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界對秦晴的猜測之聲紛起時,胡克金用行動印證他們的猜測。

    他直接把秦晴換掉了。

    渚蓮這個角色,幾經波折,最終還是落在了葉喧身上。

    在一切風波平息之後,顧宴清也發了條微博,寥寥幾句,甚為簡短。

    “謝謝一直以來信任我的你們。”

    配圖是一張笑咪咪的自拍,淡妝,元氣滿滿。

    評論中,一邊粉絲心疼自己家清清的遭此誹謗,另一邊,也有因此事的路轉粉黑轉粉。

    隻因為表現出色,而被人汙蔑和辱罵,卻依然有著治愈的笑容。

    頂在顧宴清腦袋上的傻白甜罵名,頓時銷聲匿跡了不少。

    很多人也因此,對顧宴清有了新的看法。

    這不是個單純的花瓶演員了,論演技,《宿命》放出來的試鏡片段,顧宴清的演技,完全可以用“精湛”一詞來形容;

    再說品德,此次她因秦晴而遭千夫所指,在秦晴被換角後也未曾落井下石――雖會被某些人吐槽太過聖母,但一個心地善良的偶像顯然更加受大眾歡迎。

    在此事中,跳出來了很多人力挺顧宴清,合作過的,甚至還有些不過點頭之交;同時,也暴露出來了很多同她交惡的影星――有不少人也在明裏暗裏迎合著噴子,說些顧宴清耍大牌脾氣不好之類的事情。

    對此,顧宴清倒是放的很開。

    在某種程度上,她把自己和身體的原主分的很清。

    朋友貴在真心相交。錦上添花者繁如天上星,雪中送炭者不甚多,落井下石者也有之。

    她倒是不討厭這種事情。

    因為完全可以替她篩選掉這些假惺惺的人,順便還理清了敵人。

    更何況,此次風波,她不僅沒有名譽掃地,而且還收獲了一批小粉絲。

    還有幾家綜藝節目,遞出了邀請。在江斜川的慎重挑選下,隻留了一檔戶外節目。

    經雙方協商,在顧宴清拍攝完《宿命》之後,再去參加節目。

    不過,顧宴清現在發愁的是另一件事情。

    她在今日裏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是身體原主好友沈海河。

    之前江斜川便告訴了她,這具身體的主人,出身並不富裕。當年因執意報考a城影視大學,同家人斷絕了關係,已有三年未迴家。

    而沈海河,便是顧宴清在a城唯一的親人。

    同顧宴清不同,沈海河出生優渥,標準的一枚白富美。

    她母親是房地產行業某一大佬的幼女,父親是名小有名氣的導演――是那位發掘顧宴清出道的導演。

    拍攝過程中,沈海河同顧宴清一見如故,後顧宴清就讀a城影視大學,沈海河也千裏迢迢地跟了過去。

    江斜川稱,很長時間,他都以為沈海河是蕾絲邊――隻因她對顧宴清,實在太過上心,比他這個經紀人上心多了。

    直到沈海河迅速墜入愛河,並閃婚,他才放下了一顆心。

    就是這麽一個對顧宴清挖心掏肺的好朋友,突然打來了電話,詢問顧宴清近況,末尾突然特別來了一句。

    “我知道這兩天你受了委屈……我已經訂了迴去的機票,等我。”

    未及顧宴清有所反應,那邊便收了電話。

    顧宴清呆愣愣地捧著手機。

    這麽一個攻氣滿滿的好朋友,萬一知道她不是原裝的,會不會抽她的皮扒她的筋,然後送去燒死啊?

    當然,在小心翼翼融入現代生活之後,她漸漸明白之前江斜川其實是在哄騙她。在現在,殺人是件很嚴重的事情。

    而她也不會愚蠢到處處顯擺自己是個古代人,她深知這麽做的下場,要麽被關起來秘密研究,要麽就是被送進醫院和一群瘋子。

    雖然這兩種可能,都可能會遇到同一時代的人,不過那機率太過渺茫。

    就像身體裏的原主能在後宮中安然無恙度過餘生一樣渺茫。

    再說了,比起這兩種可能,她寧願被燒死。

    然而,此時此刻,她最頭疼的事情,是如何成功地瞞過沈海河。

    一旁的江斜川也很是頭疼。

    沈海河完全是執拗的代名詞。

    她想要做的事情,就必須要做,已經下的決定,誰也攔不住。她為人也是仗義,對顧宴清也是各種無條件的好,甚至於寵溺。

    ――隻是,那寵溺,完全是對待過去的顧宴清。

    “瞞,必須瞞!”江斜川斬釘截鐵地說:“就算她察覺到了你和之前有些不同,也完全可以用撞擊大腦失憶和經曆巨大打擊而性格生變搪塞過去。畢竟,同穿越相比,後兩者的說服力更大一些――雖然也有點狗血。”

