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站在尼祿的身後計算著時間,此時天氣已經有些悶熱,顯然是進入了六月份的夏令時,距離那場大火的時間,已經算不得太久,而尼祿卻在低頭認真的審閱著手中的文案,眉頭一刻也沒有鬆開的症狀,或許是因為過度的心煩意亂,這個皇帝隨手開始在一張紙上塗鴉了起來,之間他舔了舔毛筆,之後像是一個偷懶的學生,迴頭偷瞄了一眼林秀,發現對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之後在一張白紙上開始勾勒了起來,慢慢的,一個頗具卡通形象的林秀就出現在了白紙上麵,隻是這畫風不敢讓人恭維也就算了,竟是一個高難度的抽象畫,這是一個人手中拿著一把劍杵在身下閉目養神,但是另一半的身子是虛影,仔細看去,擋住其中的一半竟是一個側立的人在杵著劍睡覺,另一半完全是憑著一個觀察者的想象,將他勾勒了出來,不知道要是讓畢加索看到這樣的畫會有何感想,他名揚世界的聯想立體畫竟是這麽早就被這個小女孩給吃透了。


    半晌,林秀依舊在心中計算著一切事情發生的可能,尼祿歎了口氣,似乎覺得有些氣悶,伸手進入自己的胸前鼓弄了一翻,這麽大的動作自然引起了林秀的注意,隻是片刻後,他的瞳孔竟是漸漸的放大了起來,因為這位皇帝,竟是從他的胸前拽出了一條白布,而之後他的衣服裏麵,明顯的鼓起了兩個小沙丘,白布被尼祿順手的擺在了眼前,林秀不知道現在自己該如何吐槽了,不是說,詛咒是無法打開的麽?


    “卿,你也看到了。最近身體的變化越來越不對了,餘總感覺,似乎要變迴女兒身了呢。”尼祿看著眼前的白布說著,隻是話語裏麵卻沒有多少的苦澀,反而還有一些興奮的味道。不知道她是希望做皇帝還是希望做一個女人。


    “呃…吾王,這該如何辦?不是說詛咒無法解開麽?”林秀對這個詛咒一點都不了解,隻能無奈的出聲詢問。而且即便是知道能夠解開的辦法,他也不會去做的,畢竟他最後的目的讓他在這裏隻能成為一個觀望者,而不是篡改曆史,那樣的話,指不定會有什麽樣的麻煩。


    “餘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一些反應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隻是這樣的話。餘倒是要離開皇宮一段時間了呢。”尼祿眉毛挑了挑,嘴角上揚顯然對自己這個提議十分的感到滿意,讓林秀有些訝然,似乎離開皇宮才是她的真實想法吧。


    “可是…元老會會同意吾王的決定麽?”林秀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一個帝國的皇帝偷著跑出去玩這樣的事情,無論是在哪個國度,都會變得無法接受。


    “餘有正當的理由。安提烏姆最近不是很太平,而且那裏又是餘出生的地方,於情於理,餘要去巡查一下,這些事情那些元老會的老東西顯然不會插手去管,畢竟讓他們掏自己的錢給別人,還不如殺了他們來的痛快,所以這件事情,他們一定會大力的支持餘去做的。”尼祿站起身,越說越興奮,對自己的計劃充滿了自得。


    “唔,就這麽辦好了,卿,汝速通知奧托還有格利努斯,明天出發。”這位皇帝一向是想到什麽就會去做,根本不會聽任何的反對意見,此時又正是意氣風發之際,林秀自然不會去觸她的逆鱗,因此,尼祿吩咐之後,林秀就去安排了,片刻,奧托和格利努斯就已經趕到了王宮,果然,商議一番之後,尼祿的行程沒有收到任何元老會的阻撓,順利通過。


    這次出行,可以說是這個皇帝臨時起意的一次微服造訪,因此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排場,與其說是一次巡查,倒不如說是一次郊遊,尼祿一路之上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欺負林秀來自於東方帝國,她倒是充當起了一個導遊,隻是她自從懂事以後,就沒有走出過皇宮,實際上也是一個半吊子水平,可偏偏還要裝大半蒜。


