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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說到牙齒,我嘴巴裏麵已經有六顆假牙了。。哭瞎,其中兩顆門牙是高一的時候換上的假牙,小時候太愛吃糖了,又不愛刷牙,啊啊啊啊,要是人生能重來就好了~~!


    長街熱鬧擁簇,我們在街邊麵攤上坐著,我唿哧唿哧吃了兩碗牛肉麵,邊吃邊看師父在那算賬。


    前前後後加起來,我要替師父還的債一共是六百二十九兩七錢三十文,師父將白紙推過來的時候,我咬著筷子,快要吐血:“六百多兩,你,你……”


    他看我一眼,眉目陰隼。


    我趕緊話鋒一轉:“你還是真好心,把零頭都記住了,算了,六百三十兩吧……”


    我欠的比較難算,籠統算了算,也就一百兩。


    看看,一百兩在我口中都變成了“也就”。


    最後我一掌拍在紙上,意氣風發:“七百三十兩,拚了!”


    師父癟嘴吃麵,咽下後,隨意點著腦袋:“拚了拚了……哦,你問我這借的那開業資金也得算上啊,到時候記得還,二十三兩是吧,六分利好了,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到時候你得還我多少來著……”


    我摁下將麵湯潑他的衝動,冷靜的看著他:“做人不能這麽無恥。”


    “我也沒有很無恥啊。”


    我揉了揉腦袋,懶得跟他計較了。


    開巫店,地段繁華不繁華是無關緊要的,在金秋長街之所以付那麽高的租金,是怕“未婚夫”找不到我。


    我們在德勝城西南民宅巷弄裏找了個還算看得過去的老舊院子,牆上攀著苔蘚。綠油油的,生機盎然,租金每個月八十文,委實便宜。


    接下去,我忙進忙出的打掃。師父卻翹著腿在院子裏嗑瓜子哼小調。我去街上購置被褥臉盆茶具桌椅,搬得千辛萬苦,他卻從我這兒搶了三錢銀子蹦蹦跳跳的去聽小曲兒了,迴來後直接和衣睡在了我新鋪的床榻上。但這還不是他最無恥的地方,最無恥的是,當晚他居然迴吳府了。把我一個人扔在了這兒,臨走時不忘笑眯眯的拍我的肩膀:“好好加油啊,師父看好你的。”


    我抱著掃帚:“看好你媽個頭。”


    然後,我的頭被他用掃帚打扮得很好看了。


    當晚先給陳升寫信,除了要他幫忙介紹生意外。特別要他將北風的木簪先給我送來。之後開始整理巫器藥材的單子,能不花錢購置的盡量不花錢,實在不行就讓師父上山替我采去。


    等所有忙活完後,窗外打雞鳴了。


    我將被褥換了一麵,洗澡燒炭盆,上床睡覺。


    微涼清爽的床榻卻讓我毫無睡意,腦中忍不住就想起楊修夷。


    對我又開了個巫店,他會是什麽心情。他知道我又跑出來了嗎,他現在睡在哪,在幹什麽?


    炭盆微微發熱。被窩裏有了些暖意,但隻讓我凍僵的身子稍稍舒緩一些,好想念楊修夷身上的清香和他為我傳送的熱量啊。白天的他冷峻沉斂,入睡後的他會露出難得的安詳和溫暖,好幾次令我忍不住偷親他的下巴和脖子。記得小時候聽豐叔說過,楊修夷自小就是一個人睡的。這麽說,也許我是他第一個同床共枕過的人呢。但應該不是最後一個吧。他的人生是那樣的長,而我的人生卻有隨時到盡頭的可能。而且我沒有可以和他繼續廝守的來世了。


    我四仰八叉的望著床榻頂板,雙目哀怨。


    長劍毀損,劍靈魂飛魄散;器件破裂,器靈魂飛魄散;肉身殞滅,我這個特殊的靈體也得魂飛魄散。


    其實確切來說,我們這不叫魂飛魄散,我們隻是靈,哪有什麽魂魄之說啊。


    我自言自語的輕歎:“楊修夷,你老說我離開你就會過得淒慘無比,隻有在你身邊才能過得好,我哪能不知道。可是我和你在一起根本就不是為了什麽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和過得好,在你身邊就算寒屋白門蓬牖茅椽我田初九也可以甘之如飴的啊,什麽苦是我吃不了的呢。楊修夷,我舍不得你,可是我有太多太多離開你的理由了。”


