樣的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


    圓桌騎士的幾位聽到林秀這番話語之後,都大點其頭,想來,他們都不願意接受亞瑟王被俘這件事情。


    “就算一切如你所說,現在王被困於敵方城池之內,如何獲救?如果救不出王,這一切說來又有什麽用?若是再等幾日,恐怕軍心就不攻自破了。”


    摩根雖然不爽眼前之人,但她也必須就事論事。


    “能救。”


    林秀的話擲地有聲。打破了一絲沉寂,幾位圓桌騎士差點就要大喊出聲,到底要怎麽救?這些騎士對阿爾托利亞忠貞不二。若隻是用命去換,他們其中恐怕沒有一個會眨一下眼皮。但若是談到方法,那就一個腦袋兩個大了。


    “怎麽救?誰去救?”


    “我去。”


    林秀的一問一答,讓摩根微眯起了眼睛,稍一思索,竟是冷笑連連。


    “你倒是算計的好,如果你借此機會,趁機逃了,那我們豈不是一群傻瓜了?”


    “姐姐不必為此擔憂。他不是還有一位妹妹留在軍中麽,我們隻需要定下時間就好。”


    格尼維亞說到這裏,看向林秀的眼神有些歉意,這是蘭斯洛特能做到的極限了。


    “好,那你說,需要幾日,需要幾人?”


    目前這也是唯一的辦法,若是說要就此放棄亞瑟王不管,恐怕最先叛亂的就是下麵這十幾位圓桌騎士了。


    “我一人。”


    林秀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吸了口涼氣。先不說其他,就這份膽氣也值得任何一位騎士打從心裏欽佩不已。


    “時間?”


    “十日為限。”


    “不行,三日。”


    摩根一聽林秀說的時間。頓時一口迴絕了,十天的時間對她而言,實在太長了一些。


    “七日,不能再少。”


    “好,七日就七日,若是你七日不能返迴,你的妹妹就會以火刑處死,若是七日之後你不能將亞瑟王帶迴,你和你的妹妹一樣要梟首示眾。”


    摩根的話無疑是在施加壓力。隱約的,林秀有種錯覺。似乎這位王姐很不希望自己能夠成功一般。


    商議已定,林秀於夜晚之際向多尼戈爾出發。


    當林秀迴到自己營帳的時候。愕然發現,他和c.c.的臨時居所,已經被重兵包圍了起來,讓他頗為意外的,是c.c.這次竟然沒有收拾好行李準備逃跑。


    “等我迴來。”


    這是林秀走之前給c.c.唯獨留下的一句話,然而,c.c.總是有千言萬語,在他那雙堅定的眼睛下,最終也隻化作了用力的一點頭。


    林秀的心理,根本沒什麽把握,但他相信,亞瑟王的傳說並不會就此止步,似乎就如同當初在羅馬一樣,他隻是一個旁觀見證一般。


    夜晚,送別林秀的,隻有蘭斯洛特一人,也隻有這位騎士,似乎根本不怕任何的牽扯,對此,摩根倒也一向默認了一樣。


    “我能幫你的,也就隻有這麽多了。”


    兩人騎在馬上,蘭斯洛特先開口打破了沉寂。


    林秀這才明白,格尼維亞能夠幫他說話解圍,這些全都是出自蘭斯洛特的授意,隻是,他們這樣明目張膽的勾搭,竟是不怕亞瑟王知曉麽?


    “多謝。”


    林秀心理千迴百轉,嘴上卻不願多說,隻是蘭斯洛特聽了他的話之後,臉上似乎有些掛不住,尷尬的笑了笑。


    “你這是羞愧我呢,相比你對我的大恩,這點忙算的了什麽,隻是事涉王的安危,我也隻能如此而已罷了,救命之恩,沒齒不忘,在不違背王的遵旨下,我便永遠不會揮劍向你,若違此誓,必墜入十二道輪迴地獄,他日,在你麵前以死謝罪。”


    蘭斯洛特的話語擲地有聲,抽出長劍,盎然而立,他的眼神十分清澈,林秀相信,此時他的話絕無半分虛假,但是,他很清楚的記得,蘭斯洛特最終在聖杯戰爭裏,就是被自己用令咒強行命其自盡的,有時候,他甚至覺得曆史就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而這些誓言,似乎真的存在一般。


    林秀沒有多說,點了點頭,揚長而去,對於亞瑟王在多尼戈爾的境地,他現在一無所知,隻能做好最糟糕的打算。


    話鋒一轉,摩根此時正在臨時的王營內休息,隻是她的臉色十分不善。


    “格尼維亞,難道你忘記了與我之間的約定?”


    坐在她下首的格尼維亞,隻能有些羞愧的低著頭,但思考了一下還是出聲為自己辯駁了一下。


    “我自然不敢違背和姐姐之間的約定,隻是,蘭斯洛特對王忠心不二。若是知道王有危難,而這些……”格尼維亞說道這裏,看了看麵色不善的摩根。本想說出來的話,就又停住了。


    “哼。你別忘了,誰才是大不列顛帝國的正統。”


    摩根見格尼維亞這副模樣,倒也不好繼續咄咄逼人,若是真把這位王後逼毛了,到時候魚死網破可不是她想要的局麵。


    說來這一切的計劃,都是出自於這位亞瑟王的姐姐。


    與阿爾托利亞不同,他是正統出身的皇室家族,而阿爾托利亞。哼,他不過是一個私生子而已,隻是,命運卻巧合的讓她成為了王。


    那是尤瑟爾王過世的時候,國內形勢開始動蕩。主教聽從梅林的建議召集所有的貴族騎士,以一把插在教堂墓園石塊中的“石中劍”來選定新的國王,這把寶劍上的有這樣的銘文:“拔出此石中劍者,即為英格蘭之王”。然而,沒有人能從岩石中拔出那劍。既然沒有更好的辦法,於是騎士們一致決定通過比武選王。