    “唔,卿看,那邊就羅馬帝國最壯觀的第勒尼安海了,還有那邊的山就是亞平寧山脈,巍峨聳立,可否感受到壯觀?隨餘去近前觀看,餘在為汝講解一番神奇的故事。”尼祿手中拿著馬鞭意氣風發的為林秀講解著,頗有一番君臨天下的氣勢,林秀自然點頭稱是,不會掃了皇帝的雅興,隻是林秀總覺得,貌似他們的行程現在還沒有完全的走出帝都,怎麽這麽快就到了這裏?而且第勒尼安海和亞平寧山脈貌似不是相鄰的存在吧。


    “奧托,改變一下方向,餘要帶林秀去第勒尼安海觀摩。”尼祿說完之後,就叫奧托改變他們的行進路線,隻是馬車一停之後,卻沒有馬上改變方向,而是片刻之後奧托出現在了尼祿的麵前。


    “迴吾王,第勒尼安海距離這裏還有一百公裏的行程,如果現在趕往的話,恐怕天黑之前很難趕往。”奧托如實迴稟,不知道這位皇帝怎麽又突發奇想的想要跑去第勒尼安海了,這樣走下去完全是兩個方向,不過既然是皇帝的要求,他也不敢怠慢,隻是將詳細的路程說出來,讓皇帝拿決斷就可以了。


    “汝敢欺瞞餘?一百公裏的地方餘怎麽可能看到?餘在此處觀測,不過千餘米的行程而已。”尼祿說著,站起身子指著遠處的海說道,顯然對奧托欺瞞他這件事情十分的生氣。


    “呃…”奧托順著尼祿的馬鞭向那邊看了看,險些沒有一個跟頭栽下馬車,那邊哪裏是什麽第勒尼安海,明明是台伯河,以他對整個羅馬地圖的了解,正納悶怎麽可能記錯呢,但是欺瞞皇帝這樣的罪過他可不敢承擔,就算是折了尼祿的麵子,他也必須實話實說。


    “吾王相比舟車勞頓,加之身體不適所以…”奧托極力的想著自己的措辭,但是尼祿已經不耐煩的一腳踹到了他的肩膀上。


    “有屁就直接放。”顯然這位皇帝除了在林秀跟前或者公眾場合以外,還是比較有脾氣的。當然對於身邊的這幾個人,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其實陛下所指的方位乃是台伯河,臣等一行才剛出了羅馬帝都外圍,不過台伯河與第勒尼安海還是有其相似之處,比如”奧托腦筋急轉。想著一切挽迴尼祿麵子的辦法,冷汗連連,然而他的話。才說了一半,尼祿就已經冷下了臉。


    “快滾!”尼祿幾乎是從壓根裏麵擠出來的這個字眼,奧托還不知道自己哪裏出了錯,但是看著尼祿那張如同五月飛雪的寒冰臉頰,趕緊灰溜溜的逃掉了,也難怪尼祿會如此,本想著憑借著自己的優勢裝一把。沒想到因為過於興奮又不了解的原因。擺了一個烏龍。在林秀的麵前大折顏麵。


    “卿不許笑,餘…歇息會。”尼祿說完,轉身走向了馬車的內室,躺了下去。


    “臣…不敢。”林秀低著頭,強自忍著笑意,而抬眼望去,尼祿已經睡了過去。隻是嘴角上還帶著一絲俏皮的笑容,近來,尼祿的性格越來越將女性化的一麵展露出來了,是因為沒有了阿格裏皮娜的原因還是詛咒鎖鏈已經鬆弛的原因,一切尚未可知,隻是看著她這樣的真性情,心中也有些輕鬆,但隻是一想到自己的目的,林秀就隻能無奈的搖頭了。


