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拍賣會上見到白晨之後,我雖然驚訝,後又覺得也許並非巧合。總歸會遇到的。這就跟易經卜算一樣。所謂易者,不卜。將來必然會發生,但什麽時候發生,不知道。我遇到白晨就是這樣一種情況。


    不過遇到白晨之後,我心中逐漸有了一個想法。


    我……是誰?忽然就想到了周華健的歌和房事龍的電影。


    誠然,我是肖喆啊。爺爺是十七級離休幹部。我爸是林業局閑職副局。我媽是老師。我本科魯東讀的,畢業之後在蒙山林業局下屬護林所工作過一年,再然後稀裏糊塗考到西南男子職業學校讀林學研一。目前休學狀態。


    嘛……一窮二白,根兒正苗紅,簡簡單單。


    說實話,我很喜歡自己的這個身份。但……如今,不太適合了。


    行走的久了,我知道,自己需要一個新的身份……如果沒有,就造一個。


    這得感謝一個死人。沒錯,就是黑哥。劉永民。


    圈子裏的人,大多不止一個身份。


    孫曉菲是我學妹,目前應該是休學之後,複學。身份是在讀學生。同時,也是孫家新一代的東家。


    黑哥……都一樣。


    我在這個圈子裏的身份呢?好像有,又好像無。現在所有的關係,多是靠黑哥建立起來的。蝴蝶奶奶也好,孫家也好。還有我偶然碰到的玄沌子和方覺,但玄沌子明裏應該是已死之人,怎麽也不太方便。而且,黑哥如今僵死狀態,很多出麵的地方,我毫無資源。如此一來,現在想想,黑哥似乎做的所有事情,都不是沒有想法的。天山之行,就像黨校學習班,麵上說是互相交流,底下的意思是人脈圈。


    黑哥。天山之行,送了我一個大禮。人脈……


    遇到白晨之後,我才逐漸意識到這一點。


    借黑哥的東風,藉由白晨,我要給自己一個新的身份。還有……錢。嘛,不管老樹願意不願意,我終究是要賣點東西。換米。


    而我相信,白晨也一定會來見我……這一點,也要感謝黑哥,還要感謝李文德。白晨不是傻子,李文德的兩個助手,一個是雪族聖女,另一個是我。白晨一定會對我的身份好奇,所以,我賭他會來找我。


    看著來電提示,陌生號碼,我微微揚起嘴角。


    “喂?”我一如往昔的平靜。


    “李蕭澤。”


    白晨的聲音,我認得。


    “是我,白總監。”


    “哈哈哈。晚上十點有空嗎?請你喝酒。”他爽朗的笑。


    “隨時恭候。”我笑。


    “說定了。”


    之後他發來一個地址,我對帝都不熟,搜索了地圖才知道,是個酒莊。


    單刀赴會之前,我先去商場買了兩個小小的高檔木盒。然後叫了出租車,去了目的地。


    沒下車,就看到白晨在酒莊門口站著。身材筆挺,一席白西裝很是搶眼。往來的行人,有小女生經過是互相偷笑。


    “蕭澤!這裏。”


    一出門,就聽到白晨的唿喊。我笑笑,朝他走過去。心說,自己真是機智,這樣就不會意識不到別人是在叫我了。


    白晨幾步走過來,攬住我肩膀,“走,帶你去喝酒。”


    我點頭。


    酒莊不大,半現代半古典。有點洛可可是的抽象感。提供的是世界各大著名酒莊的知名品種。這種地方,我不常來,倒也不陌生,在上海跟陸爽打工的時候,多少也見過。隻有我倆的時候,陸爽就跟奶媽似的,給我叨叨各種常識,說怕我出去給他丟臉。白晨跟陸爽有點兒像的地方,就是一樣喜歡……叨叨。


    酒過三巡,白晨叨叨也告一段落之後。找了個靠窗的地方,從這裏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花園外人行道上來來往往的美女。


    “說吧,找我什麽事兒?”白晨晃著酒杯,問。


    我想了想,伸進口袋,把剛才買的兩個小盒放在桌上。


    白晨看看我。見我首肯,有些疑惑,還是拿起來,微微打開看了一眼。瞬間吃了一驚。迅速放下,又看看另外一個盒子。看完第二個之後,有些微愣,原封不懂的放迴原處。對我道:“你想怎麽做?”


    我放下酒杯,把其中一個盒子推到他麵前,道:“這個……要麻煩貴公司。”


    白晨過了一會兒,點點頭:“好。有空的時候,你再過來一趟。”


    “要預約麽?”我笑。


    白晨大笑:“別理他們,你報名字直接上來就是,做電梯到12樓,我辦公室在a座。”


    我笑著點點頭,然後把另外一個推到他麵前:“這個……要麻煩你。”


    白晨一愣:“怎麽說?”


