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忌到他的傷腿,顧宴清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就被拖進了浴室。

    江斜川鬆開手,挽起袖子,去放了熱水,調好水溫後,示意她進去。

    顧宴清捂住胸口,結結巴巴:“我們這樣子,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江斜川笑:“我不會流氓到連一身飯粒的人也不放過。”

    顧宴清低頭一看,悲憤。

    哪裏有“一身飯粒”?不就是胸口處沾了一些而已嘛……雖然看上去確實有些邋遢,但畢竟隻是意外事件嘛。

    顧宴清囁嚅:“那你出去。”

    江斜川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開始解襯衫的扣子。

    顧宴清幾乎要跳起來:“你幹嘛?出去出去——”

    溫暖的光,似乎自帶著加濾鏡的功能,給他那雙白皙修長的手鍍了層淡淡的光芒。江斜川的手生的十分漂亮,漂亮到不用打光就能去拍手表的廣告。浴室裏的水汽慢慢地氤氳了出來,他就這麽掛著淺淺的微笑,一邊一瘸一拐地向她逼近,一邊慢條斯理地解開襯衫的扣子。

    雖然他現在腿腳不太方便,但絲毫並沒有影響到這個畫麵的色、情啊啊啊。

    一顆,兩顆,他的鎖骨先露了出來,繼而是光滑胸膛的一塊,他裏麵穿了件貼身的白色襯衣,再往下,緊實的腹肌,大致的形狀勾勒了出來……

    明明沒有全露,卻更加誘人啊啊啊!內心裏突然就有聲音蠢蠢欲動,讓她去扒開那件衣服……

    顧宴清看的呆了,叫囂著讓他出去的聲音也低了下去,最後,眼前全是他堪稱完美的身材。胸肌、腹肌,該有的一個不落,卻也不至於像壯碩肌肉大漢一樣,攻擊力過強,看上去就令人生畏。

    江斜川解完了扣子,隨手就將襯衫脫了下來,丟在地上。他走到了顧宴清麵前,低頭看她的臉,微微一笑,開口就要說話,卻被顧宴清用手捂住。

    顧宴清被嚇的整個人都不好了:“有話好好說,你不要脫衣服啊!你之前答應過我,不會對我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

    江斜川目光含笑地看著她,並沒有傳說中的目光饑渴如狼似虎之類的,觸到江斜川的眼神,顧宴清冷不丁地迴悟過來:“你在逗我?”

    說這話時,她氣鼓鼓地放下了手,臉頰上的紅暈還沒退去,整個人像是一隻可口的蘋果,渾身都在散發著一種“請享用”的氣息。

    江斜川摩挲著她的臉頰,

    無辜地道:“我不過把髒衣服脫下來而已,怎麽,你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麽嗎?”

    說到這裏,他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難道我是那種人嗎?還是說,你對我的肉、體也有不軌的想法嗎?”

    江斜川摸著她的臉,故作驚訝地叫:“你的臉怎麽這麽燙?是發燒了嗎?”

    由於他的演技過於浮誇,惱羞成怒的顧宴清直接將他趕出了浴室。洗澡後,三令五申,讓他去睡客房。然而,還是抵不過他的糾纏,勉強應允他分享自己床的一個小角。防止色、狼夜、襲,顧宴清特意在床中央放置了一個大大的玩偶。

    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睡到迷迷糊糊裏,顧宴清感覺到有人把她摟緊了懷裏,腰間覆了一隻不安分的手,臉頰也貼著滾燙的胸口。

    困得要死的顧宴清也沒反抗,朦朦朧朧地想,算了,明早再找他算賬。

    次日,當太陽透過窗簾照進來的時候,顧宴清睜開雙眼,掃視四周,發現了身後安安靜靜躺了一隻玩偶。

    昨夜的事情隻能想起來零星,顧宴清坐起來,揉了揉額頭。奇怪,難道自己真的是肖想川川的肉、體,想到走火入魔了?

    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搖搖頭,把這個可怕的想法拋出大腦,她慢吞吞地打開了手機。

    不出任何意料,各大網絡媒體,都報道了昨夜的首映禮。最令人津津樂道的是《宿命》與《紅綾天下》的同場對決。

    顧宴清點開了圖片,微微蹙眉,繼而舒展開。

    作為另一部電影的女主角,鄭葵身上穿著的那件禮服,同顧宴清身上的一模一樣。隻不過,鄭葵身上的那件,是白色的,而顧宴清的,是裸色的。

    此時,兩人穿同款禮服的照片被po了出來,高下立現。

    鄭葵氣質清冷,最襯白衣,總能穿出一股子不染凡塵的味道來。但是,就款式來言,這件禮服,還是裸色的更顯高貴。尤其是顧宴清的那一身,把這件禮服的端莊優雅,凸顯的淋漓盡致。

    或許是造型師的問題,鄭葵的頭發是直接散下來的,耳上也墜了流蘇,配了雙銀色的小高跟。雖然仙氣飄飄,但與影片氣質並不相符。她這類仙氣的造型出現多次,看得人未免有些審美疲勞。

