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貨的架勢,生生把我從累的半死的邊緣,拉到震驚個半死的一側……


    不是我沒見過武打片兒,也不是沒見過打架的,隻是,這一腳就給人把門兒踹出去一丈遠,外加絲毫預警都沒有。我的確是給嚇了一跳,隨即想……這已經是在民事和刑事的邊緣地帶了……不過,我還沒怎麽複原,拖著沒什麽力氣的身體,想要阻攔黑哥,才真的是癡人說夢……


    一邊兒猶豫著,要不要迴去跟這貨撇清關係,一邊兒想著門口的大爺該撥110了……


    這說到底,感覺還是帶著些官子頭的,黑哥這麽野蠻的行徑……好吧,我的確也隻是想想,他之前說,到北京是來拿東西的。難不成這個姓彭的,欠了他的債?這麽要債倒也猖狂……不過,我忽然想到……老彭……之前胡蝶奶奶似乎提到過這個人……


    一路糾結,一路拖著腿,硬生生爬到二樓,看到黑哥已經把其中一間辦公室的門給踹開了。十幾米的長廊裏,安安靜靜,沒有其他人,我爬到二樓的時候,隻有黑哥一個人,抬著一條腿,還沒落下,那破門聲早就在轉彎處聽到了。


    黑哥踹開門之後,並沒有進去,而是轉頭對我道:“人不在。”


    ……我無語的站在樓梯口。然後就聽見三樓有人大力的關門,噠噠噠的鞋底兒聲從我腦袋頂上,唿嘯而過。緊接著,從樓梯上下來,我轉臉一看,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第一印象……高中班主任……


    不……我高中班主任是男的。不過她那種形象,直接躍然我腦中的就是這種職業。


    “劉永民!你幹什麽?上次踹壞門的維修費用還沒報銷呢!”女人氣急敗壞的從我身邊兒飛過,直直奔向黑哥。


    黑哥見到她這副盛氣淩人的樣子並不惱怒,反而一副好脾氣的討好模樣跟她打招唿:“我說呢,剛剛怎麽沒見到淩主任,原來您在樓上啊。”


    淩主任……我看著“班主任”,恐怕就是指的她了。


    主任一肚子火,看到他這副德性,又不好發作,俗話說的好,出手不打笑臉人麽……看來準備好的台詞沒用上,淩主任推推黑框眼鏡,扯扯灰色工作服的衣角,才道:“不管怎麽說,這修門的費用怎麽著都要從你工資裏扣了!上次所長說按照損耗我就不同意!”


    “行行行!您扣,隨便扣,反正也沒幾個錢。”黑哥攤攤手,反問道:“老彭呢?”


    淩主任聽到“老彭”倆字兒又要發火,卻見這一層最裏麵的一間辦公室突然出現一個人。我才發現這裏麵的辦公室門似乎一直敞開著。竄出的這個人年紀不大,但肯定比我年長一些,一溜小跑的來到黑哥和淩主任的中間,陪著笑臉,似乎要調和。


    我站在淩主任後麵的樓梯口,看著這三者時間的對峙,身體疲乏,心裏倒是作壁上觀,看看這是哪一出戲碼……


    “主任,別生氣,別生氣。老劉是所長讓來的,所長之前給我說過,要是老劉來了,就讓我帶他過去……您別生氣。”


    淩主任推推眼鏡,看看第三者,半晌道:“我怎麽沒聽所長提起?”


    年輕人迴:“那天,您不是出差了麽,所長就臨時安排了我。”


    淩主任想了想,才道:“行了,既然是所長安排的,我也沒什麽好說的,隻是……”她抬手一指,“這門!”


    “記我賬上!”黑哥非常爺們兒的揚揚腦袋。


    “什麽記你賬上!你當這裏是旅館啊還是飯店啊!不是你賠錢就完事兒的,還有沒有紀律了?!還有沒有規章製度了?!”主任吼了一頓,讓年輕人半哄半推的給推對麵走廊的辦公室去了。


    過了一小會兒,年輕人從裏麵出來,經過我的時候,抬眼瞥了我一下,沒正眼瞧,表情冷的有點兒過……我心說,我跟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這表情什麽意思……


    直到走到黑哥麵前,年輕人才有些埋怨的語氣說到:“黑爺,您每次也別這麽驚天動地的……”


    我注意到了……稱唿變了。以及剛才這人對我的態度……我猜……


    黑哥嘿嘿笑了兩聲:“小高,這大樓太憋悶了,就不興我來調劑調劑?”


    那被叫做小高的年輕人苦笑:“調劑?您拍拍屁股走了,更年期綜合征得我們受著。”


    黑哥不為所動,換了話題:“真的是老彭讓你在這裏等我?”


    小高搖搖頭:“若是這樣我一早就出來了。”


    我猜也是……


    小高繼續說:“你剛才到院外我就看見了,趕緊跟所長報告……”


    黑哥道:“我估麽著也是這麽迴事兒,老彭怎麽說?他在那兒?”


