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室其實也是為了盛會賽事而設立的。據說這裏的一切基本都是按照一千年前的傳統來設置的。那是隻存在於各族羊皮書裏的記載。


    誰也不知道千年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當然也就不知道真假與否。就算是四族的陰謀也沒辦法,在別人的地盤兒上,得按別人的規則來。話說,不脫離規則,還玩的風生水起的,這是真正的高人。


    醫療室其實就在大廳的一側,也就是交易市場的旁白,另外我看這位置頭頂上的應該就是那些不規則的樓梯。至於吃飯的地方則在高台之下,就是大廳正對著那裏,其實幕布揭掉之後的三個大門。這門非常的巨大,左中右三個,中間更為甚之。不過這三個門通往同一個地方。就像有些通道裏設置的玻璃門,不過這裏的門不是玻璃材質的就是了。


    一進大門就發現了,之前下樓的時候,這些門還隱藏在幕布之後,此刻已經大開,裏麵傳出的味道香氣撲鼻,似乎也有不少人了。


    黑哥叫嚷了一句肚餓,卻沒有往那邊兒走,直直的走向所謂的“醫療室”。


    我……隻有跟著的份兒。心裏有些內疚,不過,事實上,我為毛要內疚啊。又沒做錯事,阻止他殺人有錯?罷了罷了,我不想去爭辯,隨它去。


    進了醫療室,是一個小廳,左右各有一個門。說是小廳,那也是跟外麵的廳比較的。要說有多大,兩三百個平方還是有的。不斷的有傷員進來,或是站著或是躺著。躺著的就直接送進左邊的門,站著的,就會到正對的台子上領個牌子。牌子有不同顏色。領完牌子,就去旁邊鋪好的氈毯上休息。


    熱水是隨便自取的。我看到兩個半大的孩子,提著熱氣騰騰的水往巨大的保溫桶裏灌。那桶架在半人高的架子上,底部有若幹個水龍頭。兩個孩子要抬著熱水,走上樓梯,再往裏灌。


    沒人為這兩個孩子的辛勤工作讚許,因為每個人都很忙碌。


    我領到的牌子是橙色。黑哥取了些水遞給我,然後說,他餓了要先去吃點東西。問我要不要帶些。我點點頭,至於吃什麽,他沒問,我也沒說。反正如果隻是為了填飽肚子,吃什麽其實都無所謂。


    觀察了片刻,我發現了。這裏其實相當於一個預檢處。進來的人躺在擔架上的,就直接進了左邊。那麽左邊應該就直接是手術室,搶救室。


    站著進來的,都會領到牌子。這些牌子的顏色表明了這個患者的情況。紅色的會立刻有人迎上去,領進右側。橙色如我這種,會稍微等一下。至於黃色,藍色。也會有專門的人過去處理。


    這有點像我們日常中的預警係統。大風紅色預警,霧霾橙色預警之流……當然,隻是我的推測罷了。


    此種係統是否適合於平日醫院就診呢?我覺得不妥。首先這大會的情況是,傷者主要是外傷,其實這裏差不多應該更像是醫院的急診科。或者應該像某種天災人禍之後,臨時的一種設施。


    另外還有一點不同……那就是這裏的傷者,絕大多數……都是懂些醫藥的。為什麽這麽說?久病成醫。能到達這裏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能參加比賽的人,更是刀口上舔血的主兒——我除外。或者說我以前除外,現在……唉。


    這些人自然懂得門道。那些藍色,黃色的人,會比橙色的人先處理,是因為,會有藥師過去問,你需要什麽藥材。如果這些人知道自己的傷口怎麽處理,那麽領了藥之後,就可以走了。如果不知道,那就會給你換成橙色的牌子,繼續等待。


    輪到我的時候,黑哥還沒迴來。我跟著一個小姑娘進了右邊的門,才發現裏麵極度混亂,跟難民營差不多吧。人數不少。我聽到有人罵罵咧咧,原來竟然是因為被拋出場外的選手,壓傷所致……我心裏咯噔了一下,心道,該不會是我幹的吧……


    有個獸族的男人,過來查看我的傷勢,搖搖頭,讓我再等等。


    過了一會兒,一個雪族的男人過來,看了下我的身上是傷。絕大多數是刀傷,深淺不一。當他查看的時候,我才發現,這些刀傷似乎不像我想象中的那般慘烈。至於左胸的那一刀,我指指左胸。那人不懂的漢語,點點頭,為我查看。我想收了樹氣,讓他仔細查看一下。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在人聲鼎沸的屋子裏,由於位置很近,我還是聽得清清楚楚,“不想死就別這麽幹。”


    我愣了一下,轉過頭去……這聲音很熟悉,看到來人,我更熟悉了。


    那個男人看到來人,起身點點頭,離開。


    這個人也點點頭,到我麵前來,查看傷勢。我身體立刻有些僵硬,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這種人是不該來這裏的,拿什麽藥給你都是浪費。”桃荼說道。


    我咽了咽唾沫……“為什麽?”


