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你還變裝?


    「嗯?」


    淩鋒被她這個反應弄得怔了一下,有些不解。


    時小念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理,不好意思地說道,「淩總,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


    淩鋒應該隻是中文表達得不夠清楚吧,她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哦,嗬嗬。」淩鋒爽朗地笑了笑,也沒介意,就這麽笑眯眯地看著她,笑得一臉似曾相識感。


    時小念轉眸看向身旁的宮歐,內心十分莫名其妙。


    宮歐也看出了不對勁,將她一把摟進懷裏,朝著淩鋒的一頭銀髮冷冷地道,「淩總很喜歡笑?」


    笑什麽笑。


    他女人看著這麽好笑。


    宮歐暗暗地握住了拳頭,那邊淩鋒笑眯眯地道,「多年沒來中國,能碰上故人是件幸事。」


    「故人?」


    時小念看向宮歐,他們以前就認識?


    「故人?」


    宮歐低眸盯著時小念,從薄唇間擠出這兩個字,眼神陰沉沉的。


    你居然和這老頭子早就認識?


    兩個人正激烈地對視著,淩鋒笑著看向他們,海風吹浮他的一頭短髮,他把視習線落在時小念的手上,「宮太太,那年在郵輪上一睹您的風華,至今未忘,今日再見宮太太,宮太太風采依舊。」


    這迴,時小念確定這位銀髮老人不是表述不清楚,而是說她就是他的故人。


    「淩總,我們認識嗎?」


    時小念疑惑地問道。


    「宮太太大約是忘了我吧,那時我的頭髮還沒有這麽白。」淩鋒是個有趣的加拿大老人,說著就舉起手將自己一頭篷鬆的銀髮束起一小簇,笑著道,「我當時就是這樣的,有點印象了嗎?」


    「……」


    時小念更懵了,尷尬地笑笑,「淩總,我想您可能是認錯人了。」


    她的記憶裏根本沒有他這一號人物啊。


    見時小念真把他忘了,淩鋒有些失望地攤了攤手,「ok,也許是過去太多年了,宮太太不記得也不足為奇。」


    「……」


    不是不記得,是她壓根不認識他啊。


    「宮先生,宮太太,你們慢聊,我過去喝點酒。」


    淩鋒很是失望地轉身離開。


    宮歐靠著欄杆而站,一雙黑眸銳利地看看時小念臉上的茫然,又看向淩鋒的背影。


    很多年前。


    故人。


    編號c8的紅色髮夾。


    「淩總。」在淩鋒進去的前一刻,宮歐忽然開了口,嗓音低沉磁性。


    聞言,淩鋒轉過頭來,臉上竟是一臉的落寞,似乎為時小念的遺忘而感到不快,「宮先生還有什麽事嗎?」


    「淩總剛剛說在很多年前的郵輪上見過我太太一麵,請問是我們現在所登的郵輪麽?」宮歐問道。


    時小念正奇怪宮歐為什麽突然這麽問,那個淩鋒老人就給出一個讓她驚呆的答案,「是啊,就是在這個郵輪上,在那邊的甲板上。」


    「……」


    時小念愕然地看向淩鋒,感覺身邊的宮歐在無形中將身體站得筆直,宮歐追問道,「那是什麽時候?」


    「什麽時候啊?」淩鋒站在那裏想了想,眉頭皺起深深的溝壑,「具體多少年我倒是忘了,應該是上一次再上一次舉行宴會的時候,對的,我上一次沒有來。」


    那不就是七年多年前的那次宴會?


    「那時候,我太太的確是郵輪上。」


    宮歐冷漠地說道。


    「我知道,我當時還和宮太太說過幾句話,但宮太太沒有理我,隻衝我笑了笑便走了。」淩鋒說道。


    「……」


    時小念震驚得無以復加,仔細地看著淩鋒上上下下端詳,怎麽都看不出一點似曾相識的樣子。


    完了。


    她這是怎麽迴事,難道她的記憶力還不如一個老人家,老人家甚至記得她對他笑,她卻什麽都忘了。


    這太誇張了。


    每次一登上這艘郵輪,就是在拚命地考驗她的記憶力與智商,太可怕,她怎麽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甲板,她記得她當時負責的區域是裏邊啊,並不在甲板,她隻有登船的時候去過甲板。


    「你還記得她對你笑?」宮歐挑眉,這老頭子的記憶力那麽好?


    「是的,因為那晚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淩鋒頜首,看向時小念道,「那晚我去甲板上吹風,月光皎潔,宮太太一個人站在一處,身上穿著和月亮顏色一樣的西式禮服,一頭金色的長髮,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望著天空。」


    「……」


    「那個畫麵我到現在還記得,仿佛一切都是昏暗的,海是暗的,甲板上是暗的,人群是暗的,隻有宮太太與月光是明亮的。」淩鋒越說越像在念詩,整個人仿佛沉醉在那裏畫麵裏。


    聽到這裏,時小念才確信自己不是記憶力退化了。


    宮歐睨向時小念,眉頭蹙起,「你還會變裝?」


    還在另一個男人麵前發光?她怎麽不飛天呢?