    另一邊,顧宴清的頭發挽了起來,耳邊頭上都以珍珠作點綴,這些飾品都是楊律那邊提供的首飾新品,新穎不失典雅,腳上也穿了裸色的尖頭小高跟。

    這件禮服是前短

    後長型的,兩人皆露著小腿——小腿肌肉發達是鄭葵的致命傷,尤其是與顧宴清線條優美的小腿作對比。

    而這並不是顧宴清蹙眉的原因。

    原因在於編者的話,那人大肆吹捧鄭葵,道什麽宛如謫仙子啦、清冷氣質啦,一頓猛誇。到了點評顧宴清的時候,語氣就變了,說什麽挑選同款禮服簡直自取其辱,不如鄭葵穿著有氣質之類的,一股子尖酸刻薄氣。

    底下評論也有一群響應者,有人弱弱說了句“為什麽我覺得顧宴清的更好看啊”,轉眼就被噴了個體無完膚。

    類似的報道,在其他地方也能看到,雖然措辭不同,但毫無例外的都是捧鄭葵踩顧宴清的。

    明顯的水軍造勢,這是馮藍慣用的手法。

    顧宴清冷笑,真當自己不看新聞?

    她才不會這麽傻傻地任人擺布。

    這件禮服,很明顯是胡克金一早命人訂下的,而之前試衣間的那一出,顯而易見,是有人想要阻止她穿這件衣服。

    仔細想了一日那天在場人的表現,輕輕鬆鬆的,顧宴清就鎖定了目標。

    葉喧。

    葉喧雖與她簽約了同一家公司,但這並不能代表她就會站在與顧宴清同一條戰線上。

    至於那位後來自己賠了禮服錢的造型師,隻不過被人拉出來做了犧牲品而已。

    顧宴清迅速地聯絡了羅邐迆,當她詢問起葉喧為人之時,羅邐迆給了一個毫不留情的評價:“笑麵虎,綿裏藏針。”

    仔細想想,去年的秦晴事件,似乎也並不是看上去的那麽簡單。

    若葉喧真的如羅邐迆所說的那般,被秦晴頂替獲得了角色,她心裏難道就沒有一點不甘?她就不會做出點什麽?

    而且,當時查出的ip地址,顯示是在a市,而之前,也查出來葉喧在a市散心……那些抹黑顧宴清的言論,真的是秦晴發的麽?當時種種證據都指向了秦晴,換個角度來想,也可能是有人故意留下來這樣的證據,讓他們潛意識地認為是秦晴……

    顧宴清對秦晴了解並不多,之後她匆匆退圈離國,兩人也再無任何交際。這個時候想起,許多事疑點重重,也情不自禁地對自己當初的判斷起了懷疑。

    自己靠了潛、規則上位,不應該藏著掖著,還真的會無腦地跑出去揭別人的短麽?

    之前阿秋道秦晴同馮藍有聯係,她也懷疑是馮藍在一旁煽風點火

    ,但,無論怎樣,葉喧與此事,也是脫不了幹係的。

    想到這裏,顧宴清拿起張紙,在上麵重重寫下了葉喧兩個字,又畫了個圈。

    必須要查清這人的底細。

    江斜川穿了簡單的居家服進來,縱使穿了雙拖鞋,依舊從頭發絲到腳透露著一股子清爽勁兒。看到她醒了,先是一愣,繼而笑:“今天怎麽醒的這麽早?”

    說話間,他坐在床邊,湊過去:“在想什麽?”

    顧宴清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草木氣息,下意識問:“在想禮服……對了,昨日的那件禮服,你能不能查出來關於它的一些東西?比如說設計師啦定製量之類的。”

    對於這點,顧宴清還是了解的。物以稀為貴,這個道理放在什麽地方都是通用的。有些大牌或者小眾品牌,最愛以孤品作為噱頭,有些禮服,都隻做幾件甚至一件。

    江斜川閉著眼,略略思索了一下,慢慢道:“依我所知,這件衣服的設計師,是個米國籍的華人,她當時設計這件禮服,也隻有裸色這一個顏色而已。第一版也隻出了三件,一件剛出來,就被一貴婦人買去;另一件放在總店裏;餘下的最後一件,也就是胡導演訂下的那一件,被破壞掉了。至於鄭葵穿的那件白色,應該是後來又出的。”

    顧宴清頓時眼前一亮,先是在他臉頰親了一口,繼而又敏捷地抓住了話裏的重點:“你後來買的那件,是你從總店裏買來的?但是嗎,這種東西,一般是不允許售賣的吧……不然,馮藍也不會退而求其次,去買白色的一款。川川,有件事情,我還是想問一下……你從未告訴過我,你家裏的事情。但,我們以後就要生活在一起……你可以告訴我嗎?”

    驀然被她提到這個話題,江斜川歎了口氣,攬過她的肩膀,顧宴清溫順地依在他的懷裏,安安靜靜,一言不發。

    房間裏的氛圍極其安靜,過了良久,江斜川才開了口,聲音不疾不徐,似乎在談論別人的事情:“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如果非要談起的話,那就是,我有著一個很好的父親,盡管我們並沒有絲毫的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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