    安提烏姆是一個美麗的小鎮,這個尼祿降生的海濱城鎮在尼祿的統治下,依舊安靜和諧,隻是不少的人此時麵色陰暗,因為就在不久前,這裏發生了瘟疫,不少人因為得不到救治,而又怕瘟疫擴散都被焚燒掉了,可是這場瘟疫因為現在還在爆發初級階段,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帝國上層人士的注意,然而,尼祿卻偏偏看到了事情的惡劣程度,並且不顧安危親自前來,由此可見,他這個皇帝還是非常稱職的。


    這裏在後世的記在裏麵,曾經被流傳下了一個預言,西元37年,在羅馬附近的海濱城市安提烏姆,多密提烏斯家族又降生了一個孩子,他就是後來鼎鼎有名的羅馬皇帝尼祿,他是阿赫諾巴爾布斯與阿格裏皮娜的兒子。在那個時代,按照羅馬的傳統,貴族的家庭總是在孩子出生時找一些占卜家給孩子未來的命運做一個預測,而且往往把人的一生與某些自然現象聯係起來。當尼祿呱呱墜地時,太陽剛好從東方升起,太陽的光輝恰好照射在他的身上。尼祿的父親顯然意識到這可能不是一個很好的兆頭。或許是出於對自己的家族曆史有深刻的認識,尼祿的父親在接受朋友們的祝賀時,竟出人意料地喊道,人類的憎惡和痛苦將會從他自己和阿格裏皮娜身上降生,當然這一切顯然又是造謠出來的東西,尼祿在安提烏姆非常受歡迎,此刻他們一行並沒有什麽皇帝的依仗,因此所能看到的,都是最真實的東西,這裏甚至還有尼祿的雕像,以此來證明他們的驕傲。


    尼祿一到達安提烏姆就完全進入了工作狀態,他一向是先把正事放在前麵,之後才會去考慮其他的問題,當然,一係列的血腥和罷職是在所難免的,但是尼祿從不胡作非為,並非如人們所想的一樣,一個人隻要一句話不對就被拉出去砍頭,實則不然,他遵照著法律將每一個人的功過根據相關條文進行處理,並沒有加入自己的感情,與其說他是一個好皇帝,還不如說他是一個好的法官,畢竟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隱而不報,本就難逃其責,因此尼祿的所作所為,應該說是非常的正確。


    “卿,不知在東方國度是否有對付瘟疫的好方法,餘在這一方麵,並不擅長,如果任憑這種瘟疫繼續擴散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整個羅馬都會產生動蕩的。”連續三天的時間,尼祿用了不少的政策和手段,可以說,他已經竭盡所能了,但是瘟疫這種東西,並非想要控製就可以完全控製的住,尤其是在這個年代,顯然還沒有有效的防禦措施,因此,尼祿也頗感頭疼,隻是商議了三天,沒有一個人可以拿出一個相對滿意的方案,而瘟疫的局勢。仍舊沒有得到任何的控製,尼祿也隻是疾病亂投醫,並沒有對林秀抱太大的希望,但是現在任何的一絲可能,他都不想放棄。


    “臣有愚見。不知是否可行。”林秀思索了一下,帶著不太確定的語氣說道,顯然。對於這一方麵,他也隻是有些片麵的了解,在曆史課堂上,倒是聽老師講起過,隻是沒有親自的試驗過,他也不能完全的確定。


    “卿快說。”尼祿激動的一把抓住了林秀的手,雙目緊緊的盯著他的身體。他原本也就是隨口一問。沒想到還真讓他蒙對了。這個林秀,已經給了他太多的驚喜了,並且,目前還沒有一次讓他感到失望。