    小高點點頭。


    我不知道黑哥指的“那兒”是哪兒……但他倆都知道的地方……嘛,我也不存在好奇不好奇的感覺了。反正蒙在鼓裏的永遠好像隻有我一個而已。


    “走吧,帶我去。”黑哥說完就朝我這邊的樓梯口走來。


    小高點點頭,轉身也跟了上來。


    黑哥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道:“你也來。”


    我剛要拖著幾乎走不動的身體跟上去,卻看到一隻手臂橫在我麵前……是小高,他看看我,然後對黑哥道:“黑爺你知道規矩的,他不行。”


    黑哥已經走下去一些台階兒,聽到他這麽說,迴過頭來,笑:“新人。”


    小高愣了一下。


    我也愣了一下……新人……說的是我?


    我倆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出了驚訝,小高更驚訝了,但卻沒有阻止我。然後帶著些許疑惑轉身下樓。


    沒人理會我,我隻有拖著有點兒半身不遂的身體,下樓……走到院子的時候,院子裏多了一輛半成新的黑車。我一看……一輛捷達……司機位置上是小高,副駕駛上是黑哥,手裏已經夾了一支煙。見我下來了也不多說,下巴抬抬,讓我上後座。


    我也懶得浪費力氣說話,打開車門,崴倒在後座上,隨手拉上車門,然後就像閉上眼休息。感覺到似乎有人在看我,睜開眼,就看到剛剛發動車子的小高,不經意的從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這一眼,我倆人對了正著。


    不過隨即他當什麽都沒發生的,踏上油門,開始加速。我也當什麽都沒看到似的,閉上眼睛,養精蓄銳。隻不過心裏好笑,丫,我第一次見你,這麽敵視幹什麽?


    我沒有理會去哪裏,閉著眼,我也懶得記路,隨便吧……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人拍醒,睜開眼,原來是前座的黑哥。


    見到我醒了,黑哥才笑:“你這是遭了保姆的什麽蹂躪。累成這樣……”


    我這一覺睡的挺香。話說,我其實不用睡覺的不是麽……隻不過肉身累成這個德性,一般來說,睡覺的時候,大多數情況下,我是在靈台冥想的。但有時候覺得什麽都不做,能夠睡睡覺也是一種幸福,所以就試著讓自己迴到以前的狀態。不過,我覺得要是能夠埋在樹根裏,肯定要比我單純睡覺恢複的快得多。隻是眼下情況不允許罷了。


    “滾!”我擋開他。轉動胳膊,發現似乎恢複了許多,這速度也沒sei了。估計是木靈之氣的轉化成果。


    小高把車停好。


    我從車裏出來,深深胳膊腿,才赫然發現……眼前居然是一座公墓的停車場……


    “你這表情,該不會是害怕吧。”黑哥也伸伸懶腰。


    我不置可否……說怕倒也不至於,但總歸有些不舒服。大老遠的跑公墓來幹嘛?難不成……老彭住這裏?難道他是個死人?蝴蝶奶奶提到過這人時,說……辦公室喝茶……我怎麽突然會聯想到,老鬼粽子在棺材邊兒上喝閑茶的景象……呢……


    小高看出我的不爽,微微露出一些鄙視。但沒有多說,而是鎖好車子,開始往公墓裏走。


    有門房,但沒有人理會我們。也是,一般公墓門房都不太理人。這公墓挺大,停車場就好幾百個車位。門口修建的跟牌坊似的,鬆柏映翠,山水環繞。倒也是個清幽之地。


    小高沒有言語,隻顧前行,這裏的墓上有不少刻了字,但絕大多數還是空的,看來是個新的公墓。我沒有記路,所以不知道在哪裏。繞來繞去,走了些時候,小高終於在不同分區的一個花壇邊停了下來,說:“到了。”


    我四處看了看,除了墓碑就是鬆柏,哪裏有人的影子?難道老彭是個樹?


    正猶豫間,黑哥把手搭在我肩上:“我要搭便車。”


    這話一出,我直接蒙掉。傻眼的還有小高。


    隻有黑哥笑嗬嗬的道:“這裏是入口的入口,想要進去,八仙過海,各憑本事。黑哥我不如你在行。”


    這話說的我更蒙了……


    “仔細看看。”


    看?我四處看了看,一無所獲,然後有些疑惑的看看黑哥,卻見他笑嗬嗬的看著我。


    “各憑本事哦。”


    我怔了怔,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黑哥一臉壞笑的看著我,然後不動聲色的,朝一側努努嘴,這個方向上,在黑哥身後的是小高。


    我頓悟……這貨是讓我開靈識……小高……之前難道是看不起我?所以黑哥要我打翻身仗?我心裏好笑,有必要麽……心裏疑惑,想去問問老樹的意見吧……眼前的情況……如果真有什麽他肯定會主動跟我說的。“真的?”我試探著問黑哥。


    黑哥大笑:“婆婆媽媽的。”


    p!看他那德性,早先誰特麽給我封起來的?開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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