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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我把前麵幾章的歲數改迴來了,這裏說一下吧~~就按照沈雲蓁的年齡來:12歲,沈鍾鳴去世。13歲,沈雁迴去世。16歲,家變,嫁給左顯。22歲,被人害死。24歲,來找初九。弱弱說句~~沈雲蓁和修夷是同歲的~~~


    近兩個時辰,他把他的前世今生一一說給了我聽,聲音徐徐低沉,波瀾不驚,情節卻跌宕起伏,殘暴血腥。


    途中他一直玩弄著那枚湛澤印紐,掏出一顆又一顆模樣一樣的龍目,捏碎,再掏,捏碎,再掏……樂此不疲。


    他所描述的前世是累累白骨上的一場血雨腥風,活著不是殺人就是被殺。他說他是被人用鐵鉤從鼻孔中探入,活活勾出了腦漿眼珠,同時四肢放血,引毒蟲入血管啃噬,折磨到最後一刻才徹底咽氣。


    我聽著悚然,好在他的今生生於一個秀才的家,雖不富裕,卻有爹娘的寵愛,姥姥的嗬護,自小因聰慧,村裏人都將他當神童捧在掌中,那是前世殺手生涯裏所感受不到的溫暖。


    講了這麽多,他始終沒有告訴我想要我幫他做什麽,卻先將自由還給了我。


    身上的發絲漸漸褪去,我蹲在地上,揉著僵疼的胳膊和腿。


    他仍保持著那個姿勢,癡迷的望著手裏的珠子:“這些秘密,我埋在心底已快一百年了,田賢侄,你覺得我前世的罪孽若被今世的人知道,他們會怎麽看我?”


    我想了想,搖頭:“不知道。”


    “哦?不知道?”


    他抬起有些渾濁的眼睛,朝我看來:“那你現在是怎麽看我的?”


    我垂下眼睛:“剛才有一瞬。我覺得你萬死難恕,但我又覺得,人的前世同今生不應該被……”


    我停了下來,著實不知該怎麽表達此時的心中所想。


    前世今生,這樣的話題實在令人揪心。


    我今世活的很苦。可我仍不願放棄,哪怕有一線希望我都要緊緊抓住,哪怕苟延殘喘,活的豬狗不如。


    我不是怕死,而是不舍。


    這種不舍,早在當初我被人扔在鴻儒石台上火燒時我就強烈的感覺到了。


    我牽掛師父。我深愛修夷,我眷戀這個世界的一花一草,一山一水。


    人是活在當下的,活在自己此時此刻的認知和意識之中,雖然我是個沒有前世今生的靈體。可若是有,我也不會覺得那個人是我,因為她的認知和我如今的認知完全不是一迴事。


    可是沈鍾鳴的情況我從未遇見過……


    他催促我:“怎麽不說了?人的前世同今生不應該被什麽?”


    我抬起眸子看著他,認真道:“沈老先生,你的前世我沒資格去管,但是你今生,你不該這麽害左顯。”


    他一笑:“害?”


    “還有我。”


    他偏了下頭,氣定神閑:“你?”


    我仰起臉。那顆腦袋已經不見了,身後的頭發也沒了蹤跡,我望迴他的眼睛:“不錯。你不該害我。”


    “我不清楚為什麽剛才那些頭發可以纏住我的靈體,甚至能讓我的鼻子聞到那股惡心酸臭的氣味。你說這一切都是假的,包括我所受到的痛楚,可我既然清晰的感受到了痛苦,那便是真實的,何來真假之分?”


    我現在身上穿的衣裳是花戲雪連夜從竹君縣一家布坊裏拿的。他雖是隻狐妖,品味卻很好。這件衣裳從布料到款式都很舒爽。我捋起袖子,半透明的胳膊上有大片大片的紅細血絲。我將胳膊伸過去,與他隔空對望:“你到底是怎麽辦到的?”


    他淡淡看了眼,沒有迴答,而是反問我:“賢侄,你不覺得左顯是個福澤深厚的人麽?”


    “什麽?”


    他又摸了顆龍目,隨意把弄著:“我肉身去世至今已有十二年,離魄之後我一直遊魂在清規山上,直到四年前,我才入了左顯的夢。這四年我一直呆在這暗房裏,我絲毫不清楚外麵發生了什麽,不過我沒猜錯的話,左顯現在已經行將就木了吧?”


    我咬住唇瓣,壓根不知道他葫蘆裏賣著什麽藥。


    他冷冷一笑:“但是賢侄,你當真以為左顯有那麽好的福澤?實話跟你說吧,老夫是在保護他。”


    我皺眉,不解的看著他,他續道:“不然,你以為他那一肚子壞水的賤妾哪來的福氣給他生下一對男胞?根本不是她的肚子爭氣,而是老夫強改了左顯的命盤。”


    我愣在了原地。


    他捏碎龍目,眉目浮出一絲蒼遠:“可是,我可以改掉他的命盤,卻改不掉我蓁兒的……賢侄,你是不是覺得這夢境裏的一切對左顯來說有些太過不公?”不待我說話,他又一笑,“可真的不公麽?沒有,他與蓁兒的這一串錯開,都是我刻意為之,我改掉了他的命盤,你想想,他此生若不認識我的蓁兒,他還會落得如此下場麽?斷然不會。”


    我越發糊塗:“他落得什麽下場?一身羸弱,形容枯槁?那還不是你造成的?”


