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賢王府中堂群雄匯聚。77dus


    七雄中,除生死不明的江一葦缺席外,其餘六人悉數到場,甚至連傷勢未愈的鄧泉也位列堂中。


    白執扇蘇堂、青執扇洛棋、黑執扇柳尋衣分坐兩側。


    經過數日調養,柳尋衣雖傷勢未愈,但已無性命之虞。相較於前幾日的昏昏沉沉,而今已大有起色,至少可以下地走動,精神也恢複許多。


    以林方大、許衡為首的八位門主,分坐於三位執扇之後。至於其他弟子,隻能站於左右,斷無落座的資格。


    值得一提的是,今日堂中多出一位“新人”,即在武林大會上立下大功的秦苦。


    他是第一次參加賢王府的議事,並且座次排在柳尋衣之後,許衡、淩青、洛凝語三位門主之前,此舉引來不少弟子的狐疑與猜忌。


    畢竟,府中大部分弟子對秦苦不甚了解。隻覺他初來乍到,竟敢大搖大擺地坐在柳尋衣身旁,而且神情戲謔,行為懶散,難免惹來不少非議。


    此刻,堂中三五成群,談笑風生。一時間,喧聲鼎沸,甚是熱鬧。


    “府主到!”


    伴隨著一聲高昂的唿喊,喧鬧的中堂漸漸安靜下來。眾人紛紛起身,一個個將熾熱的目光朝堂外投去。


    不一會兒,洛天瑾在淩瀟瀟的陪伴下步入堂中。此時,他笑容滿麵,春風得意,半點看不出剛剛在書房的焦慮與憤怒。


    “拜見府主!”


    “不必多禮,快坐!”


    洛天瑾腳步不停,徑自走向自己的座位,同時揮手示意眾人落座。


    “華山一行,有驚有喜,有血有淚。”洛天瑾開門見山,直奔主題,“萬幸祖宗庇佑,終究讓我們有驚無險,而且滿載而歸。嗬嗬……”


    洛天瑾的言辭詼諧幽默,令堂中的氣氛變的輕鬆許多。


    “恭喜府主,終於如願坐上武林盟主的寶座。”黃玉郎道,“成為真真正正的江湖之主,武林至尊。”


    “武林盟主有好處,亦有弊端。”洛天瑾話鋒一轉,叮囑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武林盟主固然風光無限,但肩上的擔子也愈發沉重。以前,我們隻管自己,賢王府上上下下不過兩千餘口,再難也能混個溫飽。但現在不同,中原武林有名有姓的門派、世家,加在一起足有數萬之眾,且不算綠林幫派,以及不入流的江湖勢力。眼下,有無數雙眼睛在緊緊盯著我們,因此從即日起,賢王府弟子出門在外,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皆要謹慎小心,千萬不能出錯。我當選武林盟主,不知觸動多少人的利益,他們嘴上不說,但心裏巴不得我們趕快翻船,所以你們身為賢王府弟子,日後一定要規規矩矩,坦坦蕩蕩,千萬不能被人抓住把柄,借題發揮。”


    “謹遵府主之命!”


    洛天瑾又道:“也不必唯唯諾諾,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隻要自己行的端、坐的正,就不怕有人在背後鬼鬼祟祟。雖有不少人覬覦武林盟主的位子,但沒有十成的把握,誰也不敢輕易跳出來鬧事。如果真遇到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無事生非,你們也不必遷就,該打打、該殺殺,我洛天瑾不護短,但也不會任由麾下弟子被人欺負。”


    洛天瑾此言,不禁惹來一陣哄笑,同時令眾弟子心生底氣,對其愈發敬佩。


    “此番武林大會得以凱旋,在座諸位功不可沒。今日,我要論功行賞,不枉你們的赤膽忠心。”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神色一正,一個個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此行前往華山鎮,及半路接應的所有弟子,皆賞金一千,駿馬一匹,寶刀一口。”洛天瑾朗聲道,“凡上山者,皆賞金一萬,駿馬十匹,寶刀十口。”


    “謝府主!”


    堂中弟子紛紛跪謝賞賜,無不心滿意得,眉飛色舞。


    “至於不幸罹難者,有家人的,送去三十萬兩銀票,供養他們的妻兒老小。”洛天瑾神情一暗,歎息道,“沒有家人亦或尋不到家人的,厚葬。還有,無論死生,皆要在功勞簿記上一功。”


    聞言,洛棋迅速起身領命:“府主放心,三日內一定安排妥當。”


    “好!”洛天瑾深吸一口氣,隨之精神一緩,又道,“謝玄、慕容白、鄧泉,你三人於武林大會助陣有功,各賞金十萬。江一葦、雁不歸,處置天山玉龍宮一事功不可沒,各賞金八萬。鄧長川接應有功,賞金五萬。黃玉郎鎮守賢王府,賞金三萬。”


    “謝府主!”


    謝玄幾人能坐上七雄的位置,自然見慣大風大浪,也過慣榮華富貴的日子,因此金銀賞賜在他們心中,遠不及洛天瑾的肯定更鼓舞人心。


    眼睜睜地看著洛天瑾挨個賞賜,並且出手闊綽,早已心急如焚的秦苦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思,諂笑道:“那個……府主可別忘記答應過我的事……”


    “秦苦!”謝玄嚴詞厲色道,“虧你好意思開口!”


