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說就是,這十六個人人代表了當今這個大圈子裏,所謂的正道人物的各方勢力。”


    不出所料。我點點頭。


    “你也知道,哪個地方都有圈子。比如娛樂圈,學術圈,軍事圈,天山盛會因為能夠提供天才地寶,也是一個獨立的非政治領域,所以相當於一個無限製的交易市場。不管是正道還是邪道,不管是黑是白,在這裏都暫時收到保護。”


    我點點頭,“就是特別行政區麽。”


    “差不多吧。因為這個圈子特殊,當朝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明白了,不過:“這公平麽?你說這十六個人都是正道的勢力,黑道會同意?”


    特雷根是個很實誠的人,但是這個實誠的人卻露出一絲狡黠的目光:“我說過,所謂的……哪個企業的發展初期不都有著不光彩的發跡史?”


    我愣了一下,這話可深了去了。換句話說,這所謂的頂尖的各方勢力,最初是個什麽樣子誰也不知道。反正現在他們發達了,就可以洗白了。


    “所以你不要看著十六個名額輕鬆就給出去了,他們私底下進行的爭鬥,要比你之前參加過的比賽血腥的多。”


    特雷根這麽說我就明白了。看來我還是理解錯了,我還以為這十六個人是紈絝子弟,原來都是一群毒狼。如此說來,反倒是我這一方的十六個人能夠晉級決賽,似乎容易多了。


    “所以,這十六個人比你想象中的要麻煩。”特雷根意味深長的看著我,“你要是決定參加了,必然要抱著必死的決心,另外……”他猶豫了下。


    我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麽,“你是怕我的身份暴露。”


    特雷根點點頭:“這些人鼻子比狗還靈。不然,此後你暫時先在天山待一段時間,待我們想到好辦法,再送你出去?”


    我猶豫了一下,沒有拒絕或者同意:“先說說這十六人的個人情況吧。”


    特雷根點點頭,毫無隱瞞,從書架上翻了翻,拿出一個檔案袋,遞給我:“你想知道的東西,這裏都有。”


    接過檔案袋,上麵什麽也沒寫,打開之後,是一遝資料。分別用曲別針分好。


    沒有照片,沒有名字,隻有號碼。我終於明白了,之前為什麽沒有見到16號以前的號碼。原來都在這裏呢。雖然隻有號碼,但卻把大致的情況說了下。


    比如背景,家世,淵源,個人的能力,以及曾經的部分經曆。不算很多,但還算詳細,隻是……


    這東西對我沒多大用處……


    因為,這裏麵寫的東西我都不懂。比如這個2號,家世是這麽介紹的,秦嶺區氏第一十三代嫡。我到哪裏去知道秦嶺區氏是個什麽情況……個人能力稍微能看懂一點點,比如這個2號,寫著土石之力,我就知道大概是用土的。但它又寫著,師從全真支脈郝立存,我也最多能知道,這個人他的老師是全真支脈郝立存。至於哪個支脈?特點是什麽?郝立存又是誰?我不知道……


    抬眼看了一下特雷根,他盯著電腦,專心致誌,我也不好去打擾。


    聊勝於無吧……


    正當我苦惱間,有人敲門,特雷根允了之後,進來一個男人。看了我一眼,特雷根點點頭,示意沒關係。那人才道:“比賽完畢,十六人名單已出,對戰表已經排好。”


    我愣了一下,卻又覺得也沒什麽。


    特雷根看了我一眼,對那人道:“拿來我看。”


    那人將一張紙遞給特雷根就退出去了。


    特雷根看了一眼,皺了皺眉,抬頭對我道:“你的下一個對手出來了。”


    我沒有說話。這是必然的。


    特雷根把紙遞給我。


    我接過來看了一眼,是一張樹狀圖,下麵是號碼。


    我的號碼是1313,出現在左起第五個名字,也就是第三場比賽,對手是6號。


    6號?我腦子閃過剛才大致看過的資料,難道……隨手想要去翻看。


    “別看了,這個人我認識。龍虎山的。”


    特雷根的話讓我停止了想要翻看的舉動,抬眼看著他,的確,我記得也是龍虎山的。


    “是誰我不能告訴你。”特雷根皺皺眉,“但是,他跟你一樣,是個木修。”


    木修?我愣了下,也就是說,我們兩個屬性是一樣的?