    阿爾托利亞也去了。但他沒有參加比武的資格,由他所寄養的家族的兒子凱代表家族參戰。然而凱進入會場後才發現竟忘了帶劍,於是請求阿爾托利亞迴家去取。


    阿爾托利亞趕迴家發現大門緊鎖。所有人都去看比武了。


    隨後的事不難想象,阿爾托利亞來不及返迴比武會場取鑰匙,情急之下跑到教堂的墓園,他發現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就來到那石塊前輕鬆地拔出石中劍交給凱,這令所有人大驚失色。大家懷疑地把劍插迴石頭裏,但就算重複了很多次,仍然是除阿爾托利亞之外無人能將其拔出。


    這也正是她亞瑟王的由來,而因為拔起石中劍的王者。必然都是男性的身份,誰也不會接受一個女人來成為王。因此,阿爾托利亞在梅林的建議下。偽裝成了男人,並且為了打消風言風語的傳聞,他還娶了格尼維亞為妻。


    隻是,她似乎一直都忽略了,那位王姐,他才是大不列顛的正統,不久之後,這位王姐不知用了什麽辦法,竟是懷有了一位子嗣,而這位子嗣,就是阿爾托利亞的侄子,現在列於十二圓桌騎士中的一員——莫德雷德。


    這位莫德雷德騎士,雖為男兒之身,但是卻有著與阿爾托利亞驚人相似的樣貌,若是將兩人同時放在一起,竟是雌雄難辨。


    梅林曾預言他會成為毀滅不列顛的人,因此,摩根迫於無奈,隻能將莫德雷德裝進了一隻小船流放,這一切,隻是為了維護亞瑟王的傳奇神話,從那一刻起,她就發誓,一定要奪迴屬於自己的一切,作為一名正統的皇族,竟然要親手流放自己的子嗣,這讓她的心理發生了極大的扭曲。


    摩根令將與莫德雷德年齡相似的嬰兒一並放到一艘小船上順流漂走,因為孩子太小,誰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預言之子,而阿爾托利亞,對自己的這位皇姐又一向言聽計從,所以這狸貓換太子的事情,便順水乘舟了。


    莫德雷德生還之後,在他母親的幫助下,很自然的成為奧克尼的騎士並加入了圓桌社,隻是一直以來,這樣的密謀,也僅限於他母親的言傳身教。


    也是從那一刻開始,十幾年的時間裏,她編製了一張龐大的網,隻是,一直以來,薩克森人的強勢入侵,讓大不列顛都處於風雨飄搖的狀態,對她而言,留給自己孩子這樣的一個國家,那是絕對不能的。


    直到他們現在拿下了晨星,遠隔多尼戈爾,將另外三座孤城已經獨立,薩克森人被趕走,隻剩下了時間的問題,因此,她的一係列手段就開始實施了。


    而這一次亞瑟王的奇襲時間,作為圓桌騎士中的一員,莫德雷德自然是知曉的,當即認為這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就將此事匯報給了他的母親,而摩根稍一思索,就覺得這是一個十分不錯的計劃,誰又能想到,她這位皇姐會下此毒手呢,而那個來自東方的神秘騎士,自然就成了這次事件的替罪羊。


    一切似乎都順理成章了,如果今日順手就將那個叫做林秀的人處死,那麽即便是亞瑟王生還,到時候也為時已晚,隻是沒想到,就在這關鍵時刻,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格尼維亞,竟是臨時改了主意,這讓摩根如何能夠不氣。


    “哼,隻顧眼前這點,難道你不想和蘭斯洛特長相廝守了?”


    摩根憤恨的扔下了這樣一句,嚇的格尼維亞身體一顫,抬眼望去的時候,這位皇姐早已經不見蹤影。


    對於格尼維亞,她是個一直自顧自憐的女人,明明有著天下無雙的美貌,卻隻能嫁給一個女人,這讓她隻能在皇宮裏日日顧影自憐,傷心落淚,亞瑟王在所有人的心中,剛毅,果決,勇敢,似乎一切美好的讚美,都集中到了他一個人的身上,然而,誰又能體會到,嫁給一個女人的痛苦呢?


    然而,似乎是上天被她所感化,被稱作湖之騎士的蘭斯洛特突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對於阿爾托利亞的身份,蘭斯洛特也是一清二楚,同時,也為這位美麗的皇後感到無比的心痛。


    幹柴遇烈火,兩人似乎就像是上天注定的情人一般,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隻是,蘭斯洛特一直對亞瑟王忠貞不二,他很愛格尼維亞,但若是讓他做出反叛亞瑟王的事情,那還不如直接將他殺了,那是他死也不願意去做的事情,因此,他和格尼維亞也一直僅限於柏拉圖式的戀愛,也就是所謂的精神戀愛,並沒有過多的逾越。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愛情在女人麵前的分量,那是足可以讓人發狂的。


    聰明的摩根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天賜良機,一係列針對亞瑟王的密謀就此開始龐大的布局,隻是誰也沒想到,會突然半路殺出林秀這個程咬金。(未完待續)


    ps:大家十一快樂,唔,剛起床就更新,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勤勞了,我先去吃飯,迴來整理好思路的話,應該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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