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上,盡管慕寒香顯的十分平靜,也沒有出言表態,但是,盧羽看出來了,自己這媳婦兒,是真有點兒生氣了,活了兩世人的他,很明白,有時候,沉默就是一種態度,無言的呐喊,很多時候,比歇斯底裏的嘶吼,聽著更加的“響亮”。


    注視著自己麵前這位沐浴在朝陽下的沉默少女,聯想到她那慘絕人寰的淒涼身世,聯想到當自己被丹氣給炸暈時,隻有她主動站出來,並願意以其一生的幸福,陪著自己這個她並不怎麽喜歡,也可能永遠無法從暈厥中醒來的怪人後,很後悔自己做事太過魯莽而傷害到這少女的盧羽,躬身對著慕寒香道歉道:“對不起……夫人……”


    “相公……您這是……”突然發現自己相公,竟然一臉虔誠的躬身對著自己行禮,而且,還很真誠的出言道歉後,完全不理解他為何這麽做的慕寒香,下意識的怔了一下,並不解的蹙眉問了盧羽一聲。


    當然了,慕寒香剛剛那詫異的反應,盧羽也早就預料到了,他清楚,現在自己所處的時代,畢竟是被儒家思想給徹底“浸透”了的宋朝,在這個大男子主義彌漫的年代,很少甚至不存在有男人會開口主動向女人道歉的,但是,自己不是這個時代的“土著”,這時代裏的儒家思想精華,自己是可以吸收借鑒的,然而,其中的“糟粕”玩意兒,自己可不能不加分辨的胡亂學習呀。


    “寒香,你聽我說,我現在把今早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訴你,一件事也不隱瞞……”總結能力超強的盧羽,隻用了一兩分鍾時間,就把今天早上他所經曆的所有“偶遇”,都告訴了慕寒香,也把他為何要與樊霓裳交易,以及交易的內容,也告訴了慕寒香,最後,盧羽下了結論:“總之,一切讓你不開心的事兒,都是我造成的,我必須道歉……”


    “不是的,相公,你也是好心……”在盧羽如此真誠的坦白之下,身為宋朝土著少女的慕寒香,有點兒“受寵若驚”了,本來,麵對自己相公不斷的往家帶女人這件讓自己很痛苦的事兒,她是打算默默的承受的,這就像她曾經的人生一樣,所有痛苦,都是她獨自一人背負的。


    然而,自己相公剛剛那真誠的道歉,讓她感覺,自己的人生好像不再是孤身一人了,自己……


    甜甜的一笑後,心情好了很多的慕寒香,想法也就不同了,這時的她,覺得,有些事兒的發生,真的是偶然,不是自己相公能控製的了的,比如:要是大哥沒有來找相公,那相公就不會看到柳曼雲柳姑娘的鬼魂,也就不會出現給柳姑娘遷墳這件事兒,而沒有遷墳這件事,相公也就不會偶遇狐仙胡有德,也就不會有胡有德的女兒胡十四娘報恩這件事兒,同樣,沒有遷墳這件事兒,相公也不會遇見燕無雙燕姑娘,就不會救她的命,那燕姑娘也就不會纏著自己相公了……


    “嗯……寒香你說的對,可能真是因為我太爛好人了吧,所以,惹了一身腥,常言道,性格決定命運,對外麵人太好真的不是種好習慣,尤其是對外麵的女人,這真是容易惹一身爛桃花……”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後,盧羽再次道歉道:“總之,這些事兒都是我不夠謹慎造成的,以後我會加倍小心,絕不輕易……”


    “相公……不是你的錯……真的……”被盧羽的話給感動的連心中那點兒僅存的不滿也煙消雲散後,慕寒香開口“安慰”下她的相公盧羽。


    就在慕寒香準備再說點兒暖心的話時,等了五分鍾,都不見盧羽進門的燕無雙燕大小姐,還以為盧羽又“跑路”了呢,於是,她直接奔出了正房大門,準備“搜山”了。


    剛奔出門外,心急火燎的燕無雙燕大小姐,就看到,院子盡頭那裏,自己尋找的目標盧羽,正麵對麵的跟一位一身淡青色錦袍的婦人說話呢。


    之所以燕無雙會看出慕寒香那已婚婦女的身份,是因為,與她和樊霓裳這倆未婚少女額前帶著劉海不同,慕寒香額前的碎發,全都束起來了,並跟她腦袋上其餘的長發一起,在頭頂紮了個墮馬髻,而這種墮馬髻,就是宋朝已婚婦女最常見的休閑發型,一般未婚的姑娘,隻要不是精神病,是不會隨便弄出這種發型來的。


    “喂!盧叔文!你在那兒杵著作甚?”很容易就吃醋的燕無雙,看到盧羽跟個女人在那兒卿卿我我後,心裏又開始“酸”了,她邊朝著書房門口走,邊喊道:“盧叔文,你迴話呀!”


    “行了!我耳朵又不聾,這院子才多大呀,你用的著喊這麽大聲音嗎!”現在心裏隻有慕寒香的盧羽,在聽到燕無雙嘴裏噴出的“噪音”後,直接迴身低吼了她一句,吼她時,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盧羽,少見的,帶著一臉煩躁的表情瞪了她一眼。


    “嗯……”被盧羽那“可怕”的眼神給瞪的怔住的燕無雙,猛的停下了腳步,在愣了一瞬間後,她放低了說話的音量,“哀怨”的問盧羽道:“你幹嘛呀,我覺得外麵冷,關心你,才喊你進屋的,你瞪我幹嘛……”


    “行行行……我馬上進去……你……先迴去吧……”煩躁的朝著燕無雙揮了揮手,示意她先進屋後,盧羽迴身語輕言柔的跟慕寒香說道:“寒香,外麵冷,走,咱們進屋吧……”


    被盧羽那套像是打發下人一樣的手勢給“悶了一棍”的燕無雙,正準備發火呢,突然,她聽到,盧羽在跟那婦人說話時,其語氣和態度,竟然比跟自己說話時,好上一百倍還多,瞬間,她心裏的火,直接就燒穿天靈蓋了,比她心火更旺的,還有她那無盡的好奇心。


    此刻,燕無雙最想知道的是,那婦人是誰,為何,盧羽對那婦人的態度,跟對自己的態度,會有如此巨大的差別。


    既然有了無窮的好奇,那麽,微微蹙起眉心的燕無雙,就仔細的打量了好幾遍盧羽對麵那一身青衣的少婦。


    不細看還好,這一細看,燕無雙頓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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