    話一說完眼前便浮現了他那雙越發沉靜深邃的眼眸,四年不見,他最大的改變就是這雙眼睛。還是那麽漂亮,促狹細長,眼角微挑,睫毛纖長濃密,這樣的眼睛是很戲謔和邪魅的,配上他疏狂孤高的氣質,就像個輕狂不可一世的天涯浪子。但如今,他的眼睛似乎能將情緒全部藏起來,他不想讓人讀出來的情緒他可以不讓任何一個人知道。


    胸口有些心疼和不舍,以前的楊修夷雖然對外人不鹹不淡,有禮而疏遠,但他還是鮮活的。如今他卻不愛外露情緒了,太過沉穩內斂,深藏不露,又或者說,他根本什麽都沒藏,他隻是變悶了,死氣沉沉了……


    心髒想被人捏著一般難受,我拉過被子憤憤啃著,這樣強烈騷動的情感應該盡快壓掉的,可是情不由人,我壓不掉。得而不敢求,就像一桌上好的佳肴擺在你麵前,你卻不能碰一樣。


    餘下幾日拖著師父到處找藥材,又曬又燒又搗,不知不覺就到了元宵。


    這日在院子裏忙碌著,敲門聲不緊不慢的響起,我捏著刨蒼牙芝的骨刀過去開門,頓時就愣在了門口。


    師父探頭看了眼,哈哈大笑,扔掉瓜子殼:“來了呀,來來來,掛上掛上。”


    門口站著大隊人馬,兩個大漢扛著一塊遮著紅布的匾額,身後跟了一排穿著大紅衣裳,手拿嗩呐喇叭銅鑼大鼓的樂手。


    師父跑過來便叫道:“這邊這邊,來,把那些彩帶也給掛上,那邊,你們幾個,這些藥材給理了,對了,那那那,那兩尊狻猊放那,那些字先不要動……”


    我靠在門口,跟個局外人似的望著他東奔西跑到處招唿,他一臉得意的過來:“怎麽樣,為師這驚喜大不大?”


    這番折騰開銷最少也得十兩,師父大人,這是驚喜還是驚痛啊。


    我沒了脾氣,冷靜而麵癱的看著他:“你看我的白眼大不大?”


    他哈哈大笑,拂袖離開:“先別太大,不然待會兒你拿什麽跟我翻。”


    我聽不明白他的意思,心中卻升起了強烈的不安。


    院子不算大,布置起來也簡單,這期間師父一直要樂隊們敲鑼打鼓別停下,將街坊鄰裏們都給吸引了過來。


    布置完後,師父又點了好幾簇爆竹,還撒起了五文錢一個的小紅包,錢少不說,一共才十個,我羞得不知道把老臉往哪兒擱了。


    他卻毫無所知,雙手抱拳,來了一番初到此地,希望大家多多幫助照顧之類的陳詞後,將遮匾的紅布一端塞到我手裏:“來,丫頭,掀咯!”


    我就要掀開,忽的一頓,狐疑道:“別是二一添作五吧?你該知道這個名聲已經臭了的。”


    他嗤鼻:“多拗口啊,誰取這破名字?”


    “我取啊。”


    “所以說破名字啊。”


    “你才破名字!”


    “我名字破?你那名字才破!”


    我一樂:“你傻了吧,我的名字是你取的!”


    他麵色微微一僵,頓了頓,又神氣道:“我說的當然不是我取的這個,是那個,那個什麽月牙兒。”


    “月牙兒彎彎的,掛在天上多漂亮啊!”


    他跟我較上了勁:“初九生的取個月牙兒,你怎麽不叫上弦月?又不是初一生的。”


    我怒道:“我爹娘給我取月牙兒是因為我生下來就有兩顆乳牙了,跟月相沒關係!”


    他捋了把胡子,冷哼:“還乳牙,咋不叫你月大牙,月門牙,月板牙,月掉牙,月牙牙,月雙牙,月蛀牙,月……”


    “咳……”那邊樂隊的組長聽不下去了:“那個,掌櫃的……”


    我點頭:“知道了。”


    我捏著紅布的一角,就要掀開時,我迴頭對師父道:“你才月掉牙,你全家月掉牙!”


    說完,我手臂一揮,將紅布扯了下來,鎏金大字鑲嵌在紅色匾額上,赫然五個字,所有認字的都呆了一呆,唯獨師父春風滿麵。


    “田初九巫店。”


    ……


    “先別太大,不然待會兒你拿什麽跟我翻。”


    我終於懂師父的意思了,但其實我已經不想翻白眼了,我想將眼珠挖出來砸他身上。(未完待續)i8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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