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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要勾引人,宋十八裝成了窈窕淑女,我輕而易舉就將她從那小白臉身邊扯出。她自始至終都一副弱不禁風,矯揉造作的模樣,待離開了小白臉視線,旋即恢複本性:“田初九!你找死啊!沒看到老子在賺錢麽!”


    我拉著她往長亭走去:“這筆生意不做了。”


    “為什麽?”


    具體原因我說不清楚,隻是古怪感覺太過強烈,但沒給她一個交代,她又得罵罵咧咧上半天。為了耳根清淨,我伸手捂住腦袋:“不行不行,好痛!”雙眼一閉,身子直直往一旁倒去。


    就在這時,聽得有人“呀”了一聲,一股渾濁靈氣衝來,將我往下倒的身子略略往上抬了抬。但支撐不住多久,我還是“啪塔”一聲摔在了地上。且因被那股渾濁靈氣微微移動了身子,我的腦袋偏離了原先預定摔倒的草地,直接磕上長亭旁的石頭,雖然沒有出血,但夠我痛的半死。


    齜牙咧嘴爬起身,循著神思一下就找到那混蛋,是個皮膚黝黑,營養不良的年輕男子,衣著粗布素衣,看年齡跟我不相上下。我摩拳擦掌,預備要去揍他,他卻飛快跑到我跟前,咧開一口燦爛白牙:“雖然沒能接住你,但我也算好心,你不用謝我,這都是為了輕鳶。”


    我:“……”


    輕鳶上前介紹:“小姐,這是我老鄉,叫古謄。”


    “哈哈,我是跟輕鳶自小一塊玩大的,我的攤鋪就在那邊,你們要不要過去坐坐?”


    看在輕鳶份上,我懶得跟他吵,隨手拍掉裙上雜草,冷聲道:“免了,沒興致。”


    拉起宋十八就要走,他卻忽的嗤鼻一笑:“大夏天的穿成這樣,真是個怪物!”


    宋十八一怒:“臭小子,你說什麽?”


    我沒想他會忽然冒出這句話,迴過神後立即怒罵:“你又黑又瘦,醜不拉幾,你才是怪物,你哪來的資格對我評頭論足,成精的猴子都比你好看!”


    “切!就你這鼻子長在腦門頂上的女人,你知不知道……”


    輕鳶拉住他胳膊:“古謄,住嘴!”


    “為什麽住嘴,她就是個怪物,你看看她,長得還沒你漂亮,要不是出生好……”


    宋十八怒喝:“你找死!”


    古謄的話音中斷,疾步後退,還是沒能躲過宋十八的拳頭,眼眶挨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輕鳶忙攔住宋十八:“宋姑娘,不要跟他一般見識,我們快走吧!”


    古謄從地上爬起,伸手將輕鳶拉去:“就這樣的女人你還去伺候她們,跟我迴家去!”


    輕鳶使勁扭動胳膊:“我已經簽賣身契了,你放開我!”


    “多少錢!我幫你贖迴來!就算賣了……”


    話音再次中斷,我和宋十八一齊撲了過去,對他抬腳一頓亂踢,他不得不鬆開輕鳶對付我們。輕鳶一獲自由立即抱住身手最好的宋十八:“宋姑娘,不要打他了!”


    就這麽短短一瞬,那臭小子一頭朝我肩膀撞來,我被撞翻,後腦磕在長亭石階上,這次沒那麽好運,我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不出一炷香就蘇醒,仍是在長亭。


    宋十八盤腿坐在石凳上,正啃著一隻燒雞,滿嘴油膩。輕鳶垂首坐在一旁,絞著衣袖,悶聲不語。叫古謄的那臭小子不知跑去了哪裏,我揉著腦袋爬起:“那混蛋呢!我砍了他!”


    宋十八朝輕鳶抬了抬下巴:“被她說走了。”


    我拉起輕鳶:“走,帶我去找他!”


    輕鳶從我手中抽走手腕,驀地雙腿跪在我跟前:“小姐,對不起。”


    我拉她起來,她執意要跪著,我歎氣:“你放心吧,跟你沒關係,我不會怪你的。”


    她難過的看著我,輕聲道:“古謄是誤會你看不起他才那麽說你的,小姐你繞過他吧。”


    我皺起眉頭:“你這個樣子真討厭,我隻是說說氣話,又不會真的砍他,你這神情,弄得我像地/痞流/氓一樣。”


    宋十八涼悠悠道:“你是沒什麽本事,可你家尊師叔本事可大得很,看看把人家小姑娘嚇成什麽模樣了。”


    我更加不悅:“本事大又不代表他會率意胡鬧,我不準你這麽說他!”


    她麵無表情,幹笑一聲,繼續啃雞腿。


    我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對輕鳶氣唿唿道:“不找他麻煩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


    “小姐可以罰我不吃晚飯,可以罰我做很多苦工,我會的還有很多的,我……”


    “停停停!”我伸手止住她,“你們兩個是什麽關係?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不是……”


    我心念一轉:“他學過玄術?”