    顧宴清乖巧地接受了這一設定

    。

    不過一日,江斜川便載著戴墨鏡口罩的顧宴清,前往機場,迎接沈海河。

    顧宴清哪裏知道沈海河長什麽樣子,她這張臉,現在也算是被大眾所熟知了的。怕出什麽亂子,江斜川將她留在了車內,自己去尋了沈海河。

    不一會兒,便有一個大波浪卷發的烈焰紅唇打開車門做了進來。

    她同顧宴清想象中的樣子不同。

    想象中,沈海河應該是酷酷的,不苟言笑,短發或者直發,隻是,眼前這位,雖也是皮夾克牛仔褲的中性裝扮,踏一雙短靴,但這長相,無論如何,也稱不上酷或者帥氣。

    這是一張豔麗的臉。

    如果說羅邐迤的美,是倦怠慵懶的風情,而眼前這位,是標準審美的豔光四射。

    大大的眼眸,眼角微微上挑,無論看什麽,都有股挑逗的感覺,高高鼻梁下,是小巧瑩潤的紅唇。

    此時,這張臉的主人正愛憐地望著她,聲音溫柔:“真是委屈你了。”

    顧宴清茫然與她對視,連聲叫:“不委屈不委屈,都過去了嘛,我這不也沒什麽事嘛。”

    這句話說的沈海河更心疼了,她拉著顧宴清的手,悵然道:“你果真是被欺負的連性子都變了……以往,你都是哭著讓我來幫你的。那個秦晴,你這次心軟,放過了她,我可不會放。”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她目光驟然變得陰戾了起來,仿佛秦晴就站在眼前一般。而她,蓄勢待發,隨時都能撲上去咬個粉碎。

    這句話聽得顧宴清心裏也是波濤翻滾,合著,她也想岔了,這身體的原主,也不是個什麽善茬。聽沈海河這語氣,已經幫她解決掉了許多麻煩,出了很多次氣。

    隻是,萬一沈海河發現她是個冒牌貨呢?

    也不知江斜川對沈海河說了些什麽,一路上,顧宴清的異常行為並沒能引起沈海河的注意,後者也較少提起從前的事情,同她閑聊些關於《宿命》的事情。

    此次為沈海河接風洗塵的地方,是家環境清幽的日式料理店。

    據江斜川所說,這裏是之前她們二人來過次數最多的一家店。

    顧宴清真是越來越佩服江斜川的細心了,江斜川不僅記得她們二人經常光顧的餐廳,就連經常點的菜,也記得一清二楚。

    當顧宴清按照著江斜川事先的提示,點好了菜以後,沈海河臉上頓時又浮現出了感動的表情。

    “真是難為你了,”沈海河輕聲說,“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最愛吃的東西。”

    欺騙別人感情的顧宴清麵不改色地應了一聲,然後補了一句:“你喜歡的東西,無論如何,我都是記得的。”

    內心裏也暗暗地想,看來江斜川應該是走的她失憶的套路。

    兩人又閑聊了一陣,沈海河去了趟衛生間,在她離開的這一陣子裏,顧宴清抓緊時間詢問江斜川:“你是不是告訴她,我失憶了?”

    “嗯,”江斜川迴答的倒是很誠懇,一點也沒欺瞞地繼續說:“我還告訴了她,你因為壓力過大,走了輕微的妄想症。”

    ……難怪她會像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我。顧宴清默默腹誹。

    不過,隻要能夠瞞過去,她倒也不在乎被沈海河誤解。

    實際上,她此刻的心裏,是很矛盾的。

    原本,她是認為,沈海河既是這身體原主的好友,如果成功瞞下去的話,她完全也可以和她成為好朋友。畢竟,目前,她很是需要沈海河所能提供的幫助。

    而現下裏,看沈海河發自內心的關切,顧宴清卻有些不忍心欺騙她了。

    隻是,說出事實更不可能。怎麽樣也無法告訴她,你的好朋友已經死了,我隻是占據了她的身體。

    在顧宴清沉思之時,包廂門突然被人拉開,一個黑色西裝額頭帶血的男人衝了進來。

    江斜川迅速起身,擋在了顧宴清前麵,警惕地看著他:“你是誰?”

    那個男人眼睛卻是直鉤鉤地盯著顧宴清,良久,一聲冷笑:“皇後,你以為你這般裝束,朕就不認識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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