    我微笑,想著該怎麽說。“唔……我需要開個公司,不過……在這邊不熟。”


    白晨低頭晃著酒杯,半晌對我說:“你不是孫家的對吧。”


    這話不是疑問句,我點點頭:“不是。”


    白晨偏著頭,看了我好一會兒,砸砸嘴:“你啊……”


    “除了需要的費用,剩下的是酬勞,不能讓你白幹啊。”我笑。


    白晨哼哼了兩聲,搖著頭對我說:“看你這細皮嫩肉的,也不像是長期在新疆呆的。”


    我知道必定會有這麽一出:“是啊。”


    白晨見我迴答的幹脆,笑:“你這算什麽?”


    “交你這個哥們兒。”我笑。


    “拉倒吧,擺明了想利用我。”白晨哼哼著。


    我點點頭。


    他見我點頭,有些哭笑不得。“為什麽找我?”


    我低頭想想,迴答:“感覺合適。”


    “感覺?感覺!”白晨無語。


    “你有這個能力,我知道。”我說到,這個用腳趾頭猜也猜得到。


    白晨拿起一個小盒子,微微看看裏麵的東西,又放迴桌上,皺著眉,糾結的看我,然後指著盒子說:“這東西從哪兒弄的?”


    我想想,也皺皺眉:“不能說。”


    白晨看了我一會兒,拿起杯子一飲而盡,然後把桌上兩個盒子都收了起來:“行,我知道了。”然後掏出一張名片,放桌子上。然後問我:“名字也是假的吧。”


    我沒有猶豫,終究還是沒有拿出那張假的身份證,笑著點點頭:“把他變成真的吧。”


    “哈!”白晨張著嘴,好笑的看著我:“你總歸要給我交點底兒吧。就算賺錢也得有命花。”


    我看著他,腦子裏瞬間飛過n種說辭,剛才之所以沒有拿出假的身份證,就是不想把陸爽牽扯進來。沒有開車來,除了想著喝酒後不能開車,還有一點,就是不想用陸爽的車了。我要把他摒除在外……對於白晨……我看著他,這人比起黑哥要直率多了……但絕不是笨蛋,我說謊有用嗎?“有機會我會告訴你。你就當我是一個突然得了際遇的暴發戶,幫我弄一個身份吧。”


    白晨一言不發,盯了我好一會兒。忽然一笑,道,“我明白了。哦,對了,有個人一直想要見你,哪天有空,你說過時間,我帶你去。”


    “誰?”我問。


    “見了你就知道了。”白晨眨眨眼。


    隨後,沒再說這個話題,隻聊酒,我聽的居多。白晨繼續叨叨。


    夜深了,我們才分開。白晨一個人踉踉蹌蹌的走在路上,我看著他背影好一會兒,雖然踉蹌,準頭還是有的。便轉身自己慢慢踱迴去。


    盒子裏的東西……是元陽丹,不過不是我的。拜托老樹的時候,我以為他會拒絕。老樹有些清高,我怕他會不願意,思量著能有什麽辦法提純……但意外的,他居然沒拒絕,隻是說,這樣消耗量很大,讓我抓緊時間。至於這兩顆元陽丹質量如何,我也是見了白晨之後,從他的表情裏進行推測。至於值多少錢,我也說不清。


    隔了一天,早上,走著去了拍賣會。沒有了西裝革履,穿著我的原套。進門之前,禮賓一直在看著我,但並未阻止。前台也依然有禮貌問我有什麽需要。我之說了自己的名字,前台便伸手示意我電梯的方向,想來,白晨是交代過了。


    因為知道我要來,剛出電梯,就看到白晨拎了外套從辦公室出來,二話沒說,又將我拽進電梯。“走。”


    我先是驚訝,後又想起他說的那個神秘人物,也沒再多說。


    沒有經過前台,電梯直奔地下停車場。白晨開著紅色x5,帶著我直奔郊外。我懶得記路,隱約知道是往南。才發覺是一處民宅。不是別墅區,倒是平房,整個一片修整的還算不錯,但肯定不是富人區。


    x5顯得有點突兀,白晨把車停在外麵,示意我跟著他往平房裏走。


    院子裏到處是花,開的叫一個嬌豔欲滴。布置的也井井有條。


    “花房?”我問白晨。


    白晨卻不說話,指指牆上。


    我才發現,各種樸素中透著些許精致的院落一隅,牆上有些根雕做的牌子,上麵寫著一個英文單詞:raine.”


    不懂,拿出手機查詞典。白晨哈哈大笑,卻不敢很大聲。


    萊蕾……花仙子……


    有個玻璃門房門沒有關上的房間裏發出一些聲響,看來是察覺有人到訪了。果然幾秒之後,出現一個身影。穿著素色的工作服,帶著頭巾,袖套和厚手套,手裏拿著一把枝剪。這打扮極其的不顯然,我還是看出來了……


    “秋姐。”我很難把眼前的村婦形象和當初那個妖嬈的婦人聯係在一起……


    “謝謝你還記得我。”柔美到骨子裏的聲音,秋姐摘下手套,擦擦汗,招唿我和白晨:“進來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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