    她做出一個迷茫表情。


    我定定的看著她:“還有你,你雖然不是富裕人家的孩子,可是你也不像是窮到非要賣身的人,你接近我,並且百般討好我到底是為什麽?”


    宋十八像看戲一般,啃完一隻雞腿,又不知從哪摸出一隻,繼續啃。


    輕鳶垂下頭,這角度望去,她睫毛纖長微翹,皮膚白嫩,素軟衣領後隱隱可見一條傷疤在濃密黑發中,狀若猙獰的蜈蚣。


    良久,她抬起頭,眼眶微醺,輕聲道:“小姐,我實話相告吧。”


    她望向我身後的蒼翠夏景,目光悠遠:“我本不是崇正郡人,十一年前被人販子拐賣,逃出來時誤打誤撞進了此地,一直想要出去,卻苦尋不到辦法。得知你們是從外麵世界而來,所以我就……”


    宋十八打斷她:“你怎麽知道我們從外麵來的?”


    她頓了頓,細弱蚊聲:“喬雁其實是我的好姐妹,是她告訴我的。小姐,我真的不是壞人,我隻是想出去找到我的父母,你們不要怪她。”


    我沒好氣道:“哪敢怪她,她可是主人,一個不開心把我們趕走怎麽辦。”說著將她拉起:“但是你怎麽就知道我們有辦法可以出去?”


    “一開始不確定,但是後來,小姐,不瞞你說,在南城郊外散落的五百隻雞是我和古謄幹的……”


    我和宋十八齊齊張大嘴巴:“啊?”


    她繼續道:“趙祥頭上個月強納了孫姐姐做小妾,我們氣不過,得知他接了金玉酒樓的大訂單,所以想要他賠上大筆銀子。”


    宋十八眨巴兩下眼睛:“可是一百多隻雞籠,你們怎麽辦到的?”


    她沒有迴答。


    我問:“是玄術?”


    她微微一頓:“不是玄術,古謄說,這叫巫術。”


    我脫口問出:“他從哪學的?”話音一落就覺得自己太管閑事,也沒想她會告訴我,她卻皺了皺眉,直接道出:“是他家中的一本書,叫《蒼梧瀾》,因為他不識字,所以很多都是我教的。”


    我被這三個字驚得一下站起:“蒼梧瀾?”


    《巫靈典》上記載,此書最是接近上古之巫,但在九雄爭霸時便被吃過它大虧的燕國大夫安清劍毀去。我對它太過好奇,曾求著師公四海為我搜尋,得到的答複就是真的被毀了。


    宋十八伸出手指在我麵前瞎晃:“初九,你沒事吧?”


    我激動道:“那本書可還在,能不能容我抄一份,多少銀子我都給!你快帶我去找那臭小子吧,快快快!”


    這次她就沒那麽爽快了,死活不同意,可能覺得我要奪人之好,也可能覺得我還是要去對古謄不利,總之我最後都搬出了那些大家小姐的淩人盛氣也沒能嚇到她,她仍是倔強的不肯點頭。


    但要找人哪有這麽麻煩。


    我故作惱怒,讓她迴喬宅把我的衣裳重洗一遍,再轉頭找了個借口支走宋十八。一個人溜到小樹林裏,擺乾元星陣,最後一塊石頭落定,聽到宋十八的聲音響起:“你趕走輕鳶就行了,把我趕走幹嘛?”


    確定了古謄當下位置,我起身走去,邊走邊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又不是二一添作五的單子,我幹嘛拉著你。”


    她撇了撇嘴角,一步跟上:“說得是挺有道理,可是我很好奇啊,是本什麽書能把你迷成了這樣。”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它的價值,你又沒學過巫術。”


    她一哼:“誰說我沒學過,我們陷活嶺的巫師可多著呢,你可別忘了,我義父的巫術比你還厲害。”


    她忽然提及宋積,我頓時臉色一沉,下意識的咬住唇瓣。她吐了吐舌頭,訕訕笑道:“有我陪著總是好的嘛,萬一那臭小子欺負你,我也可以揍他不是?”


    我看她一眼,懶得再說話。


    尋了半日,天色漸暗,按著乾元星陣所給的指示,我們離古謄竟越來越遠。我一拍腦袋,想想他要擺攤,可能是坐著驢車來的,如今暮色四合,徒步哪能趕上,不得不能先迴喬宅,等明日再跟了。


    從原路返還,剛迴到來時大道,忽的從路邊跳出八個蒙麵人將我們前後包抄。宋十八當即呸了一聲:“向來都是老子攔路搶劫,如今真是開了眼界,八個小毛賊也敢攔老子去路!”


    這話說得氣勢十足,擅於小人得誌的我頓時連事後嘲諷他們的台詞都已想好了。孰料幾個迴合下來,宋十八完全不是對手,可憐兮兮的被打趴在地:“初九,救我……”


    我雖然貪生怕死且厚顏無恥,但義氣還是有些的,不過未等我衝去救她,便聽得一個嬌**音響起:“把那女的也一起抓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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