    桃荼一副護林所營地的表情,做個鬼臉兒,壓低聲音說:“你的情況,我聽族長說了。”


    我的情況……我心說,連我自己都搞不清呢,你到一副了解的樣子。


    她看了下傷口,道:“這雪山裏的草藥哪個不是應天地之氣才生長的。你用了草藥,哪比的上直接去取天地靈氣。另外,你用了這些草藥,便占用那些無法直接使用靈氣的資源。你說說,是不是不該給你用藥?”


    這話……聽上去好像有道理,“哎?我……”我能直接用天地靈氣?桃荼說的是樹氣麽?我愣了一下。


    “一副呆頭呆腦的模樣,這些草藥你自己都可以種出來。”桃荼一副bs的表情。


    我更加愣住了。“妹子,你玩笑開大了。我若是能種出來,早就發財了。那會像現在這樣落魄。”


    “這我不知道,你這人虛虛實實的,誰知道你究竟想怎樣。”桃荼哼哼著,“算了,看在是前同事的份兒上,我交給你,你這胸口的傷雖然很深,但已經自發的保護起來了。現在你需要的不是吃藥,而是去吸收天地之氣,至於怎麽吸收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族長說了,這……”她剛要開口,似乎突然知道說了不該說的話,悄悄往兩邊看看,發現沒人理會我們,才神秘兮兮的看我一眼,“反正,你是什麽人呢,我是知道了。”


    我愣了片刻,苦哈哈的笑了:“好吧,知道就知道了吧。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


    “沒什麽大不了?”桃荼杏眼圓睜,“麻煩你別像小孩子了。”


    說罷,不再理我,說自己很忙,沒空跟我耗著,讓我趕緊離開。占著地方也是浪費資源……我去……這差別也太大了,之前不還說喜歡我麽?現在看到我似乎都覺得厭煩的樣子。罷了罷了,女人心,海底針。況且……我看著桃荼的背影,知道,有些感情你注定不能接受,如此說來,還說遠一些,淡一些,對誰都好。


    等我啥都沒處理,從醫療室出來,黑哥正拿著寫吃的,朝我走來。


    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走過去說到:“你是不是知道我這傷他們弄不了?”


    黑哥嘿嘿一笑:“小情人見到了?”


    “滾!”我就知道,這貨是安得別的心。


    “我說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臥槽!是不是你之前警告我別瞎摻和的?我瞪他一眼,從他手裏拿過吃的,狠狠咬了一口,邊說邊往外走。


    “天都黑了,你去哪兒?”黑哥跟在後麵。


    “找地方療傷,身心都是。”


    “我去,你玻璃心啊。”


    “你該幹嘛幹嘛,閑的無聊就去睡覺。”


    “艸!老子好心給你捎飯,就是這迴報?”


    沒你那好心,老子都吃完了。我心說,還浪費我一堆腦細胞和神經細胞。


    黑哥跟我後麵,我也懶得理他。不是說我真的玻璃心,也不是我小心眼兒。外麵的比武還在繼續,篝火冉冉,人聲鼎沸。似乎這個節日已經是24小時連軸轉了。


    穿過這些個場地,我直奔木橋。其實就是那個大原木。有人駐守,那人看到我身後的黑哥,沒說什麽,讓開去路。


    兩人迴到了先前的山林。地上依然開滿了奇花異草。我轉身看了一眼黑哥。


    他擺擺手,“你去吧。我給你放風。”


    我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謝字,我也就不多說了。欠他的,的確貌似不少,也不在乎這一句了。


    有了黑哥守夜,我也懶得用偽了,將自己埋進樹裏,整個都沉了下去。身心……


    陷入沉思,似乎過了良久。時間在某個程度上,對我來說真的是無意義了。


    事實上,我沒有吸收過多的樹氣。之前聽聞桃荼的姐姐是因為救清箬茗才死去的。那麽說來清箬茗其實也很虛弱了。之前我又鯨吞了這麽多樹氣。我怕……


    即便如此,受傷的身體還是本能的吸收樹氣,進行愈合。


    這些樹氣又像不是我吸收的,而是自發的纏繞在我的身體周圍。


    再過不久,我聽到有人在敲擊樹木。便出來,發現是黑哥。


    天已經大亮了。


    “嘖!真是個妖怪!”黑哥嘖嘖稱奇。


    我看了一下周身,除了衣服破爛不堪之外,淩亂的刀傷幾乎看不出了。有些深一些的刀口還能看出一些疤痕。而我的左胸木質化現象已經退去了。


    “走吧。好了就別耽誤時間了。繼續去打吧。”黑哥轉身往山下走,邊走邊說,“單這原地滿血複活的技能,你就已經無敵了。”


    我心中苦笑……前提是得有樹有森林,限製條件苛刻。啊……話說迴來,我果然已經算是個妖怪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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