    “另外,我不喜歡這個人。”特雷根有些嚴肅的對我說。


    這句話,我想過從很多方麵去理解,不過最簡單的理解是這樣的,對於特雷根這個人,我覺得挺好,那麽他不喜歡的人,是不是我也不會很喜歡?這也不一定。


    特雷根又道:“怎麽說呢,反正你多加小心吧。不要因為我的判斷影響到你。我個人勸你放棄。不過你要是想參加也沒什麽,隻要記住,在天山這個地方。四大家族保得了你就夠了。”


    謝過特雷根,我離開了他的房間,思量著他這些話的意思,放棄麽……


    經過大堂的時候,被人攔住了去路。


    來人是個著青衣男人,也戴著眼罩,道家的裝扮。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不想與他計較,繞過他準備迴房間。


    卻不想,這人突然伸出手攔在我麵前,我轉頭看著他。


    這時周圍的人似乎發現在這個狀況,紛紛退後了一些,連帶著地上擺攤的人也都撤遠了。


    “你是我第一場的對手。”他不慍不火的道。


    我猜到了……所以沒有吃驚。對戰表剛剛出來,還沒有送到選手的手上,也還沒來得及貼出來,這人已然知道,背景果然很深。“那就賽場上見吧。”我對他微微一笑,再度抬腳。不想他手臂微微一擋,我抬頭看他:“你急什麽?”


    他聽我這麽說,也笑道:“我怕你逃跑。”


    被猜到了麽……我心中暗忖,本來在聽到特雷根的意見之後,我的確動搖了,但是我的對手好像很期待跟我對戰……“既然來了,就不會逃。”


    “那好,君子一言……”他道。


    我看了他一眼,心裏的迷茫倒是不見了,說到:“駟馬難追。”


    這人立刻把手臂收迴,對我行了一禮:“好,賽場上恭候閣下。”


    他這個舉動倒是把我對他的壞印象衝淡了幾分,抬手迴了一禮:“告辭。”說罷轉身就走。


    “喂。”


    我正要離開,他卻從背後叫住我。禮貌起見,我轉身道:“還有何事?”


    他負手而立,笑道:“樹語者。”


    我愣了一下,這在內行的眼裏,其實已經算是個半公開的秘密了,但從沒有人說出過這三個字。


    他看到我的反應,又笑道:“我是。”


    什麽?!我愣住了。才明白他這句話連起來的意思是……“我是樹語者”這個我,不是指的我肖喆,而是他自己。換句話說,我的下一個對手跟我一樣……也是一個樹語者。這……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說了聲告辭就真的離開了。


    周圍的人在紛紛議論,我也沒有停留,轉身離開了是非之地。


    樹語者不是要藏著麽?這家夥就這麽公然的說出自己的身份?果然是有後台的。不過我就要奇怪了,既然他也是樹語者,為什麽特雷根卻不喜歡他呢?那麽說來,其實天山四族待我為座上賓,難道並不是因為我是樹語者?僅僅是因為清箬茗,或者說是因為天門開?


    那麽話又說迴來了,為什麽這家夥也是樹語者,清箬茗……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見過他。還是這人性格有問題。我暫時看不出來。難道……是封印……我忽然想到了那些文字。


    忽然想,如果這個6號不是我的對手,而是我的朋友該多好。至少我可以問問他,他的靈台什麽樣子的,是不是跟我一樣,是不是也有這一地的奇怪文字,甚至我或許可以知道這些文字的意義,難道是樹的語言?因為我實在不知道哪裏見過類似的文字了。


    在這一刻,我的確不想跟他對立,甚至想不打不相識這種橋段是不是會在我身上出現。


    說什麽都沒有意義。


    我迴到了自己的房間,靜靜的思考。感受自己的恢複和變化。


    直到一天之後,真正的決賽圈比賽開始了,我才出門。


    隻有一個賽場,看來是一場一場的比賽了。我覺得奇怪的地方,是這個賽場的設計,不是圓形而是方形,而且非常寬廣。幾乎占據了大半個外麵的場地。另外,更加搞笑的是,觀眾席不在廣場,而這座城堡建築的樓頂,


    賽場的四角設了雲台,我看不懂這是個什麽情況。不過好在我不屬於觀眾,而是選手。所以可以近距離觀看,換句話說,我可以走出這個城堡,而絕大部分人不行。


    所以這個外麵空曠的廣場上,還是有人的,大部分是四族的人,還有一些閑散人員,比如我這種戴眼罩的。其他的人寥寥無幾。


    直到第一場比賽開始,我才真正明白這種設計的意義所在。


    賽場的四角,包括雲台上的四角都有暗族的人在。


    能夠出現在廣場上的人,除了戴眼罩的選手,還有另外一些人。在這些人中,我赫然看到了一個身影,然後就狂奔了過去。


    “嗨!終於見麵了。”他說。


    黑哥……“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不是說有事兒麽?”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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