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文,進了考場,心態放輕鬆,不要緊張,飯菜放在陰涼的地方,不然會餿掉的·······”


    便宜姐姐叮囑著楚天,看她的樣子,真正緊張的明明是她。


    李公甫站在便宜姐姐的旁邊,摟著便宜姐姐的肩膀:“漢文已經長大了,他自己能夠應付的。


    而且,縣尊大人和楊學政,對漢文都多有讚譽,這一次縣考沒有問題的。”


    上次豐樂河邊發生的事情,讓李公甫對這個小舅子刮目相看,而且這段時間以來,自己這小舅子待人接物,何止是成熟了,很多時候自己這個做姐夫的,都自愧不如。李公甫如今更多已經將楚天當成一個成熟大人來看待了。


    “你們迴去吧,這場考試與我而言,易事爾。”


    楚天笑笑,便提著食盒,朝著貢院走去。


    經曆了搜身檢查以後,楚天便走進了貢院的內部。


    這裏分部羅列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列考棚,每一列之中都有三十個狹窄的考棚。


    也就是說,貢院之中一次可以容納三百名學子考試。


    楚天拿著自己的憑證,隨著引導的兵丁,尋找到了自己的考棚。


    考試一連三場,一場一天,也就是說考生吃喝拉撒必須在這裏呆上三天才行。在這期間,答題也好,吃飯也好,拉屎也好,睡覺也好,打盹也好,都要在這考棚之中。


    如今,天氣雖然涼了一些,但每日正午的那幾個小時,依然令人熱的難耐,到了晚上,溫度又降了下來,又頗有些冷了。


    晝夜溫差較大,


    考棚之中,有一個板子,放下以後便是考生的書桌,用來答題。


    到了晚上,人往上麵一躺,這便是一張床板,用來睡覺。隻是這床板,便是蜷縮著腿睡覺,都覺得有些緊張。


    這樣三天下來,絕對是一種體力的挑戰。


    每年貢院之中,都有為數不少的人昏迷在這裏,被抬出去。


    “嗡~”


    整個貢院之中忽然掠過一道威嚴神聖的氣息。


    尋常人感受不到,楚天卻感受的非常清晰。


    “貢院之中竟然有神明關注了!”


    在一進貢院的時候,楚天就已經感受到了神明無時無刻的窺探。


    但是那一道窺探的目光,並不讓楚天感到忌憚,應該就是一個守護貢院的陰神而已。


    但是這一道氣息,卻是惶惶神聖,盛大光明,楚天不知道這是哪方神聖,但是這氣息隻是不經意的在這裏一掃而過,就讓楚天感到一陣心悸。


    “莫非是天上的文曲星君?”


    楚天心中默默想著,胸口處的十字形吊墜,顏色暗沉了一些,顯得更加的普通了。


    好在,那一道氣息隻是一掃而過,並沒有在楚天的身上多加逗留,這讓楚天悄悄鬆了一口氣。


    考卷分發下來。


    “咣!”


    “聽題:巧言令色,鮮仁矣!”


    “咣!”


    “聽題:巧言令色······”


    兵丁提著鑼,大聲喊題。


    一連三日,楚天都在自己狹窄的考棚之中。


    在這裏,楚天在天人合一的狀態之下,能夠感受到一股凝聚的信仰力量。


    這是莘莘學子對於這一場考試的虔誠信仰,能不能一改命運,能不能光耀門楣,能不能迎娶白富美,能不能走上人生巔峰,便應在這一場場考試上麵了。


    他們的學業,並不隻是一個人的事情,而是寄托了一個家庭,一個家族的希望。


    他們蒙學、拜師、遊學,花費頗多,不事生產,便有親人供養,要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金榜題名嗎?


    楚天在這個氣氛之下,感受到了一種深沉的肅穆感。


    點水,


    磨墨,


    蘸了濃墨,一列小字便在考紙上寫下。


    破題,


    立論,


    解釋,


    總結。


    當太陽剛剛升上中天,溫度開始灼人的時候,別人還在賣力書寫的時候,楚天已經完成了答題。


    寫完卷子,楚天沒有用餐,而是繼續感受那股肅穆虔誠的信仰力量。這種信仰力量既純粹又駁雜。


    純粹,是因為所有學子都渴望金榜題名的希望。


    駁雜,是因為每一個學子都有著對於金榜題名後不同的欲望。


    一連三天,縣考終於結束。


    三天的考試,無論是對於身體還是精神,都是一場巨大的考驗。當眾人自考棚之中魚貫而出的時候,除了楚天之外,其餘絕大多數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有的人走路的時候都歪歪斜斜,有氣無力的。


    “李兄,這次考得怎麽樣?你可是白山詩社的才子。”


    “還行吧。”


    李姓學子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矜持的笑容。


    他對於詩賦浸淫頗深,對此還是很有信心的。


    李姓學子旁邊的一個考生說道:“我覺得這第二場的考題,很有講究,從那一篇考題的題意來看,讓考生描繪那壯麗山河,由此來表達個人誌向,繼而·······”


    “什麽?是描寫山河,表達個人誌向嗎?”


    李姓學子本來就蒼白的臉上,忽然變得更加蒼白。


    楚天匆匆從他們的身邊走過,第二場考題確實是讓考生抒發個人誌向的,他直接拷貝了前世的一首詠物抒情的辭賦寫上了,能夠傳送千古的辭賦,便是不切題恐怕都能讓考官眼前一亮。


    這一次考試,穩了。


    考試對於楚天來說,隻是考一個護身符而已。


    他本身誌不在此,所以在考完之後,便不再關心考試。


    一連幾日,都在溫習自古一法師那裏得來的時間簡史。


    這本書,真是玄奧莫測,看進去的時候,像是一眼就能看懂,仔細想想,卻又每一句話,每一個詞,都有著不同的意思,再去解讀的時候,就又有了另一番變化。不同的變化,去對應著時間力量,每一次都能把握到一絲時間法則的裙擺,但是這個性感調皮的小妞,卻在每一次讓你摸到一絲裙角的時候,便嘻嘻笑著躲開了。


    楚天恨不得一把攥住她的裙角,將她的裙子徹底掀起來!深入的看看這下麵曼妙而神秘的胴體。


    又是三日時間過去,放榜日子到了。


    考過了,楚天對於這一次考試便不關心了,依然待在家裏研究著時間簡史,不停的被時間法則調戲。


    卻樂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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