    “我?”他嗤笑,“對,我入他夢境,安置邪物,是會蠶食他的性命,可如若我不這麽做,我怎麽會同你見到?又怎麽讓你去阻止接下來要發生的一切?”


    我正色的看著他,莫名生出一絲懼意。


    他長歎了一聲,靠在了椅背上,抬頭虛望著浮空,露出難掩的老態:“賢侄啊,我已經盡量讓他不要卷入我蓁兒的是是非非之中了,可是命中注定就是命中注定,我雖強行改掉了他的命盤,卻改不掉最終的結果,他是個癡兒啊……”頓了頓,他喃喃搖頭,“不,不對……我真是老糊塗了。我怎麽給忘了,不是我改不掉,是有人把他的命盤又給改了迴來……”


    他一把撐起身子,雙目如狼般銳利,恨恨的盯著我:“賢侄!你可還記得一個男子。你在左府見到的那個一頭長發,寬袍衣袖的男子?”


    我被他盯得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顧茂行?”


    “就是他!”他怒道,“我蓁兒命中的大劫就是他!你可知道他是什麽人?!”


    我訥訥搖頭:“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他忽的搖頭大笑,“可笑啊可笑啊,我這輩子活了七八十歲,到了臨死才看到了此人。他同世人說他姓顧對不對?顧茂行,顧茂行,他是姑茂行才對!他是姑氏一族的長老!你猜他今年多大了?”


    從嚴格意義上來講,沈鍾鳴是一隻鬼魄,他可以比其他鬼魄更好的將自己的戾氣收斂住。可一旦情緒波動,這喜怒無常的性子比其他鬼魄更來得嚇人。


    我麵上強裝著鎮定:“五百歲?”


    “五百歲?哈哈哈!怎麽會隻有五百歲?!我前世就是死在他的手裏的!”


    我徹底驚呆:“什,什麽?”


    “賢侄,你必須馬上阻止他!他要奪走我蓁兒的屍骨!他要用蓁兒和織兒的屍骨淬煉龍目和淩霄珠!賢侄,淩霄珠斷不能落入他的手中啊!”


    “你是說,他至少七百歲了?”


    “何止!”


    他雙眉微斂,淒愴道:“此人高深莫測,怕是連你師公都不是他的對手……”


    我怔愣的望著他。他的神情哀憫痛恨,我卻仿若看到了一絲希望。


    對我來說,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是我與萬珠界的血海深仇!


    顧茂行與我同為十巫後人。他同沈鍾鳴,同萬珠界必然也有刻骨的血仇!


    他若有這般不世之力,對我而言難道不是一種莫大的助力?


    要我去阻止他?


    我心下冷笑,如若他想得到淩霄珠和龍目是與萬珠界有關,那恐怕我要做的不是阻止,而是幫他殺了沈雲織。將沈雲織的屍骨送到他跟前吧?


    沈鍾鳴的氣息漸漸平定了下去,若有所思的望著我。忽的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我絲毫不避諱:“那你還敢讓我幫忙?”


    他靠迴椅背裏,淡淡把玩著那個印紐:“賢侄。你可聽過化劫?”


    我一驚:“你也知道化劫?!”


    他笑笑,徐徐道:“你們巫陣,按派別,有聽月陣,九厄陣,赤陽陣,大衍陣,九宮陣……這些絕大部分都衍生於上古之巫,可對?”


    “玄術也有自己的派別,有淩薇,太清,玄元,長鶴……一些玄術同巫陣是一個體係的,比如乾元,流月,幽冥。”


    “賢侄,我知道你資質愚鈍,但修真境界,你說得出多少?”


    我想了想,說道:“凝氣、混沌、結靈、白元、凝神、空冥、寂滅、超脫?”


    他搖頭:“你漏了好多,是凝氣、混沌、結靈、元嬰、白元、凝神、離合、空冥、寂滅、大乘、真仙、超脫。”


    “這同化劫有關?”


    “化劫是上古兇獸,你總該知道。”


    “嗯。”


    “你師公楊隕四五百年過去了,仍在空冥一境,你知道麽?”


    我皺眉,微微搖頭:“不知道……”


    “你師尊劉若行長你師父薑春桃兩百多歲,卻同他一樣都在凝神一境,你又知道麽?”


    氣氛這麽緊張,可是聽到師父的名字我仍忍不住想笑,揉了下鼻子,搖頭:“不知道。”


    他淡淡一笑:“因為這凡界的天地靈氣,已不同千年之前,我若是告訴你,兩千多年前,一個月華星銀陣就能導致一座城池崩塌,你可信?”


    他這番比喻,就像用繡花針戳垮了一堵牆一般誇張,我自是不信,可我不知該怎麽迴答,愣愣的望著他。


    “那時人們可以直接引星序圖騰與妖魔做鬥,翻手*,覆手雷霆之說一點都不假。可如今以葉結水都要動用到真氣,嗬嗬,那是因為,你們月家養了一隻化劫。”(未完待續)i8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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