    秦苦一愣,愕然道:“我為何不好意思?”


    “放肆!”黃玉郎見秦苦態度桀驁,登時心生不滿,冷聲道,“竟敢出言頂撞,活膩了不成?”


    “什麽意思?”


    一牽扯到自己的切身利益,秦苦立刻變的錙銖必較,惱火道:“言而無信,還不讓我反駁?尋衣,你給我評評理!”


    說罷,秦苦將憤憤不平的目光投向麵色蒼白的柳尋衣,而後雙手拽住自己的衣領,猛地向兩側一抻,登時露出結實的胸膛,以及胸膛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刀疤。


    “瞪大眼睛看看,這可是我替你們挨的刀。”


    “是替我們挨刀?還是替你自己報仇?”謝玄不悅道。


    “尋衣,他們這是什麽意思?”秦苦一臉委屈,急的抓耳撓腮,“當上武林盟主,莫不是想過河拆橋?”


    “秦兄休要亂說。”


    柳尋衣匆忙起身,但由於他傷勢未愈,因而一時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好在秦苦眼疾手快,及時將他攙住。


    “那……”


    “秦兄,府主和二爺是在向你討句實話。”柳尋衣明白洛天瑾的心思,故而圓場道,“如今你已是賢王府弟子,不能再對府主隱瞞自己的來曆。”


    “這……”秦苦一陣語塞,轉而看向一言不發的洛天瑾,將信將疑道,“這麽簡單?”


    “隻要你坦誠相待,我一定言而有信。”洛天瑾笑道,“秦苦,你究竟是誰?”


    “我出自河西秦氏。”秦苦毫不避諱地說道,“秦明是我叔父。”


    “嘶!”


    秦苦漫不經心的一句話,登時在堂中引起軒然大波。


    “之前為何不說?”謝玄質問道。


    “之前你們沒問。”秦苦撇嘴道,“再者,憑賢王府的本事,何需我浪費口舌?”


    “你……”


    “哈哈……”


    洛天瑾揮手打斷黃玉郎的駁斥,大笑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鬼見愁,果然與眾不同。”


    “鬼見愁?”


    “他就是龍象榜上的鬼見愁秦苦?”


    “他是河西秦氏的人,為何出現在賢王府?”


    “不知道會不會給我們招惹麻煩?”


    “怕甚?府主已是武林盟主,給秦明十個膽子也不敢造次。”


    ……


    “各位,秦苦從今日起,正式加入賢王府,並屬下三門。”


    洛天瑾一開口,堂中登時變的鴉雀無聲。他環顧左右,繼續說道:“由於秦苦在武林大會上力戰秦天九,為我爭奪武林盟主立下大功,故而依照承諾,我要封其為門主,賞金百萬。”


    “這……”


    此言一出,許衡、淩青、洛凝語不禁麵麵相覷,心生忐忑。


    剛剛洛天瑾已經言明,秦苦歸屬下三門。眼下又說升任門主,無疑要從他們之中選擇一人,取而代之。


    一時間,下三門弟子無不屏息凝神,暗中思忖。


    “不過,我後悔了。”洛天瑾話鋒一轉,戲謔道,“柳尋衣曾不止一次地力薦秦苦,說他才能出眾,可堪大任。我也親眼見過秦苦的手段,因此覺得將其封為門主,似乎有些不妥。”


    “府主,你這是……”


    “噓!”柳尋衣攔下蠢蠢欲動的秦苦,低聲道,“聽府主把話說完。”


    洛天瑾微微一笑,朗聲道:“我意,暫將秦苦封為副執扇,協助柳尋衣執掌下三門。賞金百萬,別苑一處。”


    “當真?”秦苦難以置信地驚唿道,“幫你一次,竟有這麽多好處?”


    “多嗎?”洛天瑾眉頭一挑,別有深意地笑道,“這些不過是九牛一毛,隻要你忠心耿耿,日後的好處……多到你數不清。”


    聞言,秦苦臉上的疑慮與擔憂瞬間消散,同時麵露狂喜。


    “尋衣!”洛天瑾將欣慰的目光從秦苦轉向柳尋衣,笑問道,“此次武林大會,你厥功至偉,當仁不讓。你說……我該賞你些什麽?”


    “府主待我恩重如山,尋衣不求任何迴報……”


    “欸!”洛天瑾頗為不滿地擺手道,“獎罰分明,一向是賢王府的規矩,豈能與人情混為一談?今日你有功,如果我不賞賜,那改日你有錯,我又如何懲罰?”


    “這……”


    “你已是賢王府的黑執扇,位高權重,在府中的威望甚至不亞於七雄。至於金銀珠寶,恐怕賞賜再多,也抵不過你的功勞。”洛天瑾故作為難,苦苦思量,“我究竟該賞你些什麽呢?”


    “府主,我……”


    “有了!”


    突然,洛天瑾眼前一亮,興致勃勃地說道:“我決定將自己最寶貴的東西賞賜給你。一者,足以抵上你的功勞。二者,也算不食言於天下英雄。”


    淩瀟瀟黛眉微蹙,遲疑道:“瑾哥,你的意思是……”


    “我意,將自己的寶貝女兒許配給柳尋衣為妻。並於臘月初八,邀天下英雄齊聚賢王府,見證你二人拜堂成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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