    “設立隔離病坊,阻止疾病傳播,切斷瘟疫的傳染源,阻止疾病的傳播。這是必須要做的。不管是誰的情麵都不可以講,一切受到感染的人員必須立刻進行隔離。建立防疫管理,設立邊境檢疫。顯然,目前這次瘟疫的源頭並沒有找到,為了不擴大擴散的可能,凡有海艘迴國,及各國船到本國,必先遣人查看有無瘟疫病狀,若有則不許入口,須待平愈之後,方得進港內,這一點就需要吾王親自下令了,不僅是安提烏姆,甚至沿海的周邊城市都必須使用這樣的臨時政策。注意飲食衛生,保持個人清潔,凡井水有遠從地脈來者為上,有從近處江湖滲來者次之,其城市近溝渠汙水雜入者成堿,用須煮滾,沒有查明瘟疫的源頭之前,這也是必須要做的,病從口入的道理,所有的生水都不能食用,以免有瘟疫感染者同時取水,或者直接在河流裏麵飲用以及洗漱,沸騰之後,病毒會被高溫殺死,這樣的話,要相對安全上許多。最後就是改善環境條件,藥物預防消毒,凡來入城的賓客入城時,其乘車和馬具要經過火燎煙熏以消毒防疫,著這同樣也是高溫殺毒的辦法,另外,要廣派醫療人員,即刻開始研究治療方法,以防止再發,雖然不能解眼前之局,但為了防止萬一,又怕後期再發,這也是必須要做的,當然免稅減租,疫區施財賑災 ,妥善安葬亡者,救濟撫養遺孤。唔,這一點吾王一向親力親為,都是後續跟進的措施,相信吾王心中早已有定計。”林秀想破了腦袋,隻能從記憶裏搜尋出這些方法了,後世的那些也大抵不過如此而已,隻是醫療和防禦的手段比較先進了一些。


    林秀的一番話,幾乎沒有任何的停頓,一口氣全都說完之後甚至有些口感舌燥,然而,尼祿抓著他的手,卻是每一條之後都更緊了一些,最後已經喜上眉梢了,顯然這些方法,她認為非常有用。


    “卿已解餘之大危,雖然細節上還有待推敲,但是大致的方向,餘已經完全可以理解了,餘現在就將他們招來商討之後,即刻開始執行。”尼祿興奮的幾乎都要跳起來了,風風火火的說完之後,似乎是又想起了什麽,本來已經走出去的身影又停了下來,之後轉身在林秀詫異的眼神下,啵的親吻在了他的臉上,讓林秀完全的傻愣在了當場。


    “這是餘給卿的獎勵。”說完之後,尼祿真的像是賜予了林秀什麽珍貴的寶物一樣,昂著腦袋,猶如一個旗開得勝的將軍走了出去,分分秒秒已經緊鑼密鼓的開始安排起了一切,林秀的建議被完全的采納,此刻安提烏姆的人們還不知道,所有一切政令的發出地就在他們的身邊,幾乎是每隔上一小會就有一個騎士帶著文令過來宣讀,這樣快的速度,果然是因為皇帝是他們安提烏姆的原因啊,民眾們都是這樣想的,卻不知道,那些騎士都是圍著山轉了一圈就跑了迴來。


    尼祿的方案在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收到了成效,瘟疫得到了有效的控製,安提烏姆又恢複了往日的和煦景色,喜悅重新爬上了人們的臉上,市集從新恢複了熱鬧,孩子們的嬉笑聲再次的出現在了街口和每一個角落,在這個時候,一輛華麗的馬車行來,據管家說,這是斯塔提婭?美撒裏娜夫人和維斯提努斯一對夫婦,兩人都很年輕,維斯提努斯長的頗為普通,沒有羅馬人的那種立體感,但是勝在性情溫和,而這位塔提婭?美撒裏娜夫人就非同凡響了,她年輕貌美,又廣布慈善,聽說了安提烏姆的遭遇之後,連夜趕往了這裏,帶來了糧食還有金幣,甚至於還有一些必需品,每當夜晚,這一對年輕的夫妻都會在最喧鬧的市集門前,將他們帶來的這些東西分發給安提烏姆的每一個需要幫助的人,似乎每幫助一個人,塔提婭?美撒裏娜夫人就會綻放出更多的笑容,一時間,她的名聲迅速的擴大到了整個羅馬帝國,當然,這一切當事人並不知曉。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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