    「我沒有,我那天真的是服務生,中間一小時我被迷暈在廁所,後來還被領班罵了,怎麽可能還玩變裝?」


    時小念小聲地道,而且她玩變裝幹什麽?閑的慌嗎?


    她去來工作的,又不是像唐藝一樣來害人兼找個金主的,她沒事幹嘛變裝啊。


    她正解釋著,那邊淩鋒又開始念詩了,「那晚的月色真得很美,我到這個年紀也算是識人無數,但宮太太當年那一幕實在美得耀眼,那已經超脫皮相的美了,是一種氣質,脫俗的氣質,憂鬱、感性、婉約,還有……」


    「淩總,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時小念忍不住打斷淩鋒的話,「那一年,我確實在郵輪上,但我是個服務生,沒有穿過什麽禮服,我想您真的是記錯了。」


    她那時候就是個苦學生,哪來什麽氣質。


    「服務生?這怎麽可能呢,那時候你是那麽的美,怎麽可能是個服務生!」


    淩峰頓時一臉的難以接受,比剛才說不記得他還令他難受,仿佛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的形象一下子崩塌了,「這不可能!那晚就是你,宮太太!你何必撒謊?」


    淩峰字字淩厲。


    撒謊?


    暈,時小念頭疼,現在又變成她撒謊了,怎麽迴事,一到這個郵輪上她就自動有了說不清的光環加持是嗎?


    時小念不是個喜歡與人爭執的人,除了這件事,這個事關係她的清白,她的人生轉折點,她還非要弄個清楚明白不可。


    「淩總,真的是您記錯了!」時小念有些用力地說道,宮歐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握了握,黑眸淩厲地看著淩峰,「淩總還記得那晚的細節嗎?」


    「記得!」


    這位加拿大老人眼中放著光,抬起手,擺出一副詩朗誦的模樣,說道,「那晚,我去甲板上就望見了宮太太的身影,我看你一臉憂鬱悲傷的樣子,我就問你,小姐,是有什麽悲傷的事嗎?」


    「……」時小念和宮歐相視一眼。


    「你沒有迴答我,我就陪你站了一會,說,這世界上悲傷無處不在,重要的是自己要心裏開朗。」淩鋒說道,「結果你還是不理我。」


    「……」


    「然後我接著問,小姐,如果你有什麽麻煩的事,我可以幫忙。」淩鋒說道,一雙眼睛深深地看著時小念,「你就轉過身來,拎著裙擺欠了欠身,然後微微一笑走了。」


    「……」


    「你走的那一剎,真的好美,我感覺就像是月亮仙子墜落在這艘郵輪上一樣。」淩鋒道,「我後來又想去找你,可是怎麽找都找不著了。」


    「……」時小念看向宮歐,無奈地道,「宮歐,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


    絕對是這位老人記錯了。


    「是你,那一幕我印象太深刻了,就是你這張臉。」淩鋒看著她道,忽然想到什麽又道,「對了,你當時手上還攥著一個髮夾,是紅色的,對吧,一個紅色髮夾,還是那天服務生們戴的那種髮夾。」


    關於月亮女神的一切他都銘刻入骨,記得清清楚。


    「……」


    時小念難以置信地瞠大眼,如果她現在嘴巴裏有水的話一定就噴出來了。


    ……


    郵輪上的一間安靜會議室裏,時小念坐在會議桌旁邊,還是一副被雷劈過的模樣。


    紅色髮夾,她的臉,現在說那個人不是她,她自己都不信了。


    時小念已經瘋魔了,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封德和保鏢們站在會議桌兩邊,保鏢一臉肅穆,雙手負在身後,封德站在保鏢們麵前,看著宮歐問道,「少爺,不知道讓我們進來是有什麽事吩咐?」


    宮歐站在會議室最前麵,猛地俯下身,雙手用力地拍在會議桌上,一雙漆黑的眸冷冷地睨向會議室裏的幾個人,薄唇微掀,聲音冷冽,「我有幾件事要交待你們去做,不惜人力物力!」


    如此鄭重。


    封德有些疑惑,等待著宮歐的下文。


    「第一,繼續給我找唐藝,不惜一切代價找到這個人!」宮歐冷冷地道。


    「是!」


    保鏢們迴應得響亮。


    「第二,七年前在郵輪上的那個宴會,我要知道出事那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宮歐厲聲說道,「大年初一那天的事,我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封德是在場人中最明白的一個,不禁道,「少爺,那件事不是已經查清楚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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