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認識?”玄沌子看了看我倆,說到:“那再好不過,敘舊的話車上說,我們趕時間。”


    一行人出了門,門外有輛車已經在等候,不是先前的a8,而是一輛切諾基,想來是考慮到走山路,再加上我們人多,牟婷婷臨時做了決定。不得不說,這女人心挺細。


    在車上,我並沒有和方覺敘舊。清遠坐前排,我們三人坐後排,問題是我坐中間……方覺和玄沌子之間……我整理了下所知信息,方覺不是和尚麽,怎麽會叫一個道士師傅……還有風舞陽和方覺之間的關係,風舞陽貌似是茅山的,又跟靈寶派的真如子關係甚好。


    這亂的……問題是我為毛要坐他倆中間,玄沌子剛剛還說什麽,師徒緣分已盡……難道……我腦子裏大概有了個初步設想,難不成之前方覺以前是玄沌子的徒弟,後來因為跟風舞陽牽扯不斷,被逐出師門,之後心死出家當了和尚?


    “到了。”清遠從前麵探過身來,對我們說到。


    一行人下了車,跟司機到別。最多也就送到這裏,再往裏就沒有車可以走的路了。


    方覺看了眼前麵的路,突然若有所思的問我:“你的體力……”


    我笑了。的確,我們之前打過半場球,想來方覺對我的判斷也就固定在那時了。“我見過真如子道長了。”


    方覺聽我這麽說,沉思了一下,點點頭,沒有追問。


    我靈機一動,對他說到:“也見過了風舞陽。”


    沒想到,我這話一說,不僅方覺愣住,連玄沌子也愣了一下,轉身問我:“你見過舞陽?”


    我不知道為何他反應這麽大,點點頭:“在霧雲觀見過一麵。”


    “舞陽她去了霧雲觀?!”玄沌子怔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我立刻有點後悔,該不會我在無意間把她給賣了?


    清遠見我們三個聊天聊上了,隻好出言提醒:“時間緊迫……”


    玄沌子想了想點點頭:“一切過了今夜再說。你們跟上我,昨晚我已經大致找到了位置。”說罷,一個箭步出去,轉眼已經在幾丈開外。


    清遠和方覺也在同時跟了上去,隻有我沒有反應過來,等追上去時,已經落後了幾個身位。這……真特麽都不是正常人。不過……好像我也不怎麽是了。


    見我追了上來,方覺有些納悶兒的看了我下,不過也沒多言。我心道,老子不能開靈識罷了,不然,還要更快。


    玄沌子似乎剛開始在等我,見我已經適應,開始借力。一腳踏在旁邊的土堆上,竟然騰起一丈多高,就這樣騰挪之間,我似乎迴到了老樹那晚用我身體疾行的狀態,這老頭子……不簡單。真如子的懸天梯我見識過,但沒見她真正爬過,隻是出手將我救了迴去便已經挺驚人了。現在玄沌子竟然跟老樹精不相上下……哦,對了老樹精隻是小部分元神而已。但……我覺得也很厲害了。隻是……我雖然比不上他們,但已經決然不是吳下阿蒙。想必方覺此刻的心裏也是要,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了。


    之前,我就跟玄沌子說了,我是玩……跑酷的,哈,他果然了解。一上來,就要考驗我的功力。


    行走,或者說疾奔了大約半個小時, 玄沌子停了下來,迴頭看我們三個年輕人,沒有一個大喘氣兒的,很是滿意,卻無多言。取出一柄銅鈴,與普通的鈴鐺多少有些區別。那柄身頎長,通體紫金,上有三麵銅人像,頂端三叉戟般模樣。鈴身則微鼓似鍾,上有經文圖案。


    我是看不懂了。方覺見到這法器竟然對著法器做了一禮。想來應該是個好貨色。連帶著清遠也隨之施了一禮。罷了,我不是道士,禮數就免了。


    玄沌子沒有在意,抬手將這鈴上舉,手腕輕輕一抖,這銅鈴頓然響起,隨之玄沌子口中也唱起經文。本來不覺得有什麽的鈴聲,突然變得跟那天夜裏一樣,忽遠忽近,忽明忽暗。


    我肩上的煤球本來雷打不動,聽到這鈴聲一個激靈蹦躂到我頭頂,四處張望。


    清遠和方覺對煤球的反應有些好奇,卻都沒有開口。


    煤球在我頭頂上來迴張望了幾下,突然小聲喵了一聲,然後就從我頭頂跳了下去,落地的那一刻,身形突然變大,變成之前在我靈台上的模樣,轉過身來,又小聲朝我喵了一下,這生意嚇了我一跳,竟然有些似虎嘯,這……不是變狗,而是變虎了??不管怎樣,我心裏苦笑了下,還都是我喂大的不是,彎下身摸了摸它頭。像小老虎似的煤球果然萌萌的蹭蹭我的手背。


    在方覺和清遠差異的目光中,玄沌子走過來,取了張符紙,沾了口水,貼在了煤球的背上。


    “這是?”我有些不悅。


    玄沌子笑,拍拍我肩膀:“別擔心,你看它沒有反抗不是。”我看了下煤球,它仍然在蹭我的腿,時不時直起身盯著一個方向。


    “隻是張示符,也就是引路符,這半夜裏,它跑遠了你也看不見對吧,我們可要指望它帶路呢。”玄沌子拍拍煤球,它竟然也沒拒絕,反而迴頭看了我一眼,便慢悠悠的度著貓步往前走了幾步,直直的看著一個方向。那符紙在煤球背上發出陣陣綠光。


    現在已經接近子時,山下來往的車輛少了,林子裏更加安靜。


    見我點點頭,玄沌子又道:“待會兒,若是這顏色變了,就立刻停下,不能再追。”


    清遠和方覺都點點頭。我卻有些疑問:“那煤球怎麽辦?”


