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道人最終還是認可了九尾狐的做法。事實上,如果九尾白狐真的要讓他在這些人類和九尾白狐之間二選一的話,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站在九尾白狐一邊。


    畢竟,擁有“力量”傳承的他自然也有著一套自己的思維方法。


    相比起身體孱弱剛剛開化的人類,自然是吞噬了本源道種的九尾狐擁有更強的力量,強者為大,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九尾白狐做的也不算錯。


    很多問題本就沒有固定的答案,從不同的角度去思考甚至會得出截然相反的結論。這個世界本就是一成不變的,萬物也並非非黑即白……


    這一點,在青衣道人得到本源道種的那一刻,就已經深深體會到了。


    九尾白狐最終選擇與青衣道人合作。


    作為世界上唯二的長生者,二人本就有著惺惺相惜之感。


    力量的無限製發展勢必帶來混亂,沒有秩序的維持則會讓一切停滯不前、搖搖欲墜,而秩序的維持則又需要強有力的力量,兩者本就是相輔相成……


    九尾狐的出現似乎是打開了一個信號。


    六百年後,第三枚本源道種出現。


    這是一棵屹立於森林中千年的古樹,在融合了本源道種的一刹那,它就覺醒成為了和九尾白狐一般的靈妖,自名伊邪。


    而本源道種賦予給它的知識,則是“情感”。


    “情感”是一種很奇妙的力量,有正有負,難以捉摸,在本源道種出現之前,萬物生靈就已經誕生了屬於自己的情感,而“情感”本源道種的出現,則教會了萬靈如何運用自己的情感,去交流,去表達,去達成自己的目的……


    元炁帶來了力量,九尾帶來了秩序,然而沒有情感的潤滑,這個世界就如同一個冰冷的機器,遲早走入黑暗,伊邪的出現,無疑讓整個世界再煥生機……


    時間,又過了一千二百年……


    第四顆本源道種出現,是“智慧”。


    這一次,融合本源道種的乃是一名和青衣同出一源的人類,而“智慧”本源道種的出現,則為世界帶來了更加天翻地覆的變化……


    萬靈終於開始擁有了自己思考和創造的能力,而其中走在最前列的,則是被“智慧”長生者頗為照顧的人族。


    此後,每當時間的跨度翻一倍,都會有一顆新的本源道種出現。


    兩千四百年……


    四千八百年……


    九千六百年……


    時間如流水,轉眼之間已經過去了近兩萬年。


    “力量”、“秩序”、“情感”、“智慧”、“善惡”、“平衡”和“天命”……


    如同青衣道人預測的那樣,七顆本源道種終於全部現世。


    世界終於走上了正規,法則也越加完善,靈力的濃度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超凡力量也越來越強大……


    新的長生者開始出現。


    他們雖不能達到擁有本源道種的七名聖者的高度,但卻將其他的超凡甩在了身後。


    越來越多的長生者出現,又將整個世界的超凡力量推上了一個新的巔峰。而不知為何,原本帶來一切都七名長生者則漸漸被人遺忘……


    衝突,終究是出現了。


    盛極而衰是萬物之理。


    正如同小的團體總是最有凝聚力,而隨著團隊的擴大總會產生各種各樣的利益黨派,彼此開始暗中爭鬥一般,長生者,也隨著時代的變化和各個種族的崛起而出現了分化……最終形成了人與妖兩大陣營……


    他們,還是對立了。


    戰爭開始。


    這是一場席卷整個超凡世界的戰爭,山河破碎,大地龜裂,無數修煉有成的長生者化為一抔黃土,數以億萬的生靈死亡……


    然而,仇恨的種子已經埋下,戰爭的車輪一旦啟動,就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很難再停下來。


    在這場不知道持續了多少年的戰爭中,整個世界終於走到了即將崩潰的地步,文明幾乎消亡,生靈幾乎滅絕……


    最終,七名擁有本源道種的長生者站了出來。


    而這時,世界上的超凡力量已經消亡殆盡。


    “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九尾白狐看著滿目瘡痍的世界,神色間湧出一絲迷茫……


    “盛極而衰,這是天地之理。”


    掌管“平衡”之道的長生者——陰陽,沉聲道。


    “為什麽我們不能早一點阻止?就算是爭鬥,也總會有勝利的一方吧?為什麽卻是一個同歸於盡的結局?”


    掌控“情感”道種的伊邪問道。


    “不知道……”


    陰陽搖了搖頭,神色間亦是閃過一絲疑惑:


    “似乎等我迴過神來的之後,就已經是如此了。”


    元炁眼神閃了閃,說道: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讓我們將一切推倒重來吧。毀滅也是另一個新的開始。”


    另外六名長生者聽了,一時無言。


    元炁掌控“力量”,也能一定程度上收迴除去其他本源道種擁有者之外的超凡力量,在他的帶領下,七人倒轉山河,重塑乾坤……


    一切,再次重新開始。


    時間,再次過了十萬年……


    山巔之上。


    九尾白狐看著漫山遍野的枯骨,神情有些凝重。


    “第二次了……”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不知道,我們早已沒有了時間概念,一坐千年,天知道這些傳承者是怎麽搞的?”


    陰陽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天地間的靈力後,表情漸漸凝重:


    “比起上一次……靈力衰退了。”


    “靈力衰退?難道不該是永世不竭的麽?”


    “根據我們的推斷,世界走上正軌之後是可以自行產生靈氣的,怎麽可能會衰退?再者說,世界就這麽大,消失的靈力又去了哪?”


    七名長生者陷入了迷茫。


    元炁歎了口氣,道:


    “再演一次試試吧。”


    於是……輪迴再一次開始。


    十萬年之後又是十萬年,不知道過了多少個十萬年,而每一次的世界,總會在超凡力量達到巔峰之後陷入內鬥,急劇衰敗……靈力也漸漸衰退。仿佛有一張看不見的大手在背後操控一切似的……


    終於,靈力的濃度已經到了產生新的長生者都十分困難的地步……


    看著滄桑的山河,九尾白狐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疲憊。


    他想了想,說道:


    “或許,我們一直努力的方向錯了。”


    “我們一直想引導整個世界走向超凡,但若是這本就不合常理呢?或許,我們可以嚐試將其分離試一試……”


    “比如……在世界之外,開辟出屬於超凡者的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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