    “貓靈天生機敏,不會主動招惹,它定會立刻躲避,你且放心。”


    放心?我看著在前方駐足,直勾勾盯著一個方向的煤球,它似乎也感應到了我在看它,轉身看了我一眼。我心道,能放心麽,比二哈還傻的煤球……


    “喵嗚……”它走迴來蹭蹭我,然後突然就朝著剛才的方向躍了出去。


    “快跟上。”玄沌子第一個反應過來,朝著往密林裏奔跑的煤球追了過去。


    追了一會兒,我突然發現身邊的白霧多了起來。開始不以為意,這場麵我見得多了,接著才意識到,不對,這又不是在我的靈台之上,靈識也沒有開。怎麽會有白霧?又追了不多遠,突然玄沌子停了下來。


    “怎麽了?”我問。


    方覺答:“失去目標了。”


    我四處張望果然沒了綠色的目標,煤球……不知所蹤。這非常不合常理,煤球膽子小,雖是貓靈,但自從被我喂養後,再未離開過我身邊,雖然隻有短短兩天,放佛我們的情誼似萬年長,煽情了些,但事實如此。我不斷尋找著煤球的身影,卻發現霧氣越來越濃了。氣溫卻沒有下降,這……當我轉身的時候,發現了更麻煩的事——人都不見了。登時我心裏一驚,這半夜起霧,其實沒什麽特別,晚上氣溫驟降,空氣濕度過大,很容易就起霧了,山中更是如此。俗話說,朝霧晴晚霧雨。難道明天是要下雨的節奏?我沒有看天氣預報的習慣,自然也不知道。但是這霧出現的突然,而且玄沌子、清遠和方覺都不見了蹤影,他們三人跟我不同,多少都是有些背景的,所以這霧必然有古怪。問題是……我突然變成了一個人。老樹今天本來就沒怎麽搭理我,見到玄沌子之後,更沒了聲音。煤球也突然消失……


    “喂。”我開口對著霧中喊了一聲,如果隻是障眼法,聲音會不會傳過去?沒有人迴應。恩,這下好玩了。我停住腳步,看著四周白霧茫茫,突然懷念靈台之前的樣子。說實話,我應該覺得害怕,但是並沒有。因為我心裏很清楚,老樹說過,一切生命的本質都是氣,如果這裏真有什麽古怪,那它的氣必然有不同,而我,嗬嗬,偏偏就是能看到本質的那種異類。沒錯,我可以開靈識啊。隻要開了靈識,這附近的“生物”甚至是其他異界的生物,隻要它有氣息我都能看的分明。所以我並不怕,況且,老樹隻是不理我,真有什麽他也不會袖手旁觀。我隻是覺得奇怪,怎麽連玄沌子這種老妖怪都著了道呢?


    “喂,你們在哪裏?”我大聲又喊了一句。樹林暗影綽綽,夜霧茫茫,風吹,草動,更顯得寂靜無比,沒有迴應。我仔細辨認了一下,這裏好像跟先前方覺說失去目標的地方有些差別。對了,我為了尋找煤球,確實是離開了一點距離,不過沒覺得多遠啊。難不成不知不覺中,離了太遠?想到這裏,我決定往迴走幾步。


    走了一段發現仍然沒有迴到剛才的地方,我停下來觀察了一下,抬頭也看不到星星,摸了下樹幹,倒是分得清南北了……然並卵,因為我早就被玄沌子或者說煤球帶著跑,失去了方向感了。換句話說,我迷路了。


    夜半子時,白霧茫茫,深山老林,我迷路了……偶爾有幾聲小獸的聲音迴響,嗬嗬,還有比這更糟糕的麽……有,貝爺吧,不過我不是貝爺,沒有他的生存能力,更沒有經過海軍陸戰隊的訓練。我唯一參加過的兩次,一次高中,一次大學,都隻是小兒科的軍訓而已。不過,我是肖喆,是有木靈之氣的人,我還可以開靈識。


    沒有猶豫,我閉上眼睛,決定開靈識。盡管老樹讓我學會隱藏,但沒有說不能用啊,況且現在玄沌子他們都不在這裏,我用了也無妨。想了便做。不過,當我剛要開靈識的瞬間,突然聽到了聲響,有人。我睜開眼,看著聲源的方向,草和灌木被壓倒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逐漸的向我靠近。


    是誰?我心裏突然有點緊張,想著萬一突然竄出一隻山魈之類的怪物,自己徒手是否有能